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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询
孟章虚幻的身影在青玉道坛上微微摇曳,那布满裂痕的脸上,凝重与决然交织。他看向意识体状态、依旧被悲痛笼罩的陆星澜,正准备开口,将那关乎未来与责任的沉重真相缓缓道出。
“陆星澜,你需知,青龙剑乃……”
话音刚起——
轰!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强横、更加不容抗拒的外力,如同九天倾覆,悍然轰击在青龙剑域与现实的连接点上!
整个青色空间疯狂震荡,云气崩散,孟章的身影瞬间模糊得只剩下一道淡影,连一声警示都未能留下,便彻底沉寂下去,仿佛被强行掐断了联系。
陆星澜的意识被这股巨力狠狠甩回肉身,剧烈的灵魂撕裂感让他几乎晕厥,猛地喷出一小口鲜血,染红了身前冰冷的石地。 意识被强行拽回躯壳的眩晕感尚未完全消退,陆星澜就被带离了阴暗的囚室,押送至一座气氛庄重的大殿。
大殿穹顶高阔,十一张青玉座呈扇形排列。居中的掌门清虚真人闭目凝神,仿佛超然物外。两侧的十大长老目光沉静,带着审视的意味落在他身上。青玄长老坐在最末的座位上。
陆星澜被要求站在大殿中央。镣铐已除,但周遭无形的灵压仍让他感到拘谨不安。
端坐于左侧上首的天权长老率先开口,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陆星澜。”
“晚辈在。”陆星澜低下头。
“据青玄长老禀报,你出身野茅村,前日被不明戾气附身,可是实情?”
“是。”
“你坠入断魂崖后,不仅未死,反而清除了体内戾气,并于昨日返回村中。然而当晚,野茅村便遭戾气屠戮,全村仅你一人幸存。是也不是?”
“……是。”提及此事,陆星澜的声音低沉下去,悲痛再次涌上心头。
“你体内那道异种剑气,从何而来?”天权长老的问题直指核心,目光如炬。
所有长老的视线都集中过来。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一个普通山村少年,如何能拥有如此精纯,甚至让他们都感到些许惊异的乙木剑气?
陆星澜心脏猛地一紧。他早已料到会面临此问,但答案却无法宣之于口。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晚辈……不知。坠崖后昏迷,醒来时便察觉体内多了这道气息……或许是崖下有什么奇花异草,或是……晚辈也不清楚。”
他选择了最模糊,也最难以证伪的说法。
“奇花异草?”另一位面容清癯,眼神锐利的长老(玄理长老)微微蹙眉,“何种灵植能赋予如此纯粹之剑气,且与人体如此契合?据典籍记载,近乎没有。”
旁边一位气质温和的女长老(青霖长老)语气较为缓和:“孩子,你仔细回想,坠崖后可曾触碰过何物?见过什么异常景象?此事关乎那戾气来源与村中惨案,或许能寻得线索,为你村民讨回公道。”
她的话语带着一丝引导和安抚。
陆星澜面露挣扎,他确实“见”到了青龙剑和孟章,但这能说吗?孟章最后的警告言犹在耳。他只能摇头,脸上适当地流露出痛苦与迷茫:“晚辈……当时浑浑噩噩,只记得摔下去很痛,醒来就在谷底……除了石头和枯藤,什么都没看到。那道气……就那么突然出现了。”
一位掌管刑律、面容肃穆的长老(铁刑长老)沉声道:“你可知隐瞒真相,亦是罪过?那戾气因何盯上野茅村?你身上的剑气是否与之有关?你若坦诚,宗门或可助你查明真相。”
他的话语带着压力,却并未直接威胁性命。
陆星澜感受到压力,但他紧紧守住了心神,只是重复道:“晚辈……真的不知。”
长老们交换着眼神。此子的说辞虽有疑点,但其神情不似作伪,更重要的是,他们能清晰感知到,陆星澜的的确确只是个根基浅薄的凡人,那剑气虽纯,量却极其微弱,于宗门而言确实谈不上威胁。为了这点不确定的秘密,对一个看似无辜的幸存少年动用极端手段,并非名门正派所为,也非掌门所愿见。
一直闭目养神的清虚真人此时缓缓睁开眼,平和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陆星澜身上。
“既然问不出更多,便到此为止吧。”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锤定音的意味。
“此子身世堪怜,又卷入此等祸事,与宗门也算有缘。其身怀之气虽来源不明,然中正平和,非属邪异。既无处可去,便留在宗内,暂为杂役弟子,由青玄看顾。”
他看向青玄长老:“青玄,你需多加留意,既观其心性,亦试着探究其剑气根源,但不可逼迫过甚。”
青玄长老立刻起身,躬身应道:“谨遵掌门法旨。”
清虚真人微微颔首,再次闭上双眼。
天权长老见状,便对陆星澜道:“既如此,陆星澜,你便随青玄长老去吧。记住,入了宗门,需守门规,安分守己,勤勉修行,他日或可有所成就。”
一场原本可能充满凶险的质询,就在掌门定调下,以这样一种相对平和的方式结束了。陆星澜心中松了口气,知道自己暂时度过了最大的危机。
他躬身行礼:“多谢掌门,多谢诸位长老。”
随后,他便在青玄长老的示意下,默默跟随着离开了大殿。前途依旧未知,但至少,他获得了一个暂时的容身之所,以及一丝在绝境中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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