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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
吴玥见白枫好久没回来便起身去看，发现她正开着窗户发呆，赶忙把她拉到一旁，关上了窗子。
“穿这么少还敢站窗口，身体不好平时又不注意，下次再生病我可不帮你带这带那的了，等去了学校有你急得呢！”
“你说我要是只乌鸦该多好。”
“啊？干嘛要变成乌鸦，变成喜鹊不好吗……”听到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吴玥感到纳闷，顺着白枫的目光，看到了窗外铺天盖地的鸦群，不禁愣住，“……我的天哪，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乌鸦！”
“搬来这么久，只听人说过冬天会有很多乌鸦来这片林子，却一直没闲空儿亲眼看看。今日得见，确实震撼。”
“可别太震撼了！”吴玥隔着衣服，狠狠搓了两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果然什么东西多了都挺恐怖的，远远看着都觉得瘆人！”
白枫默然，不由地想到了冬天不下雪。
她说不出那种凭空生出的向往，到底意味着什么，只觉得要是冬天不下雪在，或许能够理解自己心中所想。
吴玥不会是乌鸦，也更不该是她的同类。
白枫正要拿手机录下，忽然听到开锁声。陈艺进门后把手包丢在沙发上，看到吴玥后神色一敛，淡笑道：“玥玥在呢，麻烦你了，给白枫捎回来这么多东西，晚上吃完饭再回去吧。”
“谢谢陈姨，今天就不了，枫子还病着呢，您照顾她吧。我妈说开完家长会要带我出去，估计这会儿在办公室等我呢。”
“那行，有空来陈姨家吃饭。这些时候天黑得早，陈姨送你去吧。”
“不用不用，没几步就到了，您陪枫子吧，我先走了。”
“那你路上慢点，到了让你妈给我发个消息。”
“好嘞！”
吴玥走后，陈艺转身坐在沙发上，沉了脸，从包里拿出成绩单摔在茶几上：“这就是你平时说的学习特别认真，成绩也挺好？”
“这次是因为那几天身体不太舒服，没发挥好……”
“胡说八道！这是第一次？第二次？自己心里没数吗！要不是这次你成绩差得实在没法看，吴姨全都告诉我了，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还学会让老师给你打掩护！”陈艺拧着眉，看着白枫恨铁不成钢，“亏我还一直夸你懂事、自律，你就是这么骗我的？我每天从早忙到晚是为了谁！”
“……对不起妈，我成绩只是不稳定，但之后还能再上来，没跟你说是怕你担心……”
“你管这叫成绩不稳定？上一次进年级前五十，还是上个学期期末，这几回每次都往下掉，现在快倒数了！”
“……妈，你相信我，成绩肯定能提上来，你先别着急……”
“我不着急？眼看一轮复习快结束了，你还要散漫到什么时候！”陈艺不待白枫多说，伸手道，“拿过来，你以后没有用手机的必要了。”
白枫垂眸无言，关了机递过去。
不知怎的，白枫觉得脑袋发昏，疲惫之感瞬间袭来。有一刹那，白枫自暴自弃地想着，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要不干脆全坦白算了，把看心理医生的事也一并说出来，兴许还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几天在家照顾你我都没去事务所，攒了一堆活儿，一会儿我去处理一下，你晚上自己热饭吃。”陈艺从杂物柜里找出了个诺基亚扔给白枫，“有事给我打电话。”
白枫望着陈艺出门的背影，想要开口又只得闭上，去厨房简单吃了几口，回屋喝下四颗镇脑宁，倒床就睡。
——————
欻——
骤然照进屋子的亮光，刺得白枫紧锁着眉，正要拉起被子遮挡，下一秒就被扯开，凉气唰得钻进被窝，细小的汗毛根根直立。
“……妈，不是说以后别直接拉窗帘么……”白枫头胀得发懵，心跳如鼓，缓缓直起身，结果还是眼前一黑。
“赶紧起来洗漱吃饭，吃完饭有事儿问你。”
“妈，你今天不上班吗？”
“请假！”
听陈艺没好气道，白枫以为她还因为昨天的事生气，便不再多问。麻利收拾完，胡乱塞了几口面包，就坐在桌前等陈艺开口。
“这是什么？”陈艺把白枫的手机拍在桌子上，质问道，“要不是看了你手机，我还真不知道你一天天的都在干什么！”
白枫看着自己微博上发的画儿默不作声。
“当初是你自己说的不学画画儿了，结果现在每天不好好学习，画这画那的浪费时间！”陈艺翻着白枫的微博相册，越说越气，“画了这么多，你还有多少时间用来学习！”
“……妈，我就是有时候压力有点大，随手画两笔解解压而已，不是专门要画的……”
“压力大？我之前说没说过家里那些活儿你可以留着不做？是你说生活学习能平衡好的，我才把那些事交给你的。现在呢？成绩一塌糊涂不说，态度还不端正，就这样还好意思跟我说你压力大？！”
“……妈，我那都是休息时候画的，没占用学习时间……”
“没占用学习时间你学习能越来越差？我翻了聊天记录才知道，那次数学周考你给我打电话，说不舒服跟吴老师请假了，原来是考出来的什么都不会，卷子做不下去了，自己也知道成绩差，所以干脆不考了是吧！”
“……不是不会，那段时间我……状态有些不好，特别影响发挥，然后……”
“废话！天天跟网友聊到半夜一两点，你学习状态能好就怪了！”
“我是失眠，实在睡不着……”
“你聊天记录里还说自己上课瞌睡呢，明明就是玩手机玩的，还扯什么失眠！就你这么小，懂得什么是失眠？别给自己找那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不是，我其实一直睡眠都很差，她还给我提了好多建议，是有改善的……”
“你什么时候睡眠质量差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不说她给你提建议还好，说了我更来气！你们那聊的都是什么，跟神经病似的！她还撺掇你闲得没事多画画儿？看那样子她不上学了，你也要学她？！你们认识才多长时间，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始商量着见面旅游？”
“没有，她休学是因为生病，她看我状态不好所以让我……”
“让你什么？去医院？你是真去了还是假去了？好好的去精神科看什么看，你去了才是真有毛病！你都不认识她，怎么她说什么你信什么呀，脑子长了干什么用的？！”
白枫失语，不知该说是去了还是没去，也不知该辩解还是默认，更不知如果要坦白，又当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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