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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润肺膏
用舒安换回来的新石臼研磨制成的冻疮膏,装进能密封的陶罐后确实卖相更好,保存时间更长,同样的制作手法和工艺在药铺卖家更高,舒瑾又将最近一批蜜炙黄芪和冻疮膏卖给了济世堂,又换回来几百文钱。家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舒展。
舒安还特意去县里定了些瓦片重新将屋顶盖好,要不然秋雨多伴随着大风,听当地人说到了冬天还有可能有冰粒子,便和柳月商量了将茅草屋顶都换成了瓦片顶,这在流民区已经是最安逸的小屋了。
不做工在家的时间,舒安总是在给家里搞些小改造,简易的搭个室外的厨房,靠着墙搭个棚子做柴房……也是终于能拿些钱去买些米面,一个月也能偶尔吃个一两次肉,柳月甚至扯了新布给一家人添了过冬的厚衣裳。
舒欣把那些攒了许久的铜钱拿出来,在床上摊开一枚一枚地数:两千七百五十文,和系统计算的金额一样。她又把钱串好放回了木匣里。
钱还是少了些,离剧情中的瘟疫越来越近,可惜“金手指”挂开的太小了,为什么她就捡不到人参或者灵芝?
这天傍晚风雨说来就来,豆大的雨点砸在瓦片上,噼啪作响。
舒安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推开门一股寒气裹着雨水扑面而来,舒安浑身都湿透了,嘴唇冻得发紫。
“当家的,快过来烤烤火!”柳月赶忙拉着他往灶膛边坐。
舒安搓着手,对着火暖了好一会儿脸色才缓和了些,他喝了一大口热水,眉头却还是紧紧地皱着。
“回来的时候,路过流民区边上那条泥路,”他想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道,“看见一个老人家倒在泥水里,身上就一件单衣,脸烧得通红,喊都喊不醒。”
舒瑾闻言停下了手里的书本:“爹,那……没人管吗?”
“谁敢管?”舒安叹了口气,“都远远地躲着,这年头谁知道是得了什么病?我……我也没敢凑太近。”他说着眼神有些躲闪,家里的日子才刚好过一点,他实在不敢拿一家人的安稳去赌。
屋子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呼啸的风雨声和灶膛里木柴偶尔发出的爆裂声。
柳月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犹豫了会道:“还是把他背回来吧。”
舒安有些惊讶:“你说啥?万一……”
“没有万一。”柳月摇了摇头打断他,“我们自己就是从那样的日子里熬过来的,见死不救这辈子心里都过不去。”
舒安倒也没再继续说了:“你说得对!我这就去!”
舒瑾也立刻放下书本,拿起了墙角的蓑衣。
家里的另外两人也开始忙碌起来,舒欣转身去了灶间往大锅里添水,又把灶膛的火拨得旺旺的。柳月则转身进了后院将后面搭的篱笆柴房收拾了出来,又找出家里最厚实的一床旧被褥抱了出来。
父子俩顶着风雨跑了出去,没过多久便将那个昏迷不醒的老人背了回来,老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浑身滚烫。
舒安费力地将老人挪到柴房的草垫上,就这柳月端来的热水用布巾给老人擦拭身上的泥水,换上了自己的干净旧衣。
舒瑾凑过去看了看,对柳月说:“娘,他烧得厉害,嘴唇都干裂了,书上说风寒入体,得用姜汤驱寒。”
他说着,便跑到厨房掰下一大块干姜,又从自家晾晒的药材里,拣了几味驱寒的干草药一并扔进了锅里。
滚烫的姜汤熬好了,但老人牙关紧咬根本喂不进去。最后还是舒安力气大,用力掰开了他的嘴,舒瑾才用小勺一点一点地将辛辣的姜汤灌了下去。
到了后半夜,老人的体温总算是降下去了些,呼吸也变得绵长平稳。
就在这时,舒欣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阵与以往不同的提示音,像是风吹过檐下的风铃。
【叮!检测到高价值非任务性正向行为:“雪中送炭”。】
【家庭品德指数 +10。】
【触发隐藏机制:“善缘”。效果:在未来一段时间内,由本次善行引发的正面连锁反应概率将大幅提升。】
系统界面上多出了一个像是用毛笔写就的淡金色的“缘”字图标。
第二天一早,柴房里就传来了轻微的咳嗽声。
舒安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热粥走进去时,那老人已经醒了,正挣扎着想要坐起身。
“老人家你醒了?快躺好,身子还虚着呢。”舒安赶忙上前扶住他。
老人靠在被褥上,环顾了一下这间简陋却干净的柴房,又看了看舒安,开口道:“是……是你们救了老朽?”
“昨晚下工回来的时在路边瞧见你,我媳妇做的主让我把你背回来,快,喝点热粥暖暖身子。”
老人接过粥慢慢地喝着,一碗粥下肚,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才说起自己姓季,是个四处云游的郎中,不想染了风寒昏倒在了路边。
正说着话,舒瑾也端着一碗刚煎好的汤药走了进来。
“季老丈,这是我按书上的法子给您配的驱寒药,您趁热喝了。”
季郎中接过药碗先是闻了闻,又用手指蘸了一点药汁尝了尝,随即点了点头:“嗯,火候正好,配伍也对,虽说都是些寻常药材,但能在这般年纪仅凭书本知识就做到这份上,实属不易。”他看向舒瑾目光里满是赞许。
接下来的几天季郎中便在舒家安心养病,舒家人也没把他当外人,每日粗茶淡饭尽心招待。
到了第十天季郎中自觉身体大好,便向舒家告辞。临行前他把舒家人都叫到了一起,从自己那破旧的布包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纸。
“老朽孑然一身无以为报。”他将那张纸递到舒瑾面前,“老朽行医一生最得意的便是这张‘百草润肺膏’的方子。它用的都是些山野间常见的药材,专为普通百姓所创,但只要炮制得当,润肺止咳的效用不输那些千金名方。我看你们宅心仁厚,这方子交到你们手上才不算埋没。”
他又拉着舒瑾将方子上几个重要的炮制诀窍仔仔细细地叮嘱了一遍。
送走季郎中后,舒瑾便捧着那张药方仔细钻研了几日。
秋冬换季,天干物燥,正是咳嗽多发的时节,舒瑾严格按照季郎中亲传的诀窍一遍遍地尝试,终于在四五天后成功熬制出了第一批散发着淡淡草药清香的“百草润肺膏”。
舒欣舀了一小勺尝了尝,入口微苦随即化为一股清凉顺着喉咙下去,颇有种她以前喝的川贝枇杷膏的感觉。
兄妹二人用家里后面买的小陶罐小心地将药膏分装好,便直奔镇上的济世堂。
王掌柜一见他们,便笑呵呵地迎了上来:“哟,是你们啊,这一批的蜜炙黄芪就做好了?”
“王掌柜,我们这次带了样新东西,想请您给品鉴品鉴。”舒瑾说着将一个小陶罐放到了柜台上。
王掌柜好奇地打开盖子,一股清冽的药香扑鼻而来,他用旁边试药的小木勺挑了一点放进嘴里。
只一瞬间王掌柜的眼睛就亮了,他细细品味了半晌,又清了清嗓子,只觉得喉咙里那点痒意竟真的缓解了不少,他是个做了几十年生意的药铺掌柜,哪里还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
“这……这药膏叫什么名字?”
“家传的方子,叫‘百草润肺膏’。”舒瑾答道。
王掌柜眯了眯眼,手指在柜台上轻轻敲了敲。他盘算着这东西成本不高,效果却立竿见影,要是做成招牌利润不可估量,他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说道:“东西是好东西这样吧,看在咱们一直合作的份上,我也不亏待你们这方子我出三两银子买断,如何?”
三两银子!
舒瑾一愣,三两银子就是三千文铜钱,这笔钱比他们家辛辛苦苦卖黄芪和冻疮膏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上好几倍。有了这笔钱,家里的日子就能彻底安稳下来了,他心里一阵火热,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点头。
“掌柜的,我们不想只做这一锤子买卖。”
舒欣从哥哥身后站了出来,脸上带着笑直接对上了王掌柜的眼睛。
王掌柜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敲击柜台的手指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哦?那小姑娘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们换个法子合作。”舒欣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张方子我们不卖,我们出独家药方和炮制技术,您出原料、店铺和您的信誉,我们不是给您供货,我们是技术入股。”
“技术入股?”王掌柜重复了一遍这个新词,眉毛微微挑起。
“对。”舒欣点头,思路清晰地解释道,“也就是说,这百草润肺膏以后就是您济世堂的独家招牌。所有制药的成本都由您来出,我们家只负责最关键的炮制环节,卖出去的钱刨去所有成本,剩下的纯利咱们三七分,您七我们三。”
王掌柜没有立刻回答,他重新审视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买断方子确实省事,但风险是万一这家人见钱眼开,把方子又卖给了对门的德安堂怎么办?可若是按这小姑娘说的“技术入股”那就不一样了,舒家掌握着核心技术,就等于和他济世堂绑在了一起成了一条船上的人,他不仅能得到独家药膏,还彻底杜绝了方子外流的风险,用三成纯利换一个长久稳定的摇钱树,这笔买卖也还算划算!
想通了这一层,王掌柜脸上的笑容变得真诚了许多。
“好!”他猛地一拍柜台,“就按你说的办!三七分!咱们立字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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