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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宴会厅里,水晶灯悬挂在天花板中央,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将整个大厅照得如同白昼。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悠扬的华尔兹舞曲在空气中流淌,一派奢华而热闹的景象。
谢潮声身姿挺拔,气质卓然,加上出众的样貌,立刻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不少商界大佬和名媛淑女纷纷投来目光,有人主动上前打招呼,想要与他攀谈。
谢潮声应付自如,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笑容,言语间既不失礼貌,又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陆缘不动声色地跟在他身后,目光锐利如鹰,仔细观察着每一个靠近谢潮声的人,排查着潜在的危险。
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异常,同时,也在不经意间,将那些试图对谢潮声过分亲近的异性不动声色地挡在外面。
“潮声。”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传来,正是陈屿安。
陆缘循声望去,只见陈屿安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身姿清瘦挺拔,依旧是那副冷淡疏离的模样,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正缓步向他们走来。
他的目光扫过谢潮声身侧的陆缘,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眼神里没有过多的情绪,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屿安,你怎么也来了?”谢潮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熟稔而亲昵。
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关系铁到可以穿一条裤子,虽然性格迥异——谢潮声张扬外向,陈屿安冷淡内敛,但彼此却是最了解对方的人。
只有在谢潮声和楚微澜面前,陈屿安才会偶尔流露些烟火气。
陈屿安抿了口杯中的红酒,目光再次落在陆缘身上,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似乎在评估这个突然出现在谢潮声身边,并且与他关系密切的保镖:“我爸让我来的,说是有几个重要的合作要谈。”
他顿了顿,放下酒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着,目光却牢牢锁在陆缘身上,那审视的意味更浓了几分,语气平淡地问道:“他是谁?”
谢潮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陆缘,唇边的笑意深了些,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炫耀与珍视:“他叫陆缘,是我……很重要的人。”
没有明确说出“爱人”二字,却用“很重要的人”这五个字,给予了陆缘最郑重的认可。陆缘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他看向谢潮声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与感激。
陈屿安指尖的酒杯顿了顿,眸色沉了沉,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太了解谢潮声的性格,既然谢潮声说对方是“很重要的人”,那就说明这个人在他心里的位置非同一般。
只是,他看着陆缘,总觉得这个保镖身上,有着与普通保镖不同的气质——冷静、沉稳,眼神里带着一种经历过风浪的锐利,而且,他看谢潮声的眼神,绝不仅仅是雇主与保镖之间的敬畏,更多的是深藏的温柔与爱意。
陈屿安没再多问,只是在将酒杯放回侍者托盘时,指节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杯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宴进行到高潮,悠扬的舞曲在大厅里回荡,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气氛热烈而融洽。
可就在这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商业纠纷却打破了这份平静。
几个面色不善的男人突然冲到主桌前,对着谢潮声的合作方——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大声呵斥,言语激烈,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老者试图解释,可对方根本不听,反而越骂越凶,甚至开始推搡桌椅,现场瞬间陷入混乱,宾客们纷纷避让,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陆缘第一时间将谢潮声护在身后,身体紧绷,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那几个不速之客,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对身后的谢潮声说道:“少爷,待在我身后,不要动。”
陈屿安也迅速侧身,挡在谢潮声另一侧,平日里冷淡的脸上此刻满是警惕,周身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没事吧?”陈屿安低声问谢潮声,余光却始终没离开那些人的动作,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发情况。
谢潮声摇摇头,目光落在陆缘和陈屿安紧绷的肩背上,心中涌上一股暖流。
他知道,无论遇到什么危险,这两个人都会第一时间保护他,有他们在,他永远是安全的。
混乱中,一个男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寒光一闪,朝着谢潮声的方向猛地刺来!这个举动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眼看着匕首就要刺中谢潮声。
陆缘反应快如闪电,几乎是本能地将谢潮声往侧面猛推,同时自己侧身挡了上去。
可匕首的角度太过刁钻,加上距离太近,他只来得及避开要害,谢潮声的手臂还是被匕首的尖端划出了一道血口,殷红的血珠瞬间渗了出来,染红了洁白的衬衫。
“少爷!”陆缘目眦欲裂,声音里的惊怒几乎要将空气撕裂。
他顾不上谢潮声的伤口,侧身挡在谢潮声身前,抬臂格开后续刺来的匕首,手臂上瞬间添了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黑色的西装袖子。
“陆缘!”谢潮声捂着手臂上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渗出,可他却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满眼担忧地看着陆缘的伤口,声音里带着哭腔,“你怎么样?疼不疼?”
几乎是同时,陈屿安上前一步,眼神冰冷得像霜,抬腿一脚踹在持刀男人的腹部。
那男人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陈屿安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男子,眼神冷得像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找死……”
周围的安保人员终于反应过来,蜂拥而上将闹事的几个男人控制住,现场的混乱渐渐平息下来。
宾客们虽然还有些惊慌,但看到危险已经解除,也慢慢镇定下来,纷纷议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去查,这人的身份信息、谁指使的、目标是谁、背后有什么势力,一样不落都递给我。”陈屿安对着匆匆赶来的酒店负责人冷声吩咐道,同时从兜里拿出湿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刚才踹人的鞋子,语气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谢潮声顾不上自己手臂的伤口,也顾不上周围人的目光,抓着陆缘流血的胳膊就往宴会厅外走,语气急切而坚定:“走,去处理伤口!”
陆缘想拒绝,他的职责是保护谢潮声的安全,现在危险还没有完全解除,他不能离开。
可看着谢潮声眼中毫不掩饰的焦急与担忧,那滚烫的情绪烫得他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任由谢潮声拉着他往外走。
陈屿安在后面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冰寒刺骨:“查清楚了?”
电话那头的人快速汇报着信息,陈屿安的眼神越来越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听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最后只丢下一句“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他看了眼被安保人员带离的闹事者,又看了看谢潮声和陆缘离去的方向,转身也离开了宴会厅。
陈屿安坐进自己的车里,指尖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车厢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怒意与杀意——敢动他在乎的人,就要做好付出惨痛代价的准备。
手机再次响起,他接起,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详细汇报着闹事者的身份背景和幕后指使者,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冷笑:“方远洺……很好。”
这个名字,他记住了。
方家,最近确实有些跳脱,屡次在商业上与谢家作对,没想到这次竟然敢动到谢潮声的头上,还动用了如此卑劣的手段。
既然他们敢做,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
陈屿安挂了电话,指尖在方向盘上停顿了片刻,随即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夜色里,他的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疯批气场,像是蛰伏已久的猛兽,终于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城郊的废弃仓库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灰尘与铁锈的味道。
方远洺被牢牢地绑在一把破旧的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团,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绝望,身体因为害怕而不断颤抖。
仓库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陈屿安缓步走了进来。仓库顶部的灯泡接触不良,发出滋滋的声响,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冰冷的笑:“方总,我们又见面了。”
他一步步走到方远洺面前,动作缓慢而优雅,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方远洺的恐惧更深了几分。
陈屿安一把扯掉他嘴里的布团,动作粗暴,没有丝毫怜悯。
方远洺立刻尖叫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与恐惧:“陈屿安!你他妈敢动我!我爸是方振雄,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爸绝不会放过你的!”
“哦?”陈屿安挑眉,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讽,他拿起旁边一把放在工具箱上的匕首,在手里随意地把玩着,匕首的寒光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淬了毒的狠厉,像隐秘在树林里的毒蛇,终于重见天日,“你看我敢不敢。”
陈屿安拿着匕首,缓缓贴近方远洺的脸,冰凉的金属表面蹭过他的皮肤,激得方远洺浑身颤抖,牙齿打颤,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不是很能吗?”陈屿安的声音依旧轻柔,眼神却疯癫得可怕,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戾气,“动谢潮声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说,那只手指使你动的手…我剁哪只…”
方远洺被他眼中的疯劲吓得浑身瘫软,原本的嚣张气焰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怎么也没想到,陈屿安竟然这么大胆,敢直接把他绑到这里来,更没想到,平日里看似冷淡疏离的陈屿安,发起疯来竟然这么可怕。
陈屿安见状,冷笑一声,匕首猛地扎进方远洺身侧的木椅扶手,木屑四溅,溅落在方远洺的脸上,让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怎么?不敢说了?”他凑近方远洺,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脸,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恶意与狠厉,“还是说,你想让我把你两只手都剁了,再慢慢问?”
方远洺被他眼中的狠戾逼到崩溃,心理防线彻底瓦解,终于哭嚎着开口,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与恐惧:“别!别剁!我说!我说!是我爸!是我爸方振雄指使的!他说谢潮声挡了方家的路,让我给谢潮声一个教训,让他在商业晚宴上出丑,最好能伤了他,让谢家自顾不暇……我只是想吓唬他,没想到会弄成这样,没想到会真的伤到他和他的保镖……”
“方振雄?”陈屿安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瞬间变得阴鸷无比,像结了冰的湖面,深不见底。
他早就猜到这件事背后有人指使,却没想到是方振雄那个老狐狸。
看来,方家是真的活腻了。
他抽出匕首,在方远洺眼前晃了晃,冰冷的寒光让方远洺再次瑟缩了一下。“你和你爸,真他妈是天生的蠢货。”陈屿安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与嘲讽,“谢潮声也是你们能动的?”
陈屿安将匕首往一边的地上一丢,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湿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指,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转身就走,走到仓库入口时,停下脚步,低声吩咐站在一边的保镖:“处理好,丢回去。记住,别弄死了,我要让他活着回去告诉方振雄,这只是一个开始。”
“是,陈少。”保镖恭敬地应声。
陈屿安坐进车里,没有立刻发动引擎。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停顿片刻,最终还是将拨号界面关掉了。
他原本想直接让手下的人彻底解决方家,可转念一想,那样太便宜他们了。
“不查了?”副驾驶的保镖低声问道。跟了陈屿安这么久,他太清楚这位少爷的性子——看似冷淡疏离,对什么都不在乎,实则护短到了疯批的程度,只要是他在意的人,谁要是敢动一根手指头,他必然会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而且手段狠辣,从不留情。
陈屿安侧目看了他一眼,眼神冷得像冰,没有丝毫温度:“查什么?一群跳梁小丑,不值得脏了我的手。”
他顿了顿,补充道:“盯着他们,把方家最近所有的商业项目都给我查清楚,还有方振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也一并挖出来。
顺便警告他们,要是再敢动谢潮声一根手指头,或者再敢在商业上给谢家使绊子,我会让方家从这座城市彻底消失。”
保镖心领神会,立刻应声:“是,我明白了。”
车子缓缓驶入夜色,陈屿安望着窗外掠过的霓虹灯火,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
他没去查方振雄,不是心软,而是觉得用商业手段碾碎对方,让他们在自己最得意的领域里一败涂地,让他们从云端跌落泥潭,受尽屈辱,比任何血腥的报复都更让他解气——这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
而另一边,谢潮声带着陆缘来到了谢家的私人诊所。
诊所里的医生是谢潮声的熟人,看到两人身上的伤口,立刻紧张地为他们处理。
陆缘的伤口很深,医生在清理伤口时,他眉头都没皱一下,依旧眼神警惕地看着四周,生怕再出现什么危险。谢潮声坐在一旁,看着他手臂上不断渗出的鲜血,心疼得眼圈都红了,紧紧握着他的另一只手,指尖冰凉。
“疼不疼?”谢潮声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担忧。
陆缘转头看向他,眼神瞬间柔和下来,摇了摇头:“不疼,小伤而已。”
“都这么深了,还说不疼。”谢潮声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眼眶更红了,“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
“保护少爷是我的职责。”陆缘沉声说道,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为你受伤,我心甘情愿。”
谢潮声的心猛地一跳,看着陆缘眼底的认真与温柔,再也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哽咽着说道:“陆缘…”
陆缘身体一僵,随即轻轻回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道:“我会一直保护你,从你带我回来的那一日,我的命只属于你。”
医生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加快了处理伤口的速度。
待二人处理完伤口,两人并肩走出诊所,夜色温柔,路灯的光影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谢潮声看着陆缘手臂上厚厚的纱布,心里依旧很心疼,他轻声说道:“以后,不准再这么拼命了。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陆缘转头看向他,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好。”
月光下,两人相视一笑,眼底的爱意与坚定,足以抵挡未来所有的风雨。
而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不仅没有让他们退缩,反而让他们更加坚定了彼此的心意,让他们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守护好彼此更重要的事情。
夜色渐深,黑色的车渐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只留下一串温柔的脚步声,与夜色融为一体。
而方家的命运,早已在陈屿安冰冷的眼神中,注定了覆灭的结局。
这场围绕着爱与守护、阴谋与复仇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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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护短,这次是小雨少有的疯批,小雨只是脾气好,又不是不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