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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刀公子,炼血为器
每走一步,身后的屏障便传出碎裂的声音。
环视一圈,周围的木头人井然有序地站成“人墙”。
一声巨响将他的视线从屏障上拉回来,他回过头,只见身后的木头人像烟花般炸开,飘出各色亮粉,或青或红,或白或金,谢枕舟被抱着位于“人墙”的最中间,对他的视觉冲击极大。
一切发生的太快,眨眼的功夫他身后的木头人尽数炸完,亮粉扑在他身上。
许是离得太近的原因,很多的东西在他眼里放缓下来,他能清晰地看清抱着他的木头身上出现金色裂痕。
就在它炸开的瞬间,它将谢枕舟丢出去,砰的一声,屏障也随之碎开,各种亮粉和似碎冰的屏障杂糅在一起。
上千道金光四散,汇聚到谢枕舟身下变成一把长刀将他接住。
“枕舟,”齐迎飞过来一手扶住他一手撑开结界挡住木头碎片。
双脚落在傀鹰上,缠绕在刀身金光散去直直朝地面栽去。
结界散去,谢枕舟握着被飞絮带出来的长刀出神。
他总觉得这刀似曾相识,以前肯定是在哪见过。
齐迎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他摇摇头,“师哥,好困。”
谢枕舟抱着长刀靠在大师哥肩上,“我们进前十了吗?”
话音刚落,一道女声伴随着锣鼓声炸响,“齐迎谢枕舟,第七名。”
听见这句话,谢枕舟倏然躺下,“师哥,你让傀鹰载我回去吧,”他双手撑着眼皮,“你看,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傀鹰落地,各大长老纷纷跑过来。
谢枕舟被齐迎拉起来朝长老们行礼。视线停在脸色苍白的林极宵身上,“弟子见过师尊。”
林极宵负在背后的手伸出来,“长刀予我看看。”
谢枕舟将刀双手呈上,师尊感兴趣的东西肯定不是寻常物,即是在师祖的阵法中寻得,那很有可能是师祖的东西。
“在不能保证弟子性命安危之前百阶试炼暂不开启,把后面的阵法尽数撤掉。”掌门一下令,围着他们的长老纷纷散去。
刚出现这种状况时掌门都想过要撤阵,奈何有九进无穷阵挡着他们不敢贸然撤阵。一来是为了弟子们的安危,二来是怕因失误毁掉百阶阵。
从他们出来见到林极宵开始,他紧锁着的眉头就没舒展过。仔细打量一番这把通体漆黑的长刀后,将其递给谢枕舟。
还不待他开口,齐掌门先道:“林长老,不可,”他伸手挡在两人中间,“这般凶险之物,交给谢枕舟怕是不妥。”
林极宵摇摇头,“凶邪全靠人如何用它,此刀不凡,若是它能为枕舟所用倒也没什么不妥。”
齐掌门从未与林极宵唱过反调,既然他有此意,自己也没必要多说下去。
谢枕舟接过长刀,视线落在刀刃上篆刻的“公子”二字上。
也不知道是哪个没品的家伙取的这个名字。
呸呸呸,万一是师祖呢。
“师尊,此刀认主,我没有感觉到一丝灵气,怕是不能为我所用。”
林极宵一手负于身后,恢复往日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模样,“既是你所得,那便是你的,至于你要还是予他人皆在你。”
言罢,他径直走进阵中。
“你们先行回去,若是有伤便去药灵长老处。”
两人只受了些轻微擦伤,自己便能处理,他们齐齐行礼,一同往看台而去。
谢枕舟刚将长刀公子放进乾坤袋里,便听见齐迎道:“晚上有宴席,必须得去。”
“知道了,”他拖长尾音,要死不活道。
所谓的宴席不过是听长老们唠叨,前十者领奖励。
看台的人已散去不少,那两小孩站在人堆里确实难觅。
谢枕舟环视一圈,目光停在对面的红豆杉下面。
他循着魂灵声走过去,不少要走的弟子们纷纷朝他和齐迎行礼。
方才两人在阵里的一举一动大家可都看着,他们心知大师哥是如何厉害,看他的眼神从来都是敬仰之情,现在眼里充斥着的不解、怪异,是因为谁自是不必多言。
明明前不久还在传他傀儡尽数被毁沦为傀术废人,但今天所表现出来的无一不在告诉他们,就算他没有傀儡,他照样能以一敌百,让多数人望尘莫及。
且不说傀术,就算是平时修炼灵力也经常偷懒的人怎么能有如此境界?
当真是天生的?
“哈哈哈,大家好啊,让我借过一下……多谢……”谢枕舟从人群中穿过,这些目光他之前便已习惯,想来又是一些关于他的事情,现下只要他们不开口问,他绝口不提,全当没看见。
祝余和蒲淮早就听见了这边的动静,也齐齐朝这边挤过来。
“师哥,”祝余泪眼婆娑地拽着两人的衣角,时不时擦一下滚下来的泪水。
齐迎揉了揉他的头,“我们没事,别哭。”
相比哭得一抽一抽的祝余,蒲淮就要好很多。
他抓着自己的衣角,一双红瞳一眨不眨地看着谢枕舟。
“他好像长高了,”齐迎开口道。
谢枕舟颔首,每隔一段时间他就在山绒居屋外的柱子上给蒲淮的身高做记号。
“你先回去换身衣服,晚点记得过来。”
谢枕舟抱拳,“好。”
山绒居旁边的竹林里有一温泉,有清心疗愈之效。虽说现是八月天,泡在里面也不觉闷热。
“嘶,”谢枕舟抬起右手,食指竟不知何时破了个口,伤口不大,但鲜血却是止不住往外渗。
或许是在九进无穷阵里面被划破的,那些傀儡变成他的模样或许也跟这伤口有关。
鲜血淌在掌心,手腕。
啪嗒!
鲜血汇聚于手肘滴进水里。
这绝非寻常利器所伤,不然也不会流这么多血,不过伤口太小他没有察觉。
他盯着血出神。
既然是身体的一部分,那是不是也能为我所用?
这么想着,他尝试着汇集灵力于右手,鲜红的血里渐渐揉进一丝金光。
很快,淌出来的血开始往回流,连同着融入水里的血也回到他的手上。
他摊开掌心,金红色的血倏然变成一柄长剑。
谢枕舟轻挥出一道剑芒,水面炸开,不远处的竹子倒了一片。
他瞳孔地震,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视线变得模糊,他晃了晃脑袋,把剑召回,让血回到体内。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用血作武器身体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用。
他摸了摸下巴,倒了这么多竹子,要是被师尊发现指不定又会让他不高兴。
思索片刻,他决定码人来把这些都扛回去。
“师尊,”蒲淮抹去额角的汗,费力地用柴刀将竹子上的枝条砍去,“要这么多竹子作甚?”
等了一会,并没有听见回答,他扭头去看靠着岩石谢枕舟,果不其然,又睡着了。
这种地方他都能睡着,看来是真的累了。
谢枕舟脸上被蚊子咬了几个包,他肤色白皙,蚊子包便格外显眼,他眉头紧蹙,一看就知道睡得不是很好。
相比蒲淮全身被冰缠丝裹着,外面又穿有抚天峰的家袍,虫蚁叮咬不得。
这两月的相处下来,他多少是摸清了一些他师尊的性子。
提到练功,他说人不与天斗。天热不练,天冷不练,吃饭时间不练,睡觉时间不练,别人不练我不练。
遇事不决,先睡一觉。
他走到谢枕舟旁边蹲下,把手伸进师尊腰间的乾坤袋里面。
须臾,他摸出一个用蒿草制成的熏香点燃。
谢枕舟这个袋子里什么东西都有,什么破烂珍品都往里面放,但就是因为放的太多,他懒得找,一般放进去的东西就很少能再出来。
待蒲淮把倒了的竹子全部堆在一起,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师尊,醒醒,”他摇了摇谢枕舟的胳膊,很显然,这人根本没有要醒的迹象。
早些时候点的香薰多少是起了些作用,但那几个蚊子包还趴在他脸上没有下来。
或许不该让师尊睡得这么舒服,现在怎么都叫不醒,要是误了晚宴就不好了。
“师尊,晚宴要开始了,”他加大了手上的劲,目光一直盯着谢枕舟脸。
来抚天峰这段时间,他见过不少人,但师尊绝对是最好看的一个,起码他是这么觉得。
不过师尊经常捂房里睡觉,肤色白的略显病态,或许把师尊一天一餐的习惯改掉能好些。
好久,谢枕舟闭着的眼睛才睁开。
他站起身,眼前一片漆黑,脑袋晕的厉害,站了一会才缓过来。
他手中撑起一团光亮,“走吧,晚宴你要不要去?”
蒲淮走在前面,用一根竹竿打着路边的杂草,“弟子就不去了。”
他心知自己与常人有异,参加宴席的长老众多,要是被看出些什么,难免会引来麻烦。
谢枕舟遂他的意,去不去都一样。
把蒲淮送回山绒居后,谢枕舟才晃悠悠往宴席处走。
按照以往惯例,现在还不到领奖的时候,横竖不着急,
谢枕舟在外面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且不说各大长老们,单是参加试炼的弟子就有三百人往上,殿里自是摆不下。
他坐的位置几乎听不见长老们说话,甚合心意。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下肚,差点吐出来,他脸上露出苦色,这酒像兑水一样,难喝得紧。
看着面前清汤寡水的饭菜,胃口全无。
“谢枕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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