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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你救不了。”
“你救得了一个，救不了第二个，这里全救了，别处还有。”
祈之看向那高高的石台，此时上面已经出现了第二件拍品，还是人。
他的黑眸沉冷得快要凝出冰，能弄出这种东西，很明显就是那些道貌岸然的老不死会有的手笔。
只是，他们之前都还只在自己宗门管辖的地界内折腾，现在竟然已经发展到这么远的云州城来了？
又或许……是有新人加入了？
“这些人就像阴沟里的臭虫，打死一个繁殖一片，除非你直接把源头全都弄死，否则你救不过来，还白搭上一条命。”
祈之哑声低语，眸色暗沉。
他以前不是没有端掉过几个，但没用，还被反扣了屎盆子。那些人表面功夫做得太好，名声比他好，无人会信恶名在外的他，在场救人证明都能一夜之间被生生扭转为组织者证明。
甚至还能成为那些人后来讨伐他的理由，之一。
他现在也不是不想救，只是现在与当年情形已然不同。当年的他修为高，单手就能随意弄死这些人，而现在他只有化神初期，能碾压个别但抵不过围攻，他的神魂也还有伤，很难把她安然无恙带出去。
再者，他还不想暴露自己的位置。
宁问安明白祈之的顾虑，她死死地盯着台上那笼中几乎不成人形的所谓拍品，还有周围那些神情狂热的黑袍面具人，心头的怒火是越烧越烈，几乎无法保持理智。
不能冲动。
不能冲动。
她紧紧咬着牙，用强大的意志力忍下那股想呕吐、想杀人的冲动。
宁问安没有想过让祈之出手，她不知他的实力，但也不愿他受到牵扯。
她只恨自己才成为修士没多久，修为还不够高，这里也没有她熟悉的机甲。
不然，她要把这些人全给突突了，全送下地狱审判！
但在场的黑袍面具人们并不知道有人正想着怎么把他们弄死，他们争先恐后地出着竞价，胜者看向拍品的眼神，如同在看砧板上的肉。
还有人在调笑着出主意，怎么做才能效用最大化。
隔音结界将这些声音全都隔绝在外，这种残忍的话传不进宁问安的耳朵，但她不用去听也知道说的什么。
然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拍品如流水般，换下一个又一个。
除了所谓的药人，还有身上有各类兽类特征的人形生物，有衣物半裸半掩、容貌姣好的男女，甚至孩童。
几乎全都是人，只偶尔掺杂几只漂亮的兽类完全体。
宁问安即便不知他们被拍卖出去的作用，也能猜得到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已经不忍再看。
随着两人的沉默，隔音结界内早已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在这样的寂静中，宁问安忽然看向祈之，开口问：“现在……能走吗？”
她想回去修炼，尽快地提升修为。
大概是心火太旺，影响到了喉咙，这会儿她的声音还有些嘶哑。
祈之看着眼前这双有些黯淡憔悴的金眸，他静了静，低声答道：“恐怕不行，他们这种场合都是要求从头待到尾的，中途不让走。”
宁问安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睁着眼睛看下去。
她要把这样的情景记在心里，把这些人的特征刻在脑子里。
等哪天她有能力宰人，还让她逮到这些人时，她一定好好招、呼、他们。
宁问安咬着牙心想。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祈之带着宁问安随人流出了那万宝楼，没急着回去，而是谨慎地在外御空绕了好几圈。
直到甩掉后面监视的人后，他才带着她回到洞府。
“你知道幕后者是谁吗？这么猖狂？这里是没有法度吗？”
宁问安沉默了一路，等一回到就立刻发问。
祈之摇头，语气冰冷：“我只知道源头是谁弄出来的，但当时只在某地有，现在估计已经遍地开花了。”
“至于法度……呵，不存在的。就算有，修士怎么可能愿意遵守？从来都是强者为尊，弱者只能任人宰割。”
宁问安气不过，竖眉拍桌：“一群毫无人性的畜生，妄披了那层人的皮！”
祈之默默地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说得真好，确实是畜生披了人的皮。
就算说畜生披人的皮还有些过分，毕竟有不少妖修挺好的。
宁问安顺了顺气，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有必要深入了解这个游戏世界。
她转头看向祈之，虚心求问：“祈之，能给我讲讲这个世界吗？关于你了解的东西。”
祈之也觉得宁问安缺少这些必要的常识，他缓缓道来。
“据闻寰宇之内，有三千世界，此界便是其中之一，为修真界，界名青衍界。”
“此界中人得灵气修道，便为道修；得魔气修魔，便为魔修；以鬼形得鬼气修鬼，便为鬼修；以兽形得妖气修妖，便为妖修，这种能修炼的，就称为修士，如果不能修炼，便为凡人、凡魔、凡兽、凡鬼。”
“这里面还有一种，特意修习邪恶的、祸害生命、无人道的修炼法术的，便为邪修。这种邪修，明面上是人人喊打的，但实际上你也看见了，屡禁不止。”
宁问安闻言，金眸中闪过一丝厌恶，点点头。
“但不管修什么，只要能修炼的，都是想飞升的。据传只有飞升上界成为神仙，才能与天同寿，长生不老。”
宁问安想起她系统写的飞升即游戏通关，虽然她是享受不到的，但不妨碍她好奇某个点。
“那上界不得人满为患？大家都寿命都很长，再有后代的话，人不就更多了？”
祈之一怔，唇角轻扯：“后代很难有的，天道在这方面还算公平，修为越高越难拥有后代，还得双方足够配合。”
而他，大抵是个意外。
祈之略过了那些令人不愉的回忆，接着往下说。
“整个青衍界还算广阔，主要就是凡人国度和道修势力掺杂，妖修除了万兽山脉比较聚集，其余都分散在各地，和凡兽掺杂，魔修基本是划域而治，收拢了大部分的魔气，与其他互不相干，鬼修大多聚集在黄泉鬼域，那里鬼气最浓郁，剩下就是一些人迹罕见之地，和夹在时空中闪现的秘境。”
“势力的话就更多了，道修是大小宗门林立，加上数十个大小城池各自为营，魔修之前是有王统治，现在不清楚，妖修向来聚族而居，有各自种族首领，暂时没有出现统一的妖王，鬼修虽然都在鬼域，有几个鬼王，谁也不服谁。”
“我们现在所在的云州城，就是道修大城。”
宁问安点点头，这下总算是有了大概的了解。想了又想，她又问道：“除了修炼提升修为，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快速提高实力，打得过他们？”
她的话题跳跃得太快，祈之还愣了愣，但也明白她的想法，回道：“加强六艺，尤其是主流四艺，比如说磕丹药堆修为，或者用好的法宝、符箓、阵法辅助战斗，运用得当甚至能跨大境界打。”
宁问安若有所思：“就是不一定非要直接发射自身能量去战斗，也可以依靠外物？”
祈之颔首：“前提是有这个外物。”
宁问安便有了些模糊的想法，但还不知道能不能用。
她向祈之比比划划：“假如我想造一个这样的外物，它会自己通过一些装置，去发射事先储存好的能量，要学六艺中的哪一种呢？炼器吗？”
机械范畴，感觉是属于器物的一种，那么炼器应该能造出来吧？
就是不知道那些科学概念，能不能在这里转换了。
如果可以的话，宁问安很想要她最熟悉的、最喜爱的机甲复现在这个游戏世界。
继续陪她征战。
祈之不太能理解宁问安那些比划，但是就她说的字面意思来看，看着是可行的，便肯定地道：“主要是炼器，如果复杂的话，可能要阵法之类的叠加，共同作用。”
宁问安放心了。
她的金眸重新亮起，璀璨得人不敢直视：“谢谢你，祈之。”
祈之不自觉避开了她的视线，眼神有些飘忽地道：“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客气……”
他还没说完，便见宁问安毫不留恋地转过身去了：“我先去睡觉了，等下见！”
祈之：“……”
他有些莫名，虽说天确实很晚了，但她也不至于这么积极地去睡觉吧？
正常的反应不应该是去修炼吗？
等等。
祈之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别是被那些人给吓着了，现在才反应过来，想躲起来哭吧？
他本来觉得宁问安的性格应该不至于，但转念又在想万一哭了他要怎么办，左右脑开始互搏，顿时觉得棘手起来。
但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目送着她的背影走进休息室。
……
宁问安进了休息室，关上门，躺倒在床上，立即点击了“退出游戏”。
再睁眼，便是那熟悉的机质冷感的舱顶。
宁问安从游戏舱爬出来，抿了抿唇，虽然胸中还残留着怒气，但更多的转换为了跃跃欲试。
她是特地中途退出来查找资料的。
毕竟造机甲是个复杂的工程，她虽然对机甲熟悉，但对造机甲不熟悉。
此时，桌面上的终端开始震动了起来。
“叮噔，叮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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