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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叶书晴在惊恐中睁大双眼,脑子飞快运行,试图找到自救的机会。
“别动!把衣服脱下来。”耳边传来女声。
竟然是女人!叶书晴想要转头看清那人。
“别动!你听不懂吗?快点把衣服脱下来。”那个女子低声喝斥。
叶书晴哆哆嗦嗦的解下腰间的布带,然后手指搭上肩膀,要脱下外裳。
钳制叶书晴的女子放开手,抢过她的外裳就往身上套。
叶书晴一瞬间明白了,女子是要顶替她的身份,不是要趁乱逃走,就是要趁乱冲进牢里救人!
叶书晴突然转身,双手扯着腰带套向女子的脖颈。
女子后仰侧身,以手作刀,砍向叶书晴的手臂麻穴。
叶书晴吃痛,整条手臂发麻,失了力气。
女子抬腿一踢,正中叶书晴腹部,将她踢飞了三四米远。
叶书晴的后背狠狠撞上了大牢外面的石墙,几乎晕厥过去。
“找死!”女子狠辣的声音传入叶书晴的耳中。
痛,太痛了,跑不掉了。叶书晴在地上挣扎爬动。
女子越来越近,叶书晴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一步走来,右手的利刃在远方的火光映照下闪过一点寒芒。
刷,一道破空声,女子呃的一声,倒地身亡。
沈飞鸣掠过半空,落在了叶书晴的不远处,他看了一眼这个只穿中衣的女子:“竟然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书晴苦笑,沈大人问的不会是她怎么在大牢附近吧?
“大人……我在牢里……当女工……给……女眷们包……扎伤口。”叶书晴一声一喘的勉强作答,气管里都是腥甜的血气。
沈飞鸣还真不知道她在牢里干活,之前他听白成勇提过一句,但他没放在心上,听过就忘了,他天天在外奔波,也不是每天都能回府,如今他才想起来。
沈飞鸣蹲下探了探叶书晴的伤情,以他看来,伤势不重,躺几天就好了。
他出手点穴,暂封了叶书晴腹部的痛觉:“能走路吗?这里不安全,你还是去人多的地方比较好。”
叶书晴感到不痛了,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能……咳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她就一阵咳嗽,嘴角还溢出了血。
这是内脏受损的症状。
沈飞鸣微微皱眉,转身下蹲:“算了,你趴上来,我带你过去。”
“这,这不好吧。”叶书晴拒绝。
“别废话了,快点,那边还有火情未灭,外敌也尚未退却。”沈飞鸣催促道。
叶书晴乖乖趴了上去。
柔软的身躯落在了背上,她的下巴正好靠在他的肩头,发丝垂落,拂过脸颊,比春日里最为软嫩的柳条还要轻柔。
沈飞鸣突然意识到,他的背上,趴着一个女子,一个云英未嫁的娇小姐。
沈飞鸣背起她,发现她很轻,轻到让他以为她没有靠下来。
“你趴好了吗?”沈飞鸣转头询问。
“好了。”叶书晴乖巧回答。
轻柔的气息吹在他的耳朵上,沈飞鸣突然间觉得耳朵好痒,好热。
刷,一点寒芒闪过,原本以为已经死透的女子竟然回光返照,发出了最后一击。
利刃刺入沈飞鸣的腹部的同时,沈飞鸣挥刀割断了女子的脖子。
叶书晴赶紧跳下他的背,检查他的伤势。
沈飞鸣挡住了她的手:“没事,我的腰封是特制的,刺入的不深,不到一寸。”
“一寸还不算深吗?”叶书晴震惊。
沈飞鸣坚定的回答:“不深。”
叶书晴:“……那,那还是包扎一下吧,好歹止住血。”
沈飞鸣看向她:“你有药和布带吗?”
叶书晴:“……没有。”
沈飞鸣笑了:“还是赶紧过去吧。”
运气并指,沈飞鸣给自己封穴止血,再次弯下了腰:“上来吧,快点。”
叶书晴不再多话,乖乖趴了上去。
沈飞鸣运起轻功,叶书晴只觉得视野飞快拉近,只是几下,他们就接近了大牢门口。
夜空中传来了不祥的破空声,腾滞在半空的沈飞鸣挥刀劈落几支暗箭,在空中交战不利施力,沈飞鸣落地戒备,迎战来敌。
几个黑衣蒙面人包围了沈飞鸣和叶书晴。
沈飞鸣没有放下叶书晴,背着她迎战来敌。
刀光剑影,金刀挟着烈烈威势,横扫千军,长剑挽出朵朵剑花,灵活刁钻。
当,当,当,刀剑相击,火星四溅。
叶书晴闭上眼,不敢乱动拖累沈飞鸣。
这几个黑衣人是江湖高手,联手合攻沈飞鸣,沈飞鸣本就不占优势,加上他背着叶书晴,自己身上还有伤,十几招后,沈飞鸣闷哼一声,左腿挨了一剑。
叶书晴睁开眼,发现右后方有人袭来,她立即高喝一声,右手朝外一挥:“接暗器。”
那人立即滚地避开,沈飞鸣趁着这个空缺,运起轻功,突围出去。
两人迅速逼近大牢门口,有金雕卫看见沈飞鸣,立即赶来支援。
几个黑衣人见状迅速撤退,并吹响哨声,不再恋战。
大牢外,拼死缠斗的外敌很快撤走,只留下一地狼藉。
沈飞鸣终于能松懈下来,他将叶书晴放开,着手处理这里的烂摊子。
“大人,您的伤还没止血包扎。”叶书晴赶紧出言劝告,“而且最重要是查验一下是否有毒,万一有毒,还是早解为妙。”
沈飞鸣摇头:“没事,有毒的话早就发作了。”
他看了叶书晴一眼,白色的中衣已经脏污一片,领口也有些开了,他解下背后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感受着身上沉甸甸的披皮,甚至上面还带着沈飞鸣的体温,叶书晴脑子“嗡”的一声,这才后知发觉地想到自己仅穿着中衣,实在是……不成体统。
叶书晴的脸一下就红透了,仿佛熟透的红桃。
在沈飞鸣的指挥下,金雕卫和狱卒开始有条不紊的收拾现场,大牢里还堆积着浓烟,沈飞鸣又调来几台手摇轮扇,将浓烟加速排出。
吴大夫领着医者和徒弟,奔走在各间牢房,或扎针或给药丸,救治在这场混乱中受伤的罪官家眷。
叶书晴一瘸一拐的走向药房,危机解除了,她才感觉到身体各处都在痛,四肢都有擦伤,手和脚还有燎泡,应该是扑打小火堆的时候被燎伤了,还有腹部的隐痛,虽然沈飞鸣为她点穴封痛,但不可能完全止痛,还是有点痛感的。
到了药房,叶书晴给自己找好药膏,又取来干净的银针和白细布,脱掉披风,给自己清创包扎。
“呀,你怎么受了剑伤?”一道女声响起,一个女工正好来药房取药,一眼就看到了叶书晴背上那条一尺多长的剑伤。
叶书晴正在挑泡,闻言愣住:“啊,有吗?在哪里?”
女工伸指戳了一下:“你不疼吗?”
“啊!”疼痛瞬间袭来,叶书晴痛呼出声。
叶书晴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泪花:“我以为是撞到石墙受的伤,刚才我被刺客踢了一脚,飞到墙上,原来还有剑伤吗?”
估计是她趴在沈飞鸣背上时被波及到的,她那时竟然不痛。
女工取了银针来为她挑捡背上伤口里的污物,上面沾了些小沙子,还有青色的苔鲜。
“你呀,也太拼了吧,你又不会武功,冲到那么前面干什么?”女工一边挑针一边数落她。
叶书晴努力忍痛:“没,没注意,嘶,想着灭火,没想到,嘶,跑得太外面了,嘶嘶,运气不好,遇到了刺客,嘶。”
女工瞧了几眼她身上的伤,摇头道:“你瞧瞧你,伤成这样,还能干活吗?依我看,你还是和吴大夫告个假,回家休养两天。虽然少两天的工钱,但命是自个儿的,你要懂得惜命。”
叶书晴眼中含泪:“嗯,姐姐说得对,等上完药,我就去找吴大夫告假。”
上完药,身上多处缠着白细布,形容凄惨的叶书晴,来到吴大夫的面前,向他告假,吴大夫帮她把了脉,扎了针,还开了两副药,同意了她的告假。
蹭了大牢出外采买物品的马车,叶书晴斜靠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的回到沈府。
兰桂被叶书晴的凄惨模样给吓到了,赶紧打来热水,细心的帮她擦洗身体,还出钱让厨房煮来一碗面,给她垫垫肚子。
吃了面,服了药,换了一身干净中衣的叶书晴,躺在久别多日的小床,满足的睡了过去。
叶书晴这一睡就算是倒下了,处于安全的小屋,没了忙碌的差使和紧迫的危机,叶书晴积累的疲劳和伤痛全面爆发,她发起了高热,陷入了昏迷。
还是兰桂不放心她,来给她送饭,才发现她高热昏迷了,兰桂急急请来了大夫,给她扎针开药。
当夜,乌云蔽月,细细的夜雨笼住京城,忙碌多日的沈飞鸣回府暂作歇息。
兰桂一边吩咐粗使小厮打来热水,以备大人沐浴,一边吩咐洒扫丫鬟去厨房安排宵夜,以备大人食用,她则去准备干净的衣物,还有布置浴室。
沈飞鸣坐在圈椅上,看着兰桂支使院里的小厮丫鬟,突然问:“叶书晴呢?”
他记得吴大夫和他提过,他允了叶书晴的告假,让她回府休息了。
兰桂转头,看着大人的嘴巴。
沈飞鸣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
兰桂看懂了大人的唇语,伸手比划:“生病,睡觉。”
“生病了?”沈飞鸣第一反应是她受了夜风着凉了,毕竟她那时仅着中衣。
兰桂继续比划:“受伤,比较重。”
“受伤?”沈飞鸣想起她被刺客踢飞的那一幕,她后来还咳血了。
沈飞鸣起身,从博古架上取了一瓶药,他将药递给兰桂:“把这瓶药给她。”
兰桂惊讶,这瓶青木回春丹可是一等一的内伤良药,虽不说价值千金、有价无市,但一瓶也需八十两,以大人的俸禄,府中也只是常备两瓶,不是可以随意送人的药。
“快去吧。”沈飞鸣挥挥手,打发兰桂去送药。
兰桂捧药告退,一路来到后院小屋,轻轻推开房门。
屋内,未点灯烛,一片昏暗。
兰桂点亮灯烛,转头看向床上,叶书晴正闭目睡着,但看神情,睡得并不踏实。
兰桂写了一张字条,将青木回春丹压在上面,轻轻吹熄灯烛,关上房门,离开了。
回到正堂,沈飞鸣正在吃宵夜。
看到兰桂回来,他问道:“她有说什么吗?”
兰桂比划道:“正睡觉,我留了字条。”
听到叶书晴正在睡觉,沈飞鸣竟然有些失望,但想想,这个时辰她在睡觉也是正常的,遂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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