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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成长需要放手
等我的体术彻底合格后,师傅大手一挥便放我去独自做任务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连独立行走都做不到的话还是趁早回家吧”。
喜出望外的我一路滑出宅邸,忽略师傅“一个月考校一次”的嘱咐,追着澪一阵狂奔,迫不及待地去执行任务。
总之去实战也是很棒的不是吗?
*
我突然觉得被捶打也不是不可以了。
我扶着刀鞘,看着面乱糟糟的庭院,冷汗直冒——事先说明,这件事不能完全归咎于我头上。
“先生,请冷静一下,我并无恶意。”我沉着地对那个拎着斧子的男人说到,试图让气氛不那么紧张 。
那个红色眼睛的男人迟疑地打量我,没有动作,但斧头也没有放下。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要从那只已亡命于剑下的鬼说起 。
那只鬼相当好对付,但它的逃命速度奇快无比,我一路左撵右追,费老劲儿才将它从人流密集的小镇赶出,可它又将身一扭,奔上了不远处的大山 。
这鬼死精,吃准了人类面对大山天然的束手束脚,一路放飞自我,上蹿下跳,青黑色的外皮隐在山林之中,期间还有它撞下的树枝石子往我这里打,为我对它的追踪添了不少麻烦。
视野渐渐开阔起来,小溪横在我们一人一鬼之前,我加速,冲过去往那只鬼的肩膀就是一削
那只鬼也不躲,硬生生挨了这一下,一反刚刚猥琐苟命的姿态,淌过溪流,直冲林中那条平坦的小径。
那条路绝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此时我就是再蠢也该意识到,这座山中怕是有猎户之类的人家在这里定居,而鬼此刻就是奔着那人去的。
鬼的速度更快了,扬起的树枝石子儿被我一刀拍飞,那种膈应又涌上心头 。
该死的,打又不是打不过,偏偏那鬼的走位灵活至极,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令人窝火至极——而现在那鬼疑似想用这里的住户做为人质更是让我有些焦灼,想给在一开始轻敌的自己一巴掌。
怀着这样的心情,我在鬼破门而入前,挡住了它,抬手就是一劈。它不死心地回头挣扎,我一个侧踢把它踹了回去,同时日轮刀自右侧砍下,轻易地带了鬼头下去。
我冷眼瞧它,直到临死他还在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惊惧地望我,像是在看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我不喜欢这种眼神,毫不犹豫地用脚把它脑袋转了个儿,直到它消失才安心地收刀。
似有所感,我转身。只看见那扇门不知在何时已然打开,男人拎着把斧头,正警惕地打量着我和腰上的日轮刀。
我立于一片狼籍的庭院之中,后之后觉的意识到,我现在和行凶未遂的歹徒没什么区别。
“····请听我解释。”
*
“事情确实是这样。我此番前来只是为了斩杀恶鬼罢了。”我硬着头皮解释完,又指指那滩和土地融为一体的灰:“抱歉,此番责任在我,但我并非歹人。”
老实说我并不是第一次因为杀鬼而损害旁人的物品,但这是我第一次直面被我损害的苦主——平时都是交给隐处理的。
我有点忐忑地揣磨着男人的想法:半夜三更,一个持刀的人把自己庭院弄得一团乱,现在还恬不知耻地说是为斩鬼。
…会被扭送至警卫处吧,毕竟这事儿也太扯了。
那人审视着我,手中斧头垂了下去,问道:“那,有受伤吗?”
“…您,看到了啊。”我松了口气,又为这份善意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受伤。谢谢您——家中的损失我会赔偿的。”
澪已经去找隐了,我身上的钱也不太够,只能先等隐来了。
“那么,鬼是什么?”男人神情平和,却一针见血地问到了关键。
好问题,让我想想要怎么应付。
我心中直冒冷汗,刚刚我刻意把“鬼”含糊成野兽的一种,没想到他直接点了出来。
“抱歉,我信你没有任何恶意,但无论怎么看,‘鬼’都是会害人的东西吧,总得知道的清楚些才好吧。”
他说的有道理。
但知道的再清楚也没什么太大用处——寻常人在夜晚面对鬼只能硬耗着,而这些在刚刚我也提了一嘴。
“知道这些对您没好处。”我叹了口气,“您先去休息吧。”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被我“您的家人也须要休息吧,时间可不太早了。”堵回去,欲言又止地回了屋子。
澪去找隐了,他们最迟也能在上午赶来,我只需要在这里守到天亮就好,我跳到一棵树上,确定这里是视野最高处后,便安心靠在树杈上。
这户人家靠山吃山的樵夫,平时在山中住着,断断没有迁居的理由——之后问问隐有没有紫藤花香囊吧,没有的话我之后再抽空跑一趟蝶屋看看。
澪不在我身边,无话可说的我只能胡思乱想 ,从“真服了今晚这事真尴尬到”我随手买的羽织是不是又该换新了,手指下意识地抠起了羽织,回过神时那片布料已经被我抠出了线头。
细微的声音混在风中,我抬眼,看到有个穿深色衣服的小孩打开了窗户。四下看了一遭,扭头对里面说了些什么,又被另一个长相一样但穿着浅色衣服的小孩挤到一旁,窗户也打开的更大了。
深衣服小孩扭头对浅衣服小孩说了点什么,抬手要将窗户压下,一错眼和我对上了视线。
他猛得僵在原地,而身旁那个小孩则利索地打开窗。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我,怔了一下,试探地朝我招招手。
我也冲他招招手,但紧接着窗户便被深衣服猛地关上了。
……怪活泼的。我悻悻地把手放下。
*
隐在清晨来后,我便从树上跳下大概交待了下情况,又问有没有多余的紫藤花香囊。
“有的,不死川队士。”
“那方便给这户人家每人准备一个吗?大概四个人,我可以付钱。”我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不太确定这种东西是否可以售买。
“不不,不用付钱。”
我愣了一下,意识到什么:“果真吗?但此事因我而起,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我将身上最大面额的纸币交给他,“请在原有赔偿的基础上添上这个,我先走了。”
这是我头回因为杀鬼而把民众牵扯进来的,虽然事后几次的事实证明遇到这事并不算稀奇 ,但姑且为我增加了些经验。
*
“哦呀,是不死川呢。”
“…渡边。”我看着一道来的渡边和佐藤,渡边依旧是那幅独自开朗自由自在的样子,而佐藤则猛得收声,沉默地站在渡边身后 。
渡边看了眼佐藤,轻声说了点什么。见佐藤没什么反应他才看向我:“出任务回来了? ”
“嗯,你们也是?”
“对啊,又活一天。”他扬扬手中的纸包,“所以和我的挚友弘则爽爽地去消费了——要吃吗?味道相当不错哦。”
“你,算了。”我看到他这幅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样子就不爽起来,“哪家的?我自己去买。”
“忘了。”
“你没事儿吧。” 刚买的就忘了啊。
“哎呀别急,看你这幅样子就知道出任务遭了事儿,反正现在没事,咱仨去新开的咖啡馆看看呗——我和弘则可是很有经验的呢。” 他把佐藤一把抓了过来。
我下意识看向佐藤,发现他像是被烫到一样侧过头,片刻后才有点拘束地朝我颔首。
……这人还真缅恬啊。我心里嘀咕,但还是和他们一道去了那家店 。
这方面渡边确实没骗我,我心平气和地咽下冰淇淋,把这晚的事讲给他们,又顺手舀起一勺。
好安静。
渡边怎么现在的话不多了。
我忍不住抬眼,就看见对面的佐藤垂着眼,斟酌道:“嗯,其实这也难免了——我之前有次杀鬼踩坏了人家的庄稼,也是差点被扣住。”他语速有点慢。
渡边笑嘻嘻地看着他又看我:“嗐,这事儿也不少见呐——不死川你下会遇到直接让隐来就行了。”
“…但主人家都在哪儿看着我,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这倒也是… …”
“脸皮好薄啊——要我就冲他笑笑赶紧跑了算了。”
佐藤欲言又止,我则毫不客气地回道:“好没有责任心的说法,照你这么说就应该杀完鬼直接走人吗 。
“啊不然嘞,隐是负责什么的我问你。”
我没吱声,佐藤则是回答道:“善后之类的——不死川毕竟是第一次遇到这事儿,而且情况特殊嘛。”
他友善地冲我笑笑,“人之常情。说明不死川很有责任心。”
“喂喂,佐藤你这话说得真让人寒心——不过不死川,这种事下次要把自己藏好啊。这回是运气好碰到好人而且没有伤亡。要是下次呢?时运不济可是要吃牢饭了啊。”
“阿润的话有道理,这事儿可大可小。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有,润你对自己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
“确实。”佐藤和渡边的话都有道理 。
“是吧——这种事以后交给专业人士就好、咱们这种外行人就别乱掺和了。”
我装做一幅不在意的样子,但心里却下定决心:再有下次我说什么也不乱掺和——起码要把自己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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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问起对晴奈的初印象
无:很厉害的人,可以爬那——么高
有:一刀创烂我家的人,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