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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晴笙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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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21 章


      低沉的嗡鸣如同沉睡巨兽苏醒的呼吸,在宏伟死寂的地下殿堂中回荡。墙壁上闪烁不定的红光,如同无数只充血的眼睛,在灰尘与阴影的帷幕后窥伺。地面传来的轻微震动,让脚下网格状的金属地板发出细微的“咔哒”声,仿佛某种庞大的机制正在重新啮合、蓄势待发。

      望序和谢言背靠背站立,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那些复苏的机械并未立刻发动攻击,但它们指示灯那不祥的闪烁,以及空气中逐渐凝聚的、冰冷的能量波动,都预示着极大的危险。

      【警告!遗迹防御系统部分激活!检测到敌对性规则扫描!能量等级攀升中!】

      主神的提示音印证了她们的预感。

      “它们在……分析我们?”谢言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的空间感知能清晰地“感觉”到,无数无形的、带着探针性质的规则丝线,正从四面八方延伸过来,试图穿透她们的防御,解析她们的构成、意图,乃至灵魂的本质。

      望序的“镜湖”全力运转,尽管残破,依旧构筑起一层薄薄的冰霜护盾,将那些探针般的规则扫描阻挡在外。她能感觉到,这些扫描规则中蕴含着与“锈蚀齿轮之心”同源的冰冷逻辑,但更加古老,更加精密,也更加……充满敌意。这个遗迹的防御系统,显然将她们判定为了“入侵者”。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殿堂中央。那个悬浮的、由无数齿轮和发光晶体构成的巨大机械结构——姑且称之为 “星图仪”——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带着沉重压迫感的速度,开始 自转。其核心处那颗之前闪烁过的水晶,此刻正持续散发着微弱但稳定的苍白光芒,如同一个苏醒的、冰冷的核心。

      而【文明余烬】碎片的共鸣,也达到了顶峰!它在她空间袋中剧烈震颤,散发出灼热的温度,仿佛下一刻就要挣脱束缚,飞向那星图仪!

      共鸣的源头,就在星图仪内部!

      必须靠近它!那里可能隐藏着这个遗迹的秘密,甚至是离开此地的关键!但如何突破这正在苏醒的防御系统?

      “不能被动等待!”望序低喝一声,她注意到周围那些机械的激活并非同步完成,有些区域的指示灯闪烁频率较慢,能量波动也相对薄弱。“找薄弱点,冲过去!”

      她选中了一条位于两排巨大操作台之间的、相对狭窄的通道,那里的机械复苏迹象最不明显。“跟我来!”

      话音未落,她已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谢言紧随其后!

      就在她们踏入通道的瞬间——

      “嗤嗤嗤——!”

      通道两侧那看似死寂的操作台表面,猛地弹开了数十个暗格!无数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色电弧的金属探针,如同毒蜂群般激射而出,覆盖了整个通道空间!

      这些探针并非实体攻击,它们在空中划过诡异的轨迹,目标直指望序和谢言的周身要害,更可怕的是,探针尖端散发着强烈的规则干扰与能量汲取波动!一旦被击中,不仅□□受损,连自身的规则结构和能量都会被强行剥离、吸收!

      “小心!”望序挥动蔷薇刺剑,剑身清辉流转,化作一片密集的剑网,试图格挡或击偏这些探针。但探针数量太多,速度太快,而且极其灵活,总能找到剑网的缝隙钻入!

      “锵!嗤啦!”

      几根探针擦着望序的手臂和肩膀掠过,带起一溜血花,同时一股冰冷的、仿佛要将她体内力量抽干的吸力传来!她闷哼一声,“镜湖”剧烈震荡,强行切断了那能量汲取的连接,但动作不免一滞!

      更多探针趁隙而入!

      谢言的情况更糟,她的空间力量在这里受到严重压制,只能勉强扭曲身边极小范围的空间,让少数探针轨迹偏移,但大部分依旧精准地射向她!她狼狈地躲闪着,衣裙被划破,手臂上出现了几处焦黑的伤痕,规则干扰让她脸色苍白,几乎难以维持空间防御!

      眼看两人就要被这波恐怖的探针风暴淹没——

      “无聊的把戏。”

      余迟那慵懒而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之下,突兀地在殿堂中响起。他甚至没有现身,声音仿佛直接源于规则本身。

      随着他的话音,那些如同活物般疯狂攻击的幽蓝探针,在距离望序和谢言身体尚有寸许距离时,如同被按下了删除键,瞬间凝固,然后……无声无息地化为最细微的金属粉尘,飘散消失!

      连同它们散发出的规则干扰和能量汲取波动,也一同被抹除!

      通道内再次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望序和谢言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墙壁上那些依旧在闪烁、但似乎变得有些“茫然”的红光。

      “……”望序握紧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又是这样!绝对的力量碾压!在余迟面前,这些足以让她们陷入绝境的防御机制,如同孩童的玩具般可笑。这种无力感,比面对敌人更加刺痛她的内心。

      但她没有时间沉浸在情绪中。余迟的再次出手,为她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走!”她压下翻涌的气血,再次向前冲去!谢言也咬牙跟上。

      这一次,再没有探针射出。周围的机械似乎因为刚才攻击的莫名失效而陷入了短暂的“逻辑混乱”,指示灯疯狂闪烁,却无法做出有效反应。

      她们顺利穿过了通道,来到了殿堂中央那片环绕着巨大坑洞的区域。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那悬浮星图仪的庞大与精密。无数细小的齿轮在其中无声啮合、转动,那些发光晶体按照某种复杂的规律明灭闪烁,投射出模糊的、不断变幻的星图虚影。而星图仪的核心,那颗散发着苍白光芒的水晶,近看之下,竟然是一个中空的结构,其内部似乎……缺少了某种关键部件?

      【文明余烬】碎片的共鸣在此刻强烈到了极致!它疯狂地震动着,几乎要灼伤望序的感知!一种强烈的、来自碎片本身的渴望与呼唤,直接传入她的意识——它要 回归!回归到那星图仪核心,那个空缺的位置!

      难道……这碎片,就是启动或者完整这星图仪的钥匙?!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望序心中形成。赫菲斯托斯文明在此建立前哨,进行某种宏大的工程,但工程未完成便遭遇变故(很可能与“锈蚀齿轮之心”的疯狂有关),而这枚碎片,就是工程关键部件的一部分,流落到了崩溃的世界中,最终被她获得!

      如果将其放回……会发生什么?启动未完成的工程?打开通往某个地方的通道?还是……引发不可控的灾难?

      没有更多时间犹豫了。周围的机械在经过短暂的混乱后,似乎重新校准了目标,更加危险的能量波动开始凝聚!墙壁上,一些粗大的能量炮管正在从隐藏处缓缓伸出!地面之下,传来更加沉重的、仿佛巨物移动的轰鸣!

      必须赌一把!

      望序深吸一口气,不再压制空间袋中的碎片。她将其取出,那暗金色的碎片在她掌心剧烈跳动,散发着灼热的高温和强烈的规则波动。

      她瞄准星图仪核心那个中空的、与碎片形状隐隐吻合的位置,用尽力气,将其投掷过去!

      碎片脱手的瞬间,仿佛挣脱了所有束缚,化作一道暗金色的流光,精准地射向星图仪核心!

      就在碎片即将嵌入的前一刻——

      异变陡生!

      星图仪下方,那深不见底的圆形坑洞中,猛地沸腾起来!不是液体,而是无数苍白的、如同活体金属般的触须,如同喷发的火山,以惊人的速度冲天而起,抓向那飞向核心的碎片!

      这些触须完全由流动的、不断变换形态的金属构成,表面布满了细小的、不断开合的齿轮和吸盘,散发出与星图仪同源、却更加暴戾、贪婪的气息!它们仿佛是这个遗迹防御系统的最终守护者,或者说,是寄生在星图仪上的某种可怕的存在!

      它们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超越了望序的反应极限!眼看碎片就要被这些恐怖的触须拦截、吞噬——

      “哼。”

      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带着一丝不悦的冷哼,从不知名处传来。

      是余迟。

      下一刻,那些狂暴冲出的苍白触须,在即将触及碎片的刹那,如同撞上了一堵绝对无法逾越的叹息之墙,猛地凝固在了半空中!不仅仅是动作的停止,连其本身的存在,仿佛都被某种至高的规则强行冻结、定义为了“静止”的状态!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为那枚碎片让开了道路。

      “嗖——”

      在无数凝固的苍白触须构成的诡异背景下,暗金色的碎片毫无阻碍地,精准地嵌入了星图仪核心那个空缺的位置!

      “咔嚓。”

      一声清脆的、仿佛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殿堂。

      瞬间——

      万籁俱寂。

      所有闪烁的红光骤然熄灭。
      所有低沉的嗡鸣戛然而止。
      所有正在凝聚的能量波动烟消云散。
      就连那些被凝固的苍白触须,也如同失去了支撑,寸寸碎裂,化为苍白的尘埃,飘落回深不见底的坑洞之中。

      整个地下遗迹,陷入了一种比之前死寂更加深沉的、仿佛连时间都停止流动的绝对静止。

      唯有那中央的星图仪,在碎片嵌入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核心那颗原本散发着苍白光芒的水晶,在碎片嵌入后,骤然爆发出温暖而璀璨的金色光辉!这光芒如同活水,迅速流淌过星图仪内部每一个齿轮,每一颗晶体!

      “嗡————”

      一种庄严肃穆、仿佛来自远古时代的洪钟大吕般的鸣响,从星图仪内部发出,回荡在殿堂之中!

      星图仪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平稳旋转,其内部投射出的星图虚影变得无比清晰、稳定!那不再是模糊的光点,而是一片浩瀚的、包含了无数星辰、星云、乃至奇异世界泡影的立体宇宙图谱!

      图谱的中心,一个特定的坐标被高亮标记出来,散发出强烈的空间波动!那波动……与主神之前检测到的异常空间信标完全一致!

      同时,一股庞大而古老的信息流,顺着望序与碎片之间残存的联系,猛地涌入她的“镜湖”!

      她“看”到了……无尽的星空,文明的兴衰,一场跨越维度的逃亡,一个悲壮而决绝的……“火种”计划!赫菲斯托斯文明在预见到自身终将因对“永恒运转”的追求而陷入疯狂后,倾尽最后之力,建造了这座前哨,试图将文明的“火种”和最后的希望,送往坐标指向的那个……据说能隔绝一切规则污染、被称为“初始之地”的避风港!

      然而,计划在最后关头失败了。原因未知,只留下这片废墟,和这未启动的星图仪。

      而现在,钥匙回归,星图仪……启动了!

      那被标记的坐标,就是通往“初始之地”的通道入口!也是她们离开这里的希望!

      【检测到稳定跨世界空间通道已激活!目标坐标:‘初始之地’(传说级安全区,状态未知)。通道稳定性:高。】
      【遗迹核心能源重新连接……‘火种’协议载入……】
      【警告:检测到‘火种’协议附带加密信息流,指向用户‘望序’……】

      主神的提示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震动。

      成功了!她们找到了离开的方法!

      然而,望序还来不及喜悦,那股涌入“镜湖”的加密信息流猛地展开了一幅最后的、充满了绝望与警示的画面——

      那是一片扭曲的、由无数世界残骸堆积而成的、如同墓园般的虚空。而在那墓园的深处,一个由苍白书页和数据锁链构成的、无比庞大的阴影,正缓缓转过身,其“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冷冷地“注视”着星图仪的方向!

      是 “回响深渊”!

      赫菲斯托斯文明的“火种”计划,似乎早已被它察觉!它一直在等待着……等待着“火种”被重新点燃的这一刻!

      通道的另一端,等待她们的,可能不仅仅是传说中的“安全区”,还有……早已守候在那里的、更加恐怖的深渊猎手!

      希望与绝望,如同冰与火,在望序的“镜湖”中激烈冲撞。星图仪稳定运行的金色光辉,映照出通往传说中“初始之地”的清晰坐标,那是黑暗中的唯一灯塔,是她们逃离这片紫色荒原、乃至摆脱身后无数追猎者的唯一希望。然而,“火种”协议最后传递来的那幅画面——那片由世界残骸堆积的墓园,以及墓园深处那缓缓转身、冰冷“注视”着此地的“回响深渊”阴影——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将这份希望染上了致命的剧毒。

      通道的另一端,是安全区,还是早已张开的捕猎网?

      “队长……怎么了?”谢言察觉到望序瞬间变化的脸色和骤然紧绷的气息,紧张地问道。何初也搀扶着悠悠转醒、但仍极度虚弱的岚,不安地望向这边。

      望序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镜湖”高速运转,分析着那幅警示画面中的每一个细节。“回响深渊”的“注视”并非实时,更像是一种预设的、基于规则触发的警报机制。赫菲斯托斯文明显然预见到了“火种”计划可能被发现,因此在星图仪中留下了最后的警告。这意味着,“回响深渊”可能知道这个通道的存在,但未必能实时掌控其开启,或者……它需要时间定位和降临?

      这是一个时间差!一个极其短暂、却可能决定生死的时间差!

      “通道另一端有危险。”望序的声音冰冷而急促,她必须立刻做出决断,“‘回响深渊’可能在那里等着我们。”

      何初和谢言的脸色瞬间惨白,连刚刚醒来的岚眼中也露出了绝望。

      “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望席的目光扫过队友疲惫而伤痕累累的脸,最终定格在那稳定运行的星图仪和其投射出的坐标上,“留在这里是等死,秩序之光、维度鬣狗,甚至这个遗迹本身可能还有未触发的防御机制……我们无处可去。”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厉色:“赌一把!趁它还没完全定位,我们冲过去!”

      “可……可是……”何初声音发抖。

      “没有可是!”望序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岚,还能动吗?”

      岚挣扎着,在何初的搀扶下勉强站直,虽然虚弱,但眼神重新凝聚起一丝光芒,点了点头。

      “谢言,准备稳定通道入口,我们可能需要强行穿越!”望序继续下令。

      谢言银牙紧咬,点头应下,开始调动残存的空间力量,试图与星图仪投射出的坐标建立更稳固的连接。

      就在这时,一直仿佛置身事外的余迟,那慵懒中带着一丝玩味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哦?终于决定要跑路了吗?我还以为你们想留在这里陪这些铁疙瘩养老呢。”

      不知何时,他已悄然出现在星图仪附近,双手依旧插在黑袍口袋里,漆黑的眼睛饶有兴味地打量着那稳定运行的星图仪和其中央那枚重新焕发光彩的【文明余烬】碎片。

      “看来,赫菲斯托斯那帮老家伙,临死前还留了点不错的小玩意儿。”他伸出手指,似乎想去触碰那星图仪流转的金色光辉,但在指尖即将触及的瞬间又停了下来,仿佛嫌脏般缩回了手,只是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更深了,“‘初始之地’……呵,倒是个有趣的去处。”

      他转过头,漆黑的目光落在望序身上,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思虑与挣扎:“怎么?小变量,在担心通道对面有‘惊喜’等着你?”

      望序心头一凛,余迟果然知道!他甚至可能比她们更清楚“回响深渊”意味着什么!

      “你有办法?”她直接问道,声音紧绷。尽管不愿承认,但此刻,余迟的力量是她们最大的变数。

      余迟嗤笑一声,慢悠悠地道:“办法?当然有。最简单的,就是把这条小通道连同对面可能存在的‘惊喜’,一起……抹掉。”他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碾死一只蚂蚁,“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抹掉?望序瞳孔微缩。这意味着她们将彻底失去前往“初始之地”的机会,继续被困在这片未知的荒原,面对无穷无尽的危险。

      “或者……”余迟话锋一转,漆黑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恶劣的光芒,“你们可以自己过去,赌赌运气,看看是你们先找到藏身之处,还是先被那片‘归档’的阴影抓住,变成它收藏品里新添的几件……嗯,比较特别的‘回响’。”

      他这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

      望序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她明白了,余迟不会直接帮她们解决“回响深渊”的威胁,他的“保护”似乎仅限于确保她们不死在眼前,至于她们选择哪条路,面对何种风险,他乐见其成,甚至可能觉得……很有趣。

      不能再依赖他了!必须靠自己!

      “我们走!”望序不再看余迟,对队友们斩钉截铁地说道。她的“镜湖”已经捕捉到,星图仪投射出的坐标通道,其稳定性正在达到峰值,这是穿越的最佳时机!同时,她也隐隐感觉到,一股极其遥远、却冰冷刺骨的“视线”,似乎正穿透层层维度,向着这个坐标缓缓聚焦!

      “回响深渊”……正在定位!时间不多了!

      “通道稳定了!”谢言急声喊道,她面前的空间微微扭曲,一个由金色星光构成的、不断旋转的椭圆形门户正在缓缓成型!门户内部,光影流转,看不真切,但那股稳定而陌生的空间波动,确认无疑!

      “走!”望序低喝一声,率先冲向那星光门户!她没有丝毫犹豫,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投身于未知的命运!

      岚在何初的搀扶下,也咬牙跟上。谢言紧随其后,在踏入门户的最后一刻,她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站在原地、嘴角带笑的余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也消失在光芒之中。

      就在四人全部踏入星光门户,门户开始缓缓收缩、即将关闭的刹那——

      余迟脸上的慵懒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他漆黑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那即将闭合的门户,望向了通道另一端那未知的、可能布满杀机的“初始之地”,又仿佛看向了更深邃的、那片由“回响深渊”统治的虚空墓园。

      他轻轻“啧”了一声,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

      “闻汀……你这‘小猫’,惹麻烦的本事,还真是不小啊……”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墨迹,悄无声息地淡化、消失在了这间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激活与抉择的地下殿堂之中。

      几乎在他消失的同时——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充满了绝对冰冷与“归档”意志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冰山,轰然砸在了这片刚刚恢复死寂的遗迹空间!整个殿堂剧烈震动,刚刚稳定下来的星图仪光芒疯狂闪烁,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那星光门户在彻底闭合的前一瞬,被这股恐怖的力量强行干扰、扭曲!门户的边缘变得如同锯齿般不规则,内部流转的光影瞬间紊乱,甚至隐约传出了一丝仿佛来自深渊的、充满了贪婪与恶意的冰冷嘶鸣!

      “回响深渊”的力量……终究还是触及到了这里!虽然晚了一步,未能直接拦截,但它显然对通道进行了某种污染或标记!

      最终,那扭曲的星光门户在一声仿佛玻璃碎裂的刺耳声响中,彻底湮灭,只在原地留下了一片混乱的空间涟漪和逐渐消散的金色光屑。

      赫菲斯托斯遗迹,再次陷入了万古的死寂。只有中央那依旧在运转、但光芒黯淡了许多的星图仪,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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