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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elfth
“身体状况自己清楚吗？”迪卡侬翘着二郎腿坐在转椅上，把桌子上的检查报告推到我面前。
“……当然。”
“最近一次使用念能力是什么时候？”
“很久，有小半年了。”
“讳疾忌医？”
“我说的是实话。”
“那为什么——”
“出任务受伤了而已，可能影响了吧。”
迪卡侬挑了挑眉，流利地转动着手中的钢笔，最后顿住，又在纸上写了什么。
“我给你开点药，最好能抑制一下你的念。和以前一样，还是尽量少使用念能力，不然哪天消失了都没人找得到你。”
“我知道了。”
“情绪稳定，最好继续使用药物调理，毕竟你不是每次犯病都在家里。”
“嗯。”
“去吧，我的任务完成了，”迪卡侬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对你这种病人我还真是没办法，尽量少犯点病，别老是往我这里跑。”
“好。”
“啧，”他声音里带了些不耐烦，“真是呆子。快走。”
迪卡侬，家里的医生，很厉害的人物，因为参与了一些特别的研究而被人追杀，最后留在了揍敌客——为了我们提供的巨额研究经费，为了他所谓的毕生的理想信念。
有一说一，他的医术十分高明，制毒技术也是相当高超。我五岁以来，原来的医生“辞职”，家里的饭菜所添加的毒药都是由他一手新制，市面上找都找不到的毒在他这里应有尽有，还基本是无偿提供。
听说还斩获了许多的医学学位和相关奖项，可惜因为一场实验都被除名了，只好投奔臭名昭著的揍敌客一家来继续他的实验。
“实验不可以终止。”
“我还没找到答案。”
他这样说。
“你研究的到底是什么？”我曾经问他。
但他只是推了推眼镜，什么话也没有说。
……
我和迪卡侬一起出过任务，那时候情况很特殊，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和妈妈都抽不开身，而我的任务难度系数较大，很难独自完成，爸爸那时候几乎禁止我和大哥的直接接触，因此只好把我“托付”给了迪卡侬。
一个墨绿色头发的、严谨又幽默的、有着湖蓝色眼睛、戴着黑色边框眼镜的男人。
他很健谈，虽然语速不快，但是话匣子打开以后常常是自己和自己聊了一天。或许是我的沉默寡言让他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理解他的倾听者，于是一路上我都被迫听完了家中仆人之间的所有八卦事，还有关于他那可恨的家人。
“小时候，她打我很厉害，每天一小打，一周一大打，都快成了固定菜式，我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数日子，看看今天要‘吃什么菜’。”
“……”
“当然，不比揍敌客的硬核教育，她打我完全是出于情绪上的不稳定。比如今天和丈夫吵架了，昨天被闺蜜借钱了，又或者有人上门催债，这些都能成为‘前兆’。”
“……”
“我的妹妹，跳楼死的，死的时候我在学校上课。”
“……”
“那么大个人，从我对面的教学楼里，扑通一下子掉下去，我还在想是谁，大家都一脸震惊地看着我，然后我就想明白了，是我的妹妹。”
“……”
“直到现在我都能记得很清晰，那是我第一次触及人的内部，每一块血肉都那样破碎又直接地展示在我面前，没有皮肤的包裹，而是完完本本展示出来自己全部的内在，骨骼，大脑，心脏……我在她的身体里翻找，大家都在旁边看着，很多人吐了，可最后他们都离开了。”
“……”
“后来我又翻找了那两个人的内脏。”
“……”
“其实没什么不一样……可是我一直没有想明白，大家都是同种器官构成的，为什么有人可以这样肆意妄为，而有人只能忍耐直至毁灭？”
“……”
……
……
“所以说，迪卡侬你研究的，果然是大家不能接受的事情吧？”
“当然。不过这只是他们的想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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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twelf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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