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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块大洋
几个人贼眉鼠眼地凑过来，就连一向比较沉稳些许的柏良也是，陆子野无语地看着几张放大的略显狰狞的脸，“什么八卦？卦象怎么说。”
志方摇头晃脑，兴奋地说“就在这个地方，此时此地，有大瓜！”
柏良一把抓住他的脸，“小声点！”
“真受不了你这磨磨唧唧的鸟样……”赵玟闵不屑地扭头，对陆子野说：“事情是这样的，你不是好奇我脸怎么伤的吗？”
陆子野摇摇头，从来没好奇过，“一个欠揍的人被揍了我为什么要多余好奇这一下？”
“诶！伤感情了啊陆弟弟。”赵玟闵咧嘴笑，然后大拇指一转，指着志方，“他表弟给我打的。”
见赵玟闵表情没有一点愤怒，反而还有点……洋洋自得。
陆子野：……
他向志方确认，“大一点的那个吗？夏佑铭是吧。”
志方点点头，“我表弟给他支的招。”
陆子野懂了，苦肉计嘛，只是……他用一种很好奇的眼神看着赵玟闵，“我请问一下，文明哥，你哪来的勇气觉得小珊姐会怜惜你这惨不忍睹的脸？”
并且好像还奏效了！
“也许珊姐有恋丑癖。”柏良插话说，“但是看秦洲可不丑啊……”
“滚滚滚。”赵玟闵白他一眼。
陆子野扭脸看着柏良，“小珊姐喜欢的是秦洲？”
赵玟闵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对啰！我一开始就想啊，我和秦洲争那还争个屁啊，大炮轰蚊子的水平。”
陆子野拍拍他肩膀，对他的自知之明表示赞赏。
“但是……”赵玟闵把声音放得更低了，“我听说，秦洲有可能是同性恋！诶我操！……”
赵玟闵痛苦地捂住头，柏良收回手，甩甩手腕松松劲，“你他妈损不损啊！不给你一下不说原版是吧？”
陆子野还没来得及对这个消息做出反应，就听见柏良补充着。
“是农家乐老板以前追过秦洲，这事夏雅知道，但是不知道夏佑铭是怎么知道的，夏佑铭把这事和赵文明说了。所以咱们文明哥觉得自己大有机会，还求夏佑铭帮他想办法。”
陆子野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磨了磨牙齿，“操……我就说，怎么秦洲突然要走。”
几个脑袋低着凑一起沉默了一会儿，赵玟闵是疼得沉默，志方至今还在震惊中，柏良打量着陆子野的表情。
“那他挂个破横幅？示威呢？！”陆子野音量腾一下起来，柏良有预感他要犯浑，直接把他压着坐回去。
“我小时候就觉得他不是好人，怎么没让鸡啄死他呢？”陆子野眼神搜刮着现场，但是李雍应该已经回后屋了。
陆子野把今晚的事情从头到脚琢磨了一遍，越想越气，一想到李雍那个变态可能在得到秦洲明确拒绝后还死皮赖脸缠着他，这次可能还通过夏雅姐把秦洲骗来同学聚会，最后还要挂个横幅示威……他就觉得火大！
“我去找他说清楚。”陆子野飞快地起身。
这次被赵玟闵拉住了，几个人干脆把他拉着往外走。
赵玟闵拽着他，“你找他说个蛋啊尴尬不尴尬，猴年马月的事情了，今天来之前也不知道李雍会来这一出啊，以后躲着他走不就行了……诶我操不对啊，又不是看上你了躲着他走个鸡蛋呢？”
“反正这事不能闹大，现在这样就是最好了。”志方说。
沿着路走出了一段，陆子野还在被三只手控制着，他挥手甩开，“行了，都走出来这么远了，我再回去不是特傻屌吗……”
柏良，“你能想通最好。”
“你们回去接着吃吧，我要先走了。”陆子野眼皮都没精神了，看向志方，“你今天还睡我那是吧。”
志方点头如捣蒜，“我吃饱了，不回去了。”
柏良和赵玟闵也表示吃饱了，赵玟闵甚至夸张地摸摸肚子，“肉和瓜吃全了，好滋味在里头。”
志方想到什么，和陆子野说：“陆老头今天还在隔壁村搓麻将呢，只怕还差一点回，我今天到你家洗澡，我先回去拿身衣服。”
“我和你一起吧，消消食散散步。”陆子野说。
“我也得去，我要去找找我夏师傅。”赵玟闵说。
柏良正好也顺路，几个人一起走着。
“夏佑铭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志方不理解地问赵玟闵，“你知道他才高中吧。”
赵玟闵斜他一眼，中二地说：“那你知道为什么你们三个人里，我只给陆弟弟三分薄面吗？”
志方算是服他了，抱拳道：“求教。”
“只有打得过我的人才配得上我的尊敬。”傻屌赵玟闵甚至敬了个礼。
志方好像被传染，也和他立正敬礼。
“陆子野唯一打得过的就是家里的老公鸡。”柏良无情地说，“不然我刚刚那么费力拦他，就是怕他上去哼哼哈嘿一顿揍结果伤亡为零还得赔桌椅损失费。”
陆子野冷笑，已经无力反驳。
“他打不过，但是他可以召唤秦洲来打啊。”赵玟闵一说，柏良顿时点点头恍然大悟一样。
“夏佑铭平时都不在村里，你怎么和他打架的？”志方问他。
赵玟闵眼神躲闪，“姗姗不是经常去夏雅那儿吗，我偶尔会在楼下等她。”
“变态……”柏良评价。
赵玟闵瞪他，“我只是问她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死变态。”柏良评价。
赵玟闵放弃挣扎，讪讪说：“不过夏师傅打人真有一手，特狠，感觉打过无数次架了。”
“不能吧，他在我们家一直都是三好学生那类的。”志方说。
赵玟闵不以为然，“看走眼了呗。”
他又凑近志方，“你知道夏师傅也是同性恋吧……”
陆子野啧了一声，“你们这几天和同性恋杠上了吗？”
“好好好，那我们ban了这个词。”赵玟闵说，然后又和志方重复了一遍，“你知道夏师傅也是嗯嗯吗？”
志方看了他半天，“你是真他妈欠揍啊。”
几个人路过了陆子野家门口，志方谨慎地往里看了一眼，“很好，陆老头不在。”正要转头和陆子野说话，却看见这人脑袋没偏向自己家，而是看向的对面屋。
志方顺着看了一眼，还是看的三楼。
陆子野转正头，几个人接着往前走，没一会就到了柏良家，把柏良送回去以后三人还要再走一段。
陆子野心不在焉地跟着他们，过了一会儿听见志方加快了脚步，“我先上去拿衣服，马上下来。”
陆子野点点头，走上了志方家前坪，荡着腿走得很慢，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明灭的火点子。
志方家前坪没有装大灯，黑得难以辨认，应该是志方爷爷坐在前坪抽旱烟乘凉。
“爷爷。”陆子野漫不经心地打了声招呼。
余光里明灭的火点子不再闪烁，陆子野心里突然觉得不对劲。
身后传来一声惊天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操啊……”
陆子野回头瞪了眼赵玟闵，然后连忙回过头，这才正眼仔细往上看过去。
只见一个穿黑衣服的明显不是爷爷辈的年轻人伸着腿坐在小马扎上，左手还夹着根烟，烟也不是旱烟，细长的。
“爷爷”愣了一会儿，站起身来，陆子野离得极近，这位“爷爷”就这样遮天蔽日一样站起来了，他呆呆地往上看去，好家伙，这个爷爷最起码比他高了二十厘米！
身前突然一束光打过来，是志方下来了，“你们干什么呢？”
陆子野不适应地偏头遮了遮眼睛，一低头才发现——这孙子是踩着几块垒起来的砖头站起来的！
志方把亮了手电的手机往捂着肚子狂笑的赵玟闵那边扫了一下，另一只手快速地朝站得老高的夏佑铭头上挥去。
pia一声清脆，夏佑铭没站稳，往前趔趄了一下，陆子野动作快，躲开了。
“抽烟？我马上和你妈说。”志方说着要往回走。
夏佑铭出声，“我妈和我爸今天下午有事走了。”
志方回头，“你不走？”
“暂时走不了，他们要忙一阵吧应该。”夏佑铭重新坐回去，下意识又抽了口。
“那我给他们发信息。”志方摁开手机，手电光就这样直直打在夏佑铭脸上。
“你发。”夏佑铭没有阻止，但是把烟头摁地上旋了几下熄灭了。
志方沉默了一下，陆子野清楚他在想什么，看样子夏佑铭和家里关系应该一般，发这个信息过去只能是火上浇油。
“我今天还是不回来睡，你进屋记得确认有没有锁门。”志方开口，把之前那个话题揭过。
陆子野拍了拍一旁痛苦捂腹的赵玟闵，“笑吧，笑。”
“他怎么了？”夏佑铭问。
“吃饱了撑的，需要几片健胃消食片。”陆子野无情地说。
夏佑铭过去扶了下他，笑着抬头看陆子野，“我叫夏佑铭。”
陆子野点点头，“知道。可能这几年见得少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说完拍了几下志方，“快点走，我们两洗澡都磨叽，等一下陆老头回来了就麻烦了……”
陆子野和志方拔腿就走，志方手里拿着的装换洗衣物的塑料袋不断在静寂如斯的夜晚发出响动。
快到家的时候，远远就看见秦洲站在楼下打电话，见陆子野他们过来，秦洲朝他点头示意。
“怎么在这打电话？”陆子野站到他面前，掏出钥匙开门。
秦洲他和电话那边的人说了再见后把手里提着的一袋子肉抬高，“我妈给的，她托别人家杀牛的时候留的肉，给你们带一点来。”
门吱嘎一声打开，志方顺手把灯摁开。
“替我谢谢阿姨。”陆子野接过那袋肉，走到冰箱前踮脚伸手，在冰箱顶勾到了一袋保鲜袋，“怎么不发个消息给我？”
“打算发的，正好朋友打电话来了。”秦洲把手机收好，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志方，朝他笑了一下。
志方鬼使神差一样站直了，“秦哥好，我是陆子野朋友，叫我志方就行了。”
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志方惊恐地和陆子野对视了一下，陆子野眼疾手快，跑过去一掌把灯摁灭了。
掌心发麻，陆子野甩了两下，“靠我被电到了。”
秦洲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截胡。
“你拍麻的祖宗……”志方说，“真被电了我明天就可以吃你的席了。”
陆子野踢了他小腿一脚，说回正事，“虎子的叫声，还有隐约的拖鞋声。”
“加上时不时的吆喝……陆老头回来了。”志方说。
“你先上楼，今天干脆一起洗澡，前后洗陆老头会起疑心的。”陆子野想了想。
志方点点头，轻车熟路地往楼梯口走。
“等等。”秦洲轻声叫住他，然后看向陆子野，“去我家洗吧，你家没浴室，厕所也太小了，小心一脚踩粪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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