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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离?我们?
“重复……与差异的……缝隙。”我们看着这恐怖的重复景象,脑子里似乎捕捉到了点什么。
这些纸条是“重复”的,笔迹、内容一致,复制粘贴般,是基于无数次失败循环总结出的、几乎相同的经验。
那么,“差异”在哪里呢?
是否在于我们收到了两张来自不同“世界场景”的纸条?一张是“正常”黄雅递出的,另一张则是这些门后世界未知存在递出的?还是说,差异在于我们这次?我们还没有完全按照纸条上的“攻略”去做?我们没回那个“正常”的寝室里?
又或者……
我们的目光再次落回第一张纸条上,那个用红笔重重画下的、指向“上面”的箭头。
所有的纸条都有这个箭头,所有的“我们”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楼上
是否这本身,就是一种最可怕的“重复”?
而真正的“差异”与“缝隙”,会不会就藏在这里?
头顶的声控灯,再一次熄灭了。
我们置于一种更沉默也更深沉的黑暗里里,我们听到彼此狂乱的心跳,站在过去堆满“她们”的走廊里,眼前的路哪一条都可能通向绝望循环。
所以下一步,我们又该怎么走?
铺天盖地的纸条,纷纷从门缝里飞出,好似一场惨白的雪,覆盖了整条走廊。
每一张都是想用的警告,且都指向同一个方向——楼上,满地的白比任何直接的恐怖景象还要让人心里发怵,后背发寒。
我们被无数个“过去”的、失败的“我们”围住,她们曾经的徒劳和绝望,就踩在我们脚下。
“都是一样的?”潘欣的声音带着沮丧,几乎要陷入自我绝望中。
“不!不一定。”我死死盯着手里的纸条,必须得找出问题来解决此时的绝望感,此刻的氛围凝重到让人窒息,让人想放弃。
我们围在一起,彼此靠着,仔仔细细查看手里的纸条,不放过一丝一毫可能的线索。
手中的第一张纸条,那个用红笔重重画下的箭头,为什么是红笔?其他的纸条箭头亦是,但……似乎是用红笔重新覆盖了一遍!除了第一张的箭头是纯正的猩红,其余的颜色都比较深,是再次覆盖了一遍的。
“颜色……”我嘶哑地说,把纸条举到她们眼前,“这张……箭头……”
话还没有说完,“这张箭头是红色,其余的较深,是重复画上去的。”黄雅眼神坚定,接过我话。
郭静秋和潘欣眼神一凛,立刻弯腰捡起脚边的几张纸条对比着。
果然,只有我们寝室门缝下塞出的第一张上箭头是猩红色,像血样。其余的,都是暗红。
“差异……”潘欣看着那抹刺眼的红,眼神聚焦。
“红色!是‘她’给……出的提示?”我手指向门里那个“正常”的黄雅。
“重复的是警告,差异则是……标记?”郭静秋快速接话分析,“红色的箭头,才是真正的路标?”
头顶的灯早已因为我们的低声说话再次亮起,昏黄的光线下,满地纸条泛着诡异的光。
这些纸条内容是“重复”的,也许是之前所有循环总结出的、看似是正确的攻略,但真正的“差异”可能就藏在标记不同上,回想看,这么多失败的“我们”都收到了同样的警告纸条,看到同样指向楼上的箭头,她们很可能因为恐惧或者循环警告,选择了不信箭头,或者去了别的方向,结果都失败了。
又或许,她们信了箭头,但上去后因为别的原因也失败了,但无论如何,她们传递出的“经验”却惊人一致
——别信,别上去。
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矛盾!
如果上楼是死路,为什么所有纸条都指向楼上?如果上楼是生路,为什么都失败了?
“信不信?”潘欣看着我们,眼神坚定了不少。
郭静秋看着楼梯口,又看着我们手中的红色箭头,“没得选!赌一把!总得看看楼上‘差异’何在!走!”
“对!先上!”黄雅和我也用力点头。
留在这里就是等绝望降临,其他路也没有指向,目前掌握的线索就在楼上与差异。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贴着墙根离楼梯更快走去,每走一步,心跳都加快一分。
突然身后那些暗红箭头的纸条像被操控般,全立起来,割破空气,发出“嘶嘶”的声音。
“跑!”郭静秋吼着,黄雅在前面跑,郭静秋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潘欣,一步三台阶全速上楼。
3楼到达!4楼到达!5楼到达!再上一楼就该顶层平台了,就在我们即将离开五层跑向6楼时,我回头看了下走廊里那道属于我们寝室的门。
不对!那本该是门的地方,多出来一段“2??楼”转角——现实里根本没有,此刻却明晃晃横在黑暗里,像副本补丁现场打好的补丁。
“等等!”我吼,身后“嘶嘶”声越来越近了,黄雅留的声刃一直在我们背后,就等我们被绊住时引爆,拖住那些东西。
“上去!”我又吼了一嗓子,郭静秋转身拉着我们冲上走廊那2??楼。
2??楼踏上去和2楼一模一样,连门口的那袋垃圾都复制粘贴,唯一区别是所有门牌右下角多了一道“??”。
郭静秋一把将我推进2??楼走廊,黄雅与潘欣紧跟,几人脚刚踏上地面,身后楼梯间里就传来“嘭”的闷响,夹杂着刺耳尖锐的碎裂声,她们仨顺势把
是黄雅留下的声刃炸开了,“嘶嘶”的纸条追击声戛然而止,好歹拖住了几秒。
我们还在找藏着的差异缝隙,一阵更庞大的轰鸣声来了。
“又来了!”我吼出的一嗓子劈叉了。
铺天盖地的纸条像数把微型刀片悬浮在空中。
潘欣白雾卷尺弹出,她咬牙把温度拉至-40℃,对着空气就是一圈横扫,“咔咔咔……”肉眼可见的寒气炸开,走廊瞬间变成冰柜,寒气逼人,悬浮在空中的纸条被裹进厚厚的冰壳里,重得往下掉,“叮叮当当”砸在地面,立马爆开,像下了一场玻璃冰雹。
黄雅配合着,双手猛地合十,最后两把声刃垂直插进冰面,把频率调至最大进行共振效应。
“嗡……嗡”冰层成了巨型扩音器,低频冲击波横向扩散,那些跟上被冻成冰坨的纸条当场破碎,后面还没有结冰纸条被声波掀得不断后退,空中暂时出现一片真空带。
“快找缝隙!”郭静秋拽着我们往前冲。
2??楼走廊一眼望穿,根本没门,全是墙。
潘欣恢复了一点元气的嘴唇逐渐发紫,白雾范围开始缩小。
郭静秋带着我快速摸索墙面,突然我眼睛扫到尽头那面墙——和其他墙面一样斑驳,可墙与墙连接处透出一条细红线,颜色正是我们手里那张“真指向”的猩红。
“那里!”郭静秋带着我扑过去,手指顺着红线一抹,墙皮坍塌了一块,露出黑黢黢的竖缝,掉落的墙皮里有张纸条,猩红箭头直指里面:
——钻进去,别回头!
“缝隙!”我狂喜道,手指按住掉落的墙皮边缘,用力掰。
“太慢了!我来!”郭静秋把我拉到一边,双拳用力——“咔啦”墙皮掉落,露出一个仅容一人侧身的暗道,里面黑的令人发慌,手电完全照不透。
身后“咔嚓”一声,更多后继而上的纸条疯似往前挤,掀起一道白色海浪。
“顺序!鸭鸭、拽子、豆瓣、我!”郭静秋大吼到,先把黄雅往缝里塞,潘欣第二个侧身穿进黑暗;我第三个,肩膀刚挤进去,冰层范围快缩到郭静秋脚底了。
只听“轰”一声,冰面彻底崩化,纸浪几乎要卷到郭静秋面门了,她一声爆喝,利用「猎豹」反冲力,整个人扑进缝隙,撞过来时抱紧了我,才让我不至于被她极速的冲击力撞飞。
“砰!”身后的缝隙合拢,纸浪撞在缝隙外壁,巨大的撞击声持续着。
我们四人跌坐在一起,后背全是冷汗,突然通道两侧冒出一团团蓝光,尽头是一扇老旧的绿漆门,门上贴着牌子:“2??楼—剥离室”
我们面前弹出灰条:
【已进入差异缝隙,能力永久注销
【倒计时:00:10:00
接下来,不清不楚的剥离室在等着我们……
郭静秋挨个拉起我们,顺着通道走到绿漆门前,怀着忐忑的心打开门,映入眼前的又是一片黑暗。
“啪!”门自己关上了,打不开,倒计时停在00:00:01,故障般闪出密密麻麻黑白格,最后直接消失了。
我们拿出照明工具,眼前的黑一点也照不开,彼此攥着身旁的手,紧紧的、死死的,生怕被黑暗悄无声息地吞噬掉。
我们静静站着,大脑警惕着,不敢往前多迈一步,也不敢松开手里攥着的手,黑暗中只能听见我们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没有人敢开口,都静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突现一道刺眼的白光,就像在眼前炸开的光点,浓浓的眩晕感拉扯大脑,一圈圈光晕转啊转,感觉灵魂也被搅拌进去,手心里都是汗,有自己的,也有来自身旁小伙伴的。
无数光“刷”地亮起,我们身处在一个四面都是镜子的房间,头顶和脚下满是破碎的镜片,很薄很薄,像踩在纸上,我们看向前方的镜面,照得我们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面前四张手术椅排成一排,椅背贴着镜子,只有眼前的镜面能看见我们,其余三面镜子里没有我们。
有的只是四个空壳人形,灰黑灰黑的。
“欢迎回到剥离室!”一道机械女声从四周传来,声音又平又冷,令人心惊。
“梦魇编号:205-∞,循环次数:9,本体觉醒度:93%。”
我脑子“嗡嗡”地,什么?93%是什么?觉醒啥了?觉醒我是NPC?
女声继续:“现在发放真相礼包,请签收!
1.你们所处的‘寝室楼’,本质是梦魇收集器,每23:59重启一次。
2.所有能力、怪物、黑影、纸条,都是你们自己上一轮提交的‘失败经验’,被回收后再利用。
3.猩红箭头=人工标识的‘出口补丁’,由上一轮成功逃出的‘你们’亲手画下,真实性99.9%。
4.剥离完成,收集器关闭,你们即将投放回‘表层真实!?世界’。
5.请注意:表层并非完全安全区!梦魇入口随时存在。
6.最重要的……
说至此处,女声忽然卡带,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杂音:“梦魇潜在……随机入口……祝……好梦。”
“咔嗒”一声,四张手术椅自动转向我们,椅背裂开,露出四个人形空壳槽,正一一对应我们!
“什么意思?要我们把自己放进去?”潘欣疑惑问。
我还来不及回答,椅子猛地凭空抽出软带,直接缠绕我们手腕,一股强大的吸力把我们往槽里拖。
“靠!又来!”郭静秋暴怒,一脚踹在椅子上,椅子纹丝不动,反而拉她更快往里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右掌心裂开,灰色发白的匕首自己飞出,在空中刻下一行字:
——拒绝剥离,可保留记忆,但随机进入梦魇更快。
“剥不剥!选!”我大声嘶吼。
我们都知道,剥掉就是空白了,什么记忆也没有,不剥就只有继续撞鬼!
“打死也不剥!”黄雅第一个喊,眼睛通红,耳朵处有血痕,她抬手死死抓住椅背不让自己被吸进去,四把声刃已经如掌心般小,不断割着裹挟我们的软带。
“剥你个溜溜球啊!”郭静秋咬牙,双手撑住椅背边缘,青筋暴起,脚踝肿得老高了。
潘欣的嘴唇已经乌紫了,白雾没温度了,但她把雾卷当绳子,一头缠自己腰,一头缠我手腕,四个人硬是互相扯成一串,死活不往那槽里钻。
手术椅吸不动,机械女声开始尖锐报警,刺耳的声音一道道的重叠:“剥离失败!剥离失败!即将强制弹出!”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咔嚓”数声碎成无数镜片,我们再次失重,像被从高楼迅速丢出,耳边全是呼啸而过的风以及快炸开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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