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鲷鱼烧
此时,刚满十八岁的Mirko少爷还是个不安极了的小男孩。
他就像是刚被热心人士捡回窝的小狗,白色连帽服被血弄得极脏,想靠近她,又怕她嫌弃,拘束挨着倪絮走进电梯,还主动帮她提着食物纸袋。
见他一身新伤旧痕,倪絮整晚的等待消气了,难得心软,“……饿了?”
李启圣抽动鼻子,极乖应了一声。
“……嗯。“他又小声地补充,”我不是很饿,我可以只吃一点。”
“我吃得不多,我很好养活,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没关系,我冰箱还有蛋糕,果汁和牛奶。”
倪絮想起了那只软乎乎的小黄狗,要是那天她把它抱回家,或许现在都有七八岁了,她不由得对相同境遇的小孩移情,柔声道,“你可以多吃点,我会让你吃饱的。”
叮!电梯上行!
她并不知道,密封的空间里,原本离她两步远的影子鬼魅般倏忽贴了上来。
李启圣垂下血滴凝固的睫毛,慢吞吞地,从她颈后的细软胎毛缓缓滑到胸前柔美的轮廓。
倪絮的房间在公寓四楼。
不用合租的studio房型,嵌着一扇她很喜欢的落地窗,早晨会被暖洋洋的阳光唤醒,另外她还怕冷,专门挑的恒温石质外墙,她领着袋子进去,把散落在地的沙发垫子捡了起来,转头看人,还局促不安站在门外。
“……我会不会弄脏你的地毯……?”
的确可怜得令人怜爱。
旁边有房客路过,好奇瞧了一眼这对,是分手现场吗?
“进来再说!”
倪絮怕谣言满天飞,连忙把人拉进来。
“嘭!”
她被底下的拖鞋绊倒,两人在玄关的地毯咕咕咚咚滚作一团。
后脑勺被少年男性的掌心包裹着,没有剧烈的疼痛,倪絮反而被对方高挺的鼻梁撞得脸鼻一阵痛涩,她倒下去前本能要抓住点什么,可手掌从他腰部滑了上去,手指从他领口竖穿出来,少年又是宽松的款式,倪絮惊恐发现,她这一拨,一掀,男生大半衣服都被她堆到脖子!
腰部线条马刀般深刻,紧挨着她的胯,说不出的灼热。
房客:“……Sheesh?!”
这是我能看的吗?!
倪絮艰难伸出脑袋,“……麻烦您抬一抬……”
“好的!没问题!”
热心邻居满嘴答应,把少年还漏在门外的半条腿搬进去,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对方高声,“不用谢!都是姐妹人!”
倪絮:“……”
最让她羞恼的还是李启圣的眼神,他似乎有些茫然抬起头,看了看那被紧关的房门,做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双臂也不撑起来了,而是把脸埋进她的肩窝,唇中水汽含混着,“……“我刚成年,没有经验,你别咬得太紧……”
跟那个春梦开头一模一样!
倪絮吓得就把人踹开了,侧坐在一边,捂着剧烈跳动的胸口,“你离我远点!”
少年趴在门边,表情不解,“你不想要吗?”
“——我不想!”
倪絮扔了拖鞋过去,果断制止,“换上!”
他那一身伤实在是太显眼了,倪絮再三确定他不肯去医院,只能就着家中的一个小医药箱,消毒擦拭,给他稍微清理外伤。
“眼睛有点严重,都要睁不开了,你明天还是得去看,别落下隐患,知道吗?”
“我大哥打的。”他突然地说,“因为我是最脏,最恶心的,私生子,那女人是陪酒女,而我Daddy是强/奸犯,我还是奸生子。听别人说,那女人刚出生是想要掐死我的。”
他仔细观察她的表情,恶意一点点积累到喉咙,只等着破笼而出。
李启圣很喜欢用这一套出生卖惨套餐来博取同情心,再把人的好意踩在脚底粉碎,欣赏她们那错愕的表情实在愉悦!
来吧,再同情我一点吧,把你的心都掏出来给我看看,尝尝。
倪絮的呼吸轻了。
“我这种贱货,被我哥打死也是应当的吧?”
他还直勾勾盯着她。
“……”
倪絮被盯得都有些头皮发麻,她只是心情低落,需要做点其他事情转移情绪,又因为一时的心软才把他捞进来。
她根本不想卷进这种复杂事件。
“不管怎样,活着总会有出路的。”
但李启圣却不满意她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她施舍得也太少了,跟他想的不一样,明明都在悬崖边上,偏不肯掉入他的陷阱,“你捡我回来,只是想给我吃一口芋泥麻薯鲷鱼烧吗?我大哥常说,废物是没有价值的,你收留我,你想要什么好处?——我的身体吗?”
“嗯,这个东西的确很好吃。”
在他说出更过分的话语之前,倪絮先用吃的堵住了他的嘴。
不愧是留子们的最爱,这款芋泥做得绵密,再搭配软糯可口的麻薯,在嘴里劲劲的,还拉丝,倪絮喜欢它微微带金黄焦边的稠鱼烧外壳,即便冷了依然保持酥脆的口味,美中不足的是太甜了,那股奶香也很呛鼻。
见男孩低着头,安安分分吃了,倪絮松了口气,给他热了一杯牛奶,又把冰箱的超大碗草莓味trifle搬出来。
“这下够吃吗?”
李启圣小猫似舔了舔奶沫,倪絮又瞧见里头那粉红色的舌尖,跟某处的颜色都很嫩,她赶紧转开了视线。
“那你等下什么打算?继续回哈伯恩还是……”
“你还是要赶我走?”
他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气氛都有些不同寻常了。
“啪。”
好死不死,在这最微妙的时刻,室内灯全暗了!
断电!
整栋公寓灭掉灯带,连带着附近的好几座都发出了哀怨声!
那在灯光下亮灿灿的绿瞳也顷刻被黑色风暴吞没!
眼底转瞬闪过某种异样的情绪。
倪絮预感不好,在这种男女独处的空间,哪怕对方也只是个刚成年的小男孩,她浑身汗毛都竖起来,出于防御的本能,坐在地毯上的她双手撑地,腿部后挪,却没想到自己正正好的,半碗臀部撞进对方如球网般张开的掌心!
早有所料!
“……?”
她受惊般弹跳起来。
可四面好像都摆满了长长的桌子和架子,她东倒西歪,后颈撞到身后的沙发,湿漉漉的异物就是在这个时候压到她的脸颊,跟清酸甜蜜又能驱寒的热托蒂不同,稠鱼烧有一种霸道浓烈的焦香气。
近处昏暗不明,外面的狂欢却掀翻了屋顶,跑车的轰鸣声混杂着聚会的摇滚尖叫。
走廊似乎咚咚跑过一群人,又撞到了她的门板。
那对情侣竟然就这混乱的停电时分在她门外亲起嘴来?!
黑夜助长罪恶和情欲,倪絮的耳尖被什么凶兽咬住了。
齿痕尖锐,欲望高涨,她浑身战栗,从耳后到颈前蔓延出一小块激灵,红得发痒,她没有犹豫就伸腿踹去,抓到什么就砸过去,她记得桌面还有一个很重的玻璃水杯,她赶忙爬过去,却被抱住腿拖了回去!
与此同时那双捧过热牛奶的手,带着一丝的温凉,从她底下的毛衣尾摆钻了进去,狠狠拿捏她后背那一段细细的,珠链般的背脊!
就像是猫儿被叼着了颈,她的身体意志被击溃,瞬间软倒!
胸前也压下一块沉沉的巨石,隔着厚软毛衣,又绕着内衣的边缘叼了起来,磨得很厉害,男孩的青春气息濡湿了衣料。
两面夹击,手嘴并用,她刺激得头骨都要裂开了!
疯了吧?!
“——啪!!!”
掌风落下!
那半边脸的肿红更明显了,只是夜里瞧不见。
李启圣被打得偏过头去,久久没拧过来,浅色睫毛却酝酿出了一片云雨,清凌凌地滴落下来,“……我做错了什么吗?我,我只是想感谢你,让你快乐……难道,你怕我学Daddy我强/奸你吗?”
“感谢……”倪絮有些喘,“也有很多种!不一定非得是这种!”
她被人推得半倒在地,羽绒服的拉链不知何时被扯开了,淡咖啡色的高领毛衣留下了明显的湿濡痕迹。那块没吃完的鲷鱼烧掉在了她的腿上,芋泥黏糊糊粘着她的裤料。
“我知道。”
李启圣轻声道,“可我现在一无所有,还被家里人赶出来,哥哥也不喜欢我,只有第一次的贞操还算值钱,你也想要这个,才把我带回家不是吗?”
倪絮则是对自己先前引狼入室的举动懊悔得肠子都青了,正想着怎么把他打发出去。
整个房间并不大,他们挤在一座矮小的沙发、桌子和冰箱之间,男孩儿那长手长脚更是直接占据了大部分的地盘,挤压着她的空间,又像是一座巨型血腥笼子罩了下来,水龙头老旧,拧不紧,偶尔会有一滴水溅下来,混着金属生锈的尖锐味道。
她听见了别样的,令她发毛的声音。
有人在黑夜里轻轻滚了一圈喉结。
吞咽声擦过她耳朵。
突然,那高大如猛兽的身躯温顺折了下来。
分明是示弱的举动和讨好的姿态,倪絮却觉得头皮发麻——
稚嫩猛兽没有离开,而是嗅着腥味,蛰伏在了她的双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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