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景明

　　　　我想，雨水是檐角垂悬的冰棱，是透明的。最先坠落的，是禁锢了整个冬季的时针，在青石板上碎成通往南方的纬度线。

　　我想，雨水是蜿蜒的。总有人把潮湿的机票折成纸船，看它载着忍冬藤的香气漂向排水口，在下水道铁栅栏前倔强地转了三圈半。

　　巷口的玉兰抖落最后一片冰甲时，穿透明雨衣的少女正蹲着埋许愿瓶。她将褪色的演唱会门票卷成细筒，忽然仰头问我：“你说被雨水泡软的纸飞机，还能找到云的停机坪吗？”

　　檐溜坠地声里，融化的冰锥正重塑成候鸟的喙。

　　真的，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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