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n't wait

　　“又来了啊？”徐文对于我的到来，早就习以为常。
　　“诶，你朋友也来了啊？”他看向一旁的谢遥。
　　“哥哥们好。”谢遥礼貌地打招呼。
　　“还是朋友吗？”徐文换了种目光，意味不明地看向我。
　　“当然是朋友了，不然还能是什么。我俩可是好哥们。”我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你有新的乐谱吗，我的已经翻了很多遍了。”我告诉他此行的目的。
　　我察觉谢遥的脸色似乎有点阴沉，不过我没多想。大概是一接触陌生人就开始小冰块模式吧。
　　周扬给我拿来了谱子，“小黎练的挺快啊。”
　　“他很有天赋，也很努力。”虽然谢遥是个外行人，但是他说这话说的很认真。
　　徐文忽然笑了，“好好。对了，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他目光转向我，让我没来由一阵心虚。
　　“中午吃什么呢？”我假装没听到他的话。
　　他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俩请你俩吃饭怎么样啊？”
　　“不太好吧，这些日子光靠你帮忙了。还是我请你们吧。”
　　毕竟以后要帮的只多不少。
　　说好的不欠人情，还得靠别人。
　　“行啊，小黎舍得出钱就行。”周扬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他头发只有短短的一茬，但徐文总是摸他的脑袋，也不嫌扎手。
　　我请他们仨吃了饭，毕竟平常都打工，饭钱还是绰绰有余的。
　　临走时，徐文打发我去给他买汽水。
　　他似乎跟谢遥说了什么，但距离太远，我实在听不到。

　　我爸陪我妈出去买衣服，留我自己看店。
　　不过好在谢遥跟我一起。
　　“很熟练啊，小掌柜。”他在桌子底下偷偷捏了捏我的手。
　　我拍开他的手，“什么掌柜啊，我顶多算个小二。”
　　我洗了两个番茄，递给他一个。
　　店里这时候没人，我俩对着风扇啃番茄。
　　我总是咬开一点，把汁水吸干之后再啃。不过番茄的小室太多，要咂好几遍。
　　我旁边这个笨蛋就不一样了，汁水流了一手，他只能拉开板凳把头低下啃。
　　我笑他笨他还不乐意。
　　他总是规规矩矩地写作业，是老师眼里的模范学生，真无聊。
　　不过我总觉得他不太喜欢理科，因为他做题的时候看得我更无趣了。
　　可能因为他文理差不多，就随便选了个吧。但总觉得有蹊跷。
　　光吃番茄还不够，我打发谢遥去买冰棍。
　　他买了两根，一根菠萝味的，一根草莓味的。
　　他把草莓味的递给我，我却拿过了那根菠萝味的。
　　“你是草莓公主，你吃这个。”我舔了一口菠萝味的冰棍。
　　他拉过我的手，也舔了一下。
　　“我靠你干嘛！”我推开他，“被人看到怎么办啊？”我背过身去不理他。
　　一点分寸都没有，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讨厌鬼。
　　“对不起，别不理我。”谢遥拉拉我的衣服。
　　我不做声，只是用牙把冰棍咬碎。
　　“我以后不这样了，对不起。”
　　好吧我看他态度诚恳，原谅他了。
　　我摸摸他的头发，“我心慈手软，放你一马。”
　　“多谢。”他双手抱拳，头向下低。
　　可能是这根冰棍的原因，我总感觉我的肚子隐隐作痛。
　　还没到中午，老宋跟老张就回来了。
　　张媛女士是穿着新衣服回来的，粉色的裙子，方领，长长的，很漂亮。
　　我看向谢遥，“这是哪家的美女啊，怎么没见过。”
　　谢遥陪我演戏，“不知道啊，我感觉像电影明星。”
　　我妈一手推一个人的脑袋，“你俩可真是。”但她的笑容却迟迟不肯从脸上下来。
　　“老宋同志也买新衣服了，真帅。”我向我爸比了个大拇指。
　　“必须，我年轻的时候，那个人见了都说我帅。”老宋一手插裤兜，另一手撩了撩头发。
　　“你就浪吧你，以前不少姑娘围着你转吧。”我妈朝他翻了个白眼。
　　“我可不敢我可不敢。”老宋认错态度诚恳，张媛女士勉强接受。
　　我的肚子像是突然挨了一拳似的，我起身冲向厕所。
　　我虚脱般从厕所出来，感觉浑身发冷。
　　“他怎么了？”我妈问谢遥。
　　“可能是吃冰棒吃得肚子疼。”谢遥的声音弱弱的，仿佛有些不敢说话。
　　“不让你吃那么多冰的你偏不听，瘦成什么样还虚的要死。活该。”
　　亲爱的张媛女士，我都这样了你就别说教了。
　　我妈给我找了药，谢遥给我倒了热水。
　　我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胳膊里。
　　“被骂了吧，活该。”旁边还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宋。
　　“快喝。”我妈把杯子放桌子上，砰的一声震得我耳朵发麻。
　　我看了一眼杯子里的东西，红棕色的。
　　“这是什么？”我不解。
　　“红糖水。”我妈站在我旁边，投下一片阴影。
　　我抖了下，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甜丝丝的，还挺好喝。
　　“小遥啊，你以后盯着他点，别让他吃这么多凉的，这么大了没点数。”说完又给我一记眼神杀。
　　我又把脸缩回去。
　　“好的阿姨。”我只听见谢遥信誓旦旦的保证。
　　没过多久肚子就不疼了，我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我爸非让我写作业，我只好带着谢遥乖乖回家。
　　“你爸让我监督你，你快点写。”谢遥义正言辞。
　　你到底是跟谁一派的啊？怎么天天搞叛变！
　　又开始磨松香了！成天抱着我的琴弓不撒手！
　　心里一股怨气只能往肚子里咽，边写边抬头偷偷瞄他，不料每次都被他抓包，只好悻悻地埋头继续写。
　　“好累了，不写了。”我耍赖躺在床上。
　　“随便你吧。”他也不再强制要求。
　　我贴到他边上，亲了亲他的脸。
　　他摸了摸我的眼皮，轻轻地亲了亲我的嘴巴。
　　“你真的想学理吗，阿遥？”
　　他没说话，只是又亲了亲我。
　　我推开他，“不许逃避问题。”
　　“一般般吧，其实感觉都差不多。”
　　我用警告的眼神看他。
　　“其实我有点想当律师。”
　　终于说实话了。
　　“那你为什么学理？”我真的不明白了。
　　他不说话，我知道我也问不出答案了。
　　“那你快点趁早转回去啊，要不然你落下的那些就没法补了。”我有些着急，晃动着他的胳膊。
　　他在犹豫。
　　“是阿姨不让你学吗？”我看向他。
　　“没，她说她会尊重我的选择。她说她不能给我更好的条件，但希望我可以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那就去做啊，你都跟我说要趁年轻去做，自己还在犹豫什么呢？开学就转科，别想别的了。既然阿姨那么说了，她肯定也支持你。”
　　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

　　一开学，谢遥就转班了。
　　因为他走了，我自己坐，没有同桌。
　　我本来就是自己一个人，对我来说也没什么落差。
　　就是上学变得更无聊了。
　　不过学霸就是学霸，两个月后的考试，他又考了第一名。
　　阿遥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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