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倒追变性后的我

作者:野风惊扰我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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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别换面


      再次回国,金阳才发觉,已经过去半年了。 凌晨三点的别墅区寂静无声。金阳输完密码,门一开,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金阳放下行李,在家里四处看看,离开的半年里,家曾出现在他的梦里。客厅里弥漫着熟悉的檀香,父亲显然刚离开不久。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她新打的耳洞上,银质耳钉泛着冷光。 第二天早上,金阳在厨房做早饭。煎蛋的香气飘满厨房时,大门传来指纹锁的滴答声。是父亲回来了,看来昨晚又在公司加班。 "儿子回来了?"父亲一进门,看见金阳在厨房,声音带着罕见的愉悦,上下打量后,说,"泰国太阳没晒黑你,倒是养白了。" 金月对父亲打过招呼后,背对着他搅动白粥,真丝睡衣的腰带垂在腰间。她能感觉到父亲的视线在自己身上逡巡——从垂到锁骨的发梢,到涂着黑色甲油的手指,最后定格在睡裙下纤细的脚踝。 父亲似乎是察觉到了儿子的异常,但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不对劲,还以为是自己许久没有见儿子,记忆出现了偏差。但仔细看,确实又有些不寻常之处,比如儿子的头发长了许多,皮肤细嫩,还戴着耳钉和项链,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女孩,于是疑惑道,"怎么这幅打扮?娘里娘气的,快去换掉。" 金阳却不说话。瓷勺碰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响。 "爸,喝粥,吃早饭。"她将碗推过去,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候。 父亲没再追究,接过了碗。金月看着他吃地欣慰,喉结上下滚动,慢慢品味着,忽然想起小时候发烧,父亲也是这样笨拙地喂她喝粥。 "新药三期临床很顺利。"父亲突然开口,心情很不错地样子,眼睛盯着粥面,"最晚明年新药上市,估计又会忙一阵,正好你来,帮我料理,在市场部好好学习学习。" "好啊。"金阳答应父亲,“那时候一定好好干。” 阳光透过纱帘,气氛很好,父子俩难得和谐。"对了爸,我身份证丢了,户口本借我用用,去派出所补办。" 金阳拿到户口本后,去了上海。上海精神卫生中心的鉴定室亮得刺眼。 金月抚摸着鉴定书上"易性症"的诊断,玻璃窗映出她的倒影——及肩长发,珍珠耳钉,米色西装裙。这个影像与记忆中穿着男式校服的少年重叠,又渐渐分离。 派出所打印机嗡嗡作响。新身份证滑出时,金月下意识去摸喉结——那里已经平坦如真正的女性。 "金月,510...**62**。"民警念出尾号偶数的身份证。 暮色中的黄浦江泛起粼光。金月站在外滩,将旧身份证碎片撒入江水。那些写着"金阳"的碎片打着旋儿下沉,直至淹没在漆黑的水底。江风扬起她的裙摆,新身份证在掌心发烫。 成为新身份以后,她第一个去找王琨煜。 见面在医学院附近的老熟人烤肉城,以前上大学时,她和林雨晴、王琨煜,还有陶艺社的同学经常来这里聚餐。医学院后巷的烤肉城依旧人声鼎沸,油烟味混着孜然香弥漫在空气中。王琨煜推开玻璃门时,铜铃叮当作响,就像六年前他们大一第一次聚餐时那样。 王琨煜见到她时,瞬间呆住了。 眼前的人穿着米色亚麻连衣裙,长发松松地挽在耳后,耳垂上的珍珠耳钉随着步伐轻晃。那张曾经棱角分明的脸,如今线条柔和得不可思议,唯有那双眼睛,还保留着王琨煜记忆中的清澈。 "你......"王琨煜的喉咙发紧,"去泰国不会是......去变性了吧?" 金月笑了笑,从钱包里抽出身份证推过去。王琨煜盯着"金月"和那个刺眼的"女"字,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烤盘上的五花肉滋滋冒油,油星溅到王琨煜手背上,她却感觉不到痛。她想起大三那年篮球赛,金阳递来的冰镇可乐瓶身上凝结的水珠;想起他解剖课晕血时,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的阴影;更想起每次提起林雨晴时,他红得滴血的耳垂...... 一堆话像泥沙一样堵住了王琨煜的喉管。她想说其实她只是在配合林雨晴演戏而已,金阳喜欢林雨晴,而有人喜欢金阳,那个人就是她自己。然而此刻这个变故来的太突然,使得一切都不成立了。她没想到金阳为了林雨晴,居然做出了这么大的改变,她低估了金阳的勇气,她王琨煜喜欢那个会脸红害羞的男孩,一直没来得及表白的男孩,却永远的失去了。 良久,王琨煜只能说出一句话。 "值得吗?"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金月正用小剪刀修剪烤焦的肉边,看着王琨煜,只觉得她在压抑些什么,不明白她眼角的一滴清泪是为何。他回答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没什么值不值得,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一滴油溅到身份证上,王琨煜慌忙用袖子去擦。这个动作让她闻到自己袖口的消毒水味——今早她特意用林雨晴常用的洗手液,仿佛这样就能假装自己心里的那个秘密不存在。 “哈哈哈哈——”王琨煜收敛了情绪,又恢复那个大大咧咧的假小子,"林雨晴要是知道你为她改变这么多,只知道会感动成什么样子。” "你先别跟她说。"金月夹了片烤好的牛舌放在她碗里,"让她自己发现吧。" "尝尝,记得你最爱吃这个。"金月把蘸好酱料的肉推过来,腕间的银镯滑落,露出内侧刻的英文:Born Again。 王琨煜刻意笑的开朗,拿起啤酒瓶与金阳碰杯,说,恭贺新生! 啤酒洒出了几滴,琥珀色的液体在身份证上蔓延,模糊了那个"女"字。"我去趟洗手间。" 镜子里,王琨煜看着自己通红的眼睛。手机屏幕亮起,锁屏照片上,三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站在毕业典礼的阳光下,中间那个清秀的男孩,永远停在了二十六岁的夏天。 回到座位时,金月正在结账。逆光中她的轮廓像幅水墨画,王琨煜突然想起大四那年,金阳在陶艺社做的最后一个作品——素白瓷瓶上刻着隐形的向日葵,只有特定角度才能看见。 就像有些爱,注定要永远藏在特定的角度里。 和王琨煜分别后,金阳,不,是金月,才决定向父亲坦白。 回到家时,傍晚的别墅笼罩在暮色中,金月推开家门时,父亲正坐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专注地盯着平板电脑上的股票走势图。五十多岁的男人保养得宜,鬓角只有零星几根白发,穿着深灰色的羊绒家居服,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回来了?"父亲头也不抬,手指在屏幕上划动着。 金月将户口本轻轻放在茶几上,无声地坐在父亲身旁的沙发上。她注意到父亲眼角新添的细纹,还有握着平板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那是长期伏案工作留下的痕迹。 几分钟后,父亲才察觉到异常,抬眼看向她:"有事?" "爸,我要告诉你一件事。"金月的嗓音轻柔却坚定。 父亲皱了皱眉,放下平板,转身面对她。阳光从侧面照过来,将他半边脸映得发亮,另半边却隐在阴影里。 金月将新的身份证和翻开的户口本递过去,指尖轻轻点在那行"与户主关系:之女"的字样上。 "我去泰国的六个月,接受了性别重置手术。" 父亲的表情先是不相信,直到看到性别为女,后从疑惑转为震惊,他反复确认上面的信息。金月又递给他手术说明书和病例报告,翻开那页带有术后效果示意图的页面——"逆行填塞"、"女性外阴成形术"等医学术语赫然在目。 "什么?! "父亲的手开始发抖,脸色由红转白,最后变得铁青。他猛地站起来,把东西摔在地上。 "啪!" 一记耳光重重落在金月脸上。她的脸颊火辣辣地疼,耳中嗡嗡作响,却依然挺直脊背站在原地。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亲的声音嘶哑得可怕,"你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吗?你给我滚出去! " 金月的眼眶发热,但泪水始终没有落下。她捡起身份证,快步上楼,只拿了护照、一些重要证件、手机充电器和几件换洗衣物。当她拖着行李箱经过客厅时,父亲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肩膀微微颤抖。 "对不起,爸。" 回应她的是一只砸过来的玻璃杯,在脚边碎成无数片。金月轻轻带上门,听见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和东西砸碎的声响。 暮色四合,别墅区的路灯次第亮起。金月站在路边,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发现自己的手指也在发抖。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司机疑惑地看着这个拖着行李箱、眼眶发红的年轻女孩。 "姑娘,要打车吗?" 金月怔了怔,随即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这是她以新身份获得的第一声称呼。她拉开车门,最后一次回头看了眼亮着灯的二层窗户,那里有个模糊的身影正站在窗帘后。 "去第一大学医学院,谢谢。" 金月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窗玻璃上,终于让积蓄已久的泪水无声滑落。 医学院对面的99宾馆,霓虹灯牌在雨夜中闪烁,粉紫色的灯光透过薄纱窗帘,在金月的行李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坐在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上,指尖轻轻触摸着宾馆宣传单上"学生特惠"的字样——六年前,她和陶艺社的同学路过这里时,还会红着脸加快脚步。 金月拖着行李箱站在"99宾馆"褪色的招牌下,霓虹灯管坏了两节,把"宾"字变成了"兵"。三小时前父亲摔碎的茶杯碎片,此刻似乎还扎在她脚底,每走一步都带着隐痛。 浴室的热水器发出老旧的嗡鸣,金月望着镜中的自己。水汽模糊了镜面,却遮不住锁骨处那道淡粉色的疤痕——那是取除男性特征手术留下的痕迹。她擦去雾气,突然发现镜中人竟和母亲年轻时的照片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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