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

　　他们在集合点外碰上玄白。玄白面色苍白，强忍倦意拉着宙凌回到如岚宗人堆里，再见其他三人，个个神色疲惫无力，似乎一闭目便能睡去。
　　这是受黑雾影响。
　　“怎么精神如此萎靡？”宙凌询问。
　　干苓四肢放松没有形象趴在地上，她声音沙哑，“昨夜我们被一团黑烟笼罩，差点被吸干不知道是被人算计了还是叨扰到灵兽，总之不太幸运。”
　　鞅天冬撑着脑袋，含糊道：“感觉身体被掏空。”
　　杨廷渡稍微好一点，“烟雾躲不开打不散，我们摸黑赶路又遭遇一群夜行兽，还好有两位师弟在。”
　　“阿月，让我抱一下。”玄白眼神涣散，额头青筋可见，身子摇晃似要倒下。
　　宙凌正好坐在他身边，抬手揽住他。
　　玄白的臂膀与后背被一双柔软却不失力道的胳膊轻轻环住，过度的疲惫让他只是缓慢眨了眨眼睛，随后便顺从地闭上双目，将头靠在了宙凌的肩头。
　　无人再说话，纷纷闭目养神。
　　宙凌盯着树干，四周皆是陌生面孔，花姝早已回到嬅长老身边。
　　早在她来时嬅长老便察觉，视线匆匆扫过，并未错过花姝看向宙凌时比往日暗色的双目。
　　‘回来。’嬅长老压眉，将幻菇收回，决定实行早些年的计划。
　　花姝并未同宙凌道别，他默默注视宙凌直到她盘腿坐下，在嬅长老语尽后悄无声息化为细小白霜飞入她袖内。
　　霜似被烈阳融化，小滴水珠滚落又很快在空中蒸发。
　　宙凌环顾完一圈，视线停在树木搭成的高台，同一时刻收到嬅长老传音。
　　‘少界速归本体，在林中恐遇黑雾。’
　　‘我知道了，花姝走了吗？’
　　宙凌问她。
　　‘是，等竞赛结束宗门修士离开后便带他们坐传送阵回界，少界可先行一步。’
　　‘辛苦了嬅长老，族中见。’宙凌回复后即刻抽离十三躯体。
　　从壹号体内醒来，正巧在含香阁。
　　宙凌心中沉呼忍耐。
　　兰苍姝撑着下巴在案前提笔书写什么，她总是敏锐，发现女儿醒来放下笔，睁大眼睛提神笑道：“舍得回来了？玩的可开心？”
　　“不错，兽林多年前我也同母亲去过，途中有遇一些未曾见过之物，”宙凌答道，表情也有些意外，“母亲怎知是我？”
　　“哪有做娘的认不出孩子，空壳与本人为娘还是能辨清。”兰苍姝走到躺椅前摸了摸她微蹙的眉心，“凌儿，有何困惑？”
　　“母亲可否同我具体讲讲姬长老与情郎的故事。”现在的宙凌知道全部，但她过去几乎一无所知，涉及禁谈内容，兰苍姝更不会多言。
　　“情债。”兰苍姝神色微悲，坐在身旁木凳上，声调低落，惋惜说：“姬长老一次任务带回一人，那男子是凡人，先天不足无法成为修士，为了救姬长老又身受重伤，用了万千法子才被灵药延续生命，可抗不住老死心竭，两人已生情愫，男子死后她无法接受，疯癫一阵殉了情。”
　　“这段故事，若遇到黑雾缠身便大声喊出来。可是有什么传言，令你混乱？”兰苍姝无比关切。
　　兰苍姝所说的是宙凌从小听的版本。
　　皆是编造。
　　黑雾所制造的梦境真假参半，少年姬长老与轩辕曜是容貌是真的，他悲痛绝望的神情、他的执念，与族中不被展出完整记载薄内所记如出一撤的事迹。
　　他的救命稻草，确实是姬长老。
　　可黑雾不是轩辕曜，它只是受其感情影响。
　　“不，只是…”宙凌将在兽林所遇简单讲述。
　　兰苍姝听完蹭的一下起身，脸色稍慌握住宙凌的手，她有人在屋内关锁房门的习惯。
　　倒也不是慌乱，更多是对宙凌安危的紧张。
　　兰苍姝知晓长老们十分关注黑雾，她无法向宙凌详述事情的具体经过，只能叮嘱道：“ 莫要同他人描述此事，若是出界切记时刻保持警惕。”
　　“我会谨记。”宙凌手握紧，抵不过脑子昏沉，忍不住眯着眸子打瞌睡，“父亲在休息吗？”
　　“歇着呢，分身之事解决后也能安心传位于你，届时所有问题都会得到真正答案，”兰苍姝深深呼气，轻柔捏着宙凌手指，“长老们傍晚会去醉仙居，不必迎接，你在偏殿等候便可，内容估摸离不开分身，短期内依然不会让你在外界露面，外头的人不像族人，现在阴招横行，联盟宗群正议分阶之事，界外怕是有大变。”
　　“母亲，我知道了，需要要再休息半晌。”宙凌这两天较为乏力。
　　“好孩子，睡吧，我在申时唤你。”兰苍姝给她掩好薄毯。
　　“不必辛苦，照顾父亲是劳累活母亲也歇会，我回本体。”宙凌见她强撑倦意怎舍其再劳累。
　　兰苍姝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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