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12 章
12.
在应星捂着头跪在地上的同时，丹恒也看到了那具骸骨。
像是一个巨大的钟在他脑海中敲响，发出呦哭的悲鸣，混乱的，迷茫的，潮汐般涌来，他一手捂着头，一手掀起海浪阻止后面的三月七和开拓者向前。
“丹恒！你怎么了！”是三月七的声音。
“……你看起来好孤独啊。”是不知谁的声音，沙哑又回响。
“丹恒！”开拓者拍打着水面。
“……我会陪你的，只要你需要——现在持明人口已经远超最初的几亿倍。”白色的羽翼。
“丹□！你……”混乱的声音。
“龙尊大人！救救我！□□我！救……□□我……”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混乱的哭泣声。
“这是□□的命运……”
“龙尊大人！龙尊大人！□□□□……”
无数的身影，他们跪倒在地上，他们向他伸出手，他们近在咫尺，他们远在天边，他们在哭，他们在笑……
最后是一个白色的身影。
他看见玫红色的眼瞳，听见沉默的哭泣，看见那样的表情。
“□□□”
一切都碎裂，一切都重铸。
“□□！□□……”
“丹恒！”
丹恒猛地清醒，看见三月七和开拓者蹲着他眼前。
“你刚刚是怎么了？可把我们吓死了……”
他抬起头，幻境已经变回原来的样子，还是那样眩晕的黄昏，那样纷飞的枫叶，一切如常，仿佛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场梦。
“应星？”
应星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石桌上，丹枫轻轻地佛开他的头发。
“你刚刚一直在说‘救救我’还有‘对不起’……”
“啊……我做了个梦……”应星有些恍惚。
“什么梦？能把你吓成这样？”
“……我忘了。”应星忽然脑袋有些空空。
丹枫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泪珠。
“想不起来的话，就不必再想了。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所以你一直这样？”应星好像明白什么。
丹枫没有说话，他又抬头看起落叶。
应星看着他。
许久，丹枫才开口，
“我不知道……也不会知道……”
像是回应了所有，又像是什么都没回应。
应星不知为什么没有再问，就像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哭。
“你也是。”然后起身离开。
这是在回应那句“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丹枫没有说话，只是看落叶。
在他旁边的丹恒也抬头看落叶。他深吸一口气，对三月七说：“这里有些不对劲，我们先回去吧。”
“好。”三月七没有多问。
“可是……回去的路呢？”开拓者抬头，上面是无垠的天空——他们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岸上。
丹恒正想说什么，忽然，他看见一名少女，血红的发带漂扬，衬着她曼妙的身影。丹恒瞳孔猛地收缩，“跟上她！”随即向她的方向奔去。
“欸？丹恒你等等我们！”
他们追着女孩的步伐，来到一棵枫树前。只见女孩蹦蹦跳跳地向树下的黑发男子走去。
“龙尊大人！早上好～”
那人回头，露出与丹恒极为相似的脸。“早上好。”
“怎么没有看到应白鸟大人呀？”女孩四处张望。
“他去炎庭那了。”
“哦～白鸟大人怎么这么喜欢那些机械疙瘩啊？明明他自己会飞。”
祂无奈一笑，“这可不是会不会飞的问题。”
“不是这样的话，难道那些铁疙瘩还能比得上龙尊大人吗？不然我真的想不明白白鸟大人这么早就抛下您。”少女撇嘴。
祂笑了一下，“反正到黄昏就回来了……倒是你，落雨给你的功课都完成了吗？这么有闲心过来。”
“我这不是怕您寂寞吗？”少女有些心虚，“母亲说是当初您救了她，用妙龙化法将她转化为持明，这是真的吗？”
祂沉眠了下，洺了口茶，“不是我，是应星，他遇见了你母亲——与其说是我救了她，倒不如说是一笔交易。”
“啊？”少女睁大双眼。
“我，或者说我们太孤独了，于是我问她，”祂放下茶杯，笑了下，“你想要活着吗？以以后的命运都同我们的血脉纠缠为代价。”
“这，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嘛。”少女有些懵懂地眨了下眼。
祂只是微笑，“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价码。”
少女正欲开口，“听花！你又跑来龙尊大人这偷懒！”一位绑着同样血红的发带的端庄的身影走来。
听花一个激灵，“哪有！我这是在陪龙尊大人聊天。”
“龙尊大人日理万机，哪有空陪你聊天。”落雨抓住她，“不好意思，龙尊大人，这孩子又给你添麻烦了。”她有些敬畏地看向祂。
“龙尊大人看起来可闲了。”听花小声嘟囔。落雨瞪了她一眼，她缩了缩脖子，朝祂吐下舌头。
祂对她微笑，“无碍。”
等落雨拖着垂头丧气的听花走远，树上传出一声轻笑。
“说什么一笔交易，明明是自己不忍心看她们被当做燃料，悄悄出手灭了战舰，又假装无事发生地询问，还说什么‘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价码’‘今后命运同血脉交织’……真要出什么事还不是你托着她们。原来我们龙尊大人连表达关心的方式都这么别扭呀～”
一道白色的身影一跃而下，洁白的羽翼在空中飞扬。
祂只是默默饮茶，对他的出现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炎庭不在？”
“啧，他又出门了。”白发男子不爽道，“还好你不像他，不然持明的人口早就挤满这了。”
祂衡了他一眼，“应星大人，你忘了这是你提出来的吗。”
“是是是，真是感谢龙尊大人的慷慨，采纳鄙人的建议。”他凑到祂眼前，就这样同祂双目对视，然后两个人都笑了。
应星笑着，不客气地坐到祂旁边，“你当初不是也救了我，在那样的地方，在那样的时候。”
祂只是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语。两个人一起静静欣赏落叶。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