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天台后发现他也在

　　五点半，几人背了书包下到一楼，跟着安淮进了隔壁的房子。
　　客厅里，外婆在擦桌子，安淮走在最前面叫了声外婆。

　　身后的几个人走上前整齐划一——
　　俞杪：“奶奶晚上好。”
　　戴诗：“奶奶晚上好。”
　　蒋旭辉：“奶奶晚上好。”

　　外婆笑开来，脸上的皱纹堆在一起，眼睛发着光，显得格外慈祥：“欸，你们好。”说完，她又指了指窗前的餐桌桌道：“在那坐着吧，马上吃饭了。”

　　外婆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时，安淮还没看到外公的影子，于是问道：“外婆，外公不来吃饭吗？”

　　“他啊。”外婆舀着饭说：“他每周日都会去外面下一顿馆子，不用管他。”

　　“哦。”安淮点点头，站起身接过饭勺给自己舀饭。

　　一老四小吃着饭唠着家常，其乐融融。

　　饭后，外婆收了碗去厨房洗。
　　戴诗瘫在椅子上摸着肚皮说：“咱奶…不是，咱外婆做饭就是好吃！”
　　蒋旭辉附和说：“没错！”

　　安淮：“……”

　　俞杪被逗乐了，乐完才提醒道：“六点了，别在这瘫着了，滚去学校。”

　　戴诗支棱起身子，不满道：“听你这语气，我还以为你不用去呢。”

　　“别贫了。”蒋旭辉站起来拍拍戴诗的肩膀说，“快起来。”
　　两人骂骂咧咧地下到一楼。

　　四个少年一起往学校的方向走，路上唠着今天玩游戏的事。

　　晚自习上课前，一个同学飞奔回教室宣布自己最新得到的情报，说是学校安排第二天星期一在食堂一楼大厅给学生做体检。

　　“真的？”
　　“你这消息可靠吗？”

　　“可靠。”那位同学说，“我朋友，7班班长，还是7班班主任的亲儿子，消息绝对可靠！”

　　果然，第二天早读课，刘滢拎着一沓表格来到教室：“今天上午，所有人都要集中到食堂大厅做体检，大概第三节课轮到我们班，大家就在教室等通知。”

　　教室里顿时乱成一锅粥。
　　“芜湖！”
　　“又能鸽一节课！”
　　“就这个体！检！爽——”

　　刘滢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安静，我现在发的表格一会儿传下去写了名字就收好，这是要给医生填的。”

　　“好——”同学们应道。

　　早读下课后。
　　安淮拿着表格，看着上面的体检项目。
　　心率、血压、视力、听力、肺活量、身高体重，还有……

　　“卧槽，内科！”戴诗嚎了一嗓子，“这他妈是什么项目？要脱光衣服检查吗？”

　　蒋旭辉一脸鄙夷：“哪有那么夸张。”
　　俞杪淡定地说：“应该就是随便摸摸。”

　　“要摸哪啊？”戴诗脸都木了，“不是，你们的接受度怎么这么高？”

　　蒋旭辉斜了他一眼：“本来就没什么。”

　　戴诗：“……”
　　他试图找到同伙，转头问：“安淮，你能接受吗？”

　　安淮：“……还行，能接受。”只要不摸太过分的地方就行。

　　第三节课上到一半，刘滢来到教室打断课堂：“轮到我们班了，所有人带上体检表去食堂。”

　　路上，安淮紧跟在6班大部队后头。
　　今天没有太阳，天空是一片白，隐隐有些暗，周围还刮着风，看样子像是要下雨。
　　这么想着，安淮加快了脚步。

　　食堂大厅里，各个项目的体检点前几乎都排了长长的队伍。大厅里有两个小房间，分别是供食堂的工作人员储存东西和吃饭用的，现在两个房间被收拾出来，门口分别挂了「男内科」、「女内科」的牌子。

　　后排靠窗的几个王都选择先检查内科。

　　至于为什么……
　　安淮和俞杪蒋旭辉的理由一样，因为这里排队的人少。

　　而戴诗的理由是：“早死早超生！”
　　说着就排到了几人的最前面。

　　很快，一个男生走了出来，房里传来一声“下一个”。
　　听声音，里面是个男医生。

　　戴诗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然后，站在门口的几个王都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啊…不是…哎医生你…嗷……有点痒…别…哈…呼。”戴诗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完全连不起来。
　　这时，一道成熟的男声盖住了戴诗的声音：“放松，很快就好了。”

　　三个王表情十分精彩。
　　——这动静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什么啊！

　　一分钟后，戴诗走了出来，满脸通红，他扶着墙说：“里面…里面太可怕了，我他妈……手都…出汗了！”说完还把手伸出来给三人看。

　　下一个是蒋旭辉，戴诗上前握住了他放在门把上的的手，沉重地说：“保重。”

　　蒋旭辉无语道：“……你这语气，不知道的以为我是要上战场呢。”

　　蒋旭辉和俞杪检查时，房里都没什么动静，两人都面色如常地走了出来。

　　轮到安淮，他推门走进房间，里面有一张小床，床边一个戴口罩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示意他在床上躺下。
　　安淮乖乖躺上床，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医生伸手探进他的衣服下摆，摸了摸腹部，感受到他有些僵硬，于是说：“放松。”

　　安淮：“……”
　　笑死，松不了一点。

　　话虽是这么说，但安淮还是努力放松了下来，然后医生从腹部摸到了胸口，又将听诊器下面那个冰凉的金属听筒贴了上去。
　　安淮被冰得浑身一颤。
　　医生又说了一句：“放松，很快就好了。”

　　安淮：“…………”

　　结束后，安淮下床等医生在他的表上填完后就赶紧离开了这里。
　　俞杪在门口等着他出来，两人再一起去别的体检点排队。

　　其他的项目就比较简单了，几乎全是机器来测，充分展现了科技力量。

　　他们最后去测的是身高体重。

　　俞杪先测，他脱下鞋子站上机器，冷冰冰的机器女声很快报出结果——“身高184.1厘米，体重64.0公斤，体型偏瘦。”
　　旁边坐着的医生在表格填好数据就把表格还给俞杪。

　　安淮看俞杪测完，便上前把自己的表格递给医生，脱了鞋站上机器站好。
　　机器的电子屏幕上，数字飞快地跳动，然后定格——“身高177.8厘米，体重57.5公斤，体型偏瘦。”

　　旁边填表的医生“啧”了一声，边填边说：“这位同学有点营养不良啊，平时要多吃点饭。”

　　安淮摸了摸鼻子：“嗯，谢谢医生。”
　　说完就拿走表格和俞杪离开了食堂。

　　出到外面时，天色好像比之前更暗了一点，风也还是呼呼地刮着，但没有下雨。

　　路上，俞杪蹙着眉问道：“安淮，你以前不吃饭的吗？医生都说你营养不良了。”

　　安淮心不在焉：“……嗯”

　　“你还真不吃啊？”俞杪猛地拔高了音量，问道：“为什么？”

　　安淮斟酌着说：“以前的学校食堂的饭菜…有点……难吃。”

　　其实说“有点”太轻了。
　　应该说是难吃的要死！

　　难吃到他有时候宁愿不吃也不愿意吃食堂的饭菜。难吃到每天下课后明明饿得前胸贴后背，但一想到食堂的饭菜就反胃。

　　俞杪表情十分复杂地问：“得有多难吃啊？”

　　安淮说：“我吃吐过。”

　　俞杪：“……”
　　“那你放假回家的时候吃什么？”

　　“外卖、或者自己做。”安淮低声说，“我爸妈都挺忙的，我妈也就偶尔会在家做一顿饭。”

　　“嗯……”

　　两人回到教室时，教室里已经回来很多人了，于是老师开始上课。

　　下课后，俞杪坐在座位上思索片刻，扭头看向安淮。
　　安淮还在书上写着什么，于是他悄咪咪挪了挪左手对比了一下，发现安淮手腕相比他的要细了一大圈！

　　这手腕一捏就碎了吧？！
　　俞杪表情复杂地想着，随后小心地问了一句：“安淮，你介不介意……就是长点肉，吃胖点？”

　　安淮手上动着笔，随口道：“还行。”

　　俞杪见他没什么兴致，便使出绝招：“那你想不想长到一米八？”

　　安淮笔尖一顿，接着抬起头，眼神坚定得像要入党：“想！”

　　俞杪立刻说：“好！”

　　“？？？”安淮有点懵，“……好什么，你是要给我吃激素吗？”

　　“噗。”俞杪一下乐了，他笑着说：“不是，反正你相信我，我保证让你长到一米八。”

　　中午回到家，俞杪飞奔到客厅，看到沙发上的老妈后，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嗓子：“妈！”

　　老妈被这一嗓子吓得一激灵，差点把手上的瓜子撒一地，她不满道：“什么事啊？叫这么大声。”

　　俞杪简明扼要：“从今天起，每天的牛奶都定两瓶。”

　　“啥？”老妈满脸问号，“一瓶还不够你喝的吗，要两瓶干嘛？”

　　俞杪执着道：“两瓶。”

　　“……”老妈试图跟他好好沟通：“鱼苗啊，这么跟你说吧，一瓶牛奶就是三块，一个月下来，加上配送费就要一百块左右，你要再加一瓶，一个月就要多给一份钱，你妈我……”

　　俞杪出声打断道：“多的钱我出。”
　　老妈：“……”

　　俞杪问：“行不行？”
　　老妈扶着额头：“你先和我解释，为什么要定两瓶。”

　　“今天学校安排学生体检，安淮身高才177.8，医生说他有点营养不良。”俞杪无奈解释道，“……我就想多定一瓶给他喝。”

　　老妈听完后道：”你早说啊！”

　　“嗯？”
　　“我的意思是，你要早说是给安淮定的我就直接答应了。”

　　俞杪不解道：“为什么啊？”
　　老妈直接白了他一眼：”废话，你从小到大去他外婆那里蹭过多少顿饭，你现在能长这么高有人家一半功劳。”

　　俞杪莞尔：“也对。”
　　接着又问：“那就这么定了？”

　　“嗯。”老妈拿起手机说：“我现在给送奶的阿姨发条消息。”

　　俞杪点了点头：“好，谢谢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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