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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惊醒
“冷姑娘,冷姑娘?”欧阳澈轻声的问道。
冷月霜动了动身子,并未发觉有人在喊她。
——看来确实是乏累的很了。怡红楼里从早到晚的活计并不轻松,昨日还打斗了一番,晚上又未睡好,乏累也是自然的。欧阳澈猜测。
于是他起身,走到冷月霜旁边,也不管她能不能听到,说开口:“冷姑娘,太晚了,这里是不能再待了,只是未曾想你这样疲惫,在下……只好多有得罪了。”
说完,欧阳澈先拾起她的刀,把氅衣穿上。
又弯腰轻轻的将冷月霜的胳膊搭在了自己肩上,将冷月霜的双腿一搂,横抱了起来。
也许是动作太大,冷月霜在欧阳澈怀里动了动,呓语道:“谁……什么人……打扰本小姐睡觉啊,小心本小姐的刀,可是……可是不认人的。”
“你的刀,不认得别人不要紧,可要认得我,不可误伤。”欧阳澈回道。
欧阳澈抱着她往竹林外走去。
也许是欧阳澈的怀抱挡住了一些风,让她感到略渐温暖;也许是怀抱的坚实,让她在梦里关联了一些未曾流浪的日子,她竟梦呓着:“爹爹……是爹爹吗……”
欧阳澈愣了一下,横抱着她的胳膊也忽的僵硬了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爹爹……好累……也好困……”说完,又开始了凝重的呼吸,又睡深了。
欧阳澈带着她,绕过一行屋檐,走回院前。
院前的路人较多,有佣人、书童偶尔路过,所遇之人,皆不敢正目直视,但又无不侧目,用余光打量着欧阳澈和他怀里的人。
欧阳澈在众人的眼光下,往府院更深处走去,走着走着,突然意识到一个很大的问题——不知道该把冷月霜放哪间卧房里去。
正思考间,看到薛凛风从前厅出来往这边散步而来。
薛凛风看见欧阳澈,心中也来了话题,一手拿扇招呼着说:“欧阳兄,欧阳兄!半天未见,正要找你说事呢!”
“等等!先小点声。”欧阳澈压低声音示意薛凛风。
“哟,怎么还有个人啊!”薛凛风走到近前,往下一打量,惊讶地说道。
言罢片刻,薛凛风又“哦~”的一声,恍然大悟似的,对欧阳澈耳语:“欧阳兄,这是哪家姑娘,竟然到我府里来了。难道是……嗨,男人嘛,理解的,理解的兄弟。”
“诶!薛兄,别乱说,不是你以为的那样。这姑娘身手了得,万一被她听了去,我可就说不清了。”欧阳低声澈解释。
“不是那样,那是哪样啊?这都抱家里来了。”薛凛风边说边打量着,低声喃喃道:“不过这姑娘,貌似有点眼熟,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薛凛风摸着下巴,侧身定睛一看,惊呼道:“怎么是她!?”
说完发觉自己声音有点大,赶忙捂住口减小音量:“怎么是她啊,欧阳兄,上次锦儿缠了我半宿我都万难应对,她和玉换锦又交好,你又和她扯在一起……你俩……”
“薛兄!不许乱说了。我和她,不是你和玉姑娘那种关系……哎,算了,一句两句说不清,改天再跟你解释。你先帮我安顿个卧房,我先把她放下。不然这样吵,她再醒了,咱们这样站这可就难堪了。”
“好好好……这倒也是。卧房应该是有的,只不过我得先去问问张妈,让她安排一间出来。这府上人多房间也多的,我哪知道这些饭余杂事。要不,你就先把她放你卧房,我问好了再给你安排咯。”
“这……好吧……看来也只能按你说的了。”
“喏,欧阳兄,请吧。”
“我……”欧阳澈涨了张口,一时又理不出话来说点什么。便只好目视前方,背挺得直直的,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的往卧房去了。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房间里还未点灯,欧阳澈就着外面的光,将冷月霜放在了榻上。
转身把灯点上,又点了熏炉。
明亮的灯烛,照亮了房间内古朴沉着的陈设,仿佛家具都散发着木质的香气。
欧阳澈自桌前坐下,拿起一本兵书径自观看。
不知看了多久,翻书声一页页响起,烛心一点点弯曲,烛火也渐渐变长。
忽的一声咳嗽自床榻间传来,打断了这宁静。
欧阳澈抬头望去,将书本放下。起身时衣角掠动的风,将烛火扇动的摇曳起来。
“你醒了吗?”欧阳澈坐在榻边,小声的问。
冷月霜双目紧闭,眉头微皱,头轻微摇晃的侧向一边,像是梦魇了一般。
欧阳拍了拍冷月霜的手腕,想尝试把她叫醒。
然而冷月霜却一把抓住了欧阳澈的袖口,口中喊着“爹爹……是你吗……爹爹。”
“我……我不是你爹爹,我是欧阳澈。”欧阳澈回道,想抽出袖口,将她的手摆好。却发现握的如此紧。
“爹爹……今天下雨了,不去练刀了好不好?”冷月霜梦呓着。
“你的刀法,是你爹爹教你的?可是想你爹爹了?”欧阳澈自言自语。
只见冷月霜的眉头越来越皱,身体也略微晃动着,手抓的越来越紧,梦呓着:“爹爹……为什么是不说话……”
欧阳澈不忍惊动她的梦,只好坐在榻边,用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臂,试图让她安静些。
接着,冷月霜的身体挣扎的更厉害了,手里的袖口也被拉拽团在一起。
挣扎片刻,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大口喘着气。
“你,还好吗,可是做了什么梦?”
冷月霜听到这声音,才发觉旁边还有别人。
她扶着额头慢慢坐起来,盯着欧阳澈看了须臾,瞳孔慢慢聚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已经醒过来了。
“你是,欧阳澈?”冷月霜一只手抓了抓头发,环顾一眼四周,发现全然陌生。
“这是哪?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那会子睡着了,我就先把你安顿在府上了。想必你是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困极所致。刚才可是有梦到什么?看起来睡得不安稳。”欧阳澈又问。
“我不知道,我好像梦到了爹爹,梦里的爹爹,看起来很亲切,会抱着我,握着我的手。可是,我又在梦中反应过来,我真实的爹爹从不会这样亲昵的对我,我便以为是梦中有妖魅所惑,就一直挣扎,却又醒不过来。”
“许是太累,梦魇了,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或许吧。”冷月霜晃晃自己的头。“现在几时了,我该回去了,不然她们要找我了。”
冷月霜说完,双脚就要下到地面,还未完全站起就感受到后脑勺隐隐作痛。
“不如今晚就先在府上歇息吧,已经亥时了,回楼里也是要吃闭门羹。我回来时叫薛兄帮忙安排卧房去了,我再去问问,顺便叫人做些吃的,你不要乱跑。”
“吱呀——”一声,门又关上了,屋里只剩了她自己。
冷月霜又环顾房间一周,定了定神,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漫无目的地走到大书架旁边,拨弄着架子上摆放的植物的叶子。
很快,欧阳澈就折回了。他带她到一间干净房间里。
她稍作整理,很快就睡下了。或许是很久没有睡过这样松软舒服的榻了,这一觉,她睡得很沉很沉,直到日上三竿,才自然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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