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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恭喜啊时少,我们这群人里也是终于出了个不废物的了,我爸知道这事数落了我好久,真是感觉被背叛啊。”
说话的人语调轻浮,说完还故意作出一副受伤的样子,明显是在玩笑。
时冽随手拿起桌上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倒上喝了一口,笑的玩世不恭:“这就算不废物了?我只是个半路塞进去镀金的,公司这些正事真要交给我早黄了,就算没这事,你不也天天被你爸骂,别乱赖啊。”
周边响起一阵哄笑声。
“那可不管,今天是给你庆功,我可听说了,连沈氏前总裁沈云帆被我们时少魅力吸引了,事业感情双丰收,怎么做到的?连那位都能跟个贤妻良母一样给你天天送饭。”
时冽嘴角弧度不变,只是表情淡了些许,但酒吧灯光晃动,没有任何人发现。
他跟沈云帆结婚,没有婚礼,也没有任何报道,甚至除了两家之外无人知晓。
以至于现在传言满天飞,外人也只是认为他们之间不过是又一桩轻浮的谈资。
一个是沈总,一个是纨绔少爷,的确也八竿子打不着边。
他莫名感到烦闷。
“谣言罢了,”时冽将杯中酒饮尽,将话题轻轻揭过,“都说了是庆功宴,我连珍藏的酒都开了,不得多喝两杯?我先干了,你们请。”
一杯酒喝完,众人也成功将先前的话题抛之脑后。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酒过三巡,不知道是谁提出想找点乐子,结果一群人又搬出了烂掉牙的真心话大冒险来。
一开始还只是支使人去搭讪之类的无聊把戏,到后面酒意上头,气氛渐热,喊声哄笑声甚至比酒吧乐队的声音还大。
时冽调笑着坑了不少人,他一向运气好又喜欢溜人玩,闹得一群人都说等轮到他了要好好整他。
时冽对此不以为意,他笑说:“那就来呗,我什么时候玩不起过?”
话音刚落,转动的酒瓶缓缓停下,指向了时冽。
一群人顿时不怀好意地看向他,问:“选哪个啊时少?”
时冽往后倒入椅背,十分不以为意地说:“大冒险。”
一群人闻言仔细一想,还真没什么能坑到这人的招,真让这位主去做点丢脸的事,最后也都会报应回自己头上。
默了片刻,一个人突然出声说:“要不这样,时少你给沈家那个打个电话,就说喝醉了让他过来,赌一赌他会不会来接人?”
旁边顿时笑开。
“这也太放水了,人都天天来送饭了,估计巴不得呢。”
“就是啊,我赌沈云帆不仅会来,还要给我们赔笑,想想就爽啊。”
“那可不一定,你算个屁敢这么想,我赌他那样的人,肯定不会来的。”
时冽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刚想拒绝直接喝酒,就被人看出了意图。
“莫非我们时少也喜欢上人家了?第一次看你玩不起要喝酒,真稀奇。”
时冽扫了一眼说话的人,盯得人汗毛直立了才笑了笑,说:“谁说我要喝?”
他状似无意扫了一眼刚刚说要让人赔笑的那个,在心里记了对方一笔,拿出手机拨了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时冽在对方开口前说:“我喝醉了,来接我。”
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才开口:“在哪?”
时冽报了地名就挂断了电话。
自己刚刚语气明显毫无醉意,想也知道对方不会蠢到这种程度真的跑过来。
时冽漫不经心地想着,只是拧起的眉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心情。
人群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喧闹,只是时冽却没了跟着闹的心情,自顾自的喝酒,时不时应声表示在听。
过了大概半小时,突然有人喊:“我去,真来了啊。”
时冽骤然抬头,看见一抹清隽身影穿过混乱的周遭,在望向他们时与时冽对视,像确定了什么一样径直朝这边走来。
沈云帆只觉得周遭的喧闹声吵的他耳膜阵痛,在环视一圈后和正坐在卡座里的时冽对上了视线。
他走过去,看见卡座桌上红的白的皆有,又见时冽眼神清明,分明没有半分醉态。
虽然知道可能是耍人玩,但沈云帆还是站到了时冽面前,开口道:“走吧,回去了。”
“别啊,来都来了别急着走嘛。”旁边有人喊道。
“果然沈总就是不一样,待不惯这种地方,估计也看不上我们这些人,看这表情,啧啧。”
“这话就不对了吧,毕竟堂堂沈总都跟个娘们一样洗手作羹汤了,还不能适应适应吗?”
恶意的,轻蔑的笑声响起。
时冽站起身,刚想说什么,就被沈云帆伸手按住了肩膀。
沈云帆将这些低级到高中小孩都不乐意玩的嘲弄置若罔闻,神色淡淡地朝众人一点头:“人我带走了,玩的开心。”
“那怎么呢你说带走就带走呢,至少也得再喝两杯吧,毕竟今天可是为了时少庆功来的。”有人说。
沈云帆从刚才看到那堆酒开始,心里的火气便没下去过,闻言扯了扯嘴角,拿起桌上还没开的威士忌,仰头喝了干净。
“我替他喝了,够了吗?”
他惯常温和的气质此时沉了下去,上位者的威压便冒了出来,明显已经有了愠色。
一众纨绔面面相觑,没敢出声。
沈云帆见状也没再说什么,直接拽着人离开了酒吧。
他本来开了车过来,此时喝了酒也只好叫个代驾。
两人一时沉默,时冽开口,问:“为什么要来?”
沈云帆闭了闭眼,刚刚灌下的酒精此时窜上了大脑,但还不至于喝醉。
听见时冽的声音,他抬眼和人对视,说:“不是你叫我过来吗?”
时冽刚想回答,一个声音就打断了他要出口的话。
“你好先生,是你叫的代驾吗?”
沈云帆点点头,转身上车,时冽也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两人上了车,到了密闭空间,时冽才感到有些晕沉,他也确实喝了不少,颠簸之中直接睡了过去。
沈云帆注意到了时冽已经闭上的眼睛,看着他身体一歪,要往车窗倒去。
沈云帆眼疾手快的捞了他一把,虽然没有发生一脑袋磕车窗上的惨剧,却也因为拉的这一下,靠在了沈云帆肩膀上。
沈云帆感觉自己心跳的有些快了。
时冽这样都没醒,只是睁开眼看了一下就又闭上,沈云帆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身体,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到了地方,沈云帆不想叫醒他,便直接将人抱出了车,进电梯时,时冽自己醒了,懵懵懂懂地问:“到家了?”
沈云帆因为这句话中的某个字眼,心底柔软了一瞬,他说:“嗯,到家了。”
电梯停下,沈云帆抱着人开门,时冽说完那句话就又睡了过去。
沈云帆抱着人进了房间,把时冽放在床上,伸手帮他脱掉了鞋袜和外套,盖上被子准备离开,刚一转身,身后一只手就伸了过来。
沈云帆毫无防备,竟直接被拽得倒入床中,正好压在了时冽身上。
两人头颈相交,时冽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他耳际。
“我刚刚就想问你了,你其实能听出我根本没喝醉,明知道我在耍你,为什么还要过来?”
沈云帆因为这个问题顿了顿,在他停住的这几秒,时冽伸手抱住他,将人又往自己身上按了按,他们贴的更近,沈云帆听见时冽轻声嗤笑。
“为什么要为了个烂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犯贱?喜欢就这么值得吗?”
他好像是真的费解,语气中的疑惑不掺任何虚假。
沈云帆终于出声,他说:“你不是烂人,我也不是在犯贱。”
“真够蠢的。”他这样为沈云帆下判词。
他们此刻身体相贴,一个没有起来,一个将人抱紧,彼此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呼吸时的起伏。
沈云帆闻着对方身上的酒味,刚消解的怒火又冒了头,他问:“不是说不要喝酒了吗?胃才刚好没多久又准备要进一次医院。”
沈云帆说到这,那点酒精似乎真的有些上头,他难得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接近于质问地说:“你能不能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
时冽闻言,居然笑了起来,笑得浑身颤抖。
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撑起身体与时冽拉开了一点距离,但并未起身。
他们仍近在咫尺,沈云帆看见对方那双漂亮的眼睛笑得浸出泪珠,脸上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几乎残忍地问:“沈云帆,你是我的谁啊?你有什么……”
沈云帆立刻就被激怒了,他想堵住对方开合的唇,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他直接吻住了对方。
时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即就又恢复了那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带着促狭的笑,主动回吻。
那些今天一直盘旋沈云帆心中的焦虑,恐惧,还有被激起的愤怒,都在这个粗暴的吻中宣泄。
沈云帆闭上了眼,不愿再看到那份能将人刺痛的冷漠,却也刚好错过了面前人眼中一闪而逝的复杂。
直到他们都有些呼吸困难,沈云帆才主动退开,他想起身,却被时冽按住了后颈,力道不大,但却足矣让他迟疑。
“又要逃吗?”时冽喘着气问,他又笑了,“你明明也有感觉。”
他们对视着,理智在悬崖边摇摇欲坠,这个距离根本瞒不住什么。
他明知再不退开会失控,明知不该,却仍无法挪开目光。
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你在等什么?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为什么不为了你自己活一次?他明明也无所谓的不是吗?
可我有所谓。沈云帆这样回答。
可在这一刻,在他终于要悬崖勒马的这一刻,他看见了对方眼里的空落和痛楚。
这份莫名的情绪把沈云帆钉在了原地,他怀疑是他看错,又或者只是对方眼里倒映的自己所展露的东西,沈云帆却还是因为这一瞬,心脏抽疼。
下一秒,时冽贴近,咬了一口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吸引着自己目光的,滑动的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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