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扉泉]舌剑唇枪

　　宇智波斑此次从国都归来并不是全无事做，也不只是为了处理宇智波这些事，而是为了某些更重要的。
　　在国都收到传信时他有些惊讶，确实惊讶。
　　因为对方远远超他的期待。
　　宇智波斑销毁了传信，唇角微扬，真是很好用啊，千手扉间。

　　……

　　千手柱间收拾好了一切才去见了自己的弟弟，但他却并没有去千手扉间房中，而是径直走向了后山。
　　大雪几近封山，从正常的渠道绝对进不去。
　　但千手柱间曾经亲自挖过一条小路，这条路穿透了整座山，里面的路四通八达，若是没有他亲自带路绝对会被困死在里面。
　　本是作为千手的退路而存在的，也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它的存在。
　　千手柱间推开石门，内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寒冷潮湿。
　　他四处扫了一圈，随手从树上掰下了一根还算笔直的树枝。只见他攥住自己的衣摆用力一扯，撕扯下来的布条被他缠绕在树枝一端。
　　随着石门缓缓的关闭，他手持树枝在墙上油灯内转了一圈，已经凝固的灯油糊在了布条上，味道刺鼻。
　　千手柱间分出一指甲查克拉，结了一个火印。
　　火苗猛地燎上布条，伴随着灯油的融化越发明亮。
　　他晃了晃树枝，迈步往山洞内部走去。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回荡在山洞内，并不掩饰自己的到来。
　　千手柱间推开那扇门的同时，千手扉间正巧将一个容器放了进去，他回头，与自己的兄长沉默的对视。
　　千手柱间将火把按灭在脚边，随即打量了一圈这间房间。
　　他说“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来。”他补充“也会是最后一次。”
　　千手扉间的手下意识的按在他身后的机器上，他并不是在防备什么，只是本能的这样去做了。
　　千手柱间就这样盯着他，眼珠由上及下，最后缓缓的扫过那台机器。
　　他的语气很平静“扉间，将未来的知识用在过去，你认为这是一件正确的事吗？”
　　千手扉间只沉默了两秒，便说“既然我在这里，兄长，这就是正确。我认为我选择的就是正确，我选择的就是我应该承担的。”
　　“就这件事，我们是第二次对话。扉间，当时你并未回答我这个问题。”
　　千手柱间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只是在陈述“你把人当做什么了？把人心当做什么了？现在看来你已经有了答案。”
　　“我尊重生命，但并不尊重人。兄长，我认为人心可以操纵，你我都做过这种事，甚至从现在到未来还要继续做下去，但我们并不会为此而后悔。”
　　千手扉间抚摸着这台冰冷的机器“因为人不可控，人心不可控，所以我必须得这样做，为了未来，为了我们所期待的和平能够永恒的延绵下去！”
　　他直视自己的兄长“兄长不正是认同了我的选择，所以才来到了这里吗？”
　　“………”
　　千手柱间沉默的有点可怕了，他面无表情盯着人的模样即使站在这里的人是宇智波斑也会不由自主的提起警惕。
　　可很快他就板不住脸了，无奈的叹口气 “扉间，你把大哥看的这么透大哥有点受打击啊，我伪装的能力难道下降了？”
　　“兄长。”
　　“今天来这里只是看看你的进度，这件事我们早就谈过了，所以不必紧张。”
　　千手扉间面无表情“………”所以你就是故意来吓我是吧？
　　千手柱间笑的爽朗，然而他的话是若是被外人听到恐怕不寒而栗。
　　“我会带来和平，即使不择手段。然而数年后这份和平终究会随着我们的死亡消逝，我不会怀疑这点。所以扉间，既然要做就做的彻底，打造出一个超过我和斑的天才来，将这份和平延绵下去。”
　　千手扉间点头，一边戴手套一边说“这个之后再谈，先过来抽一管血吧，兄长。”
　　千手柱间“………”

　　千手柱间被抽了半袋血，他放下袖子，表面几乎看不出什么异样来，甚至还随口能聊上两句“一会我要去见个人，是不是带点东西过去比较好？”
　　“兄长自己决定。”
　　“扉间，你不都好奇？”
　　“…兄长，这话题真的一点都没有挑战性。”千手扉间封好血包“冬天还没过去，对于从海上远来的人，没有什么比一壶热酒更好了。”
　　“哈哈哈哈我也这么觉得，走了。”
　　“兄长。”
　　“放心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
　　千手扉间面无表情“兄长，我是想提醒你注意分寸。”
　　“………”

　　千手柱间并不是出来玩，虽然他总是借着任务出来玩，但因为他从来没有耽误过事，所以几乎没有人说过他这点。
　　父亲还在世时会让他严于律己，后来父亲不在了，便再也没人说了。
　　寒冬腊月，眼看着年底将至，可随着水之国的改革整片大陆掀起了一片狂热的浪潮。

　　［一国一村］

　　这是水之国大名推出的制度。将国内氏族收拢，建立村子，再从中推选出首领，其名为【影】
　　村子不直属于大名，但当国家需要时，影必须为国家而行动。
　　这项制度颠覆了现有的氏族分割，完全的将权力集中。
　　水之国的第一任影名为白莲，乃是千手柱间的熟识。
　　这个熟识指的是两个人曾经不止一次砍过对方。

　　千手柱间到时白莲也才刚落座没多久，垫子都还没暖和呢。
　　地点是白莲选的，是山里一间落脚茶店。
　　千手柱间拎着酒进来时老板还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笑呵呵的迎上来。
　　千手柱间没揭破老板自以为隐晦的不满，他摸摸鼻头多点了一杯热茶，随后才掀开里面的布帘走进去。
　　狭小的房间只安置了一方案桌，一个人坐端坐在窗边的位置，见千手柱间到了他抬眼看过来，正想打招呼却看见对方手里的热酒。
　　“嚯！快给老夫满上！”
　　千手柱间得意一笑“就知道你好这口！这可是我亲手酿的，来尝尝！”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莲端起酒碗，他并没有大口饮，反而仔细的品尝，态度认真严谨。
　　与他的样貌截然不同。
　　他留着长发，头发毛燥又蓬松，就那么披着。一条刀疤从他的左边额头竖着斩下来，跨越了眼睛直达嘴边，使得他本就苍老的面容变得更加严肃，甚至是可怕的。
　　那一刀也毁了他的左眼，因为他的左眼珠灰白一片，就连转动都是晦涩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独自来到异国与敌人会面，胆量先不论，这份信任千手柱间自认为可以接下。
　　白莲其人，古板严肃，心中只有国家，除此之外一切都好商量。

　　被热水烫过的酒温暖了身体，白莲将空碗放下，道“火之国的冬天老夫真是扛不住，没了这热酒还真是浑身冰凉。”
　　“毕竟水之国冬暖夏凉，住惯了很难适应别的地方啊。”
　　“千手小子，老夫来此也不想跟你打哑迷，我此次是奉大名命令来寻清洵姬。”白莲又倒了一碗酒“我已经听说了，她被宇智波斑视为上宾。”
　　千手柱间端着碗抿了一口，点头“没错，斑有意将她献给大名，此次我们从国都回来就是为了这事。”
　　“那是我们水之国的公主。”
　　“可她现在在火之国。”
　　“大名寻回她的决心坚定，为了使她归国，水之国将不惜一切代价。”
　　“刚起来不太妙啊。”千手柱间慢条斯理的说“可那跟我又有何关系？”
　　“………”
　　白莲眼皮一抬，右眼盯着千手柱间，他没动，也没接这句话，只是沉默的看了良久。
　　而千手柱间饮着酒，实则肌肉已经绷紧，随时准备防御。
　　这可是他父亲在世时就已经成为一流的忍者，他在白莲手中吃过不少亏，这个距离，是白莲的攻击范围。
　　可出乎意料，千手柱间都已经做好打起来的准备了，白莲却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你跟斑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这种地步了？”
　　“啊？”
　　“老夫听说斑有意支持神屋敷……”白莲说到这竟然没忍住笑了“抱歉，老夫失礼了。”他接着说“可你又是为何支持神屋敷，老夫却是想不通的。”
　　“水之国大名想要寻回女儿，不惜倾注国力，你对此又有何见地？”
　　“若是她能为水之国带来巨大的力量，不论她年龄几何人品如何，我都会发誓效忠她。”
　　“这就是身为臣子的本分吗？”千手柱间却忽然一顿，笑道“不，似我等卑贱的忍者，连‘臣子’都不配。”
　　白莲眸色忽然凌厉“你想说何？”
　　千手柱间微微叹了口气，他放下酒碗“来的路上我想过很多，如何诱你，如何折你，如何激你，我甚至已经做好了今日让你死在这里的准备。”
　　白莲面无表情，依旧是古板严肃的一张脸。
　　“但是我放弃了，白莲，你已经老了。”
　　千手柱间竖起一条腿，手往上一搭，随意的坐姿和对面端正的老人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已经被自己，被这个世道困住了，即使你拥有这般力量却也故步自封，再也无法精进。就像你刚才说的，只要能为一个国家带来利益，只要这个人能让国家更加强大，人品什么不重要，你效忠的不是这个人，而是水之国。”
　　白莲声线并无波动“这就是我等存在的意义。”
　　“但我和斑不同。”
　　千手柱间头一偏，冰凉细滑的长发扫过他的眉眼，让他的五官呈现出一种异样的锋芒来。
　　“白莲，国家太小，实在让人没有发挥的余地。我和斑也已经厌倦了这种伸不开胳膊的困境。”
　　“你尽可回去告知水之国大名，不论卧烟清洵是或不是她的女儿，是不是要继承未来的大名位，这个人，我们要了。”
　　迎着白莲浮现出怒气的双眼，千手柱间笑的狂妄“如果想要开战，我们便奉陪。”

　　▼……

　　那是一间过于干净的实验室。
　　地面光洁的几乎反光，室内没有一扇窗户，靠墙处只安置了冰冷的机械，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东西。

　　千手扉间先是调试了一些东西，宇智波斑也看不懂，便抱着手臂在一旁等候。他环顾周围，没有伸手碰任何东西，因为他看出这里很多东西都是千手扉间自制的，他真担心自己碰坏了影响他的计划。
　　眼角余光看见一台机器绿灯熄灭，随之发出‘咔嚓’一声。
　　那是一台从外面看根本找不到任何按钮打开它的机器，可现在上方顶盖却从中裂开，缓缓向两旁分开。
　　千手扉间戴着手套走过来，他弯腰从机器内部拿出了一个胶囊形状的玻璃容器，他一手托着，看向了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面上的惊叹不加掩饰，他两步走过来，托着下颚微微凑近看向这个容器。
　　这是宇智波斑第一次看见婴儿。
　　或者它还不能被称为婴儿。
　　小的不可思议，蜷缩成一团，连五官都是模糊的，一根冰凉的导管连接着它和容器的底部。
　　这是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孩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宇智波斑竟然能感觉到自己隐约的激动，看到它时的激动，这超过了他的期待。
　　他笑出声“扉间，我果然没看错人。”你在未来已经开始进行这项试验了，并且已经成功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继续进行下去，但显然他能得到这个成果，这就足够了。

　　千手扉间面无表情“还不稳定，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嗯，需要多久？”
　　“三个月。”千手扉间将胶囊放回机器，随着机器重新闭合，他道“它现在还算不上一个成熟的成果，你需要持续提供你的细胞。只要材料够，我可以让它在三个月后就能成长到能够走路的程度。”
　　宇智波斑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盯着千手扉间。
　　他四舍五入已经三十，能够走路起码得三四岁，算起年龄他还不算太晚。
　　现在写轮眼的问题解决了，以他的实力不至于连四十都活不到，那就足够了。
　　足够能培养出一个能延绵和平的孩子。
　　于是宇智波斑点点头“可以。”
　　千手扉间“………”他拧着眉头看斑绝口不提的话头，不满的提醒“斑，我已经做到了你的条件。”
　　“嗯，你做的非常好。所以今天你可以提正式的拜贴了，我会为你们兄弟准备正式的迎接。”宇智波斑意味深长“作为你和泉奈永结同好的见证。”

　　千手扉间在宇智波斑走后松了一口气，他虽然有把握斑能松口，但这段时间他确实没有松懈过。
　　而他也确实的违背了自己在未来为自己定下的铁则。
　　他最终人为的制造了生命。

　　千手扉间的手落在机器上，冰凉的机器毫无机制，可却孕育着生命。
　　他垂眸，视线仿佛穿透机器看到了内部。
　　他能想象得到，这项实验将会造成什么后果，可他不后悔。
　　想要的东西就要去争取，即使争取的过程会让让人受苦，可这世上又哪有人能平平淡淡的得到自己想要的？
　　想要，就得凭借手段。
　　千手扉间的手指拂过机器的菱角，你们将会成为千手和宇智波的未来，也要将这份和平永久的延绵下去。
　　这是你们诞生的责任，是你们必须要实现的现实。

　　机器的内部，恒温的环境正在孕育着几乎不为人知的生命。
　　两个玻璃容器紧紧挨着，容器内部的两个五官初显的生命毫无所觉。
　　一个已经被宇智波斑预订，那将成为他的半身，他唯一的孩子，未来宇智波的领导者，这将是这片大陆的领袖。
　　而另一个，大约也是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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