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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冶情操
昔月左思右想琢磨着竟让四阿哥发现了真假年湘桐的事,那么离开的事只能往后押了。不知道错失了这样的机会,到底何时才能回家。时光匆匆,转眼又是冬季。天寒地冻,白雪皑皑。
四阿哥一日忙到头,有时几日不见,有时十几日不见,她有时会看着白白的雪,突然就想见到他,然后在地上堆一个像四阿哥的雪人,给他穿上黑色的衣服,捏一个大大的猪鼻子和猪耳朵。
绘雪在旁边笑得:“冬天天气冷的时候,小姐总爱钻被窝,这个冬天倒是稀奇了。”
画柳在一旁跟着笑:“不稀奇,不稀奇,许是梦里见着了四阿哥,醒来了又瞧不见,才做了个雪人。”
昔月回头捏起雪球就砸她们:“敢取笑你们的姑奶奶,看球。”
两个丫头躲了起来,昔月又捏了几个,把她们往死里砸。不料砸到了一个黑衣人,昔月心里砰砰直跳:“四阿哥?你怎么来了?”
四阿哥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黑衣雪人:“听说你以前在皇宫得了个‘花司’的名头,怎么尽是摆弄这些?好好的雪人还堆成了猪。”
绘雪和画柳没忍住,偷偷地掩嘴轻笑。
昔月被冻僵的小脸一红:“有情操的人才弄花花草草,我是个没情操的,就堆个猪的雪人,而且嫁猪的便也随了猪。”她说完几句,匆匆跑进屋子,关紧了大门,像是怕极了四阿哥要收拾她。
四阿哥轻笑:“我还是第一次被人拒之门外啊!”揪了一眼旁边的紧闭的窗户。开窗,爬窗一气呵成。昔月眼睛都不敢眨,她破天荒地看到了四爷爬窗?惊讶得甚至是四阿哥把她扛到肩膀才忽然觉醒,挣扎着要他放开。
四阿哥拍拍她的屁股:“再吵,掉下去了可不怪我。”昔月闭了嘴,满脸通红,满脸委屈。画柳笑道:“四爷笑得真好看!”绘雪答道:“四爷真是宠小姐。”
昔月羞红的脸色微微一变。
白白的雪在丛林中飘,哒哒的马蹄声淹没在雪地里。昔月抱着为她挡住风雪的四阿哥,微微出神。她第一次来这个林子的时候,是和九阿哥在一起,他们一起踩在白雪上,一双双脚印,像极了一双人。
“昔月?昔月?昔月?”四阿哥连唤了她几遍,昔月才回神。他吐了一口气,白白的雾气被风雪吹散:“冷吗?”
“不冷。”她坐在马背,他把风雪都挡住了。
“那就下来走走吧!”
昔月侧头看他,不知道是不是北京城皇子们的共同爱好,好好的街头不逛,温暖的屋子不待着,好好的梅花不赏,怎么都爱往这荒郊野外走,白茫茫的一片,好看是好看,就是冷了些。
四阿哥牵着她的手:“知道为何男人都爱带心爱的女人往无人野外去吗?尤其是大雪天?”
昔月认真地思索半刻:“京城特有的雪景万种无一。”
“不是。”
“郊外的梅花香。”
“不是。”
“那是为什么?”
“因为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明白,越是严寒,他才能给予她越多的温暖。至于野外?是省的被旁人打扰。”
“原来如此。”昔月恍然大悟,又忍不住偷偷看了几眼四阿哥,他的意思是希望在严寒的冬日给她温暖?莫非他喜欢自己。昔月的心又‘砰砰’地跳起来了。
四阿哥把她冰冷的小手暖得热乎乎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臊和羞,竟然还出了不少汗。四阿哥没有放开她是意思。凉风把她身上几分燥热吹了去,也吹来了几分惆怅,若是当年救她的是四阿哥,该多好。
四阿哥目送昔月进了梧桐苑,就匆匆赶去书房。昔月蹙眉,鼓起腮帮子,竟有几分不舍。院子响起悦耳的琴音,把昔月心中的几分烦躁也弹走了。她一步步走进琴瑟,琴瑟行礼:“四爷吩咐了,让奴婢每日给侧福晋弹奏一曲,陶冶陶冶侧福晋的情操。”
昔月忍不住‘扑哧’一笑,第一次发现,四阿哥竟然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近日四阿哥虽没有留宿,一连三日却往昔月的梧桐苑跑,画柳啾准了时间,精心打扮,柳眉粉黛,黑眸红唇,特地在梧桐苑门口迎接。四阿哥径直地步入屋子,眸子直视前方,仿佛看到路边一朵不起眼的小花,不曾停留半步。
画柳一颗芳心瞬间碎成了渣子,泪眼朦胧。
姿容美艳又灵秀的奴婢夏蓉在旁嘲讽道:“不就仗着是大丫鬟吗?爷压根就瞧不上。”她是李氏特意安排在昔月身边的,谁知就奉了几杯茶,便被绘雪以莫须有的罪名赶到门口守着。
画柳胡乱擦擦眼眶的泪水,精心绘制的妆容都弄花了,气势仍是不输半分:“总比某些人好,连个机会都没有,白添嫉妒。”
“你……”夏蓉咬牙,发誓总有一日要把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通通踩在脚下。
“四阿哥,你来啦!”昔月如同一条欢快的小鸟儿狂奔而来。
四阿哥笑道:“今日心情倒是很好。”
“能见到四爷,心情如何能不好呢?”
“小嘴儿比以往要甜,得赏。”
昔月做崇拜状:“无论是金子还是银子,妾身通通都喜欢。”
“爷给你赏赐,岂能是黄白之物能比较的?”
昔月眸子闪闪发光:“那一定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谢谢四爷。”嘴甜有宝贝,这比买卖太划算了。
“就赏你随爷一道进宫吧!”
昔月的小脸瞬间跨下:“妾身可不可以不去?”她在王府无拘无束,出了王府更是如同欢乐的小鸟儿,可进了那大紫禁城,还不是进了个鸟笼。
四阿哥不言,转身就走。昔月仰天长叹,唯有认命地跟上,被他牵着小手,胳膊一荡一荡地,像是在逛街买糖吃的小女孩。绘雪拿着一件披风提裙为她上,眉眼带着笑意:“四爷和小姐真是般配得很,奴婢从后头看,像极了话本里头的神仙眷侣。”
昔月笑啐了她一口:“尽是胡说。”
“奴婢有没有胡说,小姐问四爷就知道了。”
昔月不服气,抬头看着他,他鹰眸里尽是浓浓的宠溺,仿佛要她浸透在那蜜罐里。
四阿哥进宫自然是畅通无阻,所到之处几乎是跪了一地的人。昔月今日也是享受到了这待遇,心情真是莫名的舒畅,或许这就是许多人争个头破血流也要坐上那个位置的原因吧!四阿哥还是第一次带除了四福晋以外的女人进宫,德嫔见了昔月也颇为稀奇,热情地让她坐到她旁边:“这就是湘桐吧!真是个标致的美人儿,难道老四要藏起来,不让我瞧”。
昔月俏脸一红:“德嫔娘娘莫要笑话妾身,妾身的容颜恐怕还不及娘娘年轻的十分之一,如今娘娘年纪大了,妾身才敢与娘娘争一下谁更美。”
德嫔呵呵地笑:“老四啊!瞧瞧你这个媳妇,这小嘴巴真甜,得了空就多带她到我这儿来。”
四阿哥颔首:“是,额娘。”
“额娘,额娘……”门外人未来,声先至。四阿哥鹰眸一眯,德嫔已经奔出门外,笑道:“是老十四来了,快过来让额娘看看,有没有瘦。”
“当然没有,额娘。儿子哪里敢瘦,让额娘忧心。”十四阿哥扶着德嫔进门,亲兄弟二人只是微微颔首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德嫔拉着十四嘘寒问暖,母子其乐融融,完全没有见到四阿哥的客套,生疏得完全不似亲母子。
昔月早就听闻,四阿哥虽是德嫔娘娘所生,却不是在她跟前长大,比起在她跟前长大的十四阿哥,关系总是差了许多,不曾想与十四阿哥相比,德嫔娘娘这态度就是云泥之别。
四阿哥眸子虽然平静,内心的苦楚也是难以欲言,昔月握住他的大掌,笑得如同美丽的桃花,一看就移不开眼。
十四看着两人浓情蜜意,丝毫不像外头的传言,听十哥说,九哥见了她像极了死去那个心爱的女人,大醉了几日,险些砍死了人,惹了事。今日一见,果然是个婉约的大美人,不似牡丹华贵,不似幽兰清香,不似梅花傲骨,却别有一番滋味。
德嫔见两个儿子难得都在她的永和宫里,心情颇好:“今日在额娘这里用膳吧!就当陪陪我。”
十四阿哥道:“额娘,我还有事儿,明天儿子一定过来陪您老人家。”
德嫔蹙眉,假装不高兴:“你的事儿就那么重要?比额娘还重要?”
“这是皇阿玛交代的,儿臣可不敢怠慢,可是论起重要,天下哪个女人比得过我的额娘,温柔淑雅,美丽不可方物?”
“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得挖个洞自己钻进去了,省得老四和老四媳妇笑话。”
十四在德嫔和蔼慈祥的脸上偷了个香,逃之夭夭。
德嫔笑骂道:“这是个混账小子。”
昔月能感觉到自己的小手被浓厚的大掌包裹着,越来越紧,直至十四消失,他才轻柔地捏捏她发疼的小手:“疼吗?”
昔月白了他一眼:“要不让你试试?”
四阿哥笑道:“好啊!”
昔月粗鲁地捏几下他的大掌,皮太厚,骨太硬,她改变的策略,只捏他一点儿肉,保证他疼得死去活来,可半响也不见他眉头皱一下:“不疼吗?”
他的手抚上心口:“这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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