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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假
金启攸:“今日陈文舟说“花赐”之事已经安排妥当,此事本就是公主提的,我就让他去向公主回命。应是公主想去现场瞧瞧,途径了品香楼。”
费士以:“难怪,难怪。”
“打什么哑谜,有话直说。”金启攸听不懂费士以的话,直叫他快点说明。
费士以回想今日所闻,复述:“主子,刚才我也去了西市。路上许多人都在谈论说巨峰县来了位女菩萨,容貌俊美心地善良,借花朝节行善。”
金启攸听了甚是气愤:“说什么以我的名义行善,都是假的。这般费钱费力百姓称赞的还是她。都是你说拿我的银子,这才白丢了这许多。”
这次花赐用的都是自己的银钱,全因费士以说什么这个时候做这个事不能动公账的银子。
费士以:“主子,这银子都会回来,但现在一个御史,一个卫俊元在这里,若是因为这个引起他们的注意实在得不偿失。”
金启攸知晓费士以说的都是对的,但花了银子都没听个响,心中自然有气。
费士以继续道:“今日之事行“花赐”的第一日,百姓如此想应是今日公主去了现场引起了百姓的误会。明日“花赐”之时主子您也去瞧瞧,届时百姓定以为是您行的好事。”
金启攸心中的憋气也少了许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就安排人去看着陈文舟。
*
花朝节第二日,半夜的雨水换来了好天气。
文硕真从几座小山似的簿册中拿了一本,看得很认真。
书兰:“公主,县衙来人了,是陈县丞手下的刘主簿。他说陈县丞之前交簿册时漏了一本,要交于公主。”
文硕真放下手中的书,“知道了,带过来吧。”
刘吉在画梅带领下来到书房,并未直接见到公主面容,而是隔着屏风跪在房里。
刘吉:“参见公主。”
文硕真:“陈县丞让你交何物与本宫?”
刘吉:“回公主,是狱谳书。”
文硕真:“你们陈县丞怎么不亲自送来?”
刘吉:“启禀公主,陈县丞家中亲人突发恶疾,向金县令告了假,交代小的把这落下的狱谳书给公主送来。”
文硕真:“画梅,呈上来。”
昨日陈文舟说过想去看望恩师,他今日告假也属正常。
画梅将刘吉带来的簿册,交予文硕真。
簿册装订样式确与狱谳书别无二致。
文硕真快速翻阅着这本狱谳书,道,“这真是你们陈县丞让你送来的?”
刘吉:“启禀公主,是的。”
“云岚。”公主喊道。
云岚立马从门外跨入房门回命,“属下在。”
文硕真:“将此人押送到县衙,让金县令看看他衙内此等满嘴谎话之人。”
“是。”云岚欲上前扣押刘吉。
刘吉听到公主的话也是慌乱异常,“公主,下官遵命行事,哪里敢跟公主撒谎啊。”
云岚作势要将他带走,又在他开始说明原委时不再拉他,“陈县丞告假之时,请金县令派人将此册狱谳书送到公主这里。金县令便让小的将狱谳书送了来。公主,小的一言一行皆属实,并未说谎。请公主明察。”
文硕真:“本宫自会找人查验你所言是否属实。退下吧。”
“谢公主。”刘吉怕公主真要将他押回县衙送到县令那里,到时无论事实如何,自己惹恼了公主,只怕都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此人走后,公主把拿到的狱谳书与之前的狱谳书一同翻开摊在桌上。
书兰和画梅伺候公主多年,见公主这般不说话的样子定是生气了,赶忙劝道:“公主息怒。”
公主将桌案上的狱谳书往前推了一些,道:“你们两个也来看看。”
书兰和画梅凑上前仔细查看两本狱谳书。
“两本狱谳书,虽笔迹类似但细看之下仍有区别。”书兰道。
画梅:“对的,左边这本字迹有力,右边这本字体更加圆润饱满。”
书兰与画梅都看出了差别。
书兰:“仿造得如此粗糙。这仿造之人是何居心?”
画梅回忆:“公主表明御史身份之时,那金县令怒气冲天。难道此举是针对公主?”
书兰“他心中有气,更不会让公主抓住错处,否则公主手持御史令,便可直接处置了他。此举,倒像是试探。”
公主看向书兰,示意她继续说:“公主那日言明这御史就是做个样子,但金县令并不一定相信公主的话。这番动作,就是想看公主会不会插手此事。即便公主插手了,也抓不住金县令什么把柄,只能治陈县丞的罪。”
书兰正说在了要处,东西是陈文舟的人送来的,也说了是陈文舟告假之时让人送来。此事若是细究起来只能定陈文舟的罪,而金启攸却与此事毫无干系。
文硕真:“金启攸只怕会心虚本宫真的查出些什么。”
“那日接风宴,陈县丞也来了。宴会之上多是独自一人吃酒,被金启攸一等冷落。公主处置了陈县丞,这怕是会如了金县令的意。”宴会之时画梅就仔细观察着与会之人的举动,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你们细看这本狱谳书其中内容。”公主指着新送来的狱谳书让两人看。
“这盗窃者叫做,秦鸿文。”待书兰念出名字,两人登时想起了此人是谁,这便是昨日陈文舟提到过的恩师。
画梅道,“这个秦鸿文之事怕是也有蹊跷。”
书兰也想到陈文舟昨日说要告假看望恩师,道:“想必今日陈县丞便会知晓秦鸿文之事。如今公主已经看过了这狱谳书,就是给御史查验过了。”
若是公主不承认这两本狱谳书不同之处,陈文舟怕是想要为秦鸿文翻案也做不到。
“陈县丞是金县令部下,居然用自己人试探公主。此人实在是心狠。”书兰对于金启攸的做法甚是惊叹。
公主思索后唤道,“青岚。”
“奴才在。”
公主让青岚凑上前来,对其低语。
“公主,那此事……。”书兰问公主的想法。
文硕真:“我既已表明不插手,便不再过问。”
公主没了看书的心思,去到湖边赏景。
此处因种植了上百种来自赤乌山的绿植原叫百植院,后又因里面一棵柏树长得枝繁叶茂,改为了现在的柏芝院。
美景怡人,倒也将公主的笑颜给唤了回来。
只是今日想见公主的不少,才过一个时辰又来了人。
“公主,金县令求见。”画梅说了金启攸到来之事。
文硕真:“为了那狱谳书之事?”
画梅:“他只说是请公主游玩。”
“昨日不见踪影,今日陈县丞告假他就来了。”书兰只以为他是找不到人敷衍公主才只能自己过来。
昨日陈文舟一人来柏芝院时,众人就已觉得那金启攸没将公主放在眼里。倒是公主大度,跟着陈文舟游了西市。
“那县丞也是失礼,竟多次神游。”书兰昨日也对陈文舟不满颇深。
文硕真倒为陈文舟说话,“陈县丞算是重情义。”片刻又对画梅道,“让他过来吧。”
金启攸跟着女使到了湖边,恭敬行礼:“下官参见公主。”
文硕真:“金县令,免礼。”
金启攸起身后又道:“昨日赤乌山一侧出现了山体滑坡,下官不得不带人前去查看。未能亲自带公主查验花赐之地,还望公主见谅。”
文硕真:“事发突然,金县令自当以公事为重。”
金启攸:“花朝时节,下官在醉春坊设了一桌宴席,不知公主与卫将军能否赏下官一个脸。”
文硕真:“金县令邀约,哪有不去的道理。可本宫不知卫将军是否得空,只怕还需金县令派人去问问。”
卫俊元是公主此次的护卫,金启攸若想邀卫俊元自然先得知会公主。这边公主答应了,金启攸哪里会让旁人去请卫俊元,自然也是得他去。
金启攸去寻正在巡视柏芝院内的卫俊元。
外出赴宴自然要庄重些,但又不能过分华丽。如何挑选衣服,两位女使得心应手。
待出了柏芝院,金启攸已站在备好的娇子前候着,卫俊元也等在一旁。
“昨日西市百姓已然众多,今日又逢迎花神,只怕是寸步难行。”公主想起昨日西市的场景,担心人多难行。
金启攸早就安排好了:“公主不必担心,百姓为迎花神多去了主街,别处倒空了。此行走的是邻近太一河的一条小道,所以下官才选了轿子。”
“有劳金县令。”说完,文硕真也不再推辞,上了轿子。
金启攸带路走在最前。卫俊元翻身上马紧跟着。云舒手持佩刀走在公主的轿子前,书兰与画梅跟在一旁,身后是一什的护卫。
离了柏芝院,上了主街,县衙的官兵管控道路让公主一行通行。金启攸所说的小道,就是太一河的堤坝。过了主街穿过几排的房屋,在上阶梯就到了堤坝上。
堤坝在高处,左右风光都甚好。
右侧是太一河。阳光铺在湖面,水光散出颜色。犹记得‘水经’所记,太一河貌缓实急,现在看来所记不虚。
左侧是城内街市。其中各处张灯结彩。前一日就费心装点的各家铺面更显春色,鲜花彩纸铺了一地。百姓不穿那耐脏的灰色,多着彩色更显花朝氛围。特别是那些身穿彩衣的女子,穿游在其中与那彩蝶别无二致。
“那一行是何人?”公主目光落在穿梭于民房小路中的一行人。
这一行人皆穿绿色,又都带着以泥色为底绿色纹样的木质面具。为首的一人手持迎春花样式的手杖,将某种舞蹈融入行走的步伐中。后面的人应是一些男子,口中也喊着号子随着那人前进或停止。
金启攸特意留着费士以跟在公主轿子后面,就是为了有这时候。
费士以为公主解答:“回禀公主,他们是迎花神的队伍,前面是引路的侍者,后面是抬轿撵的轿夫。游花神会举办一早上,许多女子参与,所以多是几个迎花神的队伍轮换。”
费士以见公主这感兴趣,又道:“青州的游花神,其实是选花神。青州女子皆可参与,世人皆会见其容颜。今日午时之后,便会由百姓选出今年的花神。被选中之人,还会入社庙。”
下方迎花神的队伍出了民房不再有遮挡后动作比刚才更大了。
倒是也巧,轿夫几人此时正和公主并排行着。
为首的侍者在前挥舞手杖,面前正遇到一座火坛。侍者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什么东西扔在火坛中,不见火光,却见浓烟翻腾而上直冲青天。随着浓烟起,轿夫唱起了歌,那侍者低着头不知在做什么。
结束后,侍者带着轿夫在火坛处跳着向前,再次与公主并排行进。
这一次轿夫步伐不似刚才那般跳跃更显稳重,几个轿夫腰背微弯似真的抬着什么。
再往前,又是民房。只是迎神的队伍还未隐入其中,却见一屠夫手持屠刀放在固定好的羊脖下,快速抽刀。
杀羊的屠夫已经避开了百姓,只是恰巧遇到了游花神的队伍。屠夫见被人瞧见,怕吓了人赶忙支起了红布避免他们看到更多血腥场面。
书兰见画面确实残忍,生出不适。
文硕真却无异样,还是盯着那迎花神的队伍瞧。
前方杀羊的举动打断了他们行进的步伐。等屠夫遮住羊,侍者带领着轿夫又做出些特别的动作。
这一路已有小半个时辰,醉春坊也要到了。公主一行从堤坝上沿着阶梯回到主街。
迎花神的队伍与公主一行人都到了醉春坊。原来,东市承办游花神的人就是醉春坊的掌柜。
两拨人同时到了醉春坊门口,佣保向着他们洒水请福。待结束后,女使将公主扶出轿子。周围百姓登时呼声高涨。
醉春坊的老板马茂远知晓金启攸后面的才是今日的贵客,就先来了这里。他还未与卫俊元说上话,周围的呼声让他看向轿中出现的女子。
马茂远上前道:“小姐莫怪,百姓如此皆是因小姐天姿。今日小姐穿的裙装带有迎春花的颜色,他们以为小姐也是今日的花神,这才欢呼。”
文硕真笑道:“竟是如此。”
百姓实在热情,马茂远生怕公主不满,赶紧带着公主进了醉春坊。
马茂远知道是贵客,自然将最好的一并摆得出来。为了不辜负醉春坊的名字,各类花束沿行都可见到。
进了房,宴席倒没了花朵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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