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传］天鹅的狐步舞

　　建议搭配BGM食用（BGM推荐：Younha《Thirtieth Midnight》）
　　福穗的家。
　　客厅被一抹柔和的灯光轻轻包裹，墙壁上，挂画静静点缀其间。两人相依于沙发上，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眼神交织间，洋溢着温暖如春的笑容。沙发上，软糯的抱枕与暖意融融的毛毯随意堆叠，平添了几分舒适与温馨。桌面上，精巧的餐具熠熠生辉，与摇曳生姿的烛火共同构成一幅静谧的画面。烛光虽微弱，却在空气中跳跃着灵动的光影，更将美食的诱人香气丝丝缕缕地释放出来。杯中热饮蒸腾着袅袅热气，仿佛也在倾诉这份宁静夜晚的美好。墙上的老式时钟不急不躁，以它独有的节奏“滴答”作响，为这静夜增添了一抹时间的韵律。室外，皎洁的月光穿过窗户，悄然洒落一地银辉，与室内的灯光交相辉映。
　　“辛苦啦～”福穗和李砚捧杯，声音懒懒的，“虽然还不知道怎么告诉智雅……但是今晚先把思绪理顺吧……”
　　“你也是……”李砚把头往福穗的肩膀上靠，“今天你喊叔叔的那位，是谁啊？”
　　“嗯？他是十王之一，五道轮转大王。”福穗趴在李砚身边悄声告诉他。
　　“难道……是管理转世的？！”
　　“没错，小时候我最害怕他了，因为他没有……”福穗有些微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啊～～～我知道了……”
　　“但是啊……我也很喜欢他，因为不管我要什么，只要撒撒娇，假装生气，他就会给我～”
　　“啊～～～像我一样？”李砚指了指自己，顺带卖了个萌。
　　“没错没错……”福穗用手戳了戳李砚的脸颊，“哇，好Q弹呐……Mua～～～”
　　被突然亲了一口的李砚愣了一下，咽了咽口水。
　　“李砚？”
　　“嗯？”
　　“你喜欢我吧？很喜欢很喜欢我吧？”
　　“当然了，我最喜欢你。”
　　福穗笑眯眯地看着李砚，连电话响起时都是用手摸索着，眼睛都舍不得离开。
　　“喂？妈妈？我在……家里呀！嗯？过去？为什么？”福穗挂了电话，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妈妈说有事情和我们讲，走吧走吧……”
　　……
　　夺衣婆看着脸颊泛红的女儿，冷冷地看着她，给她倒了一杯蜂蜜水。
　　“谢谢妈妈……”
　　“快点喝，我有正事要和你们说。”夺衣婆一脸严肃，“那东西从井里出来之后，就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但我刚刚找到了它的碎片。”
　　“什么？”
　　“那东西一直以小孩的样子生长着，身边都是符咒，所以我感受不到他。但是，今天，他似乎是长大了，符咒的屏蔽作用少了很多，并且连接了另一个碎片。”
　　“碎片？难道……”
　　“……在她的身体里。”
　　就在这一瞬，空气像被冻住一般凝滞，福穗手中的玻璃杯失手滑落，砰地一声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碎片散落一地。
　　屋里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福穗的眼角渐渐泛起红晕，她收起了笑容，缓缓起身时腿有些发软，得亏李砚站在她身后，扶了她一把。
　　“那个……怎么会在那里？过了六百年，她好不容易转世，她的梦想就是像别人一样和家人过平凡的日子……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在智雅的身体里？当时明明已经杀了他啊？”
　　悬衣翁站在一旁不敢介入，夺衣婆低下头，假装忙碌：“那都是她的命。”
　　“命？谁定的？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难道想在神的领域辱骂上天吗？！”
　　“……”福穗忽然笑了，笑着笑着泪流满面，“你早就知道了吧？妈妈？所以才一直让我们不要见面吧。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天真，真可笑……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你会有所改变……你还是这样啊……”
　　“阿穗……”李砚搂住福穗，想说些什么，被她制止了。
　　“我一直在说服自己像以前一样和你相处，我一直告诉自己你真的很想我很爱我！可是不是这样的……你还是在怪我……你恨我，你的内心深处还是觉得就是我害死了哥哥！！！！！”
　　“你住口！！！”
　　“喂，老太婆！”李砚面上没表现出来，可脖子青筋全部暴起。
　　“够了！”悬衣翁上前几步，挡在女儿面前，“冷静点，女儿。你，也适可而止吧。”
　　夺衣婆翻了个白眼。
　　福穗胡乱抹去眼泪：“你给我听好了，一旦智雅寿命变短，不管是阳间还是阴间，我都会搅他个天翻地覆。”
　　“你是神，就算真的发现什么也不能随意去做出改变！所以我说这都是那孩子的命！我不想再见到你，回去吧！”夺衣婆不经意间向前扫了一眼，愕然发现女儿已转身离去，心中顿时五味杂陈，颇为不是滋味。
　　李砚叹了口气：“电话联系吧，老太婆。我去陪她。”
　　“别让她喝酒！”
　　李砚比了个“OK”的手势，大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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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
　　李郎孤独地喝着酒，还在为白天卜卦馆的事情黯然神伤。
　　「“没错，对你来说最珍贵的东西。兄弟。”」
　　齐有利拿着包坐到李郎身边：“我要可乐。”
　　“……怎么喝可乐啊？”
　　“我上次醉酒后吃了很多附近的鸽子，之后我就克制自己了，我当时得了肠炎呢。”
　　“难道我家门口的鸽子……”
　　“吼……我还送到那儿去了啊……我不记得了呢。”
　　李郎无奈一笑：“你又不是流浪猫。”
　　“您没找到东西吗？”
　　李郎放下酒杯，从衣服外套里拿出虎眉眼镜，丢到桌上。齐有利立刻拿起来看：“哇……这就是虎眉啊……也就是说，戴上这个就能看到前世，对吧？可您怎么满脸的悲伤啊？”
　　“不是悲伤，而是生气。”
　　“怎么了？”
　　“我竟然还留有人类的感情，真是太恶心了。是因为我的血统太肮脏了吗？”
　　“……啊……您说过您的妈妈是人类吧。妈妈抱您背您了吗？还给您杀鸡，吃饭时把鸡肉给您放在米饭上了吗？”
　　李郎“嘭”的一下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转过头盯着齐有利，那双眸深不见底：“真扫酒兴。”
　　“……我只是想知道被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啦……”
　　“爱吗？”
　　「六百多年前，饿鬼林。
　　小李郎被娘牵着，走进了这片林子。
　　“孩子，在这里等一下吧。”
　　“不要，我好害怕……”
　　娘扶着他的肩膀：“娘马上给你摘榛子来。”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娘没了耐心，一把把他推开：“你为什么这样？！这样娘很辛苦的！就是因为你，娘连死都不能死，只能勉强活着！不然咱们一起死啊？！”
　　李郎被这么一说，再害怕也只能自己呆着了。
　　他紧张兮兮地环顾四周，听到了一点动静就以为是娘来接自己了：“娘！”
　　定睛一看，一具饿死鬼转头看向他，看到新鲜血肉，立刻扑了过来。」
　　“爱这东西吧，一不小心就会让人被吃掉。更爱的一方会被另一方吃掉。”
　　“我不要，还不如我吃掉对方呢。”
　　李郎听这话觉得不对劲，撑着脸新奇地看着齐有利：“是申柱吗？那小子是怎么动摇咱们有利的呢？居然让你这天真烂漫的肉食动物嘴里说出爱这种单词。”
　　“我不会被动摇的！绝对不会！！就算天塌下来了，李郎大人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
　　李郎笑了笑，显然没往心里去：“你走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他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喝到了半夜，才摇摇晃晃地从酒吧里走出来。
　　正好好地走着路呢，一个小屁孩就莫名其妙冲了过来，把他推开：“不要！！！”
　　然后一辆和他隔了至少三米的摩托车非常平稳地从他身边经过。
　　低头看，那个西瓜头小孩自以为很帅地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你这什么反应……笑什么？”
　　“我刚刚很帅吧？像蜘蛛侠一样，快速移动！”
　　李郎闭上眼睛，表情无比地无语和嫌弃。
　　我最讨厌的类型的人类……再加上那个鼻涕……
　　“叔叔，你喜欢蜘蛛侠吗？”
　　“不喜欢。”
　　“为什么？”
　　“就是不喜欢。”
　　“可是我很喜欢。”
　　“我一点都不好奇。欸，别再跟我说语了，就算没有你，我的心情也已经够糟了。”李郎再次嫌弃地摇了摇头，继续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小孩用衣袖抹了抹鼻涕，注意到草丛有一副眼镜，小孩捡了起来，正想还给李郎，一转头，李郎已经连影子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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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穗的床头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她窝在软乎乎的被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最终，她实在忍不了了，一骨碌坐起身来：“你要在那儿站到什么时候啊？”
　　“一整晚。”
　　“一整晚吗？！”
　　“不用管我。”
　　“你就在身边用火辣辣的眼神看着我，我怎么能不管你？”
　　“那我在外面看着吧。”李砚走了出去，留了一条门缝往里看。
　　“那不成了恐怖片了。”
　　“这也不喜欢，那也不喜欢，那你让我怎么保护你啊？”
　　“我都说了我没事了啊。”
　　“我才不信……但是现在那么晚了以我的美貌你能放心我一个人走夜路回去吗？”
　　“……那你睡沙发啊！”
　　“不行，在那儿就脱离可视范围了。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在这里藏酒……”
　　“……那你就在这儿睡！”
　　“噢……”李砚二话不说麻溜上床，拿过福穗不盖的半边被子给自己盖上。
　　“不是，我不是让你睡床，而是在这个房间里！”
　　“还是你的床舒服，软绵绵的……像躺在云朵里。”
　　福穗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躺下，给自己掖好被子。
　　福穗刚闭上眼，李砚就重新睁开眼睛，转头看向福穗。
　　“啊……你不睡吗？”
　　“我睡不着。”
　　福穗看向李砚：“……这是我曾经一个朋友告诉我的，睡不着的时候，就想像那些光是想想就能让自己很开心的东西。”
　　“……就比如薄荷巧克力冰淇淋之类的吗？”
　　福穗轻声笑了笑，开始思考：“我……喜欢香奈儿五号的香气。”
　　“削铅笔时的沙沙声。”
　　“开易拉罐汽水和啤酒盖的声音……”
　　“职业棒球赛季。”
　　“……舞台剧。”
　　“狗狗的肉垫。”
　　“……晴天的微风和小雨……”
　　“现在不怎么使用的”信”这个单词。”
　　“……”
　　“该你了……睡着了吗？”
　　“……嗯……我喜欢……红雨伞……”
　　李砚轻轻一扭身，手臂顺势搭在脑后，凝望着熟睡中的福穗，眼中盛满了深情。
　　第二天清早，李砚在厨房用了一堆食材，拿着一根葱，一点一点地切着。
　　“我在四点半起来……快好了，快好了……”
　　具申柱做了一半家务走了过来，看着两个大水槽都是煮糊了的锅：“您在做什么啊？干明太鱼汤吗……真是……这都糊了啊……真是厉害啊。”
　　“我打算做干明太鱼汤，喂，但是我把干明太鱼给……你出去再买点干明太鱼吧，我把干明太鱼用光了。”
　　“您把这些都用光了吗？”具申柱注意到旁边有一锅品相很不错的，拿了把勺子舀起来尝了尝。
　　“我放错了，放糖了。”
　　具申柱捂住自己的嘴，强迫自己咽了下去，挤开李砚：“我来吧，我来，让一下……”
　　李砚一脸疲惫地坐在餐椅上，看着具申柱娴熟地切葱。
　　福穗是被饭菜的香味包裹着醒了。
　　洗漱好后，她打开房门，发现李砚正在饭桌旁忙前忙后。
　　“Morning？”
　　李砚转过身子，头发蓬蓬的，上面还插着一根干明太鱼干。一见到她，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睡得好吗？吃早饭吧～解酒就得喝干明太鱼汤～～～”李砚对着餐桌摊开手。
　　“哇啊……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诚意。”李砚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福穗身后，轻轻地带她到餐桌旁，拉开椅子让她坐下。
　　“真是厉害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福穗看着李砚在自己对面坐下，正准备动筷。
　　“福穗大人！睡得好吗？！”一声炮轰似的问候把福穗吓得杯子差点没拿稳。
　　她扭过头，死死地盯着具申柱：“你怎么来了？”
　　“嘿嘿……听说你俩同居了。我带来了李砚大人要换的衣服，顺便就……不过家里比我想象的还要干净啊……也是，您都是会长了……不过，大人，您再忙也得好好吃饭啊……我看了您的冰箱，全是纯净水，一点有机蔬菜和有机水果都没有，您看这里，都是维生素片，既然要吃保健品，为什么不实打实地吃一些真正的营养食物呢？还有，您的酒柜，您又不是卖酒的，至于要买这么多酒吗？至于要这么多酒杯吗？您又不是调酒师，偶尔喝一点意思意思就好了……您都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白，光照过来都要透明啦！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
　　福穗看了眼对她疯狂摆手并因为具申柱破坏大清早的甜蜜氛围而无语的李砚：“你在教我做事？”
　　“啊……很抱歉，福穗大人……不过也是有可取之处的，您的房子简直了，非常符合二位十指不沾阳春水却有洁癖的——”
　　“你说什么？小子？！”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二位吃着，我再去收拾收拾……”
　　福穗正要喝汤，忽然闻到了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走到水池边一看，她的锅几乎全毁了，气不打一处来：“烧糊了这么多？”
　　“……与其说是糊了，不如说是火候控制失败……”
　　福穗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走到李砚面前，把他头上的干明太鱼干拿了下来，又取出他胸前围裙兜里的几根囤货：“都这个节骨眼了还卖萌呢。”
　　“干明太鱼支配了我的身体啊……萌什么啊，我都一千多岁了。”
　　“那也比我小啊。吃吧。”
　　“好，吃起来吃起来。”李砚吃了一口，被味道吸引，指了指具申柱的方向，点点头。
　　“唔，好吃啊，比一些饭店里做的还好吃。”
　　“好吃吧？那就多吃一点。”
　　具申柱偷偷探出头来，看着亲密互动的两个人，露出了欣慰的姨母笑。
　　……
　　Luneth集团
　　“会长好～～～”
　　“会长早上好～～～”
　　“早上好～”福穗挎着包，摇曳生姿地走进公司，一路上不少员工纷纷和福穗问好，用好奇的眼光在福穗和李砚之间不断游移。
　　电梯口，几个员工看到福穗和李砚，连忙让开：“会长，您先请吧。”
　　“没关系，我们人不多，电梯坐得下。”
　　“好……好的……”
　　进了电梯，李砚被几双眼睛火辣辣地盯着，有些不自在，恰好一个男生有些紧张地开口：“会长？”
　　“嗯？”
　　“啊，是……这样的，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上回部门开会，您还夸了我的方案来着……”
　　福穗沉默了几秒，笑盈盈道：“当然记得了，你的方案做的很不错。”
　　“啊，真的嘛……谢谢您，我会继续努力，给我们集团带来更大的利益的……”
　　“嗯，你加油吧。”
　　“会长再见……”员工们争先恐后地离开，电梯继续上升，李砚弯下身子和福穗贴贴。
　　“这些员工真可怕，我都感觉自己要被看出一个洞来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记得他？”
　　“当然不记得啊，每天都有无数个方案放在我面前，我哪知道哪个是哪个？这只是随便应付一下而已。”福穗对着李砚敷衍地笑笑，走出电梯。
　　林秘书已经在电梯门口恭候多时：“早上好，会长。今天您没有会议，但是要前一些文件，过一些方案。还有，电视台的南智雅PD在办公室等您。”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你的吧。对了，你有把握处理的，你就直接处理，OK？”
　　“……OK。”
　　南智雅坐在沙发上，看着从书架上取下的书，看到福穗和李砚进来了，笑了笑：“很甜蜜啊……牙齿都要酸掉啦……对了，你昨晚和我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是什么？”
　　福穗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知道南智雅在开玩笑，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进入正题，把有关抓走南智雅父母的那个犯人的细节告诉了南智雅，并把剪辑过的录音发给了她，至于其他什么“目标”，福即使没想让南智雅知道，这对她来说打击太大了。
　　“那个‘西京’犯人，就在你身边，你的朋友圈不广，极有可能就是电视台的人，但是，你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为什么？”
　　“……因为……你还有用。如果他真的要做什么，除掉你是很不明智的选择。”李砚伸出手指指了指南智雅。
　　南智雅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我会注意的。啊，对了，今晚我们电视台的社长在他家里请我们吃饭，晚上我可能不太方便回你信息。”
　　“好，你自己小心些，别忘了我和你说的话。”
　　“知道啦～我走咯。”南智雅背上包，和他俩挥了挥手，顺手带上了门。
　　李砚一屁股坐在福穗对面的转移上，摸着眉毛：“现在除了南智雅这边注意，我也让申柱去调查了。”
　　福穗打开文件，在空中挥舞着手指，文件上就出现了她的名字和字迹。
　　“申柱？他调查什么？调查谁？”
　　“李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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