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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睁开眼时,周围都是一片陌生的景色。
不知道为什么,意知州难得的没有产生排斥心理。
“醒了吗?”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意知州看过去,见城南溪斜斜的靠着门,双手环胸,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
意知州心下了然,这大概是在城主府。
“醒了就别装死了。”城南溪看了眼他,清泠的声音道:“游戏才刚刚正式开始,你看见了吗?”
意知州问她:“卡片是你放的?”
“什么卡片,我可没有放。”城南溪说,“我只给了你荷花灯,冤枉人可是不好的。”
“嗯。“
意知州从床上起来,问:“我怎么来的。”
“怎么,这么信任我?”
“不,因为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城南溪轻哼一声,才说:“你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自己想吧。”
“其他人呢?”意知州换了问题。
“没有,我只捡到你一个人。”
“嗯。”
“你什么不问了?”
意知州淡淡的道:“你要和我说什么?”
城南溪挑眉,“你真聪明,但我已经说完了。“
“拜拜,我还有点事,你自己在逛逛吧。”城南溪说着,离开了。
意知州走出房间,房间对面是一副简易的地图。
看了两眼,意知州便移开视线。
这个地方可以看见上次的长廊,走过去上次的画像似乎都会动了,肖像画中历任城主的眼睛都随着他一起动。
意知州看见有一副画空了,是上一任城主的画像,明明上次见这副画才不久,可这一次却什么也记不起。
意知州尝试挪动这幅画,不料真打开了某种机关。
画廊尽头的暗门无声滑开,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狭道。两侧石壁点着长明烛,火光将壁雕映得忽明忽暗——左边是千瓣莲在暗流中盛放,右边是平静无波澜的大海,雕工与城主府回廊如出一辙,却更显狰狞。
意知州踏着烛影前行百步,豁然开朗的密室中央,三百盏荷花灯如鬼火悬浮。蓝莹莹的光晕笼罩着青铜刑架,架上铁链锁着一具熟悉的身躯。
正是之前意知州见过的一直感兴趣的那人。
一剑刺穿心脏,伤口的血还没完全干透。
死法与林澜笙相似,意知州一直怀疑的身份有了答案。
但他很好奇,那人为什么会如此死亡。
意知州走到他面前,发现他的口袋里似乎有东西,意知州拿出来一看,是一个笔记本。
翻开首页,潦草血字刺入眼帘:
"他们用我的眼睛看着你"
意知州凝视着这串字,良久,转身出去,回到长廊,将画恢复原样,意知州准备离开。
像是有人提前安排好,意知州刚走到门口,那里早有人等着。
坐上车意知州想闭目养神,刚闭上眼,没一会儿路突然从平坦变得陡峭起来。
意知州睁开眼看向外面,外头的景象开始变换,像是一下子倒退了很多。
车内时钟的指针逆时针旋转,时间倒退了。
意知州正在思考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窗外突然看见一个少年牵着一个鬼魂经过。
鬼魂还处于透明的状态。
意知州知道那是谁,那个少年是在梦里曾出现过,而那个鬼魂大概率就是所谓的暄和了。
“暄和,我们去玩新的玩具吧。“
暄和没有说话,呆愣的点了下头。
意知州看见街道边站着居民,他们议论着。
“那不是城主府的小少爷吗?”
“是啊,他是不是又发病了。”
“好像是的,他又开始念那个不存在的人了。”
“这小少爷也是可怜,这么小就这样了。”
“到时候,城主的位置应该是由大小姐继承吧。”
“谁知道,说不定有变故呢?”
“我看应该就是大小姐继承了。”
“别说了,一会儿让小少爷听见了。”
意知州听着这些言论,看向少年,他脸上的笑那么灿烂。
他眼中重要的人却被说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他会怎么想呢?
但意知州更感兴趣的是,他在这次的故事里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他可不相信一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不重要,想来在之前的故事里他就出现了,只是在暗处而已。
一阵眩晕感传来,再次看清时时间线又恢复了正常。
窗外的街道空无一人,人们像是消失了一般。
寂静的车内可以听见指针转动的声音,意知州靠坐着,一边看着窗外,一边思考漾轻舟和惊时涧去哪里了。
至于初醉栖和云寻溪暂时不担心,她们大概率是没事的。
车子在岸檐菀居门口停了下来,意知州下车走进去。
身后的黄昏渐浓,在地平线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色。
一楼的大厅里,惊时涧被两根红绳掉悬在半空。
和林澜笙如出一辙的死法。
意知州很平静的向二楼走去,站在二楼的雕木栏杆旁,静静地看着惊时涧。
有人在耳畔低语,你是否看见真相?
意知州没有理,就这么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直到耳边再次传来声音。
清凌凌的音调在身后响起,“你在想什么?”
意知州没有回头,只淡淡道:“你知道这一切的发生。”
城南溪轻笑一声,“你也猜到了不是吗?”
是了,他们都猜到了。
“我一直在想你是什么身份,现在我知道了。”意知州转过身,面向她,“你可以看见鬼魂,你知道我的身份。”
“我当然知道,我一直在等你们这样的人来啊。”
“等我们?”意知州嗤笑一声,“城小姐说错了吧。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不是吗?”
城南溪看着他,语气略有停顿,“这里只有你,但他们都存在。”
这句诗意知州是相信的,毕竟如果是一个不存在的人,给不了他那么真实的感觉。
意知州没有接她的话,沉默几秒后,城南溪再次开口:“你怎么发现的。”
“从林澜笙死亡我就开始怀疑了,玩家一个接一个死亡,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未名湖……”
意知州说:“你们的漏洞太多。”
城南溪:……
她没说话,一时间空气也静默了。
“这场故事的角色在变化。”意知州淡淡看了她一眼,“你想从我身上获取什么?”
听到这句话,城南溪突然笑起来,“我收回曾经说过的话,你很有趣。”
突然城南溪的笑变得狰狞,伸出手猛地推了意知州一把。
“但不能妨碍我要你的命。”
身后的栏杆像是一下子消失了,失重感传来,向后倒下时还能看见悬挂的惊时涧。
眼前的画面一下子开始快速闪现,不断变化。意知州伸手想抓住什么,指尖却只触摸到空气。
意知州坠入黑暗的刹那,未名湖的湿冷气息裹住全身。
睁开眼时,黑袍滑落肩头,露出内里祭祀袍的金线纹路。血月悬在湖面,将湖水染成流动的墨玉。岸边芦苇丛中飘荡着幽蓝磷火,空气里浮沉着香灰与铁锈混合的腥甜。
"祭司大人,时辰到了。" 沙哑的声音响起,“祭品已经准备好了,请您主持祈福。”
枯爪般的手递来骨刀。持刀的老者眼窝嵌着两枚铜钱,钱孔内渗出沥青般的黏液。
意知州沉默地接过刀——刀柄缠绕的红线突然活过来,蛇一般钻进他的袖口。
祭台由九具青铜棺椁垒成。漾轻舟被铁链悬在中央,手腕脚踝皆被红绳贯穿,绳端连接着湖底。
他的面部肌肉如融蜡般扭曲,嘴角却扯出讥诮弧度:"祭司大人..."声音忽而变成男女混响,"您分得清真与幻吗?"
骨刀破风的瞬间,漾轻舟的瞳孔骤缩成针尖:"或许我该称您——"
"噗嗤!"
刀尖没入心口三寸,精准停在心脏瓣膜前。
"我不是圣女。"意知州转动刀柄,鲜血顺着血槽喷涌成蓝雾,"而你,也别想利用我完成你的目的。该从别人的躯壳里滚出来了,城南溪。"
漾轻舟喉间爆发出非人的尖啸!束缚他的红绳寸寸崩裂,祭台棺椁同时炸开。
飞溅的碎棺中伸出无数青紫婴儿手臂,湖面沸腾如熔岩。意知州在震荡中抱住坠落的身影,掌心触到对方后颈——那里嵌着枚荷花形状的芯片,正发出熔断前的红光。
"让我离开。"他咬破舌尖,血滴在芯片上滋滋作响。
怀中人突然睁开眼,瞳孔冰蓝如未名湖底。
"如你所愿。"
眼前的视线沦为黑暗,耳边的声音炸响,“哈哈,我说过你很有趣,可你似乎忘记一些事情呢?””
“希望再见的时候,你不要忘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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