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星计划

　　第十二章
　　话分两头，这头的安莉莉带着李银星回到神殿入口，一路上不乏有窥探者，还有几个能认出来安莉莉是谁，也有借机搭话的，都被安莉莉礼貌又冷漠地挡了回去，她在这种场合如鱼得水，社交礼仪挑不出一丝毛病，但眼睛冷冰冰地，没带一丁点感情，只有在看银星时才会流露出银星熟悉的笑来。
　　“他们经常这样，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人，眼睛里裹挟着各种各样的欲望接近，他们不对你这个人感兴趣，而是对你的家世、权利、财富感兴趣，所以对他们不能付出真心，也不能太过信任，中心城没有朋友，只有利益。”
　　安莉莉低声和银星说着，她正在努力把自己从上流社会中学到的一切教给银星，她有些担心，银星人生的一大半都在一个小破屋子里度过，她要怎么处理人际关系？她要怎么面对这些或好意、或恶意的接近呢？安莉莉想到这里，忍不住蹙眉。
　　她还是不喜欢付衔晖的做法，银星击杀寻乐者的直播录屏在光网上满天飞，话题热度极高，只要有网就能知道这件事，她休息时也看了不少，网上舆论大部分是中立的，从之前某个时间节点后联合政府加强了人们的思想教育，日复一日的精神灌输，现在的联合政府居民们基本没有信神的，付衔晖这时候搬出来一个“新神”，民众不会买账的。
　　银星感觉到了莉莉的不对劲，她安抚地轻轻拍拍莉莉的手。
　　“没关系的，我会学的。”
　　两个人这时已经走到等候已久的安家飞行车旁，银星有些笨拙地表达着。“莉莉不用担心，我记下了，不会随便相信别人的。”
　　安莉莉欲言又止，她不知道银星想要什么，被付衔晖捧上神坛真的是她想要的吗？她还那么年轻，十八岁对于人类现如今人均接近两百岁的寿命而言太过年轻，她像刚刚绽放了一半的花苞，上面还带着露水，迎着朝阳，本可以自由自在的盛开在旷野，可现在等着她的却只剩下被高高供奉的一条路。
　　可她看着银星消瘦的小脸，莫名地无法问出她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这种话，毕竟就连安莉莉自己，一个拥有无数财富的上层人，也无法完全自由地选择自己的路，更何况是一个身世重重谜团，拥有强大能力却毫无背景的少女呢。
　　她只好叹息一声，多加提醒。
　　“付衔晖也不可以太相信，他的档案我没有权限查看，很多东西都是被抹掉的，连我爸爸的权限都无法查看，但他之前的事情我听我爷爷说过，他之前疯的要死。”
　　银星抿了抿嘴，和付衔晖接触的时间里付衔晖身上莫名熟悉的母性总会让她想到自己的母亲，所以她有些抵触怀疑付衔晖这件事，但她还是乖巧的点点头，答应了安莉莉。
　　两个人回了安家，安家父母和祖父对两个人嘘寒问暖，是银星没体会过的、另一种家庭氛围。安家妈妈强势，但她对着孩子时又温柔可爱，安家祖父严肃，但对着莉莉也很慈祥，安爸爸则是完全被安妈妈压制着，不过手艺很好，因为银星要去做客，所以安爸爸特地告假一天回家做了一桌子拿手好菜。
　　桌上还有些莉莉的堂亲，其中一个小姑娘穿着和莉莉很像，发型也像，在席间对莉莉说的话总是有些不尊重，但这种不尊重完美的掩饰在她温和的笑脸下，所以安莉莉只能生闷气。
　　她悄悄告诉银星，这是祖父旁支二伯家的孩子，叫安怡然，年岁和她相近到只差一天，又都是女孩儿，从小就因为祖父更喜欢安莉莉而看不惯安莉莉，在安莉莉还是孩子的时候用那副无辜的笑脸坑了她不少次，莉莉很不喜欢她。
　　两个人说悄悄话时，那位堂妹又开口了。
　　“堂姐在和银星说什么呢？真好呀，堂姐和银星的感情真好，早知道我也去研究所工作了，当时怎么没想到呢，姐你运气真好。”
　　什么叫她也去？她神经吧怎么自己有什么她都要抢！别以为自己不知道她最近和自己之前的闺蜜走得很近！
　　安莉莉气得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刚要忍不住开骂，银星按住了她的手，她慢悠悠地开口。
　　“我不喜欢你叫我银星。”
　　“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今天也是第一次见，没有亲近到可以叫我名字，莉莉说上层人都很注意社交礼仪，这是礼仪的一部分吗？还有，既然又叫我新神，又叫我银星，那安小姐你羡慕的是莉莉交到银星这个好朋友，还是羡慕她结识到了新神呢。”
　　银星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转，紧紧盯着安怡然，唇角勾起似笑非笑。
　　这个神情在光网上安怡然看过千百次，刚出事时她第一时间线上吃瓜，银星追着怪物砍的时候就是这个神情，被截成了大图放在每一个录屏的封面，巴不得安莉莉能死在灾难里，她嫉恨安莉莉命好，祖父偏爱她，父亲是祖父唯一的孩子，明明已经被她排挤出祖宅去干没前途的研究员工作了，又碰上必死无疑的事故，没死没疯就算了居然还能在犄角旮旯里认识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新神”。
　　她有种被危险盯上的紧张感，话梗在口中根本无法说出来，银星的眼睛在她脸上慢慢打转，这时空气已经接近凝固，上座的安家祖父和安爸爸安妈妈都没说话，所有人都被银星吓到了，这时他们才想起来坐在椅子上瘦弱的女孩昨天刚刚手撕了一个变异种。
　　看她不接话，银星又继续说到：“如果是后者，那你可以死心了，研究所随便丢一个研究员出来学历都能压死人，还有.....”银星嘴边的笑容扩大，她学着付衔晖，露出温柔的、圣洁的笑。“新神不会喜欢你的。”
　　说完后她就伸筷子给安莉莉夹了一筷子菜，身体力行地表明“新神”到底喜欢谁，也没再看安堂妹铁青的脸色，安祖父看了看银星的神色不确定她是否真的在生气，更不确定她会不会回去就和睚眦必报的付衔晖告状，他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训斥到：“怡然，你父亲就是这么教你的吗？跟银..星和你堂姐道歉。”
　　他老脸有点绷不住，但还是硬着头皮叫了银星的名字，好在银星对此接受良好，安莉莉喜欢祖父，那她就也喜欢。
　　安怡然从小到大都没被这样羞辱过，在有客人在的时候被质疑家教对她而言是莫大的耻辱，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忍了又忍，伏低做小地道了歉，声若蚊蝇。
　　“对不起，李小姐，对不起....堂姐。”
　　银星正在喝汤，细瘦的手指握着汤匙眼神都没给一个，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摆了摆，安莉莉倒是笑得开心，笑眯眯地回她：“哎呀，姐怎么会跟你计较呢？下次不要再犯错了呀，伯父也会被人怀疑教孩子的能力的。”
　　安怡然低头轻轻点头，莉莉看到她眼中有水滴掉落，就没再刁难。
　　后半程少了搅屎棍，宾主尽欢，莉莉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
　　结束饭局后安家祖父请银星去他的书房，十分客气地请银星坐后便开门见山地取出一张银卡。
　　联合政府人民银行的银卡，额度是八千万。
　　“这是一点点心意，请务必收下。既然山丹跟着您，那便不能再一直待在中心城了，她会跟您一起出生入死，希望您....”安家祖父的声音有些颤抖。“希望您能多多照看，我不敢奢求您一直保护她，但请您...”
　　“我会保护莉莉的，安爷爷。”
　　银星收下卡，她的社交还没学到客气这一块儿，但她善解人意地接过了这个老人或许是因为面子，或许是因为在危险的地方要另一个人保护自己孙女的羞愧而让他没能说出口的话。
　　“莉莉喜欢你，所以不用这样尊敬，我会保护莉莉，莉莉自己也会保护自己，要相信莉莉，她很厉害。”
　　想到安莉莉今天在沈川办公室细致入微的观察，银星很确信地跟安家祖父夸赞一波莉莉，说完后银星起身微微欠了欠身子跟安家祖父告别。
　　“那么我就先出去找莉莉了。”
　　在她背后安家祖父挺直的脊背慢慢弯下，他不敢想等着自己孙女的到底是怎样的未来，这一切如同箭在弦上，开弓没有回头箭，在他同意将莉莉当做锚点时就已经没了回头路，历史的车轮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不舍而停止，它裹挟着人命滚滚向前。
　　出门后银星就把卡塞给莉莉了，莉莉还在好奇自己祖父说了什么的时候怀里被塞进一张银卡，她有点吃惊：“我爷爷给你发零花钱发这么多？他给我才给个零头！老头抠死了！”
　　银星努力忍着笑解释：“才不是呢，这是你爷爷给我的保镖费，我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很多吗？”
　　“多！多死了！就这张卡能让我在研究所干到死了！等等，什么保镖费？”
　　安莉莉感叹着，突然想起来，疑惑地问着。
　　“哎呀，那你不管，很多的话我们用它去买点你想要的东西吧？”银星推着安莉莉往前走，安莉莉点头。
　　“是得给你买点东西，你在付衔晖那儿一身白，穿的跟他似的，而且他肯定不知道小女孩喜欢什么，全是神官制服，呆板得很。”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去购物，买过后付衔晖已经在商场门口等着了，神使大人站在车边，手里还提着伪装成饮料的高级营养剂，笑容不变地从银星手里接过袋子，用手里的营养剂去交换，其实多数都直接送回神使殿了，银星手里只提了两个，里面是银星给付衔晖和皮特保罗兄弟的礼物。
　　安莉莉对于付衔晖突然出现在这儿感到不解，她很快就明白银星身上有追踪装置，背着付衔晖对银星做不许信他的口型，银星鼓着脸认认真真点头，但在心里跟莉莉道歉。
　　对不起了莉莉！他真的很像我妈妈！
　　时间就这样流水一样过去，银星和安莉莉被带去神悯者的训练营里恶补两个月，银星主攻，每天都被付衔晖用异能按在地上摩擦，付衔晖对银星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抱着杀了他的决心攻击他，只要打到他一次就算合格。
　　但可惜的是银星空有精神力却不会用，精神力能支撑她几乎瞬发异能，但敏捷和对付衔晖的预判需要靠意识，她完全跟不上，一开始就是被动挨打，付衔晖的异能诡异的很，银星被揍了一周才反应过来他可能也有两个异能。
　　一个是之前看过的金色异能，之前没看清，后来被揍的多了才看到发动时可以从金色的光芒拟态成金色的液体覆盖在付衔晖的手指上，能变成尖刺，银星没有被刺过，她猜如果刺进身体里可能会瞬间穿刺她身体里的全部脏器，但付衔晖只是用它裹住银星的胳膊或腿把她丢出去，不是很难对付，但他速度太快了，腰身柔软到不可思议，每次都能以诡异的角度躲开银星唤出的水刺。
　　另一个是他的眼睛，到第二个月她已经慢慢能近付衔晖的身了，有几次差点能用水刺刺中付衔晖的时候都会和付衔晖对上视线，只要对上视线，她就会消失一点点记忆，再回神的时候就已经摔在地上，而付衔晖站在她三步远的地方正笑眯眯地看她。
　　付衔晖实行鼓励式教育，从不训斥她，一直情绪很稳定也很温柔的对待她，直到某天，他结束政府会议来到训练场时，银星能听到他的心脏跳动的声音，迅速而愤怒，脸上虽然还挂着笑，但银星莫名就是知道他在生气。
　　当天正好是付衔晖训练银星的第二个月的最后一天。
　　银星又一次被摔在地上，付衔晖往日会安抚她，鼓励她刚刚什么地方做的很好，什么地方还需要加强，但这次他没有，他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半晌，在银星爬起来时才开口：“如果是这样的水平，我不建议你留在中心城。”他冷漠地说着，声音还是如玉石之声，但里面的温柔消失地一干二净。“你这样保护不了任何人，你心太软，无法对我下手，两个月来你碰不到一次我的衣角，这样的你带着安莉莉去了被污染的荒星，只会害死她，她不会死在怪物手里，会死在你这个新神毫无用处的怜悯里。”
　　话音刚落，银星愣住。她从没听付衔晖这样训斥过她，他对待银星一直很有耐心，从没这样冷漠不耐过，她有些恐慌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听到最后一句就只剩下了愤怒和一丝羞愧。
　　她有努力学习，也有努力达到付衔晖的期待，她什么都不需要，刚从实验室出来的她根本不明白自己人生的目的地，但她想要莉莉开心，想要付衔晖开心，想要对她好的人能更喜欢她一些，所以她接受了一切莫名丢给她的东西和责任，莫名被按上新神的名号、莫名承担别人的期待、莫名被下达抱着杀了付衔晖的决心去攻击，她都有努力做到，可什么是心软，什么是怜悯，无法对着不是怪物的付衔晖下杀手是什么狗屁心软和怜悯？
　　她愤怒地抬手，这是她这段时间刚练成的招，害怕真的伤到付衔晖，准备等下结束了让他站远点给他看的。
　　为了能让她使用她的异能，训练室里放着一小盆水，也只有一小盆，这会儿随着她抬手，整个训练室的地面在震颤，那盆水东摇西晃溅出来不少，银星平时很省着用，但现在连看都没看，付衔晖愣住，他面前的地面上被爆冲的水流冲开个大洞，就像当时银星从地下河调动水源一样，她这次拆了训练室地板下的水管，水流被细分成数百根精细的水刺，一齐冲着付衔晖刺了过去。
　　他抬手，指尖的金色液体薄薄的组成盾牌，格挡住水刺，水刺被尽数融进那盾牌，金色的浓度降低了，但盾牌的面积却越来越大，银星曾经试过，自己无法控制付衔晖手上的液体，明明都是液体，她能控制寻乐者却控制不了付衔晖。
　　但她注意过付衔晖的液体会吞噬自己的，速度很快就能完全融掉自己丢过去的水刺，那么这次就多搓点，暴雨梨花针一样全丢过去，只要付衔晖的异能吞噬的不及时，就可以把他的异能污染成自己可控的液体。
　　因此，当付衔晖发现自己手头的盾牌开始蠕动时已经有些迟了，他很迅速的切断自己和金色液体的链接，那点盾牌失去控制瞬间崩溃成一地浅金色液体，他急速后撤却来不及，银星在暴怒状态下的速度更快，她再次抬手，地上的液体变成粗壮的大刺，穿透他的衣服，擦着付衔晖的肌肤，力道大到带着付衔晖不停后退，狠狠将他钉在他背后的墙上，粗壮的水刺甚至穿透了墙壁，隔壁正跟着沈川学习枪法的安莉莉眼睁睁看着自己这边的墙上随着一声巨响冒出了几个金色的水刺，吓她一跳。
　　付衔晖没放弃挣扎，银星逼近时他抬眼，刚要和银星对上目光时没想到银星根本没看他，她仔细想过了，聚精会神的用精神力一遍遍回想自己断片前最后看到的东西就是付衔晖的眼睛，在想了十几次后她脑袋里的记忆终于多了一点点，她确信自己断片前看到最后的画面是付衔晖的瞳孔虹膜边缘有金色的光圈。
　　所以她低着头像个炮弹一样狠狠撞到跟个耶稣一样被钉在墙上的付衔晖胸膛上，付衔晖怀疑自己骨头是不是发出了细微的咔嚓声，被她撞地眼前一黑。
　　心里那点开会带来的郁气被撞了个一干二净，他怎么都没想到银星都这么生气了，最后也不过只是撞了他一下，他在惹怒她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紧绷着肌肉准备迎接他的神明降下自己的愤怒。
　　他有些无奈又感到好笑，心中了然，银星终究只是个孩子。
　　付衔晖闷闷地笑着，肌肉放松下来，胸脯软软地震着，银星被他笑得有些恼羞成怒，她顺着本能一头撞过来，脑袋里现在正在宕机，她还没学会如何正确的处理自己的愤怒。
　　她一扬手一泼水就泼到了付衔晖脸上，把他平日柔顺的头发全泼湿了，水淋淋地贴着那张俊脸往下滴水，他长睫上凝坠着细小的水珠，低头无奈地把脑袋搭在银星头顶，把银星头发也弄湿。
　　银星鼓着脸甩了甩脑袋，脑袋还撞在他胸口。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打到你了。现在跟我道歉，然后跟我讲讲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门口这时已经有动静了，隔壁的安莉莉吓到了，她拽着沈川就要来抢救不存在的伤员，银星这时退后一步，一放手，水刺崩溃成一地水渍，付衔晖也被放在了地上，出了衣服上几个洞以外没任何伤痕，浑身湿漉漉的，活像是被糟蹋了。
　　沈川刷开门后安莉莉冲进来看到的就是毫发无损的李银星和惨兮兮的付衔晖，她欲言又止，半晌才憋出来一句：“他年纪太大了星啊，很布星啊星！”
　　付衔晖抬眼看了一眼憋着笑的沈川，又看了看完全没听明白安莉莉在说什么的银星，有些瑟缩地缩了缩肩膀，摘掉自己的手套，用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撩开自己粘在侧脸的长发，颤抖着眼睫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银星。啊，好凉。”
　　安莉莉额头青筋都要冒出来了，她在心里大骂一句装货后就看见银星真的上了这个装货的当，不止聚精会神地动手帮他把他身上的液体尽可能地分离出来，还脱了自己的外套给他披着，付衔晖那个装货也不害臊，一个大男人缩在银星的衣服下，那衣服都不能同时盖住他两侧肩膀！
　　一旁的沈川都要憋晕过去了，他抿着嘴巴，用力到嘴巴变成诡异的形状才憋住笑。
　　付衔晖从地上站起来，几个人挪到隔壁去开小会。
　　头发半湿不干的付衔晖刚坐下，一边慢悠悠擦着自己的单边眼镜，抬眼就丢了个重磅炸弹出来。
　　“秦毅政要求你出任务，并且需要全程录像，不然就让维罗妮卡接手你。”
　　这两个人在沈川那边上理论课的时候沈川介绍过，秦毅政是现在的总统，民生、政策都归他管，维罗妮卡是现在的元帅，军队归她管，维罗妮卡一直和付衔晖不对付，经常会当面或者在背后用家乡话骂付衔晖Сука①。
　　付衔晖脑袋上还顶着毛巾毫无形象地瘫坐在椅子上，左腿搭在右腿上丝毫没有一丁点神使大人在外人面前的端庄，他轻轻叹气。
　　“没有时间了，银星。”
　　银星点头，她猜想也是，怎么可能让自己平静的一直训练？她现在学会了光网的用法，网上民众对这件事的热度还是没下去，持久到诡异，一般舆论不会持续这么久，两个月以来网上已经传的越来越邪乎了，甚至有人说她是付衔晖和沈川用人造子宫代孕出来的女儿。
　　明显不对劲，当局肯定需要做出回应，在这件事变成对政府的质疑和攻击之前。
　　“我愿意立刻出任务，我准备好了。”
　　安莉莉坐在银星手边有些犹豫。
　　但对面的沈川安抚地冲她笑笑，开口夸赞。“莉莉的枪法很准，学习资料和观察分析的速度也变得更快了，还学习了很多战场上的急救知识，我认为她也准备好了。”
　　安莉莉被夸地心花怒放，哼哼，她学习小天才可不是浪得虚名，在她美滋滋的时候她甚至没察觉到沈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跟着银星开始喊她莉莉了。
　　付衔晖从光脑上调取出三份报告发给二人，他开口：“资料传给你们了，其中一份是本次任务目标，另两份是我给你们安排的队友的资料。”
　　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有些严肃。
　　“神悯者的目标一直是任务第一，完不成任务也要传出有用的线索，但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活着回来。”
　　在打开资料的一瞬间，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银星脑袋里响了起来。
　　【叮咚——您好！457型个人终端已全新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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