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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魏椿在勾引他?想法一出,林木当即拍了把自己的脑袋,人家都说了喜欢他了。去试试不就知道了,一个人在这里唱什么独角戏。
林木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这样纠结过,这决定做的真有出息,比他退出篮球队还出息的很。既然控制不住,那就没什么好左右摇摆的。林木弯了弯腰走出厨房的门,正对上从浴室里出来的魏椿。
魏椿穿的是自己的校服,夏天校服盖住一点点屁股也没什么奇怪,这样看居然还算合身。林木看他用毛巾擦干头发,水珠凝结在发梢淌在脖子上,湿淋淋的不太好受,魏椿用毛巾在脖子周围擦拭一圈,莹白的皮肤瞬间泛起了粉色红晕。
林木喉咙不声不响的滚动了一下。
“我去拿吹风机。”
这句话好像让某人有理由挪动步子,不至于化身痴汉盯着对面的人看。
魏椿眼前的人脸上红了一片,还没意识到对方刚才在厨房往脸上灌了热水,从他身边走过一股暖流拂上了魏椿脸颊,竟然比刚洗完澡的人温度还要高。
魏椿被这股暗潮涌动的暖流惊得心里一颤,他几乎可以确认,林木根本不是什么直男。
“要我帮你吹吗?”沙发旁边的男生举着吹风机,冲魏椿晃了晃。
站在浴室门口有一搭没一搭擦着头发的魏椿,很自觉的走向林木,还没靠近沙发,林木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伸出手臂将他拢了过来。
吹风机的底噪不算太大,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隔着一条小臂,魏椿安安静静的站着让林木吹他的头发。
“我还是坐下吧。”
林木虽然高一些,但是一直举着吹风机未免手臂太酸。
这傻大个。
魏椿心里腹诽,转过头让他吹后脑勺,不至于一直四目相对,林木眼里氤氲的情绪实在让人招架不住。
魏椿看着自己默默注视了这么久的人,就这样站在面前,说无动于衷是假的。于是他安慰自己,要是林木对他表白,哪怕只是个简单的回应,他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做些出格的事情。
傻大个可能对着自己硬了也只觉得是兄弟吧。魏椿想到这嘴角莫名的动了动,这就是和程三他们混太久的下场。不过说实话,林木现在心里应该挺煎熬的,自己信了十几年的东西一朝被颠覆,任谁都要慢慢适应。
“烫。”魏椿后脑勺一热,某个傻缺对着一个方位吹了将近二分钟,不提醒他估计还在发愣。
“啊,对不起。”发愣的人将举着吹风机的手放下来,调低了一个档。
这次为了受热均匀,林木用手指揉搓开魏椿那头乌黑浓密的头发,一缕一缕的秀发顺着他的指缝滑了下去。洗发水的香味林木再熟悉不过了,用在某人的头上散发着幽幽的气味,格外好闻,林木轻轻吸了口气,抚摸着那颗圆圆的脑袋。
“干的差不多了。”脑袋的主人发出疑惑,这是他吹头发吹得最久的一次了。
“嗯。”林木闻声将吹风机关了,拔掉插头收回长线,一圈圈卷起来,用来包裹住吹风机的把手。他的动作很慢,一边缠线还一边看着魏椿。
魏椿明显的看见了缠吹风机的人滚动了一下喉结。
“我回房间写作业了。”魏椿低下头,注视着自己的步子慢慢走回房间。虽然只有几步远,但是走的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再听见。他只好蹙了蹙眉,将房间门关上。
林木也回到了房间,看见桌上摆放的试卷,重新掀开笔帽在草稿纸上开始演算起来,他不耐烦的翻到最后一道大题,企图用思考让自己冷却下来。什么公式定理推导已经在脑子里清晰的串联起来,可就是最后结果怎么算怎么不对劲。林木握着笔不信邪的算了一遍又一遍,眼看半个小时就要过去了。
花了这么长时间最后得不出一个明确的结果,林木心里抓耳挠腮的。抑或是有心驱使,他一把合上了试卷,捏着它走到了房间门口,盯着隔壁卧室的房门做起了心理建设。
这个点去打扰他会不会不太好?万一他睡了。
另一个平时张牙舞爪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就是问道数学题,真不至于扭扭捏捏的。
平时对成绩并不看重的人,半夜敲响别人的房门就是为了做题,会不会过于荒谬?林木握紧试卷的一角捏出了浅浅的褶皱。看了一眼墙上挂的钟,似乎再犹豫一秒,里面的人就梦见周公了。
他敲响了门。
“进来吧。”
魏椿也没睡,同样保持着相同的姿势在刷题,看见林木进来,仰头靠在了大椅子上。
“我这里有道题算了很久得不到解。”
握着试卷的人将卷子摊开摆在魏椿面前,上面只有零星几个数字,实在看不出来算了很久得不到解的痕迹。
魏椿歪头看了一眼林木,这是什么拙劣的借口?
“在演算纸上,我去拿过来。”
林木怀疑自己智商被冻住了。
趁他转头的功夫,魏椿瞥见试卷两边像是被水给晕了,皱巴巴湿漉漉的。只做了选择和填空就跳到最后一道大题,魏椿翻开试卷的手捏了捏试卷边缘,不自觉的抿了抿嘴角。
“这个解题思路应该没什么问题。”林木将他的解题步骤指给魏椿看,以证明自己还是有些脑子的。于此同时又按照自己的思路重新算了一遍。
魏椿一言不发,看着旁边的人捏着笔来回演算,就是得不出结果。
奇怪。
林木挠了挠头。
魏椿将手点了点试卷,题干出现的数字16,林木一直当成19在计算,这道题换成19就是开不出来,他能算出来才是见鬼了。
林木恍然大悟,讪讪的笑了笑。
魏椿转过头审视着他。
这种低级错误是算半个小时发现不了的?
魏椿深刻怀疑这货是故意的。
林木被人看的有些红脸,他还真不是故意的。立在原地盯着魏椿的眼睛,这下是想解释又觉得太过弱智。
今天是有什么野猪入侵了大脑。
魏椿看着他这个样子,站了起来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嘴唇上轻轻点了点。
“去睡吧。”
他?
林木有点反应不过来。
和第一次不同,这次魏椿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就立马弹开了。
被亲的人本来心里就憋着一股劲,这下眼睛瞬间充了血,似乎一发不可收拾。
魏椿亲完立马就后悔了,强装镇定道。
“可以了,去睡吧。”
面前的人一脸不可置信,那神情似乎在说‘火都被你撩起来了,你转头叫我滚蛋。’可是有什么办法,林木还不至于在这种时候耍流氓,而且,他好像没理由向魏椿索要什么。
“你……”你也早点睡,没等林木说出口,他已经被魏椿推了出来,只听见门咔哒落锁的声音。
锁门的人靠在门后,久久无法平静。
林木坐回位置写了几个小时的作业慢慢镇定下来,再次抬头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他蹑手蹑脚的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再走到阳台点了根烟,吹了吹风,抬头看时间。
凌晨五点。
林木打着赤膊在阳台和客厅之间走来走去,本来还想眯一会,抬了抬眼皮暗骂了一句。
‘睡个屁!’
于是随手抓了一把车钥匙,这个点刚好赶去菜市场有新鲜的龙虾,这一片陪读的家长十分给力,一般有什么新鲜货不出二十分钟就卖了个精光。对于高中生的家长来说,表达沟通或许不是一个好的端口,很容易聊不到一起去,于是更多投注在伙食上。
这个点在菜市场的年轻人简直太显眼了,一看就是替家长买菜不会絮絮叨叨砍价的,招呼他的商贩也热情的很。林木平时买菜去超市比较多,这种大型市场来的不多,还没往里走就被各种腥味刺入鼻腔,地上还淌着肉类的血水。
得了,这个澡白洗了。
林木去的早,买了两只个头不小的龙虾,还称了两斤皮皮虾,然后就是老配方,牛肉,茭白,鸡翅……拎着大袋食材回了家。
他推门回到家,魏椿还没醒。六点钟准时在学校操场晨跑,然后就是晨读,七点四十下课吃早饭。
林木看了眼时间,十分钟洗漱跑去学校足够了,于是打算再过半个小时叫醒魏椿,自己进了厨房处理食材。
他把虾处理干净,整齐的放进蒸锅里,定了个时,等下了朝读回来能快速的做个龙虾面。继续处理中午要用的食材,今天中午他不打算带饭去学校了,刚好叫许知行来家里吃。
林木迅速的将食材切好,脑子放空,等他转过身将处理好的食材送去保鲜时,魏椿半眯着眼睛睡眼惺忪的走了过来,头发顺滑的搭在脑袋上,看起来更加柔顺可亲。
“你醒了?本来打算晚点叫你。”说话间男生立马将挂在脖子上的围裙取下来,冲魏椿笑了笑。
魏椿揉了揉眼睛,面前男子情绪饱满,毫无倦色,可是眼下一条若隐若现的青影藏不住。
“你起的好早。”魏椿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可不是起的早,压根就没睡。
林木讪讪的笑了,抬眼看见魏椿走向卫生间。
“洗漱用品放在里面了。”昨天晚上用的是酒店一次性的,今早林木特意换了新的,拖鞋茶杯毛巾都换成双人的。
走进卫生间的人环顾一圈,看见某人添了不少东西,嘴角动了动。
其实这个男生还挺细心的,就是口不对心。
魏椿无奈的摇了摇头。
谁叫自己先看上人家,等他完全接受开窍呗,又舍不得就这样算了。
他总不能跑到人家面前吼一句:崽种,承认吧!你喜欢我!
这和他想的进度也不一样。
而且他还挺享受看着林木辗转反侧的模样,林木人生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抉择是因为他。自我怀疑自我麻痹,都是因为心里有了一段隐秘的爱恋。少年心事为自己埋上千层,站在十字路口遥望,这种感情本就是美好本身,魏椿暂时不忍心打破。
“你想吃什么可以点菜,我明天做。”厨房里的人一切准备就绪,走到客厅将上衣匆忙扒了下来,穿上了另一套校服,换下的衣服塞进了洗衣机。
魏椿看他这一顿备菜忙活,挺费时的,高中最后一年了,同学们都在争分夺秒的学习,反倒是林木当起了煮夫。
站在镜子前的人顺了顺自己的头发,转头一脸诚恳的看向林木。
“我不想吃什么,你以后不用给我带饭的。”
“为什么?这不是顺手的事,一个人是做,两个人三个人也是做,做个饭而已又不累。”林木套上衣服摆正了领子,眼睛游走在自己和魏椿之间,观察同样尺码的校服在他身上和魏椿身上的两种形态,其实还好,差不了太多。
魏椿见他这样说也不反驳什么,时间不多了拎起书包抬腿就要出门。林木大跨一步蹲在魏椿面前,像个突然横穿过来的巨型木桩,魏椿差点没有收住步子就要踩到他。该木桩静悄悄的挽起魏椿一小截裤腿,往里面折了折,在外面一层看不出痕迹。
“裤子长了一点。”
“还好,现在挽起来,跑步的时候还是会露出来。”魏椿着急出门,眼前男生屈膝蹲在他面前,魏椿一时呼气都停滞了,只好盯着他的手,不料这张大手从他裤腿一直往上升,摩挲着他的后背,最后落在他的后脑勺上。魏椿感觉脑后被一股力量聚拢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大脑一阵发麻,某人将他按到了自己嘴边。过了一会,始作俑者才满意,盯着他的眼睛勾唇一笑,继而慢慢贴着魏椿的耳垂,轻轻吐出了几个字。
“我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魏椿哪里还有什么定力站在他面前,红着耳根出了门,温热的触感在他的脑子里蔓延开来,无暇思索其他,只朝着学校的方向迈步,身后也跟了一个不紧不慢的男生,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操场。
两个人个子很高加上长相实在出众,引来不少同学的围观,连隔壁班的程三刚想冲上去问林木怎么退了球队,在看到魏椿的那一刻也是心里一惊。
魏椿的校服领子上绣了一个小小的木字,这是他们在球队经常打着赤膊,校服随手扯下扔一堆,为了避免弄混,用作标记的。
难道魏椿这小子得逞了,所以林木跟他们球队的人划清界限?
不对,林木还不至于,以他对林木的了解,林木绝对不是感情用事的人。程三很是惋惜,毕竟在球队他谁也不服,唯有共同创造的荣耀和热血才是永恒的,而带领他们获得这些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队长林木。
这个人悄无声息的就退了,球队队员都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处境,有好几个也转文化走了。这一行太吃天赋,得到过最高评价的人头也不回的离开,竟然造成一片不小的恐慌。
“林哥,得给兄弟们一个交代吧。”程三努力压抑着情绪。各班已经开始整队晨跑,教导主任口中的号子重重的响了几下,跟着指令传来原地踏步的声音。
林木拍了拍魏椿的肩膀,示意他归队,然后把程三带到操场中间,让出过道。
班主任何帅看着这一幕拧了拧眉头,这小子的派头跟领导训话似的,高三27个班跑了起来,摩肩接踵,他竟然找不到空隙穿过去将这小子揪出来。
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了什么,队伍跑了两圈,程三才面色凝重的归了队。
另一个逃掉晨跑的淡定站在操场旁边,看着一圈一圈匀速移动的人群,最后定格在一个人身上,露出舒展的眉头。
同班的人还想着空个位置好让他插进来,他本人却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目光灼灼的望着。
最后‘喜提’整个操场,一个人在操场上跑了五圈,何帅知道对于他来说跑五圈是小意思,对于管理班级来说,赏罚分明就是军规。
林木仰着头出了一身的汗,似乎舒坦些,昨晚一夜未眠,这下刚好提了提精神。
脚步轻盈的跑回了教室,看了眼满是狐疑的许知行,掏出本英语课本开始叽里呱啦背起来。
间隙还不忘抬头看看那个背影,奇怪,他今天的耳朵似乎格外红。
想到这难以自抑的回忆起那个绵长的吻,嘴角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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