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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展
谈鹤年心跳空了一拍,直接导致此后,振动的节奏完全乱了套。
而这边,隋慕蓦地回神,听到他久无反应,竟慌张挂了电话。
手机如同烫手山芋似的被他丢开。
但没开静音,闷在被子里嗡嗡响。
隋慕不堪其扰,又趴到床尾摸索,按下静音键。
可惜,这么早就躺了下来,他却毫无睡意。
真是的……怎么一面对谈鹤年,自己就像失了智?什么都答应?
谈鹤年还那么年轻,叫自己如何能够全身心依赖他呢?
隋慕没睡几个小时,精神非常不好,大清早跑到了后花园,迎着冷风抽烟。
还不到七点,太阳初升。
手机振了一下。
又是谈鹤年。
看见他的名字,隋慕都有点微妙发怵,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点开。
男人发来一条小视频,镜头对着花瓶。
画外音:“哥哥,它怎么蔫了。”
隋慕倏地瞪大眼。
是他的香雪兰!
谈鹤年紧随其后弹出消息:[我还问了花艺师,他说这样照料可以开花的,本来想等它开花之后带上去找你,可是……]
[抱歉哥哥,是不是我太笨了啊【可怜】【可怜】]
[我又找人买了一些,这次我一定会更加仔细地照料它们,让它们全部绽放在家等着你回来。]
[【动画表情】]
隋慕瞧着屏幕上甩着大尾巴的金毛犬,不禁叹气。
[你不要折磨植物了,好吗?]
片刻,谈鹤年回复一个“哭哭”的表情。
[哥哥,你怎么醒这么早?]
隋慕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昨晚胡思乱想睡不着,就没回。
[毁了你的花,不好意思呀【快哭了】]
[我要郑重地向你道歉,哥哥,你现在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情。]
隋慕眼睛一眨:[真的?]
谈鹤年发来小狗点头的动态表情。
大少爷想了想,作出决定——
[给我唱首歌吧。]
对面愣住许久。
隋慕还以为他打算蒙混过关,便催促:[快点。]
[哥哥要不要换个别的惩罚方式,我唱歌不好听【哭】]
谈鹤年憋了半天才发出这么一句。
[你让我指定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阳光洒落庭院,隋慕却有些冷了,两只爪子冰凉,忙将手机一块儿揣进兜里,回屋。
保姆正好迎面撞上他:
“大少爷今天起得真早呢。”
“嗯,去给我弄杯有味道的喝,要热的。”
隋慕坐进沙发里,打了个哈欠,掌心受手机牵连,颤动起来。
“好嘞,我正好最近学了一种苹果香橙茶,这就煮给你喝。”
孙妈说完便转身离开。
隋慕立马掏出手机,垂眸瞧见屏幕上未读的语音条,足足五十九秒。
他见四下无人,便打开声音,贴到耳边。
一开始是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谈鹤年吸气,似乎鼓足了勇气,才张嘴:
“……喜欢你,车窗上的雾气,仿佛是你的爱在呼吸。”
“喜欢你,那微笑的眼睛,连日落、也看作唇印——”
磁性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笑意。
隋慕没能听完,就抬手揉了揉耳朵。
他扯出一句有的没的:
“你这是在哪儿?”
他发出去没多久,第二条语音随即冒出来。
谈鹤年:“哥哥,你没听完。”
男人一本正经地戳穿他。
隋慕脸颊飞红,正巧孙妈端着茶杯过来,瞬间把手机扣上。
“来,喝点,小心烫。早餐想吃什么?”
“你没事儿别老在我面前转,”隋慕皱着眉头:“早餐……让厨房煎点牛肉和鸡蛋,鸡蛋不要全熟。”
他今日如此反常,孙妈心里不免犯嘀咕,但面上连连答应。
[我在开车,马上就能见到你了。]
隋慕用了语音转文字的功能。
他立马告诉谈鹤年:[开车不要分心!]
谈鹤年也不知道是没看见消息还是听话,真不回了。
一份完美的牛排不用耗费太多时间,甚至调料只需要一点点盐,旁边单面脆焦的煎蛋亦是如此。
隋慕精神不佳,急需补充大量脂肪与蛋白质维持情绪稳定。
“嗯……”他顿时放松下来,双肩一塌,牙齿动了动,丰富的肉汁便充斥在口腔。
孙妈话多,还不长记性,偏要往隋慕身边凑:
“大少爷,我看姑爷的车好像在外面呢。”
“车?”隋慕迟疑道:“那他人呢?”
“不知道,应该在车里吧。”
幸好隋慕也大大咧咧,说过的话转瞬就忘。
他撂下叉子,给谈鹤年发微信:
[你怎么不进来?]
[再等一等。]
男人就丢下这么一句,也不解释。
隋慕等不及,吃饱饭就上楼换衣服,匆匆出门。
指节叩响车窗的声音传进谈鹤年的耳朵,他一瞬间未能及时收起眼中烦躁,倏地顿住,慌张得不知作何反应。
隋慕疑惑,而后听到一声鸣笛,窗户也跟着动,末了车门才成功打开。
他往后让了让身体。
谈鹤年长腿一跨,便站到了他面前,深黑色的长风衣,更衬得人高马大,发型也是精心打理过的,以致隋慕多看了两眼
“哥哥,你怎么出来了?”
“你不进门还不让我出来吗?架子还挺大。”
“不是的……”
男人耷拉着脑袋,将人哄进了副驾驶,才松一口气。
“以往只有你,可今天太早了,你的家人都在。”他重新坐到驾驶座里,脱掉风衣,搓了搓手:“我不太敢进去。”
“你还不敢?我看你收买孙妈的时候倒很机灵。”
隋慕扭过脸,却发现他里面只穿了件贴身的高领打底衫,布料紧贴肌肤,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肌肉轮廓。
大少爷喉结滚动,一撇嘴角。
谈鹤年感受到他的视线。
“哥哥?”
“干什么……”隋慕别开脑袋,手指抵在自己下巴上。
“这么久了,我来这里也很多次,再不正式地拜见一下伯父伯母,是不是太失礼了?”
“有吗?”
隋慕没什么所谓:
“随便你。”
“主要是我不想再这么偷偷摸摸的了,有伯父伯母的支持,估计隋薪对我的态度也会好一点吧。”
谈鹤年开口,隋慕又联想到他刚才在车里给自己唱情歌,心弦被无意撩动,不由得再抬眼:
“也是,你跟隋薪到底有什么过节啊。”
“他可能只是看不惯自己的哥哥被人抢走吧,我能理解他这种心境,所以从来不跟他争辩。”
“隋薪就是这个样子,一直都不成熟,他还比你大几岁呢……你应该知道海宁美术馆?那儿最近有个画展,我要去看。”
他的思维十分跳脱,或许也是因为对弟弟们之间的恩怨不甚在意。
“今天么?”
“嗯……等下。”
两人的聊天突然断了,隋慕自顾自举起手机接电话。
谈鹤年脑袋搁在头枕上,侧过身乖巧地盯着他瞅。
隋慕一扫方才的片刻温和,对电话那头没什么好气:
“我昨天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出差?出差跟我有什么关系?”
“学校那边说我辞职以后保险要转到某个地方,我忘记是什么保险了,你去给我处理好。”
“什么叫你管不着?我又不在溪州,你也不在就回去啊,这不是你的工作吗?”
“行,谢竞,我现在就解雇你。”
隋慕愤怒地挂了电话。
眼前不知哪里变出来一瓶水。
“谁啊,惹你这么大气?”
闻声,隋慕抬眸,见他鼻梁上多了一副扁扁的黑框眼镜。
大少爷舒出一口气,嘴巴张开又闭上,还是忍不住问:
“你近视?戴眼镜干嘛?”
“咳、不是说要去看画展?这样会不会显得我比较有艺术感?”
不会。
反而.骚.骚.的。
隋慕抿唇,没把实话说出来,一动手机便想起了几分钟前的事,话题转得很生硬:
“刚才是和我那个资产管理人打电话,姓谢的,爷爷在的时候他就敢跟我作对。让他办点事而已,这么多说辞。”
“你的资产都放在他那里?”
“是啊,爷爷说他靠谱,我自己又不会弄。”
“那他是不是权利太大了些,所以才会僭越,明明只是个打工的,如果操作空间过于充足,可能就……”
谈鹤年挑眉,说话含糊其辞。
果不其然,隋慕轻轻蹙眉,思索了起来。
谈鹤年乘胜追击:“你刚才说什么保险,我帮你办。”
“你?”
隋慕毫不掩饰自己的质疑。
谈鹤年无奈:“我也是学金融的,哥哥。”
“再说了,这点小事情,还用不上专业知识。”
他失笑。
隋慕点点头:“好,你来……那今后,财报你也替我过目一下,我现在就找找上个季度的。”
“不急,”谈鹤年按下他的手腕,眉眼弯弯:“我们不是要去逛画展么?”
男人轻而易举就把他稳定下来。
隋慕感觉有点热,也脱掉了外套,身上热气混着香味刹那间炸开。
逛画展实属不在谈鹤年的计划之内。
他没什么艺术鉴赏能力,也对这种活动毫无兴趣。
身旁这个人是他唯一的兴趣。
隋慕纵然兴致勃勃,却压根不是个会提前做攻略的人,他们没进会场就被拦住。
“抱歉,二位有邀请函吗?”
隋慕理直气壮:
“没有啊。”
“那预约呢?线上预约也可以的。”
“看个展这么麻烦……票多少钱一张?”
隋慕抱臂,站在谈鹤年身前。
安保人员很是为难:
“先生,我们的门票不收费,没有邀请函的话,提前三天预约就可以,如果你们拿不出来,那我就不能放二位进去,不好意思。”
隋慕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被拒之门外的情况,表情不太好看。
“怪我没提前做功课,哥哥,咱们改日再来,今天换个地方吧?”
谈鹤年略略俯身,语气很轻。
可大少爷看上去并不想就此作罢。
开玩笑,他想进的地方,从没有进不成的。
不过胡搅蛮缠实在有失风度,于是隋慕抬头,给了谈鹤年一个眼神。
那意思很明确了——
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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