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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祝卿好
他看着病床上的人眼里满是心痛,他不知道林晚承受了怎样的心理征战,而他却丝毫没有发现异常。
长期的失控已经让林晚演技精湛到不留痕迹了,他在微笑时心里想的是如何悄无声息地消失,他太渴望时光停留,因为不敢去想下一秒,更不知道下一秒会是怎样的崩溃,会比这一秒更差吗?自己能扛过去吗?
他周身的脆弱让萧暮雨甚至不敢太过用力的逼问,尽管他很想问,可是又怕即使是倾诉都能勾起他的痛苦回忆。
“一切都会好的,我一会儿去办出院手续,好吗?别胡思乱想,等我”他从病房出去,靠在病房外的墙上,慢慢滑下去,蹲在地上闭了闭眼睛,他知道自己以后要面临的是这个人有可能某天会真的失去,他有些害怕,每个呼吸都比平时长一些,此刻的内心兵荒马乱。
这次直到一周后林晚才渐渐有了生机,风都藏了起来的岁月里,他短暂的得到喘息。
他们又开始努力生活,为自己的理想披星戴月,林晚每晚几乎都熬到十二点以后,甚至有时都到凌晨,楼先生介绍他参加了一次油画交流会,他很想画出一幅满意的画作。
于是每晚都折腾到很晚很晚,有时发呆,有时懊恼,吃饭也是匆匆忙忙。
这次不止有他,还有另一位叫李子沫的同学,听说他的家境极好,家里产业很多,妥妥的富二代。
李子沫在画画上造诣也不低,人家就像去玩儿一趟似的,不像他这么的紧张。
他跟李子沫有过几次照面,听说在校外生活很丰富,但还不到会胡来的地步。
萧暮雨看着坐在地上盯着画布的林晚。
他的头发微卷,衣服上蹭的到处是颜料,穿着灰白色的宽松短袖和下身穿着蓝色的牛仔裤。
他对画作还是不满,有些烦闷,萧暮雨走过去。
“很晚了,睡吧!没有灵感的时候就休息一下嘛!干嘛把自己逼的那么紧呢?年轻人”他靠在门框边,歪着头劝说。
林晚将画笔放在一旁,他神色委屈,“怎么办,没灵感啊!愁死我了。”
他走过去揉了揉林晚的头,递给他一杯牛奶,“没事,现在没灵感可能睡一觉就有了也不一定啊!很晚了帅哥”
“每次你都这么说”他翻了个白眼,喝了口牛奶。
一只手使劲抓着萧暮雨的手借力起来,又拍了拍腿,抱着挂在萧暮雨的身上,喃喃问:“几点了?”
他头稍微仰着看了看表,“12点25,很晚了”,用手拍着林晚的背小声说。
那位帅哥已经闭上眼睛了,看来也没有想放手的意思。
“别睡,先去洗漱了再睡”
没有动静
“听见没,快去洗漱”
依然没动静,就这么挂着。
“唉……”他叹了口气,稍微往后退了一点,先用手扶住林晚的腰,再把自己的脖子解放出来,转身慢慢搀着林晚往床边走去。
把人放在床上,他还是紧闭双眼,看来是真累垮了,显然今天已经是临界点了。
床上的人呢喃,“洗澡,我要洗澡”并试图起来,可努力了两次又都躺下了,手起来又放下了。
最后还是他帮忙连扶带抱的给送到洗澡间门口。
林晚真的很重视这次的交流会,他对油画有自己的想法和理解。
这于他而言还是一种情绪的发泄的出口,一种只有他才知道意义的诉说。
洗完澡反而洗的整个人清醒了不少,外面天已经全黑了,没一点风,夏天的风本身就吝啬。
他看着天花板眼睛睁的大大的,萧暮雨小声问:“怎么,又精神了。有灵感了?”
林晚没有说话,他侧躺着脸面向萧暮雨,静静地看着他,此刻氛围暧昧,他们的身上盖着薄薄的一层夏凉被。
他用手抚摸萧暮雨的脸,动作很慢很轻,萧暮雨瞪着他的大眼睛诧异着。
“你挺好看的”
“哦…”萧暮雨的这声‘哦’,很失望,他以为林晚要深情表白呢?
林晚的眼睛深邃,黑色的眸子深不见底,那神秘的终点在哪里?无人知晓,他莫名燥热。
突然他一把揽过林晚,亲吻他的嘴唇。
林晚被亲的呼吸不畅,可又不能挣脱。
他忽然停下来,看着林晚那张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胆怯的脸,他变得更加冲动,呼吸也重起来。
用手轻轻捧着那张脸,慢慢的吻下去,看着身下的人微微颤抖的嘴唇。
他用手按住林晚的下巴迫使他微微张开嘴唇,再次吻了下去,被吻的人发出细碎的喘息声,蹭到了敏感地带,林晚发出极小的一声惊颤。
在亲吻的间隙里他努力的吸着空气,眼神涣散,两人似是要浪翻这一床的被褥。
他轻轻吻林晚的耳垂,像触电般林晚彻底柔软,又再次被轻啄耳垂。
他此刻异常迷离,谁又能控制的住不去占有,亲吻脖颈吸吮,温热的呼吸打在林晚的脖颈,刺激着神经,像是闪电打在身上,酥麻到了脚趾。
腰腹被轻轻揉捏,他躲着,越是闪躲,对萧暮雨来说越像是种鼓励,压在身上的人更加肆无忌惮,潮湿黏腻的异度空间里,两个身体交织亲吻,进攻,亲密无间的互相安慰,一起到云端,一切都从黑白变成了彩色,爱意蔓延流淌于两具身体周围,他们被包围,徜徉其中。
在一段激烈的碰撞后他们双双摊在床上,这一夜像书本的一页纸被翻了过去。
灵感在临近放假前的几天终于光顾了林晚,总算是对自己有了点信心了。
他是个完美主义,对自己的要求过于高,所以才把自己逼的这么狠,可能也因为这是楼老师介绍的缘故,他更加的细心,更害怕让自己喜欢的老师失望吧!
李子沫的发小来找过他,含沙射影的说了一些事情,以他的财力,学校不免有愿意巴结他的人帮忙给林晚递话,让他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别到时候没有分寸,想着抢风头。
林晚本身也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也没怎么在意。
暑假意味着分离,分离并不让他那么害怕,可他害怕回到家里,这对他来说难以承受,索性还有这么一个交流会,等忙完了再说吧!他这么想着
可是对萧暮雨来说简直就是噩梦将近,他想陪林晚交流会结束再回家。
两人还趁机放松了一番,带着林晚去逛商城,买了很多小玩意儿,他们没有送过彼此什么东西。
路边有那种卖情侣杯的摊位,他们卖了一对。
去买了奶茶,一个是原味一个是烧仙草,又互相交头尝了对方的奶茶。
回来的时候还给十二买了个铃铛挂在脖子上,跑起来叮叮当当。
晚上的时候萧暮雨送给了他一个平安符,是个很简单的吊坠,下面有个红色的细絮吊着,上面是个长方形的玉佩,上面刻着祝卿好三个字,最上面用红绳编的中国结。
“你什么时候买的”
“在你去买铃铛的时候偷偷买的”
“哇,你…,”
他没往下说,平安符已经被塞到林晚的手心里了。
“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好吗?我真的害怕”
他的脑子里电光石火间闪过那次从家里赶来时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林晚,他的晕倒,失控和每一次的失联。
郑重的看着手中的平安符,林晚念出上面的刻字:“祝卿好”。
他的眼眶红了,他用手碰了碰鼻子似是掩盖此刻的感性,他说:“我会平平安安的,为了你。”
说完咳嗽了一声,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平安符,像是握住了一个承诺,一个要为之努力做到的承诺,他觉得好重。
“记得一定不要失联,哪怕要失联,你也先提醒我一下,好吗?。”他再度请求。
林晚的眼泪彻底滑落,“,好,我…,我会的”他的声音很低。
“别哭”
萧暮雨轻轻帮他拭去眼泪,眼睛里全是怜惜。
“好了,你别这样,要笑啊,别哭”
说完他也哭了,哭中带笑他们互相去帮彼此擦去眼泪。
终于林晚泪如雨下,他第一次想鼓起勇气告诉眼前这个人自己的秘密,那个不堪的夜晚。
在即将开口时还是忍住了,他哭的更凶了。
萧暮雨拼命的帮他擦眼泪,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不知所措。
交流会在一家艺术展馆举行,本来萧暮雨要陪他一起来的,可是被他拒绝了,他骨子里觉得这是自己的事情,让他陪自己是不独立的表现。
他在情感上无限依赖萧暮雨,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可也希望只限于情感和精神上的依赖,不想要过多的依附。
楼先生看到林晚叫住了他。
“你寄过来的那幅画有出展吗?林同学”
“啊,这…”他受宠若惊
“请”
他带着楼先生走到自己的画作旁,楼先生看着画没有说话,他神情严肃,认真的审视。
“嗯…,你能讲讲这幅画的灵感吗?”
“当然”
“画中人是在一个扭曲的时空里,类似黑洞一样的空间里,所有的事物都扭曲变形,唯一没有扭曲的是画中人的身体”。
“他躺在扭曲的异度空间里沉思,周围一切的扭曲都与他无关”。
上次您告诉我说:“理想主义总是饥寒交迫的”
“可我想说的是,即使这个世界扭曲甚至有不忍直视的地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不得不被吞噬,我希望我能像画中人一样不被改变,不被扭曲”
听完楼先生静静地看着他说:“你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年轻人啊!”
他递给林晚一张名片,“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联系我”
林晚接下名片,内心激动不已,不过他控制的很好,表示感谢后装进兜里又不放心的摸了摸。
李子沫过来跟他打招呼,这位公子哥看起来牌场不大,也不怎么张扬,看的出来他打招呼只是一种社交礼仪,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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