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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吵怡情
“快去备马车!”
沈月明对着身旁侍卫厉声吼道。
说罢,连伞也顾不上拿,拽着黄公公急急上了马车。
“叶尚局呢?”沈月明皱眉,对着黄公公问道。
“这,还在山中,这雨下的大,叶尚局还在照料草药。”黄公公快速回道。
沈月明暗中掐指,心中有了想法。
“你先去找叶尚局,我去找阿兰。”沈月明声音很快冷静下来,交代着各项事宜。
马车摇摇晃晃一路颠簸,很快来到山脚下。
黄公公也跟兔子一样飞快窜下马车,吓得沈月明肩膀一抖。
别看他平日里油嘴滑舌的,真遇上事倒也不含糊。
沈月明也下了马车,叫上两名侍卫,“随我一起,往东走。”
算到阿兰的方位在东方,沈月明任由大雨打在身上。
山路湿滑,沈月明脚下打滑险些摔倒,幸好身旁侍卫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小姐,这山路湿滑,您要不回马车上等着,属下去找。”侍卫眼中带着忧心,劝阻道。
“不需要。”沈月明脸色极差,一口回绝掉。
昂贵的衣裙已沾染上不少泥泞,她不管不顾的继续向前走着。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必须找到阿兰。
远处淅淅索索的脚步声吸引沈月明的注意,她抬眼,隔着树木遮挡。
阿兰面色惨败被一群人逼迫连连后退,她的身后就是一片寒潭。
“阿兰!”沈月明高喊一声,声音惊动那群人,得以让两名侍卫有可乘之机。
情急之下,一人伸手一推,将阿兰扔入寒潭。
“不要!”沈月明高喊一声,显然已经来不及。
她躲过攻击,顾不得其他,一头扎进潭水中,寒潭之水哪怕是在夏日也冰冷刺骨,冻得她直哆嗦。
搜寻片刻,在水中看见逐渐下沉的阿兰,她加速游过,一把抱起已经失去意识的阿兰,浮出水面。
侍卫还在和那群人缠斗。
沈月明寻到块还算平整的地,将阿兰放平,不停按压阿兰的胸部,水珠顺着她的头发滴落在阿兰的眼睛上。
阿兰睫毛微颤,悠悠转醒。
“好冷!”阿兰声音细弱异常,沈月明悬着的心松了一半。搭上阿兰的脉搏,已经是若有若无的跳动,必须抓经治疗。
看向一方缠斗,两名侍卫毕竟人少,逐渐落入下风。
沈月明咬牙起身,躲过那群人的攻击,拦在两名侍卫面前。
“退后!”一声厉呵,两名侍卫居然神使鬼差的向后退去。
她从衣袖中取出几枚琉璃小瓶往地上砸去,一瞬间云雾飘散,全部笼罩在那群人身上。
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黑色的身影四处逃窜,接着一寸一寸的矮下去直至消失,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听得人心惊胆颤。
全程不过几息。
云雾退去,只有地上还有一滩血水冒着小泡泡很快渗入底下,成了花草的养料,没留下一点痕迹。
“小姐,你……”身旁的侍卫脸色白了又白,身体止不住颤抖。
沈月明只是扫了一眼身旁的侍卫,横抱起阿兰,脚步不带停歇。
“今日之事,不准告诉任何人,包括沈林晚,否则……”沈月明脚步顿住,侧头朝侍卫斜看一眼。
雨水敲打在沈月明身上,她屹立在那里,如同高坐公堂的判官,掌控着一切生死。
两名侍卫连忙跪下,带着几分颤音,“是!”
沈月明抱着阿兰回到马车,用银针护着阿兰心脉。
马车疾驰,很快回到叶尚局家中。
侍女急急迎了上去,“都怪我,若不是今日多嘴,说了句叶尚局可能出事了,小姐也不会偷跑出去。”
沈月明皱眉,“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去打盆热水来。”
她解开阿兰衣物,用热水擦拭一番,换上干净的衣物。
又用艾草熏灸穴位,阿兰额头沁出薄汗,面色逐渐红润起来。
再度把向阿兰脉搏,见恢复如初,才彻底松了口气,坐在一旁守着阿兰,观察后续情况。
“娘~”阿兰在梦中呢喃,惹得沈月明快要合上的双眼又强行睁开。
“好歹你还有娘。”沈月明自言自语道,抬手将踢过的被子拢好。
房间安静下来,唯有雨水砸在窗户上啪啪作响。
“阿兰!”
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尚局扶着门框,弯腰歇气。
“叶尚局放心,一切安好。”沈月明起身,床旁的位置空出。
叶尚局快步踱过,抚上阿兰的额头。她小心翼翼地拂开阿兰额头碎发,许是感知到熟悉的触碰,睡梦中的阿兰无意思的偏过头,依偎在她的掌心中,发出一声极轻的呓语,“娘……”
这声呼唤让叶尚局眼眶一红,轻拍起阿兰的肩膀,嘴边轻轻哼起哄孩子的摇篮曲。
沈月明眸中划过一抹亮光,隐隐闪动。她垂下眼帘,视线逐渐模糊。
待再睁眼时,嘴角无意识牵起一抹弧度。她目光似水,带着未散的柔情,静静地注视眼前这一幕。
还好有惊无险。
“明日午时,会有人将一些不合格的溪畔草扔在山脚西侧。”叶尚局的话语打破这场宁静。
沈月明回过神来,俯首向叶尚局行了一礼,“多谢!”
“等下!”
她转身便要走,叶尚局的一句阻拦,她停下脚步。
“外边还下着雨,沈医师歇会儿再走吧!”叶尚局招来侍女,拿起一块干净的帕子,“我替你把头发擦干,惹了风寒就不好了。”
沈月明微微一怔,绷直身子走向被叶尚局拉开的椅子。
卸下发钗,头上顿觉一轻,发丝被轻轻扯动,慢慢被梳理开来。
两人缄默无言,雨势渐小,如睡眠曲一般。
沈月明肩膀一松,倒在叶尚局怀中,丝滑柔软的衣物贴在脸上,冰冰凉凉的。
“叶尚局,谢谢!”
她逐渐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喉中干痒难耐,她睁开眼猛地起身,头像灌了铅,一阵天旋地转。
勉强撑起身子,抬手摸向额头,滚烫的温度从指尖传来。
她果然发烧了。
沈月明身子一软,又躺回床上,喃喃道:“好渴。”
想喝水,沈月明盯着桌子,思绪万千,她想直接从床上直接爬到桌边。
最终理智战胜胡思乱想,她缓慢的坐起身来。
青丝垂落,遮住她半张脸。
“醒了?”
沈月明勉强从发隙中看清一抹绛紫色身影。
她抬手将头发别至耳后,浑身卸力,往床头靠去,淡淡应了一声。
“胆子不小,大雨天就敢往山里闯,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欧阳衡声音低沉,带着愠怒,他将药碗重重塞入沈月明手中,脸上阴沉。
沈月明直接一口气喝完,药汁流过喉咙,如久旱逢甘霖,虽然苦点,好在也确实解渴。
“你来就为了说这个?”沈月明因发着烧,眼中没有一点光彩,勉强撑着着眼皮,斜倚在枕头中间看他,“你知道我想听到是什么?”
欧阳衡动作一滞,嘴唇微动,最终只淡淡道:“我不过就是一介乡野村夫,自是配不上沈小姐千金之躯。”
“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些?”沈月明皱眉,她想过欧阳衡拒绝的各种理由,他偏偏挑了一个最荒诞的。
沈月明撑起身子,实在没什么力气,她身形微晃,沉声道:“我算不出来你的命格,你肯定在瞒着我什么,我想听真正的理由!”
“没什么好隐瞒的,这就是真正的理由!”欧阳衡目光冷酷,斩钉截铁道。
“呵,你确定?”沈月明一声嘲讽。
她眼神锐利,视线与他平齐的刹那。
欧阳衡喉结滚动,眸中压抑的暗流翻涌,瞬间暴露无疑。
“你分明就在胡说!”
她揪住欧阳衡衣领,攥紧的手因虚弱微微发颤,欧阳衡被她一扯,身形微晃,下意识地俯身,单手撑着床沿。
烛火摇曳,微弱的光打在两人脸上。
两人距离变得极近,欧阳衡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将她包裹,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的唇瓣,引起一阵战栗。
“那你之前待我的好,算什么?”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带着薄怒,眼神死死锁住欧阳衡的眼睛,“在耍我吗?”
“同僚之谊罢了。”欧阳衡紧绷身体,避开沈月明目光,毫不费力的拂开她攥紧的手,起身拢好被扯开的衣领。
没了欧阳衡遮挡,明亮的烛光重新照进两人之间。
沈月明脱力跌回枕上,耳中嗡鸣渐起。气到极处,她反倒变得冷静许多:“既是同僚之谊,就别走太近,平白毁我清誉。你走吧!”
沈月明唤来侍卫,将欧阳衡请了出去。
房间重归死寂,沈月明盯着门外停留的身影,心头猛地一揪,却终究一言不发,直至那身影彻底消失。
沈月明在床上躺了一晚上,发发汗,烧也就退了。
午时她来到约定地点,如愿得到溪畔草。
叶片看上去有些破败,但这些在沈月明眼中不算什么。
她已书信一封到云中城,不日便会有专人来料理。只要这溪畔草培育成功,她可就又有大把大把的钱进账了。
这也算是这段日子唯一还不错的消息了,只是那口郁气,总是堵在心口。
回到九珍堂,王府便差人过来,似是已经等候多时,说楚临衍要见她。
沈月明无奈只好回到王府。
“你找我又有什么事?”沈月明还未踏入门槛,便开口问道。
声音透着不耐烦。
楚临衍抬眸,打量她片刻,眼中带着了然的神色,“看来你最近似乎过不太好啊?”
“有事快说!”沈月明没有理会楚临衍,直接开门见山。
“帮我去永裕城做件事。”楚临衍微微一笑,眼睛眯起如同老狐狸般,“事成之后,我就告诉关于阿衡的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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