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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畅谈一
“又是一个仙人弟子?”
夜兰轻啧一声。
“平日一个个不见踪影,怎么找都找不到。一出事接二连三往外冒。”
月海亭的麒麟半仙不提,人家从来没有掩饰过身份。璃月港知名律法咨询师烟绯头上的角也很明显。真要说来,不卜庐的学徒七七暗地里的隐秘也很有说道的地方。谁家的孩童十几年都不长半寸身高的?还有同在不卜庐的医科圣手白术大夫,和他脖子上的那条会说话的白蛇等等。要说璃月港这片地上的可疑人物从来没少过,只是之前有岩王帝君在上面压着,谁也不会以为这些奇人异事能在帝君的眼皮子底下玩出什么花样来。
直到岩神一去……才发现之前那奉公守法,从不跨红线一步的神秘人物,实际一个个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的不安全隐患。
——现在又冒出来个狐人族飞霄。
夜兰都快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要真后面发生什么大事,说不得这个飞霄还能算她们这边的援手来着。扭了扭后颈,她收回胡乱发散的思绪。
“夜兰大人以为,这个飞霄是真是假?”夜兰麾下得力助手文渊问。
“真当然是真的。那个旅行者都从绝云间把仙人本尊叫了出来,又怎么会带个假的仙人弟子在旁……不过飞霄这个名字,听起来似有点耳熟。”
她摩挲下巴,却想不起耳熟的原因。
“可探查到她什么底细?”
“只知道她拜在奥藏山一位真君门下,几十年前就出师离开了璃月,前往须弥发展。近日回返师门探望,正好撞上那位旅行者前往,接着随后者来璃月港。路上碰巧遇到一伙盗宝团拦路打劫,就把人擒了下来,送到了辅卫所做了笔录。”
“更巧的是,昨日千岩军副统领陈浮生下卫所巡视,两者想见,发现彼此是幼时友人。陈副统领家中经营有溪云商行,若您有意获取更多消息,或者可以令商华自商业方面入手,试探一二。”
“不行,那太慢了。”夜兰一口否定。
若她没记错,千岩军副统领陈浮生年过不惑,那飞霄离开璃月几十年,两者过去即便交情再好,所知也不会多。文渊手上没有的消息,让商华去找更是难有收获。
“你继续安排人盯梢,小心不要被发现了——我正好去趟凝光那里,顺便通个气。”
派蒙当即愤愤不平地拉着荧和飞霄出了门,边走还边低咒对方死要钱,奸商什么的。
“不能这么说,”钟离道:“璃月港是商业之都,不比须弥有教令院在,于炼金术一道在提瓦特大陆上一骑绝尘。”
言下之意,刚刚告别的那人,在璃月港的炼金术士中已经算出类拔萃了。
“什么嘛!就他那点本事,别说和阿贝尔比了,连跟在阿贝尔身边的砂糖、朝颜都比不上,哪里就能鼻孔朝天,骄傲自满成那样了!”派蒙不服气道。
“与其给他挣那么多钱,我还不如回蒙德,找砂糖和蒂玛乌斯帮忙!”
派蒙难得运动脑筋,竟真叫她又想出了个办法来。
“有了!在蒙德的时候见过…达达乌帕谷里,「好肉族」的丘丘人有一口超大的锅!”
……
“前面就是石门,我们不妨歇歇脚,也好让这些马喝些饮水,进些草料。”钟离建议道。
马确实是累了,遂下马牵绳进了客店。
“好难吃哦~!”派蒙尝了尝味道,瘪了瘪嘴,小声道。感觉还不如荧的野炊水平。
理所当然,这种路边野店,委实不可能有多好的手艺。否则为什么不进城里开家小餐馆,呆在这里又挣不到什么钱。提供的餐点味道不佳,派蒙想再赶上段路,到下个歇脚点再休息,但看那几匹马浑身散热,盯着草料饮水埋头苦干的样子……到底是以钟离的名义做保证,从别人那儿借来的马,之后赶路到蒙德也还要靠它们,没有明知道累不动了,还往死里鞭策的道理。
有心找点什么话题来打发时间,派蒙干脆向钟离询问起才买好夜泊石后,要准备些什么。得到回复后,又绕到了飞霄之前赶路时表现出的卓越骑术来。
“……飞霄刚刚看起来好厉害啊!怎么说来着……总之特别得心应手,比荧和钟离加起来都厉害!钟离速度慢也就算了,荧她根本就没什么经验,我还担心她会掉下来呢!好在后面慢慢习惯了……”
拉踩的过于明显,委实有些刺耳。金发少女危险警告:
“喂喂!夸人就夸人,没你这样拖人下水的哦!”
派蒙吐了吐舌头,别过头当没听见。
“派蒙说的太夸张了,我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飞霄一笑而过,并不以此为傲。
“钟离先生长居璃月港,我观先生行事,平日外出,想必也多是靠步行。荧作为天外来客,能在不同的世界之间往来,所用的交通工具肯定和提瓦特大陆大相庭径,其便利快捷也定然远远超过此地。如今要她屈就于骑兽,一时适应不了也是理所当然。”
“相比之他们两位,须弥大沙海中,马是除了驮兽外,最多用到的骑兽。而后者可以负担的货物是少了点,却在短途奔袭上有着其他动物比不上的优势。沙姆沙伊赫为了往来方便,饲养了大量不同种类的坐骑……要真论马上功夫,我不过是靠着先人遗泽带来的身体条件,以及活得够久罢了。”
“哦……”
派蒙抓了抓脑袋。
确实,飞霄也不是她和旅行者第一个认识的狐人了。就像停云,别听她一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张嘴闭嘴小女子,弱不禁风的话,先天条件摆在那里,再怎么先天不足,下限摆在那里,也比普通人强多了。
凡人能活多久?
即便是像琴和迪卢克那样的一国之强者,正常情况下也活不过百岁。传说中古恩希尔德的先祖温妮莎倒是有不同的往事流传下来,但也不看看多少年才她一个!
相形之下,狐人族随随便便就能活上三百多年,而且青春常驻,只有快死了的几十年才会变老,怎么不叫人羡慕眼红?
不过在座的,除了钟离,派蒙她自个儿和旅行者都是长生种,是以委实没有什么好多想的。难得敏锐一次——虽然有些多余——感觉这寿命的话题,继续聊下去对剩下来的那位有点不够礼貌,派蒙有点词穷。
“沙姆沙伊赫?”金发少女看了同伴一眼,接口道,有点奇怪她怎么突然住口了。
“能介绍一下吗?”
“沙姆沙伊赫嘛……一座沙漠里的城市,除了是狐人与当地沙漠民携手共建外,还真没什么稀奇的地方。人口和建筑物的规模都比不上教令院管理下的须弥城,更不用说璃月港了。”
说到这里,她话一转,语音中带上了自豪和坚定。
“不过它毕竟是我和老师亲手搭建扩大,并一直生活的地方。此心安处是吾乡,即便仍有所不足,也会随着时间变得更加美好。若有机会前往须弥,可千万不要忘了来沙姆沙伊赫一览!我们那儿种了大片的红柳树林,每到花开的季节,那如火如荼、肆意开放的美景,总能吸引来诸多游客,海露港甚至有一条专线,专门为枫丹的民众开设……”
“沙姆沙伊赫的食物也别有一番风味,当地的厨师用红柳树枝串了现杀的肥美牛羊揉在火上烤,这时候撒上一把胡椒八角之类的香料,那滋味真是——”
她卖了个关子,没有说下去,却已足够叫人垂涎三尺。尤其是对派蒙来说,那叫一个心驰神往——恨不得下一秒就奔赴须弥,好尝尝这一口红柳烤肉。
飞霄所用的辞藻算不上华美,却毕竟是亲身体验,那些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娓娓道来中扣人心弦,别有一番旁人所没有的说服力。
“听起来是个好地方,有机会,我和派蒙一定不会错过。”
荧发自内心道。会成为无名客,就说明荧不是那种喜欢窝在家里,足不出户的内向型人格。前所未前与众不同的风景习俗,那些未知的人事物,总能吸引人前仆后继无视艰难险阻……
——前提是找到哥哥空。
她在心里补充了句,但没有说出口。不知是否蒙德和璃月的经历在前,她总觉得自己之后的路也不会多顺利,说不准还真要把整个七国都游历上一遍。
想到这里,旅行者的心情突然有点糟糕,她顿了顿,抽回思绪道:
“不过你刚刚说的……听起来不像是留云借风真君会有的作为。”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她在绝云间所见到的几位仙人,就没哪个看上去有闲心带凡人一起玩的。若不是闹出岩王帝君去世这等大事,恐怕他们乐的袖手旁观,根本不会搭理——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哪怕是璃月人眼中高高在上叱咤风云的璃月七星。
「琥牢山」理水叠山真君的作为便是先例。那位丹顶鹤外形的仙人尤为夸张,为了避免被寻仙之人打扰,还搞出个「踱山葵」,会在被踩到时长出琥珀,把入侵者关在里面。
若飞霄她师傅真有兴致离开璃月,千里迢迢远赴异国他乡搞基建,如今的璃月的制度也不会是七星理政了。岩王帝君要分权,直接找仙人分担有什么不好?人家命长,活得久,武力值高,做什么都能积攒经验,还不怕出现贪污行贿之事……何必跑须弥沙漠里搞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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