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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
12.
先前一直期待的人如今就在自己的身边，这让宇智波鼬总是忍不住分出点心神，投注到对方的身上。
于是他发现，早见看起来安静，但她有很多小动作。
听到要学习新忍术时，嘴角会上扬。结印喜欢先抬左手，成功释放忍术后又会先松开右手。
休息的时候，她会掏出兜里的糖，三下两下地拆开包装，将里面包裹的糖块拍进嘴里。
宇智波鼬最喜欢观察的就是她这个的动作，下一秒，女孩就会因为吃到糖而露出开心的笑容。
再加上他自己本身也喜欢吃甜食，从这点来看，他与早见或许有了共同之处。
这让宇智波鼬感到莫名一股满足感。
以后每次吃三色团子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想到某人，然后觉得这份团子似乎变得格外的甜，格外的美味。
宇智波鼬又发现早见的眼睛一直都是紧紧闭起的状态，他不免下意识地思索，难道她有什么眼疾吗？
多次想要开口询问，但又觉得唐突。宇智波鼬思忖许久，原地徘徊，还是没能将这关切的问话说出来。
早见对此倒是有所察觉，毕竟她对视线的敏感程度一向异于常人。
但她想了想，不管宇智波鼬表现的再怎么成熟，也不能改变他现在尚且年幼的事实。
小孩子嘛。
会对一起相处的同伴好奇很正常。
虽然早见总是为这样过分年轻的宇智波鼬，感到些许的别扭。但她同时又在这份别扭里，感到了真实。
以往她遇到的同年龄段的男孩，无一不是一边说着嫌弃她的话，一边又呼朋唤友地跑来捉弄她。
被拽头发，被推搡着摔倒在地。
还有朝她的衣服上扔泥巴，然后发出刺耳的嘲笑声。
从那群人当中传来的恶意并不沉重，但也确实存在。而光是有这样的恶意存在，就足够令她陷入痛苦之中了。
早见想要摆脱他们。
后来她发现，只要自己保持安静，无动于衷。那群烦人的男孩们就会大失所望地散开，接着去寻找下一个供他们取乐的目标了。
早见就将沉默刻在了脸上。
只有在她觉得不会受到伤害的时候，才会褪去沉默的面具，重新活过来。
与水门班相处的时候是安全的，有波风水门保证过的，接受宇智波族长的教导的时候也是安全的。
而且再怎么说，日后那个对她伸出手的人，想必现在也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行为。
因为宇智波鼬和那些人不一样。
早见无比清楚地知道，她对宇智波鼬残留了一点滤镜。不过这只是无伤大雅的小事罢了。
“你的基本功很扎实，对新忍术的学习也适应良好。看来水门把你教导的很好。”
宇智波富岳简单为早见做了个测验，大致了解了情况。
于是他知道，眼前的女孩也是个天才。
早见记得波风水门曾经因什么，才不能名正言顺指导自己修行。
于是她谨慎地反驳：“不，我的老师是旗木卡卡西。”
宇智波富岳再次对女孩感到一阵惊讶，这份警觉心，很难得。
他的目光慢慢扫过安静站在一边的男孩，他寄予厚望的儿子。
如果……宇智波富岳心想，如果早见也是他的孩子，那么他一定会为她自豪。
但是也幸好，她不是他的孩子。
因为即使是他，宇智波富岳也做不到亲手逼死自己的孩子这件事。
“旗木家的吗……我对那个孩子有印象，是个不错的忍者。”
他随意翻了篇，同样也在心里无视了早见未来的痛苦。
一切已成定论，没有什么好后悔。
忍者就是这样的，宇智波富岳坦然地想，如果早见得知真相活了下来，那便让她复仇去吧！
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样的道理，他再明白不过了。
更何况，早见是天才不假。但他宇智波一族，又何时缺少过天才？
这世上还有远远比力量更加强大的事物，而这样的东西，宇智波富岳是不可能教会早见的。
宇智波鼬敏锐地发觉父亲似乎在某个瞬间的气势不一样了，并且是针对于某个目标的——这里除了他之外，就只剩下早见了。
他垂眸掩去眼底的惊疑，只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等待。
接下来的修行时间，宇智波富岳领着两个小孩前往独属于宇智波的训练场。
早见知道一些家族都有他们自己的领地，所以对此并不奇怪。
只是让她略微有点在意的是，宇智波的领地好像都是远离木叶中心，在比较偏僻的地方。
说起来……
外人应该是没有机会来宇智波一族参观的，那么究竟是什么人，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宇智波族地，进行暗杀？
还是说，暗杀的人其实也是一个宇智波？
早见忽然感到被一阵寒意侵袭全身。
前面的男人还在引路，对身后的动静不闻不问。
“怎么了？”
只有她身旁的男孩，似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与她凑近了些。
宇智波鼬关切地望着女孩，担忧地问：“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早见紧闭双眼，感受到的善意更为清晰。
她默默朝他伸出手，宇智波鼬愣了一下，他飞快地瞟了一眼前方高大的背影，然后才小心而珍重地抓住那只手。
紧紧相握。
“没有。”早见摇了摇头，面色正常地回答，“只是牙疼了。”
宇智波鼬弯了弯眉眼，小声地说：“看来下次我不该给你带三色团子了。”
早见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原来你都准备好下次见面给我的礼物了吗？”随后声音带着些懊恼，她压低眉心，不开心地说，“可我什么都没准备！”
宇智波鼬：“没关系的，只是我想要给你分享我喜欢的食物……”
早见露出一副不容拒绝的架势，握住对方的手的力道情不自禁地加重了。
“不行！”
“我修行回去之后，一定会准备好送你的礼物的！”
还没等宇智波鼬将随着这句话升起的疑惑问出口，前面就响起了不协调的低沉的声音。
宇智波富岳面无表情地望着变得“活泼”了的儿子，一字一顿地说：“到了。”
宇智波鼬只好低下头，但紧紧相握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宇智波富岳也看到了二人相握的手，虽然心中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鼬多了一个知心玩伴，那么日后得知对方的死亡，或许可以开启写轮眼了……
沿着这样的想法，宇智波富岳顿悟了。
他应该让早见多与鼬相处啊！
早见在鼬心里的地位越重要，鼬开启写轮眼的概率就越高。
宇智波富岳假咳了两声，“早见，我之前和你说过，修行的时候若是遇到了问题，可以尽管去找鼬帮忙。他很愿意帮助你的。”
听到这话的早见，心中闪过一丝狐疑。这真的不是什么“找我儿子去，别来烦我”的潜台词吗？
但她又没感受到任何一点排斥。
更奇怪了是怎么回事……
宇智波鼬被父亲这样直白并且富含暗示的话语惊到了，他抬头望向那双充满威严的眼睛——
居然从中看到了几分鼓励。
果然，父亲是想要让自己与早见多培养感情吗……
宇智波鼬不由自主地，再次红了耳根。
“呃好的，我知道了。”
早见虽然有万分的不解，但还是硬着头皮地回答了。
就，反正有水门老师的保证。
对方也不会害她？
唉，但果然还是卡卡西更适合做她的老师啊。起码不会让自己这么别扭。
此时远在土之国的水门班众人，已经完成了今天的支援任务，开始了休息。
他们在安全区驻扎了营地。
木头堆积起来被点燃，坐在这份光源处的波风水门举着地图专注地分析路线。
野原琳在清点医疗物品，每用完一件，便心生出对结束战争的渴望。
她默默对着月光祈祷，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平安无事地回到木叶。
漆黑的帐篷里，旗木卡卡西抱着刚处理完伤口的手臂，缩在角落里，低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为了节约物资，宇智波带土和他一起蜷缩在这片狭小封闭的空间里。
万籁俱寂的夜晚，耳畔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旗木卡卡西警觉地抬眼，却看见先前躺下进入梦乡的宇智波带土，不知何时坐了起来。
在看到他投来的目光后，宇智波带土讪笑了一下，摸了摸鼻子。
“别紧张卡卡西，是我。”
旗木卡卡西收回目光，没有搭理他。
宇智波带土知道他还在生气，因为自己今天违背了忍者的规矩，擅自行动前往救援了受到波及的平民。
那些人并不在他们的任务范围内。
但宇智波带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无辜的人们，因忍者之间的战斗而死。
所以他脱离了队伍，冲向了那些人在的方向。
同样，宇智波带土也明白。
自己这样的行为很危险。
四处都有可能存在敌人埋下的陷阱，他也不知道冲出去的背后会不会突然冒出了一个来自敌方的忍者。
可是他当时想不了那么多了。
救人要紧。
“我说，卡卡西。你倒是理理我啊……”宇智波带土观察着对方的表情，继续说，“早见她肯定不想我们这个样子的，她对人与人之间相处的氛围最敏感了。”
一整个下午，宇智波带土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没能撬开旗木卡卡西的嘴。
现在，他搬出了早见。
终于让旗木卡卡西愿意回应自己了。
“你也好意思提到早见……”
白发少年眼里含着怒火，但他还是让自己保持着冷静与清醒。
他压低声音说：“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早见怎么办？”
宇智波带土抿了抿唇，声音闷闷地开始道歉：“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他当时光顾着救人，最多也只能想到如果自己这条命能换来更多人可以活下来，那也值得了。
但是他忘记了，还有人在等他回去。
“你说得对，卡卡西。”
“我应该再小心谨慎些，因为我的生命不仅只有我一个人的重量，还有早见的，还有你们的。”
昏暗的空间里，凭借忍者优秀的视力，旗木卡卡西能够看清他面前少年说出这些话的神情。
无比庄重。
唇边泄出了一声笑音。
旗木卡卡西慢慢靠近对方，在他的身侧躺下了。
“没想到还能从你的嘴里听见这样帅气的话，真是让人意外啊，带土。”
他闭上眼睛，终于准备入眠。
声音后面变得也越来越轻。
“但或许，你的想法没有错呢……”
他所坚守的，难道就一定正确吗……
旗木卡卡西有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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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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