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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
祭祀之日定到了六日后卯时，陆梦溪依旧逃不开起早的命运甚至比平时上朝还要早。
“你的身体早已不需要长时间睡眠了。”系统瞧着打哈欠的陆梦溪嘲讽道。
‘身子不需要，我需要。’陆梦溪修炼神速现在已经是练气后期圆满，马上进入筑基阶段，但她对睡眠的需求丝毫没有衰减。
陆梦溪身着衮冕乘坐龙辇从宫中出发，身后跟着仪仗队浩浩荡荡。
这是陆梦溪第一次出皇宫亲眼见到百姓生活的地方。
主街附近大多是二三层楼商铺和摊位，遮挡住后面低矮的房屋。
房屋之间的巷子多是土路，没有青石板铺设，越往后去巷子越狭长只将将能通过一个独轮车。
现在离太阳升起还有许久，本应还在睡梦中的百姓现在却乌泱泱地挤着跪在主街两侧，只为有机会目睹君主的容貌。
陆梦溪第一次碰到这种场面，简朴的房屋与匍匐的百姓将陆梦溪的心狠狠刺痛，她这个皇上做的还不够好。
她以为百姓起码住的会像风景区那般，房屋精致屋檐明净，可现实给了她重重的一击。
陆梦溪不顾吉时叫停了队伍，让百姓起身后不顾阻拦下了龙辇走到了一个黑黑瘦瘦的女孩身边。
“小姑娘，你好瘦啊，最近可吃的饱？”
小女孩被冕冠上的旒苏吸引伸手拨玩，“姐姐你穿的真好看。”
陆梦溪笑了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看了眼她的父母。
父母惶恐着刚要回答，小姑娘玩着旒苏不在意地说：“最近吃得挺饱的，不像去年饿着肚子干活了。爹娘说是因为今年收成好，打算趁着便宜多囤些呢。”
陆梦溪点点头没有说话准备离开，小女孩见旒苏远离了视线依依不舍，“姐姐，我什么时候穿得能同你一般好看？”
百姓和臣子们惊惧地观察着陆梦溪的脸色。
“穿得同我一样有些难，但你好好吃饭努力长大便能穿得如那个姐姐一样”陆梦溪指了指陪同的宋曦玟。
小姑娘顺着手指望去眼神发亮连连点头：“我一定会努力长大的！”
经过这一插曲，整个队伍不得不加快速度朝祭祀地而去，所以后面的百姓虽行跪拜礼后能起身目睹圣颜，但也只远远地扫到一眼。
勉强按计划到达祈和坛南门，陆梦溪被簇拥着到了中央平台，祭天仪式正式开始。
首先迎帝神，陆梦溪需对皇天上帝，列祖列宗和诸神分别行跪拜，叩拜，三跪九拜之礼，并上香。
正如宋曦玟所列，香的头部被水沾湿几乎很难被蜡烛细小的火焰点燃，陆梦溪悄然使了个法决顺利通过。
接下来奠玉帛、进俎，有着宋曦玟指点陆梦溪顺利地依次献上玉帛和牲畜。
然后行初献礼、行亚献礼、行终献礼，陆梦溪终于在不断变换的奏乐和舞蹈表演后，平安无事地完成了三次献酒礼。
终于到了撤馔的步骤，牌位前的祭品被一一撤去，待送帝神时被送至燎炉焚烧。
陆梦溪望着那些祭品想到了那个小女孩又想到了跪拜着的百姓，不应如此。
被人提醒后陆梦溪再次对诸神行三跪九拜礼望着精致洁净的牌位，她心中思索着。
就差望燎一切顺利，宋曦玟稍微松了口气，直到陆梦溪拦住了要被送走的祭品。
“陛下这是在干什么？”光禄寺卿惊恐发问，“可不要对天神不敬啊。”
“朕刚才听到了神谕。”陆梦溪面色平静：“神说它已收下了祭品的魂气，让我们切勿浪费，将祭品分享于百姓，让他们同样受到神的赐福。”
话刚说完，将将泛亮的天气骤然阴云密布，狂风袭击着火把。
“你们看，神明发怒了，还不快快将祭品分于百姓。”陆梦溪抢在所有人前发话。
在场的人似乎都相信了，着急地准备工具与祭品一起来至主街。
‘系统你干的？’陆梦溪与大臣去往高处完成‘望享’的步骤。
“是你干的。”
‘……’陆梦溪小心翼翼地问：‘神明真生气了？’
“是你的筑基天劫。”系统的声音透着无奈。
‘不行啊，不行！现在不行！’
“平稳呼吸，放缓循环速度，减缓灵气吸收。”系统沉稳冷清的声音使陆梦溪逐渐平和下来。
随着祭品开始分享，陆梦溪看着百姓的笑脸，心神安稳。乌云散去，日出的暖光撒下大地，新的一天开始了。
“五色祥云！”宋曦玟惊呼声不大不小使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确有一片五色交织变幻莫测的云朵飘浮天际。
“此乃祥瑞之兆！定是陛下顺天应人所致！”宋曦玟跪在地上高声道。
林胜男也紧随其后：“陛下夙夜勤政，轻摇赋税，兴学重教，这正是天赐吉兆，实乃我朝之大幸！”
有了人开头，朝臣们也一一跪下对陆梦溪恭贺。
“祥瑞是民心所应，朕还需再接再厉。”陆梦溪让诸位臣子平身，转头望了望祥云和百姓，“然既承天命，那便大赦天下，同占赐福。”
回去的路上，陆梦溪趁无人注意捏了捏宋曦玟的手，轻声道：“干得不错！”
宋曦玟笑容腼腆：“能帮到陛下是臣女的荣幸。”
“诶，你说错了，今晚得加练。”
“臣，本女知错。”
陆梦溪不喜欢朝臣的女儿管自己叫臣女，而朝臣的男儿就直接管自己叫小臣，所以下令改了称呼，叫‘本女’‘本男’。
男子叫错杖刑20，女子叫错罚在官学武馆训练三日。宋曦玟因被陆梦溪拉着锻炼，便不必去武馆自行加练便可。
到达宫中，陆梦溪借口说要休息屏退众人，换好衣服后翻身出了宫焦急地朝郊外山中跑去。
她丹田中的灵气早已涨得发痛，经脉的灵气也带着血液一丝丝地向外溢着。
“这个距离如何？”天上的乌云开始聚集，催促着陆梦溪。
“稍微再远点会更加保险。”
“好。”陆梦溪拍了拍双腿再次提速。
“够了！天劫要来了你快调整好气息。”系统拦住一心只顾奔跑，灵气不停外溢的陆梦溪。
听到系统的嘱托，陆梦溪浑身一软瘫在地上不停地发抖，根本无力进行打坐。
“陆梦溪！快坐好！”系统的声音穿透虚无刺入脑海。
强忍着疼痛，陆梦溪爬起身摆好姿势，无暇顾及体内混乱相撞的灵气，一心运转着丹田，将不停外溢的灵气压缩。
随着第一滴灵液落入丹田，一道闪电迅速劈到了陆梦溪身上。
“大爷的！”陆梦溪刚刚调理好的气息再次混乱，电流不停地在身上游窜，皮肤焦黑，每块肌肉都止不住地发颤，身形摇摇欲坠几乎要再次倒下。
“看着我。”陆梦溪听见模糊的声音，“陆梦溪，睁眼看着我！”
陆梦溪猛地挣开双眼，半个手掌般的小人身着青衣保持着打坐的姿势。
“系统？”
“从现在听我的指令看我的动作才能渡过雷劫明白么？”始终平静熟悉的声音无数次给予陆梦溪安全感使她镇定下来，这次同样如此。
陆梦溪点了点头，身心聚焦在小人的身上，随着灵气一滴又一滴地储纳丹田，雷电混杂着大量的精粹的灵气击在一大一小两人身上。
精粹的灵气自动地填补着经脉的空缺，可灵气中自带的电流攻击着所至的经脉甚至被压缩成灵液汇至丹田，也带着微弱的电流。
整整九道雷电劈在焦炭的人形后，阴云骤然消散，阳光从炭化的木枝间闪过斑驳地照到人形上。
太阳从东方升至中央，焦炭从内部受力分裂成不同大小的小块扑簌着掉落，焦炭下是嫩滑白皙在阳光下刺眼的皮肤。
依照系统所言用尽灵力护住了经脉和丹田，陆梦溪才在劫难后存活。
每道雷劫都将陆梦溪的身体击穿使血肉化成焦炭，但灵力又重筑新的血肉修补骨骼的缺口。整整九次灼伤电击与血肉迅速增长的疼痛和刺痒让陆梦溪产生了幻觉：她回到了家继续窝在黑漆漆的卧室玩着手机。
“陆梦溪！坚持住！”系统充满力量底气十足的声音再次唤回她的意识。
经历了生死之间的徘徊，陆梦溪神识成倍增长，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马上筑基中期，也算苦尽甘来。”系统小人发出与形象不符的声音。
陆梦溪伸手提起系统的衣领：“你有实体啊？”
“你别恩将仇报。”系统面容如水但眼神在四处乱瞥。
“那给我身衣服。”衣服第一次雷击下便化成灰，陆梦溪现正赤裸着在满目疮痍的树林中盘坐。
衣服霎时落在她的膝盖上。
“你有名字么？”陆梦溪起身穿着衣服问。
“圣媂。”
“好高端的名字。”
“谢谢。”圣媂观察四周敷衍谢道。
“别人会看见你么？”陆梦溪注意到她的动作。
“不会，但别人会看见你，”圣媂飘浮到陆梦溪肩上，“而且现在似乎已经正午了。”
陆梦溪抬头望了眼太阳，低头瞧了瞧化成焦炭的树木和草地，右手一挥嫩芽从土地和枝干中不断壮大。
直到所在地再次充满生机，陆梦溪收起灵力往宫中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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