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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不知不觉中,乌讷楚来到大板升城已经六年了,在这六年中,白天,她与把汉那吉、满珠锡哩、松布尔这些同龄的伙伴们在骑马射箭、学习中一起度过,晚上,她又与把汉那吉一起在一克哈屯处挑灯夜读。
在她和把汉那吉朝夕相处的这些日子里,把汉那吉对她似乎有了一种依赖,乌讷楚不在的时候,他就会捧着一本书斜靠在床榻上,眼睛忧郁地盯在书上一动不动,思绪早已不知飞到了哪里。只要一见到乌讷楚,他的眼睛就会熠熠发光,脸上瞬间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快乐的笑容。
而乌讷楚也已经完全适应了大板升城的生活,内心的仇恨似乎随着时间也被渐渐淡化,可内心的那一份孤独,让她对家乡的思念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减轻分毫,而是日益浓厚。因为亲情,是任何情感都无法取代的,没有了亲情,人就像失群的孤雁,无论飞多远飞多高,心,总是孤寂的。
每当想念家乡,想念亲人的时候,乌讷楚就会来到捏烈忽老人家听他拉琴。捏烈忽是一位孤独的聋哑老人,乌讷楚觉得自己与他同病相怜,所以一有空就去偷偷地照顾他,每次帮老人干完活后,她就会静静地坐在老人身边,听老人拉琴。
老人的琴声时而柔和淳美,时而浑厚深沉,委婉连绵,悠悠扬扬。琴声仿佛诉说着对亲人的思念,对亲人的祝福,却也有一抹挥不去的淡淡忧伤。乌讷楚时常被老人的琴声感动得泪流满面,只有此时,她才能肆无忌惮地释放自己的情感。
老人虽然不能和乌讷楚交谈,但他能看到乌讷楚的忧伤,对这个漂亮又善良的少女,老人无力去帮她,只有通过琴声来为她排忧解愁。乌讷楚知道老人的一片心意,有时也会和老人讲她的心里话,因为老人听不到也不会说出去。而每次和老人这样自言自语完,乌讷楚就会感到一种轻松与畅快。
有时,乌讷楚也会一个人骑马来到大板升城外的蓬松树下,向家乡的方向眺望,她渴望再一次投入阿妈的怀抱,再一次尝尝阿妈亲手熬得醇香的奶茶,可是每一次她都失望而归。
与乌讷楚朝夕相处的这些年来,一种不一样的情感在把汉那吉的内心悄悄滋长,尽管每天一起骑马射箭,每天一起读书,可他还是觉得不够。他说不清自己的心理,只是每天渴望见到乌讷楚,渴望与她在一起,就连想到她的时候,内心也有说不出的欢心畅意,脚步也变得轻松了,时不时还会不由自主地发笑。
正是这样的情感,把汉那吉对乌讷楚格外关注,她的任何一个小小的变化,他都会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乌讷楚经常去听老人拉琴,偷偷到蓬松树下远眺,都没有逃过把汉那吉的眼睛,但他总是悄悄躲在一边痴痴地看着她。他最怕乌讷楚忧伤,看到乌讷楚伤心落泪,他感觉很心痛,他很想过去搂住她,替她擦去眼泪,安抚她不为人知的忧伤,他觉得长生天让他来到这个世上,就是要带给她快乐,让她无忧无虑的生活。
冬天的第一场雪毫无征兆地就来临了,大地银装素裹,皑皑白雪覆盖了草原,覆盖了山林。
乌讷楚再次来到蓬松树下,呼出的热气很快在她浓密弯曲的长睫毛和眉毛上结成了霜。眼前是一片白茫茫,她就这样在寒风中静静地站立着,眺望着远方。
八年了,阿妈是不是已经霜染双鬓,白发苍苍了呢?还有她的哥哥和弟弟们,应该都更加健壮,更加威猛了吧。他们现在不知在干什么,是不是已经把我彻底忘记了,根本不记得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女儿和妹妹,在千里之外思念着他们呢?
乌讷楚越想越伤心,忍不住捂住嘴低声啜泣起来。她全身搐动,一声声压抑地、痛苦地唏嘘,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的。
站在远处默默看着她的把汉那吉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不能眼看着乌讷楚这么不爱惜自己。他深深呼口气,大胆地向她走了过去,拉起她的手就往回走。乌讷楚被吓了一跳,本能地想挣脱拉她的手,回头一看才发现是把汉那吉。她太专注于眺望远方,根本没有看到把汉那吉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看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内心突然砰砰地狂跳不止,她再次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把汉那吉紧紧握住她的手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
把汉那吉已经长成了一个英俊的大小伙了,嘴角长出了茸茸的胡须,隐藏着一丝忧郁的大眼睛里放射出温柔的光芒。他紧紧握着乌讷楚的手,感到掌中的这只手冰冷得像一块铁一般。
把汉那吉心疼地搓着她的手,说道:“又在想你阿妈了?你这个样子万一生病了,你阿妈看到会心痛的。”
把汉那吉的话犹如一支箭射中了乌讷楚脆弱的心,她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悲伤,泪水再次扑簌簌滚落下来。
把汉那吉心痛地顾不上羞涩,一把把乌讷楚搂进怀里,安抚道:“尽情地哭吧,你把自己压抑得太辛苦了。”
竟然还有人如此洞察自己的内心,乌讷楚感觉温暖更感到委屈,她不再躲闪,伏在把汉那吉的怀里哭了个够。
乌讷楚停止了哭泣,把汉那吉轻轻为她擦去眼泪,牵起她的手向大营走去。乌讷楚也不再挣脱把汉那吉的手,她跟随在把汉那吉身后,偷偷看着他。毡帽遮住了把汉那吉的脸,但是她能看到他强壮如牛的背影,他宽大的手掌那么温暖,这温暖通过她的手传递到了全身,让她的心渐渐温暖起来。
为了让乌讷楚高兴,把汉那吉与阿力哥带着十几名侍卫,约乌讷楚和朵兰一起去打猎,当她身穿简洁的猎装,头戴一顶裘皮帽,神清气爽地来到把汉那吉面前时,把汉那吉不由赞叹道:“你真漂亮。”乌讷楚羞涩地嫣然一笑。
阿力哥手拿箭囊牵来白色骏马,把汉那吉将乌讷楚扶上马背递上箭囊,自己也背上箭囊翻身上马,带着乌讷楚等人向大青山疾驰而去。
一行人来到大青山,山上茫茫林海被大雪覆盖,除了褐色的树干外,浩然一色。
进入山里,猎犬的狂吠惊动了隐藏在雪地里的动物们,一个个惊吓地四下逃散。
把汉那吉一声令下,侍卫们四下散开呼叫着去猎杀猎物。乌讷楚和朵兰也策马呼叫,追逐着奔跑的动物,“嗖嗖嗖”,箭声响过,一只只野雉和兔子应声倒在乌讷楚和朵兰的箭下。乌讷楚和朵兰默契的配合,所到之处,猎物无以遁形。由于兴奋,乌讷楚忘乎所以,整个人一改往日的仪静体闲的状态,面色红润,英姿飒爽。
把汉那吉忘情地看着乌讷楚,在他的眼里,乌讷楚是一个恭默守静而又略带忧郁的女孩子,可是现在,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神采飞扬,笑声朗朗,他不知道乌讷楚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到了乌讷楚的快乐,这才是他想要的
把汉那吉有一只训练有素的猎犬——台格,这是从良种小狗崽中挑选出来的,腰身长,尾巴长而匀称,听觉灵敏,视力敏锐,动作敏捷,跑起来速度极快。它能懂得把汉那吉吹口哨、示意、招手、指点、呼唤等暗示和要求。把汉那吉这次带它来,主要是为了捕猎狐狸,因为狐狸是很狡猾的动物。但是台格不仅能抓住野外奔跑的狐狸,而且能把窜进洞穴的狐狸从洞中咬住尾巴拽出来。
把汉那吉根据以往打猎的经验来到狐狸经常出没的地方,示意台格去寻找狐狸。老练的台格用它灵敏的嗅觉寻找着狐狸的踪迹,突然,眼前窜出一个东西,台格闪电一般冲上前去,把汉那吉知道是狐狸已经感觉到了台格的存在,慌忙中出来逃命呢。台格果然没有辜负主人,很快就将这只狐狸咬住了。如法炮制,把汉那吉又猎到了一只狐狸。
这时,雪地上的一串脚印引起了把汉那吉的注意,这是狍子的脚印,猎犬的喊叫声指明了袍子的方向。乌讷楚和朵兰也发现了狍子的脚印,从不同的方向向狍子靠拢过去。
不知道是猎犬的狂吠声吓傻了狍子,还是猎人的围攻让狍子觉得无路可逃,奔跑中的狍子突然停下脚步,懵懵不知所措地回头张望起来,把汉那吉与乌讷楚屏气凝神拉满弯弓,几乎是同时,两支箭从不同的方向一起射向狍子,箭箭命中要害却不伤狍子皮。
把汉那吉驱马来到倒在地上的狍子前,看到狍子身上居然有两支箭,感到非常惊讶。此时乌讷楚和朵兰也策马而来,把汉那吉欣喜地看着乌讷楚说道:“早知道你善于骑射,没想到你的箭术竟然如此精湛,可以做我土默特的哲别啦。”
朵兰抢着答道:“那当然,我家小姐如果是个男儿,一定也是一个□□(英雄的意思)。”
乌讷楚笑着制止朵兰道:“没人当你是哑巴。”
三个人哈哈大笑,带着丰盛的收获和愉悦回到大板升城。
晚上,乌讷楚和朵兰正围在火炉旁,一边喝着奶茶,一边讲着打猎时的趣事,就在两个少女叽叽喳喳有说有笑的时候,把汉那吉拎着两张狐皮进入了乌讷楚的毡房,乌讷楚将茶碗递给朵兰,笑盈盈地站起身迎接把汉那吉。
把汉那吉捧起两张完好无损的狐皮递到乌讷楚前,笑眯眯地说:“这两张狐皮你留着做围脖吧,这儿冬天寒冷,你用得着。”
乌讷楚摆着双手赶紧推辞道:“还是留给一克哈屯吧。”
“奶奶已经有狐皮围脖了,我已经把今天猎到的那张狍子皮送给奶奶了,你就留着吧。”把汉那吉说完,把狐皮往乌讷楚手中一放,就转身走出了毡房,乌讷楚捧着狐皮看着滑落的毡帘,心里有一股暖流缓缓流过。
朵兰放好茶碗走到乌讷楚身边,看她依然看着门毡出神,伸手在乌讷楚眼前一晃,说道:“嗨,人已经走了,你还在看什么?”
听到朵兰的话,乌讷楚感到脸上一热,她瞪一眼朵兰没有说话,捧着狐皮坐到床榻上,用手抚摸着光滑的狐皮。
朵兰也跟着走过来坐到乌讷楚身边,伸手摸摸狐皮,说道:“小姐,这两张狐皮触手柔滑光润,做成围脖一定很温暖。”
这的确是两张上好的狐皮,如果能给阿妈做一条围脖,并亲手给阿妈戴在脖子上,那该有多好。那么这一张给谁呢?乌讷楚想起了把汉那吉,对,就给把汉那吉也做一条,只有自己亲手做出来,似乎才能表达自己对所爱的人的一片情意。想到爱人一词,乌讷楚不由又感觉面红耳赤。
朵兰看到一朵红晕涌上乌讷楚白皙的脸颊,已经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就故意用一种似笑非笑地表情看着乌讷楚,乌讷楚知道朵兰想说什么,故意不搭理她,可是朵兰不依不饶,一个劲儿地追着乌讷楚看,乌讷楚只好放下手中的狐皮说到:“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朵兰站起身在地上来回走动,一会儿搓着双手,一会儿又摸着脸颊,故作思考的模样,问道:“小姐准备用这两张狐皮给谁做围脖呢?”
乌讷楚知道朵兰在戏弄她,也知道躲不过朵兰的问题,于是如实做了回答,朵兰立刻满脸坏笑地又故意问道:“为什么不给自己做一条呢?看来有些人在小姐的心中更重要哦。”
乌讷楚被朵兰看穿心思,但她不好意思承认,就辩解道:“这两张狐皮是把汉那吉送来的,给他做一条也算是答谢吧。”
朵兰见乌讷楚躲闪着自己,就不再嘻哈,走过去拉住乌讷楚的手,认真地说道:“你知道吗,你每次去蓬松树下的时候,把汉那吉总是躲在远处看着你,一直到你离开他才离开。你每次去捏烈忽大叔那儿听大叔拉琴的时候,他也是躲在一边悄悄地看着你。”
朵兰又摸摸狐皮说:“如今有好东西,他又第一个想到你,小姐应该明白把汉那吉台吉的心意吧?我觉得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听了朵兰的话,乌讷楚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伤心的时候,把汉那吉总是适时地出现在她身边,给她那么多安慰和关怀,原来他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着自己。
得知有人喜爱自己,乌讷楚感觉有些羞涩,但更多的还是欢喜。把汉那吉英俊的形象又出现在眼前,栗色弯曲的头发在脑后梳成辫子,光滑的额头闪现着智慧,浓密的眉毛下那双深邃忧郁的眼眸,在看乌讷楚时却射出柔和温暖的光芒,挺直的鼻梁,带着好看的弧度。他的肤色是那种健康的古铜色,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乌讷楚面带微笑痴痴地想着,完全沉静在自己的遐想中。
“小姐一个人发笑,是不是在想把汉那吉台吉呢?”朵兰推一把乌讷楚,坏笑着问道。
被朵兰揭穿心事,乌讷楚立刻羞红了脸,急忙掩饰道:“胡说,谁在想他了。”
“你的嘴不承认,可是你的脸却承认了啊。”
朵兰歪着头故意仔细地看着乌讷楚的脸庞,又打趣地说道:“如果不是想把汉那吉台吉,为什么脸红呢?”
乌讷楚伸手推开朵兰的头,不好意思地说道:“谁脸红啦,小妮子不学好,学会拿本小姐开心了,我立刻找个人把你嫁了,看你以后还胡说。”
朵兰嬉皮赖脸地说:“我一辈子也不嫁,就这样跟着你,缠着你,烦死你。”
乌讷楚忽然转身扑向朵兰,朵兰猝不及防被乌讷楚按倒在床榻上,乌讷楚不停地在她身上、胳肢窝挠痒痒,朵兰一边躲闪一边求饶,刚待乌讷楚一松手,朵兰立刻翻身起来就把乌讷楚推倒,开始挠乌讷楚的痒痒。两个少女打成一片,嘻嘻哈哈闹个不停。她们的嬉闹声惊动了隔壁毡房的布日玛,直到布日玛过来才阻止了她们。
夜深人静,乌讷楚躺在床榻上却没有睡意,她的脑子里全是把汉那吉,闭上眼睛却看到把汉那吉就站在眼前,把汉那吉的音容笑貌,举手投足,一幕幕在乌讷楚眼前闪过,一想到把汉那吉,乌讷楚的脸上就不由充满笑意,一股热流从心里涌上头部涌向全身,就连心跳也比平时快了许多。
毡房外寒风呼啸而过,呼呼的风声赶走了乌讷楚眼前的把汉那吉,她又想起了曾经为阿爸担忧的那些痛苦的日子,如今阿爸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他在另一个世界里过得怎么样了,乌讷楚轻轻叹了一口气,侧过身去不想再想那些令人伤心的日子,可是,阿妈的音容笑貌又出现在眼前。也不知道阿妈和哥哥弟弟们怎么样了,他们过得好吗?想起了阿妈,乌讷楚的心一凛,自己是被阿妈献给阿勒坦汗的,迟早有一天,自己要成为阿勒坦汗的哈屯,怎么能够对把汉那吉动情呢?不,阿勒坦汗早已忘记了自己,八年来,和阿勒坦汗见面的日子屈指可数,即便见面,阿勒坦汗对她也是淡淡的,恐怕日理万机的阿勒坦汗早已忘记了她的身份吧?乌讷楚默默地乞求长生天,但愿阿勒坦汗真的已经彻底忘记了她。想到这儿,乌讷楚烦躁地用被子蒙住了头。
乌讷楚的动作惊动了睡在旁边的朵兰,朵兰知道,每当这样的天气,乌讷楚总会为阿噶和少爷们担心,但是这一次,善解人意的朵兰没有猜到她的心事,还以为她又在为亲人担心,于是轻声问道。“小姐还没有睡着吗?又在想阿噶和少爷他们了吧?”
乌讷楚不想让朵兰知道自己的心事,听到朵兰这样问她,就顺着她的意思问道:“你听那风声,外面一定很冷,不知道阿妈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朵兰翻过身替乌讷楚掖掖被子,说:“睡吧,别想那么多了,这样只会让自己烦恼。”
朵兰又拉起被子捂住自己的身子,叹口气说道:“唉,之前看到你那个样子,我都心疼死了,可我没有办法让你高兴起来,还是把汉那吉台吉有办法,终于再次看到你的笑脸了。”朵兰爬起身把头探到乌讷楚身边说:“小姐你知道吗,之前你那张美人脸也象冻了冰一样,阿噶如果知道你这样不开心,不知道怎么担心你呢。”
听了朵兰的话,乌讷楚又气又可笑,她伸出手按倒朵兰的头说:“你的话只能听前半截,越往后就越没样了。”
朵兰笑嘻嘻地又钻进被里,乌讷楚拢好被,在黑暗中瞪着两只大眼睛,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乌讷楚在做围脖的时候,总觉得把汉那吉正用他那双带着忧郁的眼睛看着她,这让她想起了他对自己的关怀,想起了他们在一起时那些快乐的时刻。每当想起这些,她觉得什么东西撩动了她心底深处最为柔软的一角,让她觉得心情起伏,既感到温馨又有些伤感。
乌讷楚做好了狐皮围脖后,手捧着柔软光滑的围脖,她又有些犹豫了。如果自己不是阿妈献给阿勒坦汗的女人,而是一名人质,或者只是一个奴仆,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亲手将围脖围在把汉那吉的脖子上,然后依偎在他的怀中,与他相约白头永不分离。可是现在,她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因为她的身份注定她不能和把汉那吉走到一起,迟早要被生生的分离,既然如此又何必开始。于是,乌讷楚将狐皮围脖小心翼翼地珍藏在了柜子里。
朵兰以为乌讷楚是不好意思将狐皮围脖送给把汉那吉,所以,当把汉那吉来到乌讷楚的毡房时,她擅自从柜子里拿出了狐皮围脖捧到了把汉那吉前,乌讷楚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站在一旁尴尬地看着把汉那吉。
把汉那吉看到狐皮围脖的时候,惊喜得无以言表,急忙将围脖围到脖子上,一边抚摸着狐皮围脖,一边嘿嘿地憨笑着看着乌讷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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