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底小仙女下凡做红娘

　　晨光漫过写字楼玻璃幕墙，林悠悠盯着保温杯底的松子发呆。白晓宁昨晚画的饭团笑脸在便签纸上发皱，茶水间的咖啡机咕噜作响，空气里飘着焦苦的香气。

　　“小林快看群！”孙佳琪旋风般冲进工位，手机屏幕怼到她眼前——行政部通知栏跳动着：【今日碎纸机维修，暂停销毁文件】。配图是卡满彩色纸屑的机器，活像吐彩虹的钢铁怪兽。

　　白璃化成虚影趴在打印机上，仙力凝成的松子壳掉进纸槽：“月老殿的谛听兽都没这玩意儿能吃……”

　　碎纸机前已经排起长队。李雨晴抱着纸箱站在队尾，箱里露出半截撕碎的婚庆画册。她今天没涂口红，珍珠耳钉换成了素银圈，登机箱立在脚边贴着新加坡托运标签。

　　“雨晴姐几点的飞机？”林悠悠递过马克杯，热可可的甜香混进复印机的臭氧味。
　　“傍晚。”李雨晴撕开奶精球，“债转协议刚公证完。”她手腕的淤青在袖口若隐若现，像是摘戒指时太用力。

　　队伍突然骚动起来。陈阳的领带卷进碎纸机进纸口，苏小雨正攥着剪刀抢救布料。“别动！”陈阳按住她发抖的手，“我新买的！”
　　“那你倒是松手啊！”苏小雨的圆头小皮鞋踩住他鞋尖，两人拉扯的剪影投在防火门上，像出滑稽的皮影戏。

　　白晓宁端着咖啡杯经过，金丝眼镜滑到鼻梁：“需要技术支援？”他抽走苏小雨的剪刀，刀尖灵巧地挑开缠死的真丝领带。碎纸机突然“咯噔”卡壳，喷出漫天星形纸屑——全是苏小雨画的火星基地草图。

　　“陈助理的求婚策划泄露了哦。”孙佳琪吹开落在睫毛的纸片。
　　陈阳的耳根红得像警报灯，抓起图纸就往消防通道跑。苏小雨追了两步，马尾辫的发圈“啪嗒”断在过道，长发散下来遮住烧红的侧脸。

　　午休时暴雨突至。林悠悠缩在工位啃三明治，保温杯突然被抽走。“松子泡发了。”白晓宁晃着杯底沉浮的果仁，“新烘的要不要？”他摊开的掌心躺着油亮饱满的松子，纹路里还沾着办公纸的碎屑。

　　窗玻璃被雨点砸得嗡嗡响。李雨晴的告别邮件在此时弹出，附件是张老照片——松鹤楼窗边，穿旗袍的少女咬着蟹斗，眼角眉梢全是蜜糖色的光。邮件标题只有三个字：【晒月亮】。

　　林悠悠的指尖悬在回复键上，茶水间突然爆出尖叫。

　　维修工从碎纸机扯出团彩虹色线球——是陈阳失踪三天的幸运手绳，缠着苏小雨的草莓发绳。机器腹腔深处还卡着半张纸，隐约能看到【火星殖民计划预算表】的字样。

　　“这算工伤吧？”孙佳琪举着手机录像，“陈助理为求婚事业牺牲巨大啊！”
　　陈阳抱着线团欲哭无泪，苏小雨突然踮脚往他头上别了个草莓发卡：“抵债。”

　　雨停时积云裂开道金缝。白晓宁调试着中央空调出风口，冷风卷起林悠悠桌角的便签纸。画饭团的马克笔滚到他脚边，笔杆还带着她的体温。

　　“天文馆的认证下来了。”他弯腰捡笔时，手机屏亮起邮件预览图——深蓝星图上浮着银色小字：【XiaoYouyou 行星·临时编号 2023LYY】。

　　下班铃响得猝不及防。李雨晴的登机箱碾过满地支离破碎的彩虹纸屑，箱轮沾着星形纸片像滚过银河。电梯门闭合的瞬间，她摘掉素银耳钉扔进垃圾桶，金属落地的脆响被合拢的金属门吞没。

　　林悠悠站在窗边看飞机掠过晚霞。保温杯突然被塞回手里，杯底沉着新炒的松子，白晓宁的袖口蹭了道打印机墨痕。

　　“明天晨跑？”他指关节叩了叩杯壁，“粢饭团店出了芝士爆浆款。”

　　霓虹灯次第亮起，苏小雨的草莓发卡在陈阳头顶闪着柔光。碎纸机维修工正清理最后一片星形纸屑，而白璃趴在二十三楼的玻璃幕墙上，仙力凝成的松子壳坠向车水马龙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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