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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回肖恒的消息,是邢云出了电影院发的。
一开始,他是想假装看不到的。
但他又是一个极其念旧情的人,这句话算是给双方找了个台阶下吧。
他将围巾裹紧,拢了拢大衣,往家的方向走。
深秋的晚饭,真的很冷。
他接连打了几个哈欠。
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
书桌旁,放着一把木吉他。
他会弹吉他,会作曲,也会唱歌。
还没跟小鱼分手那会,小鱼说,想听他谈一辈子的吉他。
他一直记得。
唯一深爱的听众不在了,他应该不会再碰那把吉他了。
曾经有个音乐系的教授评价他,去搞科研可惜了。
歌坛少了个优秀的音乐人。
他只笑笑不说话。
科研才是他一生的梦想。
傅忻州听说过,他会弹其他唱歌这事。
傅忻州想让他谈给他听。
他拒绝了。
理所当然的,又被傅忻州绑在床头,用皮带抽。
可是他倔啊。
把他打死,他都不会低头。
折腾了几天,他伤痕累累。
傅忻州怕把他打死,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奄奄一息时,被傅忻州掐着脖子,冷冷的盯着他虚弱苍白的脸,
【邢博士,你就跟我倔吧,反正最后吃苦的是你。】
邢云疲倦的叹了声,
【一切都过去了。】
可下腹伤口,却依然时不时传来越来越剧烈的疼痛感,就仿佛是在提醒他,这只是开始。
更大的痛苦,还在后面。
邢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没睡到半个小时就做了恶梦。
他梦到傅忻州,在这个只有五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在各个地方,阳台沙发厨房等把他折磨弄了个遍。
流下的眼泪,只是他的兴奋剂。
邢云在黑暗中醒来,流了一身的冷汗。
他打开白炽灯,像一条脱水的鱼般,大口的喘息。
书桌上的镜子,映衬出他惨白如鬼般的脸。
那六年的痛苦,太过深刻。
即使,傅忻州放过了他。
他却始终没能从创伤中走出来。
他的手腕上,一直都带着一串佛珠用来遮挡伤口。
那三条疤,结痂之后只留下浅浅的白色疤痕。
根本看不出当初血肉模糊的恐怖场景。
不是没想过报仇。
这六年邢云一直在收集证据。
但那些证据太过薄弱,根本就不能搬倒傅家这颗枝繁叶茂,根系庞大的参天大树。
受害者失眠,凶手却在酒吧里,喝得畅快,眼神里皆是得意。
傅忻州嫌弃酒杯喝得慢,干脆拎起一杯红酒对着灌。
他从小就浑惯了,什么礼节不礼节的,从来就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举手投足间有一股痞气,
【吗的,我早就看姓邢的那小子不爽了。
这下好了吧,到手的项目没了。
晚上八点,还要过来给我陪酒谢罪。
你们就等着看吧,看我是怎么整他的。】
傅忻州一想到邢云低三下四的给他敬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心里不知道有多舒坦。
按理说吧,他和姓邢的,打打闹闹。
你一刀,我一拳,仇啊恨啊应该早就抵消了。
可傅忻州就是不甘心。
不是,不甘心分手。
而是,单纯的看不惯一身硬骨头的邢云过得好。
他姓邢的,不是有一身铮铮傲骨,看不上他傅忻州吗?
那他就硬生生,把他一身傲骨打折了,打碎了,只能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什么时候,他一身硬骨头真的软下来,他什么时候放过他。
【我说傅总,人家好歹养了你六年,六年时间养条狗,都养熟了吧。
你怎么还报复上人家了呢,兄弟要批评你一句,这样是不对滴,是不好滴...】
陈若生说着,搂过旁边的漂亮男孩,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还真别说,偶尔换个玩法,也挺不错的。
他给那男孩写了张十万的支票,暧昧的凑到他耳边轻声道,
【一会出去了,陪我过夜怎么样?】
【好。】男孩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傅忻州也不惯着他,
【陈若生,你少他吗的在我面前装了,别人不知道你的破事,我还不知道吗?】
包厢里还有其他人,傅忻州不方便说出口。
陈若生秒懂,立刻就认了怂,双手做投降状,
【傅总,我错了,我不该五十步笑百步。】
傅忻州点了根烟,闭上眼,吸了口,缓缓吐出,睁开眼看向他的目光里,只有讥讽,
【陈若生,你这种人真他吗的虚伪,典型知小礼缺大德。
路上看到老奶奶过马路,都要下车去扶。
看到乞丐给点钱。
然后呢,你这是善良吗?
你是心虚吧。】
陈若生赶紧把另外一瓶开了,给傅忻州递过去。
【好兄弟别说了,那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有什么好说的。】
陈家的发家史,并不完全是光明的。
02年那会,陈若生看上了高利贷的生意,逼死了不少人。
他多少是害怕的。
他找了个算命的。
那算命的说,他看到了陈若生身上背负了许多条人命。
陈若生会死在三十五岁那年。
而现在,他已经三十了。
距离他的死期,还有五年。
至于傅忻州,和尚说,看不懂他的命,但查出他有牢狱之灾。
傅忻州本来就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只当和尚是在胡说八道。
不信归不信,人还是被他打了一顿,全身多处骨折。
和尚求饶。
他居高临下的问他,【有没有想过自己命里会有这么一劫?】
和尚说算到了。
他回他,【那就更该死了。】
陈若生不同意把人弄死。
于是,他没有弄死和尚,只是轻轻的弄死了他。
没死成,半残。
赔了五百万。
在他眼里,钱只是个数字。
没有权钱的人命就是贱命,烂命,穷命。
傅忻州冷哼了声,让人重新拿了盘水果过来,这事算是过去了。
他看着陈若生跟小男孩玩嘴对嘴喝酒的游戏,玩得不亦乐乎,冷不丁的来了声,
【你那个私生子弟弟,最近都在干什么?】
【他啊,整天疯疯癫癫。
又不去公司上班,好像是在找什么人,别提他了,晦气。】
【你对他感兴趣吗?】
【傅忻州,你变态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打算培养他吗?】
【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在发癫呢。
那小子不争不抢,要么就是疯疯癫癫的找人,要么就是在画画,办他的个人画廊。
我倒是想培养培养他,让他当我的帮手。
人家不愿意啊。
人家可是画家呢,跟我们这种一身铜臭味的商人就不是一个阶层的好吗。】
【好啦,你少说点阴阳怪气的话。
你这张嘴再说下去,不用别人给你下毒,你自己都给自己毒死了。】
傅忻州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揶揄的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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