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与冰棱

　　“看啥呢？再看人家也不会从屏幕里钻出来。” 冯源把他往网吧门口推，秋风卷着烟味扑过来。

　　“刚开业的店，老板是四川人，据说辣得能让人哭。” 冯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在前面。

　　“想啥呢？魂都飘到叶教授家了。” 冯源在麻辣烫店门口停下，玻璃门上的led招牌晃得人眼晕，“要微辣还是中辣？我跟你说，这家的香油碟绝了……”
　　“微辣吧。” 陆思成拉开门，冷风灌进袖口，他忽然想起叶南枝轮椅扶手上总搭着条毛毯，“少放麻，我不太能吃。”
　　冯源在餐盘中猛夹菜，闻言抬头笑他：“你这北方人白当了，吃个麻辣烫还这么秀气。”
　　突然坏笑道，“是不是怕吃太辣，等会儿给人打电话上火？”
　　“再啰嗦以后别妄想我给你带烟”陆思成假装生气道。 “哎哟别这么小气嘛，要不这样这顿我请客就当给你赔罪了”

　　“谁稀罕你请客。” 陆思成知道冯源是好心照顾自己，但是他并不习惯这种照顾，他平时忙着兼职倒也不是钱不够，只是想攒钱万一什么时候需要用呢。
　　冯源笑了笑“说真的，老陆，你这状态不对啊。以前跟你说哪个女生好看，你眼皮都不抬，现在提到叶教授女儿，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 他舀了勺汤，咂了咂嘴，“是不是有啥情况？快从实招来。”
　　陆思成没有接着这话说，“老冯，你说买一台便宜些能上□□的笔记本电脑要多少钱啊？”

　　冯源刚舀起的一勺汤差点泼在桌上，筷子上的鱼豆腐都忘了送进嘴：“你说啥？买电脑？就为了上 □□？” 他放下勺子，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却满是震惊，“老陆，你是真的动情了啊？我之前跟你开玩笑呢，你居然为了…… 为了聊天买电脑？”

　　陆思成端起碗喝了一口说道“也不全是为了聊天，整理文献时用电脑查资料方便，叶教授家的文献好多是电子版的。” 他没说出口的是，从网吧下线后，他一直惦记着她会不会发消息，那种抓心挠肝的滋味，比解剖课上的福尔马林还让人难忘。
　　冯源摸着下巴打量他，突然一拍大腿：“你可别犯傻！新电脑最便宜也得八九千，够你做一年兼职了。”
　　他往陆思成碗里推了推油碟，“真想上 □□，可以买一部二手的摩托罗拉，虽然屏幕小点，但聊个天够了。你把你那诺基亚卖了，再加千把块就能拿下，比买电脑省多了。”
　　陆思成愣了愣：“那部滑盖的？不是说总死机吗？”
　　“嗨，小毛病，让学校修手机的刷个机就好。” 冯源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真需要用电脑查资料，我那台借你用，反正我除了打游戏也没啥事。你傻啊，为了聊个天花那冤枉钱，以后追姑娘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麻辣烫的热气模糊了冯源的脸，陆思成看着他眼里的真诚，心里忽然有点发堵。他知道冯源家境好，却总把 “我请客”“我借你” 挂在嘴边，从不说破他拮据的处境。
　　就像上次冯源妈寄来的巧克力，明知道他舍不得吃，还说 “甜得齁人” 硬塞给他。能一口气吃八块杏花村枣泥糕的人怎么会觉得巧克力甜得齁人呢？
　　“谢了。” 陆思成低声说，夹起片藕片放进嘴里，有点烫，却暖得人心头发颤。
　　“谢啥，” 冯源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等你俩成了，我要当伴郎”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对了，这是上次跟你说的家教结的工资，差点忘了给你。”
　　陆思成接过来，厚度比预想的多些。“你给多了。” “没多，人家家长说你教得好，多给了两百奖金。” 冯源把信封放在他的手里，“拿着买手机去，争取早日把‘S.C.’变成‘女朋友’。”
　　陆思成攥着信封，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扑在玻璃上，像在敲打着什么心事。他低头喝了口汤，辣意混着暖意从胃里散开 —— 原来被人这样不动声色地照顾着，是这么熨帖的感觉。
　　“对了，” 他忽然抬头，眼里带着点不好意思，“你那摩托罗拉…… 能存多少条消息？” 冯源笑得差点喷饭：“够你存一整年的！赶紧吃，吃完带你去看手机。”
　　“不过说真的，叶教授的千金到底有什么魔力把你迷得这样神魂颠倒？我真好奇这叶大美女到底长什么样，什么时候让我看看呗？”冯源有些认真。
　　陆思成愣了愣，手里的筷子在碗里轻轻搅动。热气模糊中，他想起的画面突然多了起来 —— 叶南枝扎着利落的马尾辫，清秀的面庞，她往面团里加橙皮屑时，指尖沾着的面粉像落了层细雪；撕碎的票根以及轮椅压过地板的吱呀声。
　　“就是觉得…… 她挺特别的。” 他最终还是只说了这句。
　　“特别？” 冯源挑眉，“是特别好看还是特别有才？”
　　“都不是。” 陆思成夹起片青菜，“她…… 很认真。” 认真地整理文献，认真地画枫叶，认真地跟自己较劲。
　　冯源显然没听懂，只顾着往嘴里塞豆皮：“管她啥样，喜欢就追呗。”
　　麻辣烫的热气在两人之间升腾，陆思成看着碗里翻滚的红油，突然觉得，攒钱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苦了 —— 毕竟心里有了个盼头，像寒夜里揣着颗糖，知道总有那么点甜在等着自己。
　　麻辣烫还没吃完，陆思成突然放下筷子，指尖在桌沿蹭了蹭：“老冯，吃完赶紧带我去买手机吧，越早能上 □□ 越好。”

　　冯源正啃着鱼丸，闻言差点噎着：“这么急？刚说要买就恨不得现在揣兜里？” 见陆思成眼里是少见的急切，他把最后一口汤喝完，抹了把嘴，“行，带你去王哥那，他那儿机子靠谱。”

　　后街的 “诚信通讯” 里，王哥刚把陆思成的旧诺基亚收好，递过一千块：“诺基亚 1100 就是耐造，这价够实在了。”

　　陆思成没接话，直盯着柜台里那台摩托罗拉 V3。这款手机有着超薄机身，屏幕虽有划痕，却透着利落的质感。“王哥，这台能上 □□ 吧？多少钱？”

　　“眼光不错啊。” 王哥把手机递过来，“V3 可是经典款，能上 □□，还能拍照呢。三千二，抵掉旧机的钱，再补两千二。”

　　陆思成刚要掏钱，冯源一把按住他的手，冲王哥挑眉：“王哥你这就不地道了，这机子都出了一阵了，上周我听说有人买才两千，你看这屏幕划痕，两千块顶天了。”

　　“小源你这砍价跟刮地皮似的。” 王哥笑骂，“最低两千一，送你充电器和钢化膜，再少一分不卖。”

　　“成交。” 陆思成没等冯源再开口，已经数出一千一，加上卖旧机的钱，正好凑齐。他把手机攥在手里，冰凉的金属外壳被掌心捂得发烫，“能存聊天记录吧？”

　　“放心，存几百条没问题。” 王哥帮他装卡时，冯源还在旁边嘟囔：“你急啥，再砍五十都能成……”

　　“够了。” 陆思成低头摩挲着手机键盘，嘴角压不住地上扬 —— 他只想快点能随时收到她的消息，多花五十也值。

　　从手机店出来，冯源直接拉他去了网吧：“赶紧下载 □□，再开个 5 块 30 兆的流量包，我请客。”

　　陆思成盯着屏幕上跳动的登录进度条，心跳比解剖课上台演示时还快。当 “狂风中的小白杨” 和 “S.C.” 的枫叶头像并排亮起时，他手指悬在键盘上，突然敲下：“新手机买到了，以后不用跑网吧等消息了。”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那边就回了个惊讶的表情包，跟着一行字：“这么快？好用吗？”

　　陆思成笑着回复：“好用，能存好多消息。” 他抬头看向冯源，对方正冲他挤眼睛，网吧的风扇嗡嗡转着，可他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 揣在兜里的不只是手机，还有个终于能触手可及的盼头。

　　陆思成盯着屏幕上跳出的问句，指尖在摩托罗拉的按键上顿了顿，才慢慢敲：“嗯嗯，兼职攒下的钱。” 他怕说得太急显得刻意，每个字都按得格外轻。

　　停顿几秒，他赶紧转移话题，键盘敲得比刚才快些：“我晚上吃了麻辣烫，味道很好，下次给你带一份吧？你晚上吃了什么？”

　　屏幕上的 “正在输入” 闪了两秒，跳出一行字：“兼职很辛苦吧？别总委屈自己。” 后面跟着个捧着热茶的小人表情，紧跟着又来一条，“麻辣烫听起来很热闹，不过我晚上炖了玉米排骨汤，妈妈以前说秋燥要多喝汤。”

　　陆思成的手指在按键上飞快敲下 ：“不辛苦，攒钱买手机挺值的。” 他想了想，又补了句，“麻辣烫是微辣的，老板说下次可以做不辣的骨汤，你能吃吗？就是觉得…… 味道不错。”

　　叶南枝回复得很快：“骨汤应该能吃，不过不用麻烦啦，别乱花钱。”

　　“不会乱花钱，这个麻辣烫真的很好吃” 陆思成低头看着手机屏幕，路灯的灯光在上面投下淡淡的影子，他忽然觉得，连按键的触感都变得温柔起来。冯源在旁边拍他肩膀说该走了，他 “嗯” 了一声，却在起身时听见兜里的手机轻轻震动 —— 是叶南枝发来的“那好，下次帮我带一份吧，提前和我说我就不用做饭了。”

　　“发什么呆？” 冯源已经走在他前很远了，回头见他盯着手机傻笑。

　　“来了。” 陆思成赶紧低头敲字，
　　“好，那我下次去提前告诉你，你想吃什么菜？老板那里有玉米、豆腐泡、青菜……” 他恨不得把菜单都列出来，又怕显得太啰嗦，打了删删了打，最后只留了句，“你喜欢吃什么就说，我记着。”

　　消息发出去，叶南枝几乎是立刻回了个一句：“随便就好，清淡点就行，麻烦你啦。”
　　“不麻烦。” 陆思成飞快敲完，小心翼翼地按了锁屏键，把手机揣进兜里时，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外壳，却觉得那温度都变得暖暖的。蹦蹦跳跳小跑着奔向冯源。

　　“看把你高兴的”冯源看着陆思成这么开心，心里也蛮高兴的。他拱了拱陆思成的胳膊。“你刚刚蹦得像个傻狍子一样”

　　“有吗？”陆思成挠挠头忍不住嘿嘿傻笑。

　　冯源拍了拍他的背，转身往宿舍楼走：“怎么没有？跟中了彩票似的。对了，差点忘了正事 ——解剖学作业借我抄抄，这两天副本开荒太累，根本没时间写。”
　　陆思成脚步一顿：“抄作业？老师说要独立完成。”
　　“就你死板！” 冯源回头瞪他一眼，语气却带着笑，“不是让你直接给我抄，你写完借我参考参考，划点重点总行吧？不然我这门课挂了，我妈得扒我一层皮。” 他拽着陆思成的胳膊就往楼里拖。
　　回到宿舍，他先把手机放在床头充电，屏幕暗着，却像藏着颗小太阳。冯源已经瘫在椅子上打游戏，键盘敲得噼啪响：“老陆，靠你了啊，我这副本打完就睡，明天起来看你作业。”
　　陆思成没应声，翻开解剖学课本。台灯的光落在书页上，密密麻麻的标注看得人眼晕，可他握着笔的手却很稳。以前写作业总觉得是任务，今天却想着早点写完 —— 说不定叶南枝还会发消息来。
　　看书的时候他偶尔会瞟一眼床头的手机，屏幕安安静静的，只有充电指示灯在微弱地闪。等他把最后一道题的重点划完，窗外的月亮已经爬得很高了。
　　“搞定了。” 他把作业本放在冯源桌上，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冯源早已趴在桌上睡熟，游戏界面还停留在结算页面。
　　冯源一头栽倒在桌上，昨晚一晚没睡的缘故，没过几秒就打起了呼噜，睡梦中还在嘟囔：“银鳞胸甲，蓝色品质，5 金一件，先到先得……” 陆思成被逗得轻笑一声
　　陆思成轻手轻脚地洗漱完，躺到床上时才想起看手机。他拿起充电器拔掉，屏幕亮起的瞬间，一条未读消息跳了出来 —— 是叶南枝发来的，时间显示在一小时前。
　　他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点开：“刚整理完文献，看到你说记菜名，突然想起妈妈以前做骨汤会放玉米和胡萝卜，说这样汤更甜。不用特意加，就是随口一提～”
　　陆思成盯着屏幕，指尖悬在按键上，心里又暖又有点懊恼。懊恼自己写作业太专注没及时看到，又暖她连这种小事都记得、都愿意分享。他赶紧回：“好，我记着了，玉米和胡萝卜，下次让老板多放些。刚写完作业才看到消息，不好意思。”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他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又快了起来。窗外的月光，恋爱着海洋，海洋恋爱着月光，这般蜜一样的银夜，教我如何不想她？

　　手机安静了几分钟，突然震动起来。叶南枝回了个笑脸表情：“刚写完作业？辛苦了，快睡吧。”
　　陆思成看着那个笑脸，忍不住也回了个咧嘴笑的表情，手指在屏幕上敲：“不辛苦，你也早点睡，晚安。”
　　这次他没等回复，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在枕边。黑暗里，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还有心里悄悄冒出来的甜。明天要去麻辣烫店确认骨汤里能不能加玉米和胡萝卜，要记得给冯源的作业划重点，还要…… 等她的消息。

　　就在陆思成正准备叫醒冯源去床上睡的时候，宿舍门突然 “吱呀” 一声被推开。彭师兄背着黑色双肩包走进来。彭师兄是大五在医院实习的学长，很少回宿舍，而且每次早出晚归，所以两人见彭师兄的机会比较少。

　　“回来了？” 彭师兄把包往桌上一放，看到陆思成探头，笑着点点头，“大五实习忙得脚不沾地，今晚夜班没什么事，带教老师就让我回来了。” 他瞥见桌上摊着的解剖课本，又看了眼睡得东倒西歪的冯源，了然地笑，“你们俩还在为作业和游戏奋斗啊？”
　　“彭师兄早。” 陆思成坐起来打了声招呼，看了眼手机屏幕，“您刚下班？辛苦了。”
　　“还行，习惯了。” 彭师兄说道。
　　“师兄您快去休息吧，值夜班肯定累坏了。”
　　“不急，喝口水就睡。” 彭师兄倒了杯温水，又看了眼趴桌子上的冯源“这货昨天晚上又通宵了吧”
　　陆思成笑了笑，说“我正想叫他去床上睡呢。”
　　“我来吧。” 彭师兄摆摆手，然后拍了拍冯源“源子，去床上睡吧，桌子多凉。”
　　冯源擦了擦口水。揉了揉眼睛看清是彭师兄，瞬间清醒了大半，含糊地说：“彭师兄？你回来啦！” 他抹了把脸坐直，突然来了精神，“对了师兄，你上次开发的游戏外挂贼好用！刷副本效率翻倍，就是那个自动捡装备的功能好久没更新了，昨天抢银鳞胸甲还被别人截胡了……”
　　彭师兄刚端起水杯，闻言差点笑喷，无奈地敲了敲他的脑袋：“就知道你通宵准没好事。还敢提外挂？带教老师天天盯着我改病历，哪有空给你更新功能。” 他喝了口温水，语气软了些，“过两天吧，这两天忙完夜班抽时间给你弄，再催我就把外挂删了。”
　　“别别别！” 冯源赶紧摆手，讨好地笑，“师兄您先休息，不着急，等您有空再说！” 冯源又一激灵想到了什么“别光想着更新功能啊师兄，” 冯源往床上一倒，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嘴里却还惦记着外挂的事，“你这外挂做得这么好用，不如搞个收费系统呗？市面上那些外挂都按月收费，你这水平肯定能赚钱！”
　　彭师兄正拧开水杯盖子，闻言笑了笑：“就图个兴趣，赚那钱干啥？万一被游戏公司盯上封号，还得惹麻烦。” 他喝了口水，语气随意，“我开发这个就是帮你刷装备省点事，收费就算了。”
　　“你懂啥，这叫技术变现！” 冯源翻了个身，“我们俩强强联合，你负责制作，我负责销售，赚了钱我们五五分成” 话没说完就打起了呼噜，尾音还带着点梦话的含糊。
　　彭师兄无奈地摇摇头，没再搭理他，脱了鞋躺到床上，很快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宿舍里彻底安静下来，陆思成却没立刻睡着。冯源那句 “收费系统” 和彭师兄的 “技术变现” 在他脑子里转了转，像颗小石子投进水里，漾开圈圈涟漪。
　　他悄悄转头看向彭师兄的床铺，黑暗里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彭师兄是计算机系辅修医学的学霸，听说编程能力极强，之前帮冯源写游戏辅助时，几行代码就解决了自动捡装备的问题，陆思成当时凑过去看了两眼，那些跳跃的字符在他眼里神秘又有趣。

　　“技术变现……” 他在心里默念这四个字，虽然买得值，可毕竟是兼职攒了小半年的钱，现在想想还是有点肉疼。要是能靠编程赚点钱，既能补贴生活费，又能做自己感兴趣的事，岂不是一举两得？
　　他想起自己高中时偷偷攒钱买编程书，对着电脑屏幕敲到深夜的日子；想起大学选专业时，差点因为喜欢计算机而放弃医学；想起刚才冯源说 “市面上都是收费外挂”，彭师兄却只当兴趣拒绝…… 或许，这未必是个坏主意？
　　冯源的呼噜声里还夹杂着 “银鳞胸甲” 的梦话，陆思成却已经在脑子里规划起来：彭师兄的外挂能自动捡装备，核心无非是内存读取和指令模拟，高中时学过的 C 语言和汇编基础应该能派上用场。只是游戏反作弊系统越来越严，得先搞懂反编译原理，才能避开检测…… 他忽然想起图书馆里似乎有本讲游戏内存分析的书，名字好像叫《C++ 反汇编与逆向》，当年竞赛时老师推荐过，说是反编译领域的经典教材。
　　对，就是这本书！陆思成在黑暗里悄悄攥紧了拳头，高中时啃竞赛题的韧劲又冒了出来。彭师兄不做收费外挂没关系，他可以自己试试 —— 不用搞复杂功能，先做个稳定的自动捡装备脚本，哪怕每月赚点零花钱，也能减轻兼职的压力。

　　这一晚，陆思成睡得格外沉。梦里没有解剖图，没有副本 BOSS，只有冒着热气的骨汤麻辣烫，汤里浮着甜糯的玉米和胡萝卜，旁边放着部银灰色的摩托罗拉，屏幕上亮着永不熄灭的枫叶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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