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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回客栈的路上,何逸天一直双臂环抱着剑,低着头独自一人走在前面,钟离谣和东方诀在后面不远处跟着。
钟离谣:“你说,他在想什么?”
东方诀摇摇头:‘不知道。’
钟离谣:“不会在偷偷哭吧?”
东方诀:‘应该不会吧。’
“我去看看吧。”边说着钟离谣欲要上前查看何逸天,一下被眼疾手快的东方诀抓了住,说道:‘先不要打扰他了,这世上,总有些事情要自己想,有些情绪要自己理。’
“幼时我问关于你和素姨的事情时,师父也和我说过类似的话。”钟离谣看了看前面不远处低着头的背影,说道:“也是,要是我一下子知道这么多事,我也想不被打扰,一个人捋清楚的。”
东方诀点了点头。
钟离谣又突然抬头笑着对东方诀说道:“不过,我希望你在,你就坐在我旁边陪我就行!”
东方诀答应的点点头:‘好,我一定在!’
钟离谣:“嗯!”
得到肯定回复的钟离谣笑得心满意足,身边人来人往,但自己身旁的东方诀始终没有换过。
钟离谣:“不过今天在王溪远的故事里,我有一个很大的发现,或者说,是疑点。”
东方诀思考般的说道:‘我也有一个。’
钟离谣:“是嘛,不知道我们想的是不是同一个。我们一起说,怎么样?”
东方诀点点头。就这样,少侠和丫头一起在人潮涌动、人声鼎沸的街道上无声的说出两个字:‘老者!’
钟离谣看着两个人一模一样的手势,骄傲的说道:“果然是我的师弟!”
东方诀低头看着钟离谣,永远都是宠溺而满足的笑着。
钟离谣说道:“师父地图的线索是从一位老者那里听到的,王溪远和何承翰最后的危机也是一位老者将他们救于水火的。你说,师父口中的老者和王溪远口中的老者,是一个人嘛?如果是一个人的话,王溪远不知道地图的下落,那何承翰呢?”
东方诀:‘何逸天和王婉清的婚事,最初的动机不但是王溪远和何承翰之间的情谊,也是为了保全紫来堂始终是在何家和王家的手里。既然何承翰还活着,那退不退婚就不是王溪远一个人说的算的。而如果真的退了婚,这海运堂和陆运堂又该何去何从,王溪远也不愿自作主张。至于我们要寻的地图,王溪远说,当年那位老者索要的报酬,何承翰已经支付过了。而那时的何承翰还在牢中,身上哪里来的钱财,既然没有钱财,那何承翰当年支付给老者的报酬又是什么?我在想,我们要找的地图,会不会和何承翰支付的报酬有关?’
钟离谣:“照你这么说,不管是帮助他俩退婚,还是咱们要找的地图,现在的关键点都落在了何承翰身上。找到何承翰,是现在唯一的突破点了。”
东方诀赞同的点点头。
“可是”钟离谣看着前面的何逸天,说道:“我们怎么才能见到何承翰呢?”
东方诀:‘最好的办法,无疑还是靠王婉清和何逸天了。’
钟离谣指着前面的背影说道:“可是你看他这样子,还怎么帮我们啊。”
东方诀:‘给他些时间,说到底,我们也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去逼迫他做什么。’
钟离谣:“也是。”
东方诀点点头。
说了半天的正事,钟离谣这才闻见街道两旁,飘香四溢,揉揉肚子,抬头撒娇般的说道:“我饿了。”
东方诀摸着丫头的脑袋,说道:‘去吃东西!’
早已经把正事抛诸脑后的钟离谣朝前面喊了一句:“喂,何逸天,要一起吃东西嘛?”
少年朝后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继续一个人向前走着。
钟离谣拉起东方少侠的手,说道:“我们走吧!”
钟离谣从街中吃到街东头,又从街东头吃回街西头,末了缠着东方诀买了一包热乎乎的炒栗子,又要了一个焦香烫手的烤红薯,揣进怀里才罢休,不依不舍的往客栈走去。
东方诀边拿着栗子边说道:‘少吃些,不然半夜胃里会不舒服的。’
钟离谣一边剥着栗子便往嘴里放,还不忘说道:“知道啦!就吃几个。剩下的明天吃。”
走到客栈门口时一辆豪华的马车也正好停在了客栈门口。上好的槐木制造,两匹日行百余里的宝马屹立车头,一名健壮的马夫,旁边还站着随行的丫鬟和正在放垫脚凳的小厮。
钟离谣:“王大小姐,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王婉清:“你们一个个的听完故事全跑了,那只能我来找你们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啊?说好的帮我们退婚,你们可不能耍赖。”
钟离谣:“谁要耍赖啊。你爹不关你了?”
王婉清:“事情都说开了,还有什么好关的。”王婉清看了看钟离谣和东方诀的周围,又看看二楼漆黑的云字号房间,问道:“何逸天呢?”
钟离谣:“我们走了一段就分开了。”又想了想,说道:“我可能知道他在哪里,你们先进去吧,我一会儿就带着何逸天找你们。”
说罢,钟离谣将手里的糖炒栗子塞进了东方诀手里,又朝上方看了看,东方诀点点头,便和王婉清一起去到了客栈内。
两层高的客栈对钟离谣来说不算什么高度,轻身一跃便上到了屋顶。
钟离谣:“你果然在这里。房顶这么冷,你怎么老爱上来。自虐啊!”
何逸天寻着声音抬头看去,说道:“怎么每次我在房顶都能被你遇到啊。倒也不是自虐,只是觉得这上面的冷气让我更加清醒。”
钟离谣看着何逸天,突然不忍再调侃,正色道:“你心里难受吗?要是难受,就哭出来,我不告诉他们。”
何逸天看着钟离谣,竟被认真而又心软的钟离谣突然逗笑了一下,说道:“我没事,只是突然知道了些事实,需要理清楚一下罢了。”
钟离谣边听着何逸天的辩解,边从怀里取出还热乎的烤红薯,道:“呐,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
也不等何逸天开口,钟离谣暴力的将红薯放进了他手里。
何逸天低头盯着烤红薯,道:“你,给我买的?”
“对啊,大冷天的,一个人坐在屋顶,还啥都不吃,不冻死也得饿死!”
在何逸天拒绝前,钟离谣赶紧耍赖道:“这个你必须吃啊,为了给它保温,我现在衣服上都是烤红薯的味道!”
钟离谣并未发现此刻何逸天的感动,接着刚刚的话题继续说道:“是因为你父亲吧?”
何逸天手里一手拿着红薯,一手剥着红薯皮,手心的温度似一阵电流般传进何逸天的心里,这温度让他知道温暖原是这般感觉,也是这温度,融化了心里的防备。
“说实话,刚听到爹的下落的时候,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波动,也没有很激动,反倒是很平静,平静到就好像那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被自己的平静吓到了,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冷血,那可是自己的父亲,终于得到了爹的确切消息,应该是很激动才对,可为什么却如此平静。直到坐在这里我才想通,我的父亲于我而言,有生育之恩,却没有养育之恩,更没有相处之情。父亲离开时,我还是一个被母亲抱在怀里牙牙学语的婴儿,从小陪伴我,给一个男人成长过程中男性的爱的是我的舅舅,而不是我的父亲。我想找到他,是我生为人子的本能,可是用冷静和理智对待我父亲这件事,也是我生而为人在情感羁绊方面的本能。这都没有错。”
听到何逸天说想要找到何承翰时,钟离谣的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有些气愤的大声说道:“你既然都想通了,那你还坐在这里干嘛!”
何逸天:“哦,这里高嘛,看看这灯火通明的街道,感受感受这烟火气,心情也会好很多!”
钟离谣不屑的说道:“切,装忧郁。”
何逸天:“切!”接着说道:“不过说实话,你的轻功不错!落地轻而无声。”
钟离谣:“那当然。”接着又骄傲的说道:“不过,东方诀可比我还厉害!”
何逸天:“怎么说道他厉害比你自己厉害还开心啊。”
东方诀:“那当然喽!哎呀,快不说了,等你吃完咱们就下去吧,王婉清和少侠还等着我们呢。”
何逸天:“少侠?”
钟离谣:“对啊,我的东方少侠!”
靠着火炉搓着手的王婉清一直盯着东方诀好奇的看着,而对面的东方诀一直一言不发,不停的温热着茶杯中的茶水。
王婉清:“你不能说话是天生的嘛?”
王婉清:“你背后背的这是什么啊?”
王婉清:“你们从哪里来啊?”
王婉清:“那张地图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王婉清:“哎,你虽然不会说话,给我个眼神也行啊。这里就咱俩,就这么坐着,多尴尬啊!”
见东方诀还是一言不发,王婉清只能“哼”的出一口气,将脸转向一边,嘴里嘟囔着:“怎么还不回来。”
“呐,何逸天来啦。”钟离谣边叫着边朝他们走去,自然的坐在了东方诀的身旁。东方诀将一直温热着的茶递给钟离谣,一口下肚,很是暖和。
“你们聊啥呢?”
王婉清嘟嘴说道:“我们能说啥,他理都不理我!”
钟离谣稍微尴尬的解围道:“他就是这样,话少,话少。”说罢,立马转移话题道:“人都到齐了,咱们开始说说吧。”
王婉清:“还说什么啊,说说接下来怎么办吧。”
钟离谣正要开口,何逸天便抢先说道:“现在的突破口是找到我爹,何承翰。”
钟离谣:“对,就是这个突破口。何公子聪明啊。”
何逸天:“你爹和我爹兄弟情深,就算王伯伯同意取消这门亲事,若得不到我爹的态度,我想王伯父也不会轻易点头的。另外,海运堂现在的实际掌控权还在我舅舅的手里,这门亲事的背后还牵扯到海运堂甚至是紫来堂日后何去何从,若是我爹已经不在世,王伯伯自己做主也就做主了,可如今我爹就在这王宅中,以他俩的情谊和王伯伯的为人,定是会与我爹爹商议的。”
钟离谣看着分析的头头是道的何逸天,赞同的说道:“对,这也是我们想说的。不过,何大少爷,你留点给我们说啊,不然这样显得我们在这件事里毫无用处啊,我们又怎么好意思心安理得的接受王小姐的帮助呢。”
一旁的东方诀突然说道:‘可是有一件事,只有我们能做。’
钟离谣疑惑的看着东方诀,问道:“什么?”
东方诀:‘暗探王宅。’
钟离谣恍然大悟般说道:“对啊,何逸天肯定是不方便,而大小姐身上又没有功夫。”
王婉清:“他说什么啊?”
钟离谣:“他说有一件事只有我们能做,暗探你们王宅!”
何逸天:“是的。今天王伯伯的态度很明显,他不愿我们真的见到我爹。那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自己找了。可是以我的身份暗查王宅不方便,王姑娘又不懂武功。能藏住一个人这么多年的地方一定不简单,你们,是最好的人选。”
王婉清似懂非懂的说道:“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是,我家很大的,你们怎么找啊?”
钟离谣:“那这就要靠你了,帮我们去打听打听,好让我们有个方向。”
王婉清嫌弃的说道:“好像也只能这么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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