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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君娆快救我
“客人,池子水温还行吗?不满意请随时提出来,我们随时侯着。”
服务人员笑眯眯的,态度诚挚。
“满意死了,有事喊你,下去忙吧。”
温泉酝得浑身毛孔疏通,周晏半仰着脑袋舒叹了声。
周晏预定的这间澡堂算是贵宾室,环境好清静,人也少,毕竟能付得起贵宾待遇澡堂的人寥寥无几,两个中年男小老板刚走不久,澡堂里就剩下他,刚刚熟稔的本地少年布伦塔,还有一个只顾着给自己搓澡毫无存在感的四眼崽。
“要不要我帮你搓背,我搓背技术很不错的。”
面前的少年惊艳贵气,那股慵懒肆意的劲儿很吸引人,像波斯猫,天生就是使唤人伺候他的,布伦塔没什么欲念的看着周晏,蠢蠢欲动的扛着新拆的搓澡巾。
“这怎么好意思呢?”
周晏说着不好意思,自然的把胳膊一抬,示意他搓,毕竟他够不着后背的泥垢。
“轻搓也搓不干净,我稍微使点劲,搓疼了记得提醒我。”
“嗯,随你搓。”
周晏没拒绝他,布伦塔眸子一亮,殷勤至极,像是狗得到了主人恩赐给它的骨头。
清贵的少年人懒散半撑在池边,胸膛赤裸,另一个少年越搓越卖力,像太监伺候陛下。
四眼崽瞥他们一眼,薅起池沿的水壶冲洗掉身上的淤泥,摘下眼镜扔到干燥处,闭目养神。
“怎么样?舒服吗?”
“不错,再往下点,使劲儿……”
澡堂里传出的嗓音沙哑性感,雾蒙蒙的听不真切,还是听出这声源就是周晏,高君娆气的脸色铁青,民宿澡堂修的深,他大长腿迈出了火花。
“高君娆你能不能冷静点!客人还没洗完呢你现在不能进去!”
“人洗澡的时候很脆弱的!有什么仇至少等人家洗完澡穿好衣服清算吧?你耍阴招缺大德!”
宋逸戎怕出事,解冻完肉着急忙慌的追高君娆。
“高君娆,你可不能鲨人啊!我们小店容不下您这尊阎王爷!”
“你不会是要暴力踹门吧?不能踹啊,这门很贵的,我费劲巴拉好久才选出来的!”
“闭嘴。”
宋逸戎死活不说周晏在哪个澡堂,高君娆猜测以周晏的脾性肯定在贵宾澡堂,寻着声源,高君娆冷着脸在那被镶嵌在大理石里的红木门前站定,一把推开百般阻拦的宋逸戎,大长腿一抬,“砰”得一声踹开了房门。
“再深搓……搓点,高君娆?你也来搓澡啊?”
周晏看向铁青着脸胸膛剧烈起伏的高君娆一脸懵逼,同样懵逼的布伦塔手一哆嗦,搓澡巾“啪嗒”一下掉落水中,飘在水面肆意摇晃。
高君娆视线扫过布伦塔笼罩着周晏胸膛的那只手,眸子冷得刺骨。
少年的视线像把闸刀,感觉自己的手要断,布伦塔触电一样的抽回手,他下意识做投降状举起手来,看向周晏:“他是你朋友?他怎么来这么晚?洗澡水都浑浊了。”
“我路过。”
高君娆视线扫过少年带着薄肌的白皙胸膛,刺猬收回了刺,他语气平淡。
“你今天不是值班牧羊吗?背着我去镇上玩了?”
周晏语气不爽。
“家里油米见底了,我去买点,听阿爸说你来搓澡,顺便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
周晏察觉气氛古怪不甚在意,他捞起漂浮许久的搓澡巾自己动手搓起锁骨,“我?我洗个澡你能帮什么忙?”
“搓澡。”
高君娆扫过愣在水里的布伦塔,他薄唇下压。
周晏体贴道:“我们几个互相搓就够了,你忙去吧。”
高君娆不太高兴的样子,他一把薅过周晏手里的搓澡巾,看了一脸清澈的布伦塔一眼,道:“实不相瞒,我高中之前专门去洗浴中心进修过。”
周晏愣了下,看了一眼被高君娆赶一边泡着的布伦塔,又转过脸看着高君娆,他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们两个是同行,想比比谁搓澡技术更牛逼是不是?来吧,你们一起吧,我受得住。”
布伦塔:“……”
高君娆脸色一黑,把搓澡巾看的像宝贝,护得很,“不行,他搓过了,现在该我了。”
周晏有些莫名其妙,他低头看了眼先前被搓得通红毫无污渍的躯体,再搓一遍他都没皮了,对上蠢蠢欲动的高君娆,他后背发凉。
“我身上没泥了,要不,下次换你伺候我?”
他商量道。
高君娆抿了下薄唇,想起来这东西布伦塔也碰过,把搓澡巾嫌弃的往水池里一扔,道:“出来穿衣服,回家吃烤羊肉。”
宋逸戎抱着卤猪蹄,他艰难吞咽下去,看着高君娆道:“你最近迷做搓澡小哥啊?不早说,我店里就缺你这种搓澡帅哥,你要是来,我给你开双倍工资怎么样?”
高君娆瞥他一眼,“滚。”
宋逸戎:“……”
这人什么毛病?
吃火药了?
“老板,饿了,上点特色送进来,还有,我不喜欢泡澡的时候被这么多人参观,请把无关紧要的人拖出去谢谢。”
沉默不言的四眼崽突兀出声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宋逸戎把猪蹄大骨头往身后垃圾桶一扔,谄媚道:“得了爷,马上上招牌菜。”
临走前,宋逸戎对着高君娆皮笑肉不笑,“走吧,无关紧要的人。”
高君娆看了穿衣服的周晏一眼,薄唇一抿抬腿就走。
马没来得及啃饱草料就被高君娆骑着去了镇上,许是饿极了,它路上跑得飞快。
“回来了?正好,再等一会开饭。”
高格乐半蹲在烤架前翻动着焦黄酥脆的羊,时不时往肉面上撒孜然和辣椒粉,见高君娆骑马接了周晏回来,他笑眯眯的。
“高叔!看看我搓澡搓白了没有?”
一下马,周晏蹦蹦跳跳的到处炫耀,抻着脖子让高格乐瞧。
“白!跟那剥了皮的鸡蛋一样水灵!这澡搓得值!”高格乐夸他。
周晏仰着头像只骄傲的公鸡,“那是,我可是整整搓了两个小时呢,赶明我带您也去试试,老爽了。”
高格乐:“行,赶明儿咱们爷两再去搓搓。”
高君娆看着两个人逗闹,嫣红薄唇微勾,半蹲下去给羊翻着面。
“行了行了,天天跟个猴子一样,别打扰你高叔,闹得人家不安宁。”
周纪梁采购青菜回来,见周晏围着高格乐炫耀闹腾个没完,他面色一凶。
“老周你干嘛呢?我就喜欢和小周晏闹腾,感觉又年轻了三十岁。”
高格乐接过周纪梁手里提的青菜,浸泡进早备好装满清水的铁盆里,盘坐在草地上和周纪梁一起择摘清洗了起来。
“这孩子真是跳脱的让我头疼。”
周纪梁面色无奈。
“我就喜欢活泼的孩子,看着稀罕。”
“听见没有,高叔就喜欢我这样的,哼,除了高君娆和高叔,我不和脏脏不搓澡的人说话。”
趁着周纪梁忙活着择菜腾不出手,周晏冲他翻了一个白眼,见他爹要抓他,一个丝滑蛇形走位躲开,连忙躲进了屋。
“坏小子,等我忙完再收拾你。
气的踉跄起身却没抓到臭小子的衣角,周纪梁脸色铁青,握在手掌心的菜秆被无情掐断。
周晏一进屋,发现屋内整洁不少,擦的锃亮的家伙事儿被整整齐齐的摆在原位置,地锃亮,案板锃亮,就是多了一叠厚实眼熟的教材。
“哪来的书?高君娆那家伙今天又打算挑灯夜战?”
周晏右眼皮一直跳,凑过去一看,教材皮上赫然写着他的大名。
初中……教材?
“草!”
这些一定是周纪梁偷偷给他运来草原的,看他天天骑马疯玩他心理不平衡想继续折磨他,周晏天塌了,发出了尖锐崩溃的爆鸣声,激起了矮小枝桠上栖息的飞鸟,吵醒了窝门口休憩的小牧羊犬岱钦。
也成功引来了他爹的训斥,“周晏!你又在搞什么?!谁让你在别人家随意骂脏话的?!你的教养被狗吃了吗?”
“周叔叔,您别着急,我去看看他。”
高君娆安抚了周纪梁一声,起身奔向屋里。
怕周晏出事,高君娆绷着张脸猛地掀开帘子,抬起头却被面前的场景震撼住了。
先前搓澡回来意气风发的少年人此刻黑发凌乱神情悲愤,整个人像是经受了难以言喻的磋磨,厚实的教材正被周晏高高举起,看起来像是要……摔书泄愤?
“你这是?”
见周晏没危险,高君娆放了心,厌学到摔书泄愤的人竟然有些可爱,他压抑着唇角笑意看向他。
“没看过狮子王吗?”
每次恶行都被高君娆撞见,周晏又把送上高空的厚实教材收回怀里,手里安抚的拍拍书皮,眼睛却恶狠狠的盯着他。
高君娆:“什么?”
周晏绷着脸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太子加冕仪式,小狮子辛巴就是这样被老臣举起来的,懂了吗。”
高君娆面容复杂,随后笑了声,没揭穿他,
“对书隆重加冕,看来你真要发愤图强学习了,周叔叔一定很欣慰。”
“高君娆!是不是你去周纪梁耳边上吹邪风了?不然他为什么好端端的给我运这些厚家伙?”
听高君娆一说,周晏摊牌了,把那摞书恶狠狠往案板上一搁。
高君娆脸色无奈:“饶了我吧,我哪敢啊,要真是我,咱们两个离这么近,你不得把我砍成血雾?”
周晏眯着眼看他,晾高君娆也不敢惹毛他,疑虑打消了。
见周晏气的脸红脖子粗,书被无意识的揉得皱巴巴后又摊开,高君娆也没瞒着他,直说:“是周叔叔前两天托人运来的,让你在玩中学,学中玩,周叔叔这两天忙着开会,拆开后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周晏:“……”
破案了,他就知道又是周纪梁干的好事儿。
学就是学,玩就是玩,什么玩中学学中玩?是要把人整成精神分裂症吗?
周晏在崩溃边缘疯狂试探,书被揉捏的皱皱巴巴,还没上笔已经有了使用多年的痕迹,可怜至极。
他不就是口头上怼了他几句吗?报复,一定是报复,他怎么会有这么小心眼子的爹?
这么大的孩子纵使天资聪颖过人,难免对学习怵头,高君娆救下周晏手里的书,轻轻抚平,“不用怕,你不会我可以教给你。”
周晏焉了吧唧的看他一眼:“我现在更想做的是拿豆腐撞死自己。”
“……”
“豆腐,你试试。”
高君娆沉默半响,搁置下已经被抚平的书,转身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块豆腐送到周晏面前,微抬下巴颏示意。
周晏:“……”
周晏抬手抹了把脸,拧眉说:“反正我就是不想学,为什么来草原玩还要兼顾学习啊?一看见这书我玩都玩不痛快了,有什么好学的,翻来覆去不就是那些东西吗?一点新鲜感都没有,太枯燥了。”
“你要的新意。”
少年智商超群,高君娆知道周晏不想学不是因为学不会,只是单纯犯懒,他又抽出最底下那本商业金融递给他。
“我靠,我才看见底下还有本这个!周纪梁这老家伙果然对我蓄谋已久。”
高君娆低眉翻阅了几张,抬起头看着他,“这书是珍藏版,很难借阅,周叔叔为了你肯定费尽心思才借到,拿着吧。”
“什么珍藏版典藏版的我都不想看,那是他想让我学的,又不是我本人愿意学的,高君娆,我爸稀罕你,你说话肯定比我好使,你能不能替我向他求求情,别让他逼我学这些了,让我畅快淋漓玩完最后一段日子也好啊。”
周晏嗫嚅半天,苦着张脸向高君娆求救。
高君娆叹了口气,合上书,神色严肃了些,“周晏,你父亲费尽心思为你谋划肯定是为了你着想,有时候你不能太任性,知道吗?”
周家不是简单人家,周晏身为独生子肩负重任,更任性不得。
“……”
早就预料到以高君娆的铁骨脾性不会为他求情,但听到高君娆语气慎重的劝解他,周晏心里烦躁死了,真是的,高君娆和周纪梁待久了以后人都变坏了,说话婆婆妈妈啰哩巴嗦的,深得老家伙真传。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得读书,越想越气,他鼻孔朝天,掐着腰,“我就是不学,谁也别想掌控我。”
“不想学习?!周晏你翅膀又硬了是吧?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给老子说话!”
周晏刚牛气完,门口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声,这次,矮小枝桠上栖息的飞鸟狼窜四散,瞬间乌泱泱的逃命一样飞上了蓝天。
周晏唇角那猖狂的笑意僵硬住,机械的转过头去,他欲哭无泪,“老……爸?爸?!你怎么能偷听别人墙角啊?”
周纪梁提着已经用到秃毛的鸡毛掸子,一手扶着门框,择菜沾染上的水珠顺着手腕往衣袖里流,他面色铁青的看着周晏,身后还跟着匆忙赶过来欲拦不拦的高格乐。
高格乐瞅准鸡毛掸子就想夺过来,没得逞,他劝解他:“老周,这又拿鸡毛掸子吓唬人家孩子干啥啊?听我的,把鸡毛掸子给我,咱们教育孩子不能用暴力的。”
周纪梁把鸡毛掸子牢牢护在怀里,“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不用暴力不记打,今天我必须得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不好好学习的下场。”
“你凭什么打我啊!之前来草原之前不是拉勾上吊说好了你不给我带书来的吗?你自己违背誓言给我带书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周纪梁瞪着眼晃着鸡毛掸子就要往周晏身上招呼,高格乐吓得攥住他的手:“凭什么?!凭我是你老子!你说凭什么?!”
“让你学习不都为了你好?为你好还好出错来了?!”
周晏脸色铁青:“你言而无信!你蛮横不讲理!我要找媒体曝光你!让大家都看看你这个所谓的好父亲有多么虚伪,奸诈!”
周纪梁气的唇瓣发抖,整个人七窍生烟,拿鸡毛掸子的手被高格乐攥着不好发挥,他俯身开始扒皮鞋劺足力气往周晏身上掷,光着脚骂他:“老高你别拦着我,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个不孝子!”
皮鞋没打到他,震慑力满满,周晏战战兢兢的躲在高君娆身后,手死死攥着他的衣角,指尖捏到泛白,看来真是被他爹吓怕了,嘴上依旧不依不饶,嘴唇一张一合让战况更猛烈了。
“听话,少说点,别刺激他了。”
高君娆想捂周晏的嘴,周晏头一仰躲开他的手,满脸不服气。
“有本事给老子滚过来?!躲人家君娆屁股后面装什么英雄好汉?”
“傻瓜蛋才听你的!我就不过去就不过去!有本事你过来啊!”
鸡毛掸子夺不过来,周纪梁脸黑沉的和阎王爷一样,高格乐没法了,抬起头冲高君娆使眼色。
高君娆和他阿爸合作放牧十七年,默契十足,很快明白了他阿爸的意思。
“老周老周!你听我讲听我讲!”
高格乐揽住周纪梁的腰把人往后拖,拖离了门口。把堵着门的人一拖,门口留出了缝隙终于重见天日,拖离间周纪梁还拿着鸡毛掸子贼心不死一个劲儿的往不远处的周晏那里挥舞,成年男人一折腾让高格乐额角溢出不少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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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伦塔:起开,我要搓
高君娆:你是哪位?

又是失眠的一天,我什么时候能再次回到睡到太阳晒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