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冬木的吃瓜守则

　　看中冬木港这块风水宝地的，并非只有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一人。

　　晚风卷着海水的咸腥，掠过堆积如山的集装箱，将远处货轮的鸣笛吞没在夜色中。肯尼斯正欲踏出阴影，准备继续巡视这片区域，手腕却突然被人握住，硬生生将他拉了回来。

　　“别动。”Sora的声音压得很低，气息几乎贴在肯尼斯耳边，黑眸里映着远处的微光，他朝斜对角扬了扬下巴，“绅士精神，肯尼斯。既然有女士盯上了这块地方，我们不妨退一步，让她们先行【检阅】。”

　　肯尼斯顺着Sora示意的方向望去，两道隐在集装箱夹缝中的身影进入他的视野。

　　那名身着黑色西服的金发女子身形不高，却难掩战士的气场，她身侧的白衣女士气质温润如月光，但身上的魔力波动却骗不过高阶魔术师的感知。两人正低声交谈，目光扫过港口的每一处关键节点，显然与他们抱有同样的目的。

　　阿尔托莉雅&爱丽丝菲尔：果真吗？

　　“爱因兹贝伦家的爱丽丝菲尔，一个人造人。”提及人造人时，肯尼斯的语气有些轻蔑又有些佩服，“爱因兹贝伦一门心思扑在第三法上，把人造人技术打磨到了极致，以【容器】为核心的魔术闭环确实实用得惊人，算得上魔术界的异类成就。”

　　虽然爱因兹贝伦将爱丽丝菲尔藏得很好，但也逃不过时钟塔与魔术世家织就的情报网。

　　不过作为研究结晶的人造人本身，并不需要投入过多关注。

　　“至于她身边的从者——”肯尼斯转头看向身后待命的迪卢木多，猩红的令咒在手腕上隐隐发烫，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Lancer，你的任务是全力消耗她。若有机会，当场格杀。”

　　“是，Master。”迪卢木多的回应低沉而坚定，琥珀色的眼眸中没有半分迟疑与排斥。他自幼浸润在费奥纳骑士团的荣耀准则中，却也深知一旦踏上战场，那就无关性别与身份，唯有敌我之分。

　　话音落下，骑士周身的气息骤然改变。原本沉稳的气场翻涌成炽热的战意，棕色发梢下的眼眸亮得惊人。作为费奥纳骑士团中最负盛名的勇者，他从不畏惧强敌，反而对这场对决充满了期待。

　　是圣杯战争这个奇妙的舞台，让他能与其他时代的顶尖战士交手，用战斗印证彼此的荣耀。

　　“别大意。”Sora的声音适时响起，他靠在集装箱上，目光落在远处的身影上，微笑道，“社会关系织就了人的灵魂。爱因兹贝伦小姐虽然是人造人，但她可不是毫无牵挂。”

　　闻言，迪卢木多收敛起过于兴奋的战意，他听出了Sora的话外之音，他面对的不止Saber一人，正如他有两位御主一样。

　　Saber早已察觉异动，在迪卢木多冲出的刹那，无形的圣剑便已然出鞘。她将爱丽丝菲尔护在身后，黑色西装在魔力涌动中瞬间褪散，化作一套银白璀璨的铠甲，裙摆飞扬间，王者的凛然气场席卷全场。

　　枪与剑的交锋顷刻爆发。

　　迪卢木多的双枪如流光穿梭，“必灭的黄蔷薇”与“破魔的红蔷薇”交替出击，枪尖划出的轨迹密不透风。Saber的无形圣剑不仅干扰了Lancer的判断，也让他受了点不轻不重的伤，正如她也一样。

　　两人在集装箱间的空地中辗转腾挪，武器的碰撞与魔力的激荡交织在一起，堪称一场极致的骑士对决。

　　可这场精彩绝伦的厮杀，落在Sora眼里，却乏味得像一出早已预知结局的戏剧。

　　他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眼角甚至沁出了生理性的泪滴。

　　Sora向来爱听故事，无论是英雄的史诗，还是凡人的日常。至于那些伴随故事而来的“事故”，只要不烧到自己身上，他倒也不介意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多瞧上几眼。

　　所以，此时此刻，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那些蛰伏在黑暗里的窥探者。比起英灵们的老黄历，他还是对当下人们的故事更感兴趣。

　　“我去逛逛。”Sora抬手拍了拍衣角的灰尘，对前方的激战视若无睹。

　　“去哪？”

　　“去看看有没有故事可以听。”Sora没有回头，摆摆手，就算是对肯尼斯的交待。

　　看着对方已融入旁边阴影的背影，肯尼斯张了张嘴，最终又闭上。毕竟，Sora一旦做了决定，便无人能改。更何况以对方的实力，在这冬木港也未必会吃亏。

　　肯尼斯收回目光，重新聚焦战场。

　　战场之上，迪卢木多凭借枪术的精妙与武器的特性，终于抓住Saber的破绽。“必灭的黄蔷薇”精准刺入Saber的左臂。

　　“费奥纳骑士团的光辉之貌，迪卢木多·奥迪那。”Saber强压左臂的麻痹感，目光凝重地看向对方，“你的枪术，名不虚传。”

　　迪卢木多收枪后退半步，微微颔首，语气带着骑士的敬意：“能与传说中的亚瑟王交手，亦是我的荣幸。”

　　两人正为彼此的实力惺惺相惜，商业互吹时，一道狂暴到扭曲的魔力突然从黑暗中爆发。他的周身散发着不祥的黑雾，正是Berserker！

　　Berserker无视在场的迪卢木多，径直朝着受伤的Saber猛扑过来，仿佛彼此之间有着仇怨一样。

　　与此同时，Sora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周身魔力如同精神状态一样紊乱而痛苦，他正是Berserker的御主，间桐雁夜。

　　“晚上好，雁夜先生。”Sora笑眯眯地用日语打招呼，语气轻松得仿佛只是在街角偶遇旧识。

　　“谁？！”间桐雁夜猛地回头，身体绷成拉满的弓，枯瘦的手指快速结印，数只漆黑的刻印虫从袖口爬出，在他掌心盘旋成狰狞的虫群，“擅闯我的结界，想好怎么死了吗？”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石，眼底布满血丝，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访客充满戒备。

　　Sora见状举起双手，摆出无害的姿态，甚至往后退了半步，避开刺激到间桐雁夜不稳定的精神状态：“别紧张，我只是过来打个招呼。”

　　他的目光掠过雁夜微微颤抖的指尖，以及那因魔力反噬而泛着青筋的皮肤，“你体内的刻印虫快撑不住了吧？虫术与Berserker的狂化魔力相互冲突，你的五脏六腑都在被蚕食，最多还有几个月的生命。”

　　这话精准刺中了间桐雁夜的要害。他浑身一震，掌心的虫群险些失控：“你怎么知道……你究竟是谁？！”

　　“Sora·娜泽莱·索非亚莉，Lancer阵营的人。”Sora放下举着的手，报上姓名，“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反正你已经命不久矣，不如坐下来好好聊聊？或许我能帮你完成最后的愿望。比起悲剧，我还是更喜欢普普通通的日常剧。”

　　间桐雁夜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虫群几乎要扑到Sora脸上：“你有什么目的？！”

　　为了将樱从地狱中带出来，他不介意听听眼前男人不知真假的鬼话。

　　“目的？”Sora微微偏头，“我对你体内被间桐脏砚改造的刻印虫很感兴趣，更对你本人的故事很好奇。我要知道全部，没有隐瞒的那种。”

　　他刻意加重“全部”二字，随即抛出定心丸，“作为交换，我会把她带去英国，让她远离冬木，远离间桐家的虫巢。”

　　眼前的男人真的知道樱，他或许真的能帮他！

　　间桐雁夜死死盯着Sora，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到谎言的痕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在这人人为己的圣杯战争中，一个敌对阵营的魔术师，怎么会只为“兴趣”就伸出援手？这份图谋太过简单，反而透着不真实的诡异。

　　仓库里陷入死寂，只有远处隐约的打斗声传来。间桐雁夜的手指不断收紧又松开，掌心的刻印虫像是感知到主人的焦躁，在他手背上爬来爬去，留下冰冷的触感。

　　他的目光在Sora那双洞悉一切的黑眸与虚空中樱的幻影间反复切换……

　　“你真的能……保证樱的安全？”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濒死者抓住浮木时的微弱希冀，脆弱得不堪一击。

　　Sora收起玩笑的神色：“只要你遵守约定，那么我也能。”

　　间桐雁夜盯着他看了足足半分钟，最终缓缓松开了手，掌心的刻印虫渐渐爬回袖口。他踉跄着靠在冰冷的仓库墙壁上，粗糙的墙面硌得后背生疼，却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他疲惫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戒备已褪去大半，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绝：“好，我信你。但如果你敢骗我……就算化作厉鬼，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真是充满东方特色的威胁之言。这样想着，Sora挑了挑眉：“抱歉，这世上可没有能干涉现世的鬼。真要找我算账，你不如努力点，说不定死后能以英灵身份现世，那样报仇的可能性还更大一点。”

　　明明是带着挑衅的话，间桐雁夜却莫名松了口气。他自嘲地勾起嘴角，毕竟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你想知道什么？从头说，还是挑重点？”

　　“急什么。”Sora却摆了摆手，转身往仓库外走，走到门口，他忽然回头，“你不会真以为，一次谈话就能把我打发了吧？今天只是打个照面。”

　　靴子已经落地，间桐雁夜无所谓地耸耸肩：“随时恭候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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