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呓者的自述

　　“？？？”
　　听清楚我的话后他们显得比我还吃惊。
　　“那是真实存在的地方吗？”
　　见不里艰难地开口。
　　“对呀，在塔的第七十三层，路西法就住在那里。” 我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你不是见过他吗？”
　　“所以路西法也是真实存在的？”
　　客形知眼里的震惊没有遮掩。

　　？
　　“什么意思？”
　　我不解地看着他们。
　　“是这样的……额……式或界，塔没有七十三层……” 客形知的话虚无缥缈，却在我脑中炸响。
　　“……怎么可能呢？” 我喃喃自语， “就在最下面啊，得爬很多楼梯才能到，墙壁上有爬山虎和荧光，下面的电力供应充足，我可以在那里呆很久，等到他来。所以，怎么可能没有呢？”
　　“式或界……塔只有一层啊……” 客形知看我的神情像在看一个疯子。
　　“那路西法呢？你见过他的，对吧？他有一双翅膀，不是吗？” 我急切地看向见不里，像在寻找最后一根稻草。
　　“【路西法】，是很多人啊……”

　　*

　　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你的存在是一个bug，你会怎么办？
　　你眼里的世界，和他们的不一样，你会怎么办？
　　你所走过的路，见过的人，许下的承诺，流过的泪，都是假的，你又该怎么办？

　　*

　　“你们是逃出来的吗？”
　　我虚弱地开口，嗓音早已哑掉。
　　“不是。”
　　“不是。”
　　两人异口同声，我的目光一寸寸冷下去。
　　“你的世界和我们的不一样，对吗？” 见不里的表情看上去还是很镇定。
　　“不对，'不一样＇不准确”，赶在我开口之前客形知抢先说， “更不如说有差别。”
　　“有差别？” 我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对，就是你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有交错的地方。”
　　“为什么这么说？” 我也冷静了下来。
　　“因为你能看见【柳叶刀】说话。”

　　我无话可说，这个角落一时间沉默了下来，难言的晦涩在空中蔓延。
　　“为什么要问我们怎么出塔？” 见不里率先打破了沉默。
　　“……” 我保持沉默。
　　“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她是逃出来的。”
　　冰冷的声音从图书馆中央传来，带着一些锋利。

　　“路西法。” 听到声音的一刹那我笃定地说。
　　「塔的神明— —路西法」。

　　*

　　“过来吧，好好聊聊。”
　　“聊一个故事，怎么样？”

　　*

　　在逃出去的第二个月，我见到了雪。
　　柔和的白色，带着凉意，在落入手心的那一刻变作了一枚钻石。
　　“很久不见的钻石雨啦，你运气很好啊。”
　　正巧在身边的一位陌生人拉了拉堵住口的围巾，笑盈盈地看向我。
　　我只是保持沉默。
　　“哎？好冷淡的小姑娘……” 见我没搭话，她也不恼，只是把围巾又拉了上去，露出一双红色的眼睛。

　　那是时空第一次交叠。

　　*

　　“很抱歉，我还是拒绝。”
　　我朝面前的男人摆手。
　　“没有人会想回去的。”
　　——更何况还是我计划的【出逃】。

　　*

　　谁的记忆掺了假，又有谁在作怪？
　　时间的界限不再分明，世界又在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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