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尽黄昏

作者:小舟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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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凶府江宅4


      许淮谙带沈书璟几人赶到与江邺汇合时,新郎新娘已拜完堂,大婚也进行到了一半,但江邺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沈书璟:“一点异常都没有吗?”
      江邺:“看着就是一场普通的大婚,但应该不是原本的回忆,布阵者对回忆进行了更改,现在我们看到的一切,应该都是布阵者的心之所愿。”
      许淮谙:“这么说,凶手肯定是最高兴的那一个。”
      萧沉语:“大婚最高兴的应该是新郎新娘吧。”
      江邺:“我观察他们二人并无异常,我怕暴露,不敢用灵力试探,所以还不确定他们到底是人是魂,还是鬼。”
      沈书璟偷偷藏匿了探灵咒的气息,一只透明的鸟迅速绕着新郎新娘飞了两圈,回到了沈书璟手中,幻化成了一抹白沙,飘到空中。
      沈书璟:“新郎是被换了脸的魂魄,但新娘……没有魂魄的气息,不像人也不像鬼。”
      许淮谙:“凶手是新娘?不会吧,这么漂亮一位姑娘,有没有可能是你探错了?”
      江邺无语:“探灵咒你是没学过吗,何时出过差错?”
      许淮谙不说话了,萧沉语道:“要不要我混到新房里再去探查一番,再决定动不动手。”
      沈书璟:“不行,如果凶手真的是新娘,那你就很危险。”
      萧沉语:“我又没说一个人,你们在外面等我信号,况且我也不差。”
      江昉:“我同意,如果凶手不是新娘,那我们贸然出手可能就会中计,只有确定了谁是凶手,才好出击。”
      萧沉语跟在婢女身后悄悄混进了新房,刚一进门,婢女就全部凭空消失了,只剩下坐在床上的新娘和站在屋内的萧沉语,门也被砰的一声关上了。
      江韫慢慢揭开了盖头:“来参加大婚,怎么也不带请帖,这样不请自来,实在是冒犯。”
      萧沉语警觉,立马向门外丢出符咒,发出信号。
      沈书璟四人冲进屋内,五人站成一排,剑拔弩张,在屋内离远围住了坐在床边的江韫。
      江韫慢慢起身,把盖头仍在一边:“几位这般放纵的扰人大婚,不觉得罪过吗?”
      江邺看她看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不由得怀疑:“你早发现我在这里?”
      江韫笑着回他:“从三位白日里拜访我府,我便知道了,看来五位都到齐了,正巧我还没抓到仙门之人交差,几位真是好心,竟来解我燃眉之急。”
      沈书璟在中间与他们左右对视:“布阵!”
      江韫嘲讽的看着他们:“生死之门本就是阵,阵中之阵,我还真没听过,你们布一个我看看。”
      此话点醒了沈书璟,几人一起攻击,灵力却穿过江韫的身体。
      许淮谙:“不是说她不是魂吗,怎么也打不到?”
      江邺:“她是开生死之门的人,但原身应该在外面,所以我们的攻击对她无效,她是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几人不再管江韫,夺门而出,刚才的宾客与新郎全部都消失不见了,江府还是那般张灯结彩,却已经空空荡荡,转眼间只剩下沈书璟几人。
      他们找到进来的生门之地,却发现已无痕迹。
      江韫跟着来到他们身后:“一群蠢货,我难道还会给你们离开的机会吗?”
      沈书璟:“她把生门的位置换了。”
      萧沉语有些着急:“那我们出不去了?”
      江邺:“别急,我们打不到她,她也攻击不了我们,只要在天亮之前找到她藏匿起来的生门就好了。”
      几人分散,找寻一圈后仍旧无果,许淮谙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完了完了,我要消失了。”
      江邺见此忙给他输灵力,可是江邺灵力一少,身体也开始透明,二人越来越像刚才的那些魂魄。
      沈书璟打断江邺,却已经摸不到许淮谙了,江邺看许淮谙这样气的不轻:“让你平日里多加修炼你不听,现在灵力不够了,第一个要死的就是你。”
      江邺话虽然这样说,但还是想继续给他输灵力,又被沈书璟打断:“你这样没用,拆东墙补西墙,到时候你俩都得完,赶快找到生门之地出去,天马上就亮了。”
      江昉似是想到了什么,竟然直接唤来剑刺入心口偏下几寸,血很快就把衣服染红,江昉的双手也已染成了红色。
      萧沉语身体也开始透明,但她还是飞快跑过去给江昉止血,被江昉自己拦下。
      江昉跪伏在地上,一只血手指向了一个位置:“那里,生门之地在那里……”话刚说完,江昉就昏死过去,灵力开始消散,江昉的身体也开始透明。
      沈书璟明白了江昉此举的目的,和江邺来到江昉手指的位置,果然发现了此地有生门留下的气息。
      二人共同念咒:“天地清明,万物安宁,以符为凭,以血为引,入生门,开!”
      一个结界般的漩涡霎时出现在眼前,沈书璟扶着江昉,和他们一起被吸了进去。
      江韫见此,也退出生死之门,神识回到了阵外的原身。
      五人全部出来后,如获新生。萧沉语用最快的速度给昏迷中的江昉止血:“他刚才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杀了自己?”
      沈书璟也给江昉输灵力:“他没疯,在生死之门的阵法内,若是濒死,可以在最后一线看到生门的入口。”
      萧沉语觉得对江昉这种做法不赞同:“可这也太冒险了。”
      江邺给许淮谙输了些灵力:“当时你们灵力不够,天也马上就亮了,如果还没有找到生门之地,那我们就都得交代在那。”
      江昉缓缓睁开眼:“出来了吗?”
      没等沈书璟几人回答她,江韫就直接出手击向江昉。
      沈书璟把江昉和萧沉语推开,接下这一掌,立马拔剑相向。
      江邺让许淮谙慢慢调理内息,整顿灵力,也和沈书璟一起迎战。
      他拔剑出鞘,凌空挽了一个剑花,剑光四射,如万点寒星倾洒而下。
      江韫虽躲开了一些,却终究防不胜防,被剑花扫到,血浸到了衣服里,衣上瞬间多了些红痕。
      萧沉语给江昉止血完毕,并给他喂了颗养精丹,便和许淮谙加入了战局。
      萧沉语擅用双剑,剑身有幽兰剑光流转,散发着极寒的气。
      只见那破碎一样的寒光闪过江韫面前,萧沉语一转手臂,双剑在她的手心旋转起来,带着剑气逼向江韫。
      江韫腾空而起,在空中转身躲过,已来到萧沉语身后,挥出一片绚丽的光幕,似点点繁星在自星空中坠落而下,攻向毫无防备的萧沉语。
      关键时刻,许淮谙提剑挡下,剑气回攻扫向江韫,被江韫接下。
      江韫在生死之门内趁他们找生门时,就已经完全吸收了引到生死之门的魂魄,现在可谓是强的可怕,江昉重伤,只剩四人,怕是打不过。
      沈书璟拿出锁灵符,与江邺对视一眼。
      江邺攻向江韫,沈书璟趁江韫防备时把锁灵符丢向了她,不料江韫狡猾一笑,侧身躲过,锁灵符幻化成了锁灵绳,竟把想来帮忙的许淮谙和被江韫一甩的江邺捆在了一起。
      许淮谙扭动身体挣扎,江邺呵斥他不要动:“别乱动,只要是生灵被锁灵绳捆住,就绝不会轻易解开,你越挣扎它捆得越紧。”
      果不其然,绳子越缩越紧,把江邺和许淮谙牢牢绑在一起,他们背对着背,腹部被紧勒,一起倒在地上。
      许淮谙不再挣扎,但嘴上也没停:“勒死我了,沈书璟,你快解开它。”
      沈书璟刚要过来解开,江邺和许淮谙就被江韫踹到了一边,绳子被这么一踹,越来越紧了。
      江韫拦在沈书璟和萧沉语面前:“可还真是要谢谢你,替我解决了两个,这次抓住俩活的,肯定能交差。”
      二人执剑冲向江韫,三人打得不可开交。
      萧沉语被江韫一掌击飞,吐血倒在地上,只剩沈书璟一人连连败下阵来。
      就在江韫差一点就掐住沈书璟脖子时,被一记灵力打开,一位身着素衣的和尚挡在沈书璟面前。
      江韫看清来人后,原本怒火中烧的神色竟然平静下来,随后很快又转换成了恨之入骨的杀意。
      江邺很快认出了此人,这就是那个在生死之门内与江韫成婚的新郎。
      于承望:“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
      江韫听到此话后,滔天的恨意喷涌而出:“你个叛徒,江府被灭的时候你在哪,我被迫种下蛊虫的时候你在哪,我最无助最想死的时候你又在哪?躲进深山老林里多少年不出来,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就不该收留你!我马上就能大仇得报了,只剩下一个天道院未灭,你现在劝我收手?最没有资格对我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你,当初最该死的人也是你!是你!”
      江昉在一旁朝沈书璟喊道:“她已经疯了,快捆住她。”
      说时迟那时快,沈书璟直接念了锁灵咒打在江韫身上,江韫注意力一直在于承望那边,没有防备,被锁灵绳捆住了。
      沈书璟还想再攻击,被于承望拦下,于承望看着挣扎的江韫,问她:“你是否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初见时,那时我在破庙里救下你,当时没有注意绑匪说了什么,直到我调查清楚全部的真相,才明白当时为何会绑你。”
      于承望犹豫了一下才再开口:“那些人说的没错,他们杀你爹,的确是为了报仇,你爹在建江府之前杀了不少人,可谓是无恶不作,后来在外地建了江府,本以为那些仇可以就此了结,可他们却一路追查找到了江府。”
      江韫:“你骗我,如果真的是我爹被报复,那江府被灭时他为何不和我一起走,反而说去报仇?”
      于承望:“如果你爹和你一起走的话,那你这辈子就注定永无宁日了,只能活在追杀中,你爹想把生的机会留给你,就必须留在江府,让那些仇人亲手杀了他,才能让你有机会活。”
      江韫几近疯魔:“我不信,那我杀的那些仙家算什么,乱杀无辜吗?我不信,我不信!”
      于承望:“他们杀你爹本就是为了报仇,你再杀他们,他们的后辈再杀你,只能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仇恨永远也不会停止,所以我劝你,收手。”
      江韫:“那你呢,大婚之日你为何躲进了山林里多年都不出来,当初江府灭门的事,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于承望:“自从我留在江府之后,就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的身世,我是无渡宗门的少宗主,当初侥幸逃出来与你相识,后来他们查到了我的踪迹,在大婚那日将我带了回去,我也想回去找你,可我打不过他们,只能被强行带走,后来我拼命坐上了宗主的位置,出了山林第一件事就是去寻当初的真相,然后找到了你。”
      江韫全身筋脉已尽数被蛊虫咬断,听完猛吐一口黑血,全身上下都是钻心刺骨的疼,感觉就像是千万只蚂蚁钻进了身体一样,疼痛到无法呼吸。
      于承望忙接住她,江韫顺势倒在他怀里。
      江韫勉强扯出一抹笑:“不愧是蛊王炼的蛊虫,只要心里有一丁点的动摇,就会被它们察觉。”
      于承望替怀里日思夜想的人解开了锁灵绳,就像解开了仇恨的束缚。
      江韫眼皮似乎要合上,于承望给她渡灵力,江韫打断他:“视线好模糊……能让我最后再摸摸你的脸吗?”
      指尖触碰到脸颊的那一刻,手臂垂了下去,再也没有抬起来。
      这个错误持续太久了,答案也来的太迟了,她怨恨一生全是误会,她又怎能不悔。
      于承望抱起怀里还有些余热的尸体,没有说话,他轻轻一吻点在江韫额头上,眼角闪过一个微不可查的泪痕,抱着她走向了迷雾深处。
      雾很深,看不见尽头,就像他们都结局一般。雾何时散去?未曾知晓,也终无人知晓。
      沈书璟解开了江邺和许淮谙身上的锁灵绳,几人拼拼凑凑也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
      此刻连空气都无比寂静,似乎在为那二人的结局默哀。
      沈书璟开口打破沉默:“回宗门去吧,这次的任务,算是处理完了。”
      许淮谙:“这样就走了?我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江昉:“她说的蛊王,是宗主授课时提到的蚀蛊门的蒋穆瑾吗?”
      萧沉语:“我在萧沉阁的时候就听过,蚀蛊门抓修仙之人做器皿炼蛊已经多年了,一直是仙门大患。”
      许淮谙:“那咱回去报告给宗主吧。”
      沈书璟:“宗主一心只有修炼,他不管这些事,还是给副宗主说吧,宗门内大小事务都是他在管。”
      许淮谙:“陈寒惊?可他一直对我们久门院落不待见。”
      沈书璟:“看不惯沈寂游手好闲而已,真遇到什么正事,他肯定第一个冲出来。”
      几人欲走时,受江韫惊扰的百姓全都拥了过来,跪在地上叩拜他们:“多谢几位仙人出手相助,除掉妖怪。”
      许淮谙大大方方的扶他们起来:“不必如此,都是分内之事。”
      和百姓们道完别,几人便带上受伤的江昉,启程回了祁岳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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