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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好好卖饼吧
崔羽文按部就班的去上学,每天在学校看着同学打闹,晚上回家再逗逗小弟。日子过的很是快活。她每次乘着星期天的“水井八卦会”,暗地听着大人们的聊天,想从谈话里听出点细微末节来,只可惜因为蓝新玉还没到报到的时间,暂时也没什么动静可打听。
日子一天天过,还有大半个月就要期未考了。崔羽文这天一个人逃溜出来买油煎饼时,碰到程姐和两个妇女在门市部里。
那两个40多岁的人看起来像是程姐的亲戚,靠近了才听到像是她们在劝程姐什么,她在旁边静静地听了会儿。原来是程姐婆婆又病了,家里实在没钱,一个人躲在后面掉眼泪,被碰巧上门的两个表亲看到劝了几句。那两个妇女看到有学生买饼,帮忙张罗了两句,就告辞离开了。程姐眼框还是红的,她拿下眼镜揉了下眼,她问翟羽文“是你啊,要几个饼子?”
崔羽文点点头,“就给我一个!”她转头看了看街道上,这会儿正是5点多,太阳炕了一下午的街面上都有阵阵热浪飞起。她回过头,对程似凤说:“程姐,你现在急的用钱吗?”程似凤下意识地点点头,有点疑惑。
崔羽文看了看她,叹了口气:“我听到了,你家里人病了,急着用钱,这个钱我可以借给你,不管这个钱是我借还是你找别人借,都要还,你怎么还呢?你家里还要开支,老人嘛,年纪越大,头疼脑热地事越多,总有些七七八八的事,你要怎么办?”
程似凤很惊讶,微张着嘴,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还是个孩子,怎么想这么多,你哪里来的钱?”
崔羽文摇摇头,“这一点都不多,人没钱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会赶上,有事了才会发现没钱的难处。程姐,我有钱,我不是开玩笑,我可以借给你,你打个欠条给我,我也不要利息,你如果要借钱,其实跟谁借都一样。”
程似凤用着怀疑的眼神看着翟羽文,她迟疑地说:“你还是孩子,你哪儿的钱,你用钱,你家大人不管吗?”
“那是我中奖的钱,我妈让我自己做主。我借你钱,我也不催你还,我就是有个事要跟你商量。”
程似凤静下心来,说道:“你说吧。“
“程姐,你的饼子做得很好,但就像我之前一直跟你说的,你一个人,一双手,很难做很多,做太慢的话,别人就不太愿意等,只有一些特别喜欢吃的人才会来买,我想跟你合作,我出钱,出策划,招两个人,你来看店做生意,把这个饼店专门地开起来了。你有想过开一家专门做煎饼的店吗?”崔羽文认真地说道。
程似凤震惊地望着崔羽文,“你说什么,你一个学生要和我一起开店,你说的策划是什么?”
“策划就是关于这个饼店的筹备到开业,包括饼子的多样化,饼店的未来发展都由我来做好计划和实施,我不光是投钱给你,也会参与到饼店的发展中。”
崔羽文没有说的太详细,她挑了重点“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开饼店,因为是你在做,你能得到一份工资,另外还有这家饼店的百分之三十的利润分成。这家饼店所有的钱都由我来投,就算万一生意不好,我也不需要你承担损失,你的工资也照常发。”她停了一会,淡定地接着说:“这件事的所有前提是需要你出面承包这家门市部,你不用太惊讶,其实我一直希望你自己能单独开的,只是好像你并没有这个意识,现在我讲的很明白,你可以慎重考虑下,或者跟你爱人商量下,有什么我没想到的,你们顾虑的地方都可以提出来。”
程似凤还保持着震惊的状态,隔好久才回神道:“你这个孩子,让我说什么好,原来你一直是真的想让我开店啊,你让我回家商量下吧,就是借钱的事,我如果实在没办法还要找你借的话,我也要跟你的父母当面打欠条,我不能糊弄一个孩子。你赶紧吃了煎饼上学去吧。我要认真想想,光是承包都不容易。”
崔羽文笑笑,“你真的要好好想想,我不是小孩,我比较早熟而己,这叫创业,港城电视剧里太多了,我家里有几个亲戚都是做生意的,我也会请教他们的。那你忙吧。”她说完,接过一个程似凤重新换过的热煎饼,转身走向学校。
不提程似凤是如何心情震荡的,就是晚上崔羽文回家跟父母一说,彭韶丽就已经目瞪口呆了。崔建国听了也沉默不语,两个人都静了下来,只有崔羽栖还天真无邪的看着电视乐得傻笑。
崔建国好半天才开口道:“你才想的这回事吗,拿到奖金后?还是在有钱之前就想了?”
崔羽文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早就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没有钱,没有想的太具体。”
彭韶丽急了起来,“羽文啊,这个钱虽然是无意中得到的,不是说非得花出去的!你明白妈的意思吗?”
崔羽文无奈地说:“您说的我明白,我不是抱着非要花这个意外之财的意思。我也是前思后想了。这样开店如果程姐能答应的话,是可以实行的,就算万一失败了,也只是这笔天降的意外之财而已。”
“而已?这个而已可不简单,你知道吗,这几万块钱可以在城边上建座好点的房子,能住一家几口人了。如果开店的话,前后要投的钱可不少,并且店能开成什么样,还没有办法预计,生意的好坏也不能只往好的地方想。”崔建国严肃地说。
“爸,我明白,我问过三姑她们,装修大概多少钱,这里面花钱最多的是给物资局门市部的承包费用,粗步估算应该最多只用1万块钱左右。借给程姐的钱另外算。要不,我写份计划书给您看看,您再看看有没有可行性。”崔羽文也郑重地说道。
就在崔羽文一门心思写计划书时,程似风那边也问到了一些结果。
物资局对门市部搞承包的事没有先例可循,但是物资局辖下几个门市部基本上都是亏损状态,像这种国营单位是很少有个人意识去想办法扭亏为盈,现在有人提出能不能个人承包,大多数都不看好,生意有好坏,哪有工资来得稳定来得旱涝保收!领导没有回绝程似凤,回复是要找上级部门打个申请再看结果。
崔建国答应了崔羽文,等看了她的计划书再说。
程似凤在崔羽文又一次来买煎饼时,告诉了她物资局的答复,大概能承包,但是中间手续需要一些过程,不是很容易办下的事。
翟羽文估计目前在这县城物资局来说,确实有困难,很可能领导们也是关望的心理占主要原因。只能让程姐自己多催几趟了。
程似凤在崔羽文的带领下去了她家,跟彭韶丽沟通了借钱的事,程似凤确实是脸皮很薄的人,整个过程脸都红通通的,万分不好意思。最终执意写了借据,借走了1500块钱,老人也是家里条件不好,营养跟不上得了胃方面的病,动了手术后期调养就好。
这件事一直到暑假的到来还没有落实下来。崔羽文倒是想过重新找个私人的门面来做这件事,但那就得程姐跳出这份工作,这是很难做决定的事,并且这样操作就失去了意义,至少对崔羽文来说,就不是她最衷的想法了。
事情一直拖到了7月底,在崔羽文再一次去买油煎饼时,听到了程姐带来的好消息。
物资局批准了门市部承包的事情,但这个费用也不低,一年需要 1200块,这在当今的年代可不算少,要知道 90年时,一个县城单位主要领导干部的每月工资也才 200多块,大多数人的工资高的也就一百出头了。
程姐每天清早加下午只能做到5-6锅饼子,一锅10个,刨去成本和交单位的电费,每天只有不到4块钱的纯收入。但是星期日一放假,就只能做2、3锅。其实这加起来也不算少了,加上她70块钱的工资,她得手的收入并不算低,只是家里人口太多了,她自己两个孩子,一胎生的,加上爱人全家都有7口人了,只她们两个人的工资,她婆婆身体底子也差,经常病,完全是入不敷出。
崔建国听了崔羽文关于物资局的答复,也认真地看了她的计划书,在暗暗惊叹她的想法同时,也觉得这件事可以做。他让彭韶丽陪着程似凤一起去物资局签定了合同,交了两年的承租费,这也是物资局要求交两年,免得是个人都想小打小闹一样。顺便把关于装修动工的事情也提前问了个清楚明白。
她们两家都默契地没跟人多讲这些事情,特别是崔羽文这个别人眼中的孩子也参与了其中。程似凤对崔羽文提出的合作方案没有意见,她只会做煎饼,自己爱人也是文邹邹的人,只喜欢看书,他们俩口子对于崔羽文说的那一套管理、发展的事完全搞不懂。因为承包的事,她办了留职停薪,现在只一门心思想着好好做煎饼,好好卖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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