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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记得我吗”
谭佑钧坐上飞机,看着窗外的云,瞳孔突然瞪大,顿时间明白了赵书韫的那句紧张的含义。
——
赵书韫赶上了早八,磨完一天的课后又收到那位的讯息。
——出来,校门口接你。
赵书韫发了个问号过去,她和男人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联系了,就那天到学校后就再无联系。
男人回复两个字:【五万。】
赵书韫边走路,还拿着手机单手打字:【看不起谁呢?】
【美金。】
赵书韫把书包往肩上又扯了下,麻溜的转身朝着校门口走去,路虎车门边站着穿西装的他,难得一见的正经模样,看到他苍白的脸色,赵书韫也没有打趣,只是问道:“又喝酒进医院了?”
男人送肩膀,低头闻身上的味道:“这么明显吗?”
赵书韫点头:“你脸很白,苍白。”
两个人坐进车里,赵书韫也不问方向和终点,反而男人是那个先开口的。
他问:“你记得我们第一回见面不?”
“啊?”
知道她不记事,他又自顾自地说:“你大一在舞台上跳舞是吧,我记得,那时候我刚回国来你学校找专家帮我分析行业前景,你知道的,我家里有点东西,那些人对我还是很礼貌的,邀请我去看晚会,刚好是你的节目。”
那事都快过去四五年,赵书韫还真记不起来了,脑袋一片空:“是吗?”
“我第一反应是我床上还没躺过这个类型的美女。”
这话真粗俗。
赵书韫心想。
不过他这个人赵书韫也是很熟悉的,毕竟四五年的交情就那里摆着,这人是混蛋了点,不过对她还是很绅士的,自己在北京的第一个实习项目就是走的他的关系,一个想往上走,一个想阻止联姻,就这样各取所需,互帮互助。
赵书韫说:“我的第一反应是你没有把钱当回事。”
说这话也没错,第一次被他拉着去当盾牌就是在大西洋城,男人按住她的肩坐到一张 Blackjack 桌前,侍者递来筹码,他随手推了一把过去,数额让旁边的人低低“哇”了一声。
他的手在她肩膀上,赵书韫看着桌面上的数字跳得越来越快,手心沁出点汗。
她不懂这些规则,一直扭头和身后的他对眼睛,而他只是对她淡淡点头,更多时候是在和旁边的人聊天,留她一个人胆战心惊地盯着墙上的电子钟,秒针每跳一下,桌上的筹码就少掉一小堆。
等着最后一把牌摊开,她面前的筹码空了。
侍者带着微笑地说了句“谢谢光临”,他嗯了一声,打了招呼带着赵书韫往外面走。
走到门口,海风比来时大了些,赵书韫声音有点发紧:“那钱……”
“嗯,输光了,”他低头看她,眼底没什么波澜,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本来就是闲钱,放着也是放着。”
赵书韫还想说什么,被他一个眼神看回去:“别小家子气,饿不饿?刚才看见街角有家 diner 还开着,去吃点东西。”
他走在前面,步子没慢下来,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
赵书韫回头望了眼那栋亮得像白天的建筑,听见他在旁边轻声说:“别想了,明天睡醒就忘了。”
说起那段过往,他也笑了起来:“那不是你心情不好吗?听说弄坏个花瓶就搞得像天塌了一样。”
赵书韫这可不认:“那可是古董,我赔了好多钱。”
“你就栽钱堆里去吧。”
他说着说着,握住方向盘的手越发的紧,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赵书韫扭头看着他:“你怎么了?”
男人勾唇:“我只知道你完了。”
车子驶进酒店,赵书韫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又看看酒店的装修,这是他的酒店。
自己的手腕被他握着,钥匙被丢给门童,自己被扯进电梯。
“你……”
男人呵斥:“闭嘴。”
赵书韫倒吸一口气,想挣脱被束缚的手腕,男人越握越紧,疼得她龇牙咧嘴。
另一只手拍着他的胳膊:“我不耐痛,你轻点,你的酒店我跑不掉。”
“老子他妈不怕你跑。”
他不再温柔,一句话把赵书韫吼得愣在了原地,也不再挣脱。
有很多人骂她,之前的网友,恨铁不成钢的徐谦益,偶尔街道上的陌生人,但是唯独这个人没有骂过她。
“你到底怎么了?”
赵书韫看着他,眼神里全是疑惑,没有惧怕。
他看着她:“对不起。”
吓着她了。
男人眼角滑过一行泪,默默地看着赵书韫,她也完全被吓着了:“不是啊,是你凶我,还弄疼我,哭的应该是我吧。”
被人抱进怀里,耳边是他的祈求:“你会记得我吗?”
赵书韫手被松开,找到了力道,一下子推开了男人:“你到底怎么回事?”
被突然的拥抱弄得她浑身难受。
电梯抵达楼层,没等到回答就又被拽着走,被扔在酒店的大床上时她连鞋都没脱,看着他发红的眼睛赵书韫翻身麻溜地想跑,却被动作更快地按住身子,双手被捆在床头。
“你,你真别乱来,我害怕。”
无法挣脱。
只能看着在保险柜前输密码的男人,他的背影不再熟悉,甚至让赵书韫感到害怕。
她想离开。
可领带系着的手腕被勒出一道道红痕也没发挣脱开,有些无助,有些茫然,更有些想谭佑钧。
此时此刻发疯的人,和她记忆里温柔的伯乐完全不一样,也让她后悔把所有成熟的男人都想作和谭佑钧一样温柔绅士。
“明天我要去英国陪未婚妻,美名其曰培养感情,”男人单膝跪在床尾,手里拿着一份蓝色文件夹,里面是厚厚的一沓资料:“但是我曾经带你去过很多很多地方,估计坏了你的名声,这里是一份赔偿,你也可以把它理解为费用,你签了它,我们两清。”
“我和你没有关系,不必谈两清,你要做什么是你的事,我他丫的又不会纠缠你。”
本来最开始就是各取所需,他出资源她出脸,微信都是前段时间才加上,以往都是和他助理联系。
“她们总会查到你身上的。”
“那你给我了,我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拒绝,咱俩清清白白的关系不要用钱把这条界线模糊了。”
说着说着扯到了手腕,她低声骂了句“草,真痛”后一脸无奈地看着男人。
他解着衬衫的纽扣,目光似狼:“我记得刚刚我说过,我的另一半床没躺过你这种女生吧,今儿个我打算犯浑到底,反正你之后也见不到我了,那巴掌抽不到脸上。”
赵书韫真慌了,伸脚踢着他靠上来的胸膛,可他一只手就把她鞋给脱了。
“你有病啊,”赵书韫那一根神经彻底断了:“你要订婚结婚关我什么事,我不是你的金丝雀也不是你的女朋友,我他妈又不纠缠你,你脱我下水你要死啊,你骗我好惨,我以为你叫我出来挡人。”
说着说着,真哭了起来。
到底还是年轻,没有看到他根本没反应,过火了也只是给她袜子脱了,膝盖骨压着她的脚。
“你签了,就算了。”
“真的?”
赵书韫立马收住眼泪。
他点头,泄了力倒在另一边:“对你真没兴趣,我发现,但是你知道男人的性子的。”
“我签我签,你给我解开。”
资料翻到最后一页,赵书韫利落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白纸黑字,协议立即生效。
不过签完字后,男人就把资料收走了:“之后有人会和你联系,你会记得我吗?”
赵书韫皮笑肉不笑,摸着手腕上被勒出来的红痕,把枕头扔到他的身上:“老子忘了谁都忘不了你,今天的事我记一辈子。”
说着狠话,却两个人都笑了。
赵书韫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逗我好玩吗?”
男人没有回答,自顾自地介绍起自己来:“我呢,1996年9月19日生在东城区,小学是在在北师大附属实验中学小学部读,初中是北京四中初中部的学生,在北京人大附中高中部读的高中,还去德国柏林交换了一年,”
“15年的时候,我一个人跑去德国了,在慕尼黑大学读经济学,快毕业的时候有集团给了offer我没接,自己回来在北京中关村开了家科技初创公司,公司目前阶段是完成B轮融资……”
几句话说完了他的一生,而他的眼神里带着赵书韫读不懂的深意。
“你选男人的目光确实不错,只是他的眼神不太好,读不懂你的一些行为背后的意义,作为年长你的朋友劝你一句——
人在年轻时还是不要懦弱,想要什么就去追求什么。”
赵书韫看着他:“你是打算离开吗?说得这么重,而且我是一个成年人,不需要你教我。”
谭佑钧的事被他知道不奇怪,这人的人脉很广,但是只是他这个语气真的太沉重了。
让赵书韫一时之间接不住。
“确实要离开了,不一定回来了,以后可能都在那边了,你应该到死都见不到我了。”
“你家里放你走?”
赵书韫记得他家里对他的干涉挺严重的。
“你会记得我吗?”
他问出最后一句,却没有等她回答,对她笑了下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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