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不忘

　　下楼时才真正感觉到腿软的像踩棉花，酸得无知无觉的下了楼。

　　他力气在逐渐恢复，张默却像牲口一样不会累，浑身的肌肉像机动能，还在不断的运作。继续在三楼和大角玩球。

　　商贯中洗完澡出来擦头发，已经快吃饭，张默才慢慢从三楼下来洗澡。

　　他洗完澡出来，商贯中正好和梁程尹聊完电话，他眼角的红晕还未褐完全，还带着微微的红，像是哭过一样。“下去吧，要吃饭了。”

　　“嗯。”张默点头，然后补充的说。“多松松肌肉，一开始确实是比较疼，渐渐习惯就没感觉了。”

　　下楼吃完饭，坐了30多分钟过后，张默就感觉到困，他上楼回房间躺下，然后又是不习惯，磨磨蹭蹭翻几个身才渐渐睡过去。

　　浑身用力过后的身体放松下来，他睡了一个舒服的午觉，醒过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是大角已经跳上床，正在他旁边哈着气看他。

　　张默揉了把大角的毛发，看床头的闹钟，3点15分，他睡了大概三个小时。

　　精神饱满过后又开始无聊，他下床随便找了个香港的电影然后到大厅里观看。

　　大角陪在他身侧一起看完这部有鬼却不恐怖的倩女幽魂，张默挺喜欢这部片子的女主角。

　　他一边看一边撸大角的毛发，电影的运镜挺上道的，拍的每一帧画面女主都很美，张默挺喜欢电影怼脸拍，但是怼脸拍挺考验每一个演员的颜值和演技，脸上的表情或喜或怒或哀或悲都得有真情流露而且颜值若是稍微有点拉垮，镜头就会把那点瑕疵无限放大，但这部片的女主只会显得她365度无死角的漂亮。恐怖氛围虽没有，结局也算是个还可以的大结局。

　　一部两个钟头多的电影看完，已经五点多，张默听完片尾曲后才慢慢站起来，非常慵懒的生了个漫长的懒腰。

　　“大角，该叫学霸跑步了。”

　　学霸的房门打开，张默转头，商贯中已经换一套黑色带白杠的运动套装，抬头正和他对视。

　　张默又转过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5点30分，时间刚刚好。

　　“好巧，等我拿双袜子。”张默回房。

　　等他出来，商贯中正在弯腰穿鞋。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下楼梯，大角就迈开腿跟在后面。

　　范良庆在自家阳台上晒太阳，听见脚步声往下瞄一眼，看见张默和商贯中就站起来，结果撞到腰间的那一条肿起的线，原本笑起来的脸呲牙咧嘴，又是狰狞又是滑稽，然后一屁股坐下去。

　　等楼下跑步的两个人再次经过，他正趴在栏杆上。“喂！张默今个星期还看不看啊？”

　　“腰不好就坐着吧，有什么后遗症影响姿势。”张默一边喊一边跑，一会儿就被梧桐树给遮住。

　　范良庆秒懂他说的是什么，手撑着护栏杆简直是气急败笑。“张默，你这个狗砸的发情泰迪！”

　　狗砸的发情泰迪越跑越远又被梧桐树枝丫给遮挡，范良庆撑着栏杆笑的发直。

　　商贯中都觉得范良庆骂的没错，五圈下来，张默没有一点疲惫的意思，反而精力旺盛的还要再跑三圈，说泰迪不准确，永动机才能与他并肩。

　　第六圈的时候商贯中已经感觉密密麻麻的汗流下来，他跑步是为了放松积压下来的压力，不是纯属找虐。

　　商贯中停下脚步，张默也没有回头，他只能从被汗侵蚀的眼睛看他越跑越远的身影，大角都没有跟着他，而是停下来围在商贯中旁边，一直看着张默直至消失的身影，喘着气呜哇呜哇的叫。

　　商贯中摸一把大角的毛发。“大角走，我们进去。”

　　张默跑完回来，商贯中正在洗澡，他抹了一把汗，就又想遛大角下去再玩一圈，大角缩在茶几和沙发中间的小道上。

　　一人一狗对视，大角最先低头，不满的呜咽。

　　张默没的选择只好又上阳台再耍一遍散打，他也知道这样的运动体力消耗非常大，但架不住他精神饱满，范良庆带伤在家这也导致了他无处安放的脑容量。

　　张默下来，商贯中正在长条木椅上松弛肌肉，他进浴室洗完澡出来，商贯中还在一边捏腿一边逗大角，大角那单纯的小世界又多一个人逗他玩别提有多开心。

　　张默擦着汗坐在右边，看着商贯中捏腿，他无事可做，运动过后放松又不想动，所以整个人懒洋洋的靠着长椅发呆。

　　“你为什么给他起名大角？”商贯中也不捏腿了，大角一下子跃上他的膝盖趴在那儿。

　　张默手撑着脸颊。“因为他刚到家就把老头子半筐的菱角给啃干净，名字是老头子起的。”

　　“他看起来不像纯种的哈士奇，是混血的吗？”商贯中脸颊贴近，仔细看他透彻无杂质的湛蓝眼睛。

　　“我就不知道，这得问他杂交的爸妈。”张默也看着大角。“是我妈买的，想要让它代替他们陪着我。”

　　“毛发也不像哈士奇有点儿过于浓密和蓬松，应该是哈士奇和阿拉斯加的□□。”商贯中继续说。“看起来有点笨，不过你教的不错。”

　　张默没有说话，大角得寸进尺跃上长椅中间，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漫不经心的抚摸大角的毛发。“养起来不容易，教起来更暴躁。”

　　“你有耐心。”

　　“没有。”只是平白无故有许多无聊的时间，而大角正好填补他那些无处发泄的精力和空虚到绝望的无事可做。

　　两个人在讨论它，大角不明所以的摇尾巴，哈着嘴一会儿看着商贯中，一会儿看着张默

　　商贯中看他，然后扯扯唇角。

　　星期日早上的练习比昨天还要辛苦，他昨天复习附中的三张试卷和一中纯靠手抄记重点的英语练习题和语文试卷12点才睡过去，早上醒过来差点以为自己出车祸全身被泥头车给碾压无数次，不仅腰酸背痛还腿打颤。

　　脸色不用照镜子都知道是一脸疲惫和用力过度的苍白，洗漱完出来，张默的房间是开着的，大角也已经不知所踪。

　　7点30分，比他预计平常起床的时间点超30分钟。商贯中叹一口气，学渣的身体素质不是一般人可比，精力旺盛的好比一头发情的狗，然后想想范良庆的形容词就忍不住微微扯一下嘴角。

　　他下楼吃早餐，商老爷子高兴的说。“诶呀！阿默吃了七个包子！”

　　商贯中勉为其难的塞完三个包子，肚皮轻微动一下都感觉酸软无力，喝完牛奶后他就上阳台。

　　张默靠着阳台，身影背对他正低头不知看什么。

　　商贯中走过去顺着他的视线往旁边那栋距离三十米远的小洋楼看去，范良庆躺在二楼阳台上翘着脚，他没发现他们俩一直在大口吃苹果。

　　张默转过身，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一遍，像是精准的扫描仪看他身上哪哪都出问题。“感觉怎么样，能不能行？别今天训练完搞得浑身散架，拼都拼不起来，找我麻烦。”

　　商贯中迎着他，看在自己眼里挑衅的眼神，实际张默没有任何感觉。“我对一样事情从来都是一往而终。”

　　“有志气啊！”张默叹一口气。“不愧是学霸，就是有底气。”

　　张默当初跟着陈太爷练散打，一开始没啥兴趣，就从来没有那么积极，练基本功的时候更加是哭爹喊娘能逃即逃，后来老太爷实在看不过去在老头子面前义正言辞的退货，老头子才恍然大悟，原来，张默每天起的比鸡早，回来的比狗晚，居然是瞎猫窜出去和人上网，拎起棍棒收拾几顿才勉强塑造出孝子的形象，张默也才老老实实的规矩学习，只是后来陈老太爷中风没有精力管他，而他又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上初中空闲时间越来越多才慢慢捡起来，逐渐形成爱好，成为每天都必不可少的松筋松骨。

　　商贯中几乎是以赴死的决心做完250个仰卧起坐，做完后瘫在瑜伽垫上久久不能平息。

　　“你这样的人将来肯定是对祖国贡献力量的大人物。”张默看他的眼神佩服，语气却不咋地，从地上站起来。

　　商贯中微微睁开眼，就看见张默随手把黑色T恤脱下来，汗水流过他的锁骨浸入腹沟，锁骨那一片泛着淡淡的红，性感之中又带着美观，就像女士脸颊上的腮红淡淡的晕染。

　　“和昨天的一样，坚持不了就放弃。”

　　张默还在他旁边继续练习散打，那两瓶水上下抛动的幅度越来越快。

　　商贯中的仰卧举腿过去后，张默就停下动作，冲着在旁边玩耍的大角吹一声口哨。“走！下去。”

　　张默随手把T恤和其中一瓶水拿走，下楼的时候吿诉商贯中。“能做就做，不做休息。”

　　张默离开后，阳台上只剩他咬牙喘气的声音，粗重的声音不断撞击着耳膜，鼻梁上滑下的水汗渐渐在瓷砖面凝成一个小滩，他的双臂已经酸痛到没有知觉，大脑也已屏蔽身体各项器官，这样反而感觉更轻松更快速。

　　商贯中真正感知到周围所有事物时，太阳已经在他身上晒得发红，全身上下都蒸腾着热汗，皮肤滚烫，呼吸滚烫，在瑜伽垫上稍微休息一会他才顺手捞起那瓶张默剩下的水，拿水倚靠在护栏杆上，他昂头喝了一口后就接二连三把水全喝完。

　　太阳升起的速度不变可下降却越来越快，应该是临近中午，耀眼阳光在头顶照射下来。

　　商贯中扶着栏杆顺着刚开始张默的视线不自觉的往旁边那栋小洋楼看去，范良庆还在那躺着不知道和什么人说话时不时就笑起来，可能扯到他身上，被他爸打的伤，笑容有点狰狞。他旁边的人应该是个男的，长腿穿着白杠黑裤子，梧桐树遮挡住上半身，微微弯腰的时候能看见露出来的腹肌。

　　不是永动机张默还能是谁？

　　商贯中把水喝完就收回视线，浑身沾腻得可怕，汗水被风吹干后粘身上就像糊一层胶水，让他难以忍受并且为之厌恶，匆匆洗完澡下楼后，满屋飘香的鱼汤勾人味蕾。

　　商老爷子把菜布置好就可以吃饭，可张默没回来，但老爷子也像不等他。

　　爷孙两个吃完后商贯中休息30分钟就睡午觉。

　　一觉醒过来后按照平时他开始学习，五点半准时穿完运动服，张默还是没有回来，连带着大角也不知所踪，按昨天的圈数跑完6圈才停下。

　　晚上十一点多他才刚和梁程尹在□□上聊完天就听见脚步声和开门声。

　　张默野一天终于回来。

　　两天的假期像流水一般，倒下即断。猛然让人回想起来都不记得这两天在干嘛，好像才刚开机玩游戏两天就过完。

　　张默的闹铃持续不断的叫，他翻个身用枕头捂着耳朵，可这一次却没能隔断声音，铃声还在不断往他大脑里钻，烦躁的一脚把盖在身上的丝绸被踢开。

　　张默坐起来，迷着眼与饿的发慌的大角互相瞪了五分钟后，大角吠叫才想起来这不是家，他家的那个枕头老头子把棉花塞的充实，捂头断音的效果一流。

　　现在……现在……哦，他在商家。

　　张默爬起床出去洗漱，洗完下楼吃早餐，商贯中早已经穿着板板正正的校服坐在桌上吃最后一个包子。

　　张默开始吃，商贯中已经站起去上学。

　　商贯中正准备离开，张默抓着他的校服后背。“今天下午放学，你练二个钟头再去跑步。”

　　“嗯，今天升国旗。”商贯中说。

　　张默并没有理会，而是埋首继续吃早餐，喂饱肚子后才匆匆出门，李超拿着张小纸条站在门口。

　　张默一出来他就跟了上前。“你写了吗？”

　　张默喝着豆浆没回复，今天的早餐吃的特别匆忙，包子塞喉咙，疼的他一下没喘过气。

　　李超还在那喋喋不休。“你写了吧？”

　　“嗯。”喉咙舒坦后，张默才应一声。

　　“你什么时候回家住？”

　　“随时都可以。”

　　“我还以为你被张副局赶出家门呢，”范良庆爽朗的笑声响起，从后面把两只手搭在他两人的肩膀上，也真是难为他，李超跟张默的身高差就一个头，所以他搭的尤为不习惯，最后把李超那边的手给放下。

　　“那你就期待这一天，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到来。”张默说。

　　“这一次不求哥？谁帮你写检讨？”范良庆冲着他的耳朵说。

　　张默在他靠近的那个瞬间立刻撇开脸，肩膀向前耸动两下，把他的手也撇下来。“少年请持重，不分昼夜发春。”

　　“诶，刚打抑制剂，少年好鼻子。”

　　“为什么我闻不到？”李超茫然。

　　张默撇他一眼，腿脚加快速度。

　　才刚踏进校门，国歌就响起，张默顺着队伍尾巴，从高壮的高中生一路来到矮萝卜蹲的初中生那儿，把喝完的豆浆随手丢进垃圾桶里，精准的找到自己班不是因为记班级位置，而是他们班矮的参差不齐，像缺营养，一个矮萝卜一个坑。

　　顺理成章站在队伍后面，李超随后小跑走到他后面。

　　今个星期的升国旗没什么内容，国旗升完结束后就轮到他们上去读检讨。

　　李超抓着手里的纸，即使站上来三次还是有那么点儿紧张，他那张纸上东拼西凑硬是凑够了800字，字慢慢的一个一个往外蹦。

　　张默站在后面闲的无聊把那张堪称通知书一般的a4纸拿出来，公正如同印刷机打出来的字样，只有字体微微写完那一撇有点灵动才看出那么一丝人样。

　　李超磕磕碰碰说完，就轮到张默上场，张默扬了一下手里的a4纸，跟着一看就行为规范非常严谨的字读下去。

　　“尊敬的老师您好；我是初三三班的张默。在此我为我上课迟到翻墙进校做出严肃的自讨，经过两天的反省我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经过深重思考，我承诺不迟到，不旷课，不早退……如有再……”张默卡在如有再范罚钱10元，然后眼睛快速的在这张不偏不倚，正正中间的文字里一览下去。

　　张默想笑，抖了抖纸张，没有看错的话，完全是照着校规无任何偏差抄下来的。

　　张默瞥了一眼在后面站姿如劲松的商贯中。

　　他卡三分钟，嚣张万分的继续，台下一千多人也在看着他。“如有再犯再写检讨…………”

　　操场下传出骚动。

　　张默面不改色的继续用自己的说法融合纸张上的字。“我会努力向着那些向着三风一训，三令五申去学习……努力学习，做到课后家长……”过目签字。

　　张默又把这句给吞掉。“做到课后家长认真查阅………尊重校纪校规严苛执行，谢谢。”

　　要是让老头子给他在60以下的试卷上签字那就是主动要一顿黄鳝上沙滩，不死一身残。

　　他一下台，李超就闻风而来，精神奕奕。“默哥！谁帮你写的？逼格这么高！”

　　张默抬头和商贯中对峙，后者冲他微微一笑，张默把那篇都是血泪和沟壑的检讨随手丢进后面的垃圾桶里。轻扯嘴角面无表情。“小奶娃。”

　　检讨后面还有人继续在读，张默也已经回到自己班级的队伍后面，李超在他身后一直不停的叽叽喳喳，张默的视线从来就没有遮挡物，他只有低垂才能看见那一颗颗脑袋。

　　阳光明媚，太阳不燥，鲜艳的五星红旗随风飘荡，代表团结的那颗大星星在不断起伏，国旗下像小白杨昂扬向上的学生穿着蓝白的校服，佩戴鲜艳的红领巾，像一棵棵葱苗似的水灵。

　　张默低垂下头，四周静默无声，唯有国歌在激昂响应。这是一个肃静的早晨，一个星期的开始。

　　国旗完结后，先是高三离开再是初三离开，慢慢的操场上空无一人，远处的教学楼里开始声音鼎沸，这个神圣的升旗台庄严肃静又寂寥无声。

　　班级里的热闹依旧，张默坐下后都不知道能干嘛，四周趁着还未上课，老师还未来都在着急忙慌的过一把游戏的瘾。

　　一声声biu biu biu在每一天都能听到，周而复始，反反复复，无数次重叠。

　　老师进来了，失望的发现是英语课。

　　“Good morning, classmates！（早上好，同学们。）”李健熟练的重复每天的第一句话，开口就是打招呼。

　　班级前四排积极回应，统一回复。“Good morning, teacher！（早上好，老师。）”

　　“上个星期回去复习了今天要教的单元吗？”

　　“复习了！”又是统一的回答。

　　“Okay, great！那么今天我们就开始教新的单元啦！”

　　粉笔在黑板上发出刮擦声，一个个英文字母随着英语老师的手像灵动的生命跃在黑板上，张默看黑板十分钟最后只能读懂ABC然后就……就没有然后。

　　窗外的鸟在鸣叫，李健的声音嘹亮又粗，震动窗边停下歇脚的鸟展动翅膀飞起来。

　　张默在连续不断的英文句子中慢慢的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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