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梦境

　　最近学校里要组织一场篮球比赛，严希行和班上那几个公子哥都保报名参加了。每天下午下课后，他们都会跑到球场里练球。
　　言死蕼手上拿着一袋饮料，还没走近，远远就听到哨子声和欢呼声，热闹极了。待去到球场，那里围了一圈的女生，正热情地加油打气，他费了好大劲才终于挤进去。
　　球被球员传来传去，忽然失控地沿着抛物线的轨迹，直直飞了过来，正好砸到他的脑袋上。
　　言蕼大脑“嗡”了一下，整个人顺势跌倒在地，饮料也全都散落在旁边。
　　一群穿着球衣的男生跑过来。
　　其中一个捧起球，骂骂咧咧道，“傻x，叫你们不要走里面，偏不听，这回活该了吧！”
　　言蕼尴尬地挣扎着站起来。
　　“屁多废话，还打不打！”严希行从那堆人中走出来，抢过球，边运着球边跑开了。其他男生都跟在他后面追着跑。
　　言蕼没在球场多留。他捡起冰饮放了几瓶在严希行休息的区域，后又拿着一瓶赶往网球场。
　　网球场人也多，却出乎意料的安静。和篮球场的欢呼雀跃不同，这里的女生都有些矜持拘谨。
　　言蕼拿着冰饮，找了个空地站好。
　　右边网球场的男生挥着球拍，一会跳跃一会跑动，看起来有些吃力。
　　他叫宋子扬，是十班的，也是周裴那群公子哥中的一员。从前都是许云庭和周裴打网球，现在他参加篮球比赛了，只好是宋子扬陪周裴打。
　　周裴今天穿了套纯黑的运动服。运动服线条干净利落，修饰着他挺拔瘦削的身形，突显出了他的冷峻沉静。
　　和宋子扬的被动不同，他打得很轻松。每个发球和接球都很专业，攻击力也强。
　　又一个扣杀，宋子扬没接住，失球了。他将球拍扔开，呈大字状瘫在地，“累死我了！先休息一会！”
　　有女生小跑着过去，将水和纸巾拿给了他。
　　周裴走了过来，从口袋里拿纸巾擦了擦汗。便低着头，右手握着球拍，左手手指穿过网格，娴熟地调拨着。
　　周围的女生手上拿着水，均跃跃欲试着，却没有一个敢上前。
　　言蕼捏了捏手中的水，走了过去。他有足够的理由，“严希行让我给你买了水。”
　　言蕼没敢看他。
　　他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
　　他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手一轻，周裴接过了他的冰饮。
　　他看到刚才还在拨弄网格的修长手指，将瓶盖拧了开来。
　　他听到细微的咽水声。
　　言蕼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他的头发有些汗湿地贴在白皙的脸庞上，显得他的鼻梁愈发地高挺立体。浓密的睫毛轻垂，半遮半掩住眼眸，迷离暧昧不清。
　　睫毛忽而一扫，冷静锐利的目光看过来，言蕼忙移开视线。
　　周裴喝完水，言蕼伸手去接，他却闪躲开了。
　　言蕼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刚才摔倒时，被磨破皮的手肘和手掌心。他忙着赶过来，还来不及处理，现在依然有血丝往外渗，看起来有些邋遢。
　　言蕼尴尬地缩回手。
　　秋天季节，天很快就暗了下来。诺大的体育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周裴收拾好东西，就要离开。
　　言蕼走上前，“那个，网球拍……”之前都是他帮拿回教室的。
　　“不用了。”
　　周裴背着网球袋往校门方向走了。他是学校里少数申请了不上晚自习的学生，校领导和班主任都一致批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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