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亿事堂(10)
“好感人啊。”以南望着相拥的两人,抬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
施意闻声抬起头,目光深深地看了以南一眼,然后撇了撇嘴,发出一声“切、”扭头转向了另一边。
魏旭抱着陈桉,久久没有松手。陈桉身子渐渐有些发麻,正想抬手推开他,房门却猛地被人一把推开。
“魏小子!我闺女不见了!”陈老将军半天没见到自家女儿,急得跑来找魏旭,谁知推开门,一眼就看见那混小子正抱着他香香软软的闺女。
“魏旭!!”老将军顿时勃然大怒,一嗓子吼了出来。
魏旭浑身一激灵,几乎是瞬间松开了手,躲到了一旁。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陈老将军“唰”地拔出腰间佩刀,直指向魏旭。
魏旭反应极快,脚下生风般转身就跑,陈老将军提刀就追,怒骂声震天响:“你这登徒子!给我站住!你俩还没成亲呢!”
陈桉望着两人在院子里你追我赶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窗外暮色渐沉,在转眼时不知道这个世界已经过了多久,三人坐在院子里,相顾无言,桌上饭菜的热气已经散了开。
“明日...”魏旭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低沉,“明日开战,在村子里躲好,千万不能出来。”
陈桉抬起头看向他,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听魏旭的。”陈老将军斩钉截铁地打断。
“爹!”陈桉急道。“我怎么可能看着你去!”
“叫爹也没用!这次九死一生,平日里那些小打小闹都由着你,但战场不是你能逞英雄的地方!”陈老将军烦躁地一拍石桌,语气不容置疑。
魏旭沉默着,目光凝重。他完全赞同陈老将军的话,眼下战局危急,更何况陈桉身上还藏着那个秘密......若被敌军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陈桉气得说不出话,胸口起伏。
“唉...爹知道你是担心,”陈老将军语气缓了下来,眼中带着慈爱和不舍,“可爹也会担心你,况且...万一爹这次回不来,你总得......把我带回到你娘身边去。”
陈桉瞬间哽住,眼眶倏地红了,她低下头咬着唇,半晌,重重地点了点头,哽着声音对面前两人说:“要回来...你们必须都回来。”
“好啦,不说了,饭菜都要凉了,快吃快吃!”魏旭先动手扯下了叫花鸡的两只腿,给陈老将军和陈桉一人一只。
翌日,战况同预料一般。
前线不断有伤员被自发组织的村民抬回村子,陈桉在后方面对源源不断的伤患,忙得脚不沾地,空气中血液与沙土的味道交杂着,也让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
“儿啊——!!!”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只见一个年轻士兵被抬了回来,胸口处有一个血窟窿,还在不断往外冒着血。
这些被送回来的士兵大多是村民的亲人,他们未经过严格训练,伤亡惨重并不意外。
那士兵已只有出的气,眼看就要不行了。他的老母亲扑倒在满是沙土的地上,哭得声嘶力竭,四周的人被这绝望的气氛感染,也纷纷压抑不住地低泣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小手轻轻拽住了陈桉的衣袖。
“姐姐……神仙姐姐!”是之前那个小男孩。他脸上全是泪和灰,眼睛却亮得惊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哥哥!我知道你可以的!”
他说着就“扑通”一声跪下来,朝着陈桉不住地磕头。
陈桉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她沉默地看着男孩,那磕在地上的“咚咚”声好像砸在她心口一般。良久,终于一步步走向那个垂死的士兵。她抽出魏旭留给她防身的短刀,划破掌心,将鲜血滴在那可怖的伤口上。
和之前一样,奇迹发生了,士兵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没过多久,他竟然自己坐起身来,就好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一般。
“是神仙!神仙显灵了!”
四下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紧接着,所有绝望的人仿佛看到了神明降世,纷纷跪下来向她磕头、哭求。
陈桉最害怕的事,终究是发生了。
人群哭喊着、祈求着、磕着头向她涌来,她脸色苍白地向后退去,却被跪行而来的村民层层围住。
“滚开!全都退后!”施意猛地从一旁冲出,手中一柄长刀寒光凛凛,一把将陈桉护在了身后,“敢动小爷的人?活腻了是不是!”
村民们被他的气势慑住,不敢上前,只有哀恸的哭求声仍一阵高过一阵。
陈桉紧紧抓着施意的衣袖,一言不发地退回院里。
没过多久,施意冷着一张脸走出来,视线环顾了一圈还在祈求的村民冷笑一声。
他在伤员中走了两圈,挑了几个伤势最重、眼看活不成的,逐一滴上陈桉的血。做完这些,他横刀而立,对着仍不肯散去的村民怒骂。
“里面的人好心我可不好心!那些死不了的伤再给我闹到她面前装可怜我就一刀送你们去见阎王!”
房内。
陈桉靠在门后,听着外面渐渐平息的骚动,心绪久久不能平静,掌心的伤口还在滴答着鲜血。
她低着头沉默着,麻木的拿起碗接着自己的血液,思绪纷飞,这个秘密,终究是藏不住了。
“你要闹哪样!?”施意把门外的人赶走以后怒气冲冲的推门进来,“还接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浑身是宝!?”
陈桉好像没听到似的垂着头不说话
见她这副模样,施意只觉得一股火直冲头顶,半晌过后,终究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和你父亲说一声,你和我回去,这里太危险了。”
“我不回去。”陈桉立刻抬头反驳。
施意简直气笑了:“这句你倒答得痛快!留在这儿做什么?等那些人把你吸干吗?”
陈桉说不出理由,只是执拗地望着他。
“你是不是有毛病!?放点血真当自己神女了?神仙流点血可不会死,你会!你这种时候当什么救世主?!”施意闻言气炸了,整张脸都红了,一拳头砸在了木桌上。
“我会处理好的。”陈桉道,“我有点累,你先出去吧。”说着站起身来,没给施意再开口的机会,直接把他推出了门。
“陈桉!”施意被关在门外,气得手指发颤地指着门板,“你、你你……”最终却只狠狠哼了一声,一甩袖子重重坐在院前的石阶上。
“好凶。”时沂看着台阶上幻境里的施意说。
陆安闻言瞟了眼现实的施意,看着施意冒火的眼神默默拉着时沂朝远处挪了几步。
日头西沉,魏旭才从前线下来,这一仗虽未溃败,却也算不得赢。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回走,沿途不断听见村民嘴里念叨着“神女”、“显灵”、“起死回生”什么的字眼,魏旭的心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攥紧了他,立马拔腿朝陈桉院子冲去,留着陈老将军在一旁摸不着头脑。
“陈桉妹妹!”魏旭推开院门大叫,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急。
陈桉听见魏旭的声音打开了房门,此时施意已不知去向。
魏旭见人出来了立马冲上前去,紧张地抓住她的肩膀,目光急切地上下打量,直到确认她安然无恙,那口绷着的气才猛地松了下来。
“你吓死我了!”他一把将人紧紧拥进怀里,声音埋在她肩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陈桉微微一愣,然后抬起手安抚地拍了拍魏旭的背脊。
“你们俩...”院门口传来的声音像从牙缝挤出来似得。“谁过来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魏旭闻言身体一僵,立马松开了手,陈老将军站在院门满脸怒气,脸色铁青,他来的路上听说了有一位神女的血可以救命,结合魏旭的反应,不难猜出这个神女就是自家闺女。
魏旭下意识地将陈桉护在身后半步,随即对老将军低声道:“进屋说吧。”
屋内灯火摇曳。陈桉望着父亲那双因盛怒而隐忍不发的眼睛,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
魏旭安抚性地轻拍了下她的肩膀,陈桉看了他一眼,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才交代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陈老将军听完没有说话,但他阴沉的脸色,紧攥的手,以及一次次端起又无声放下的空茶杯,都暴露了他此刻心里的波涛。
半响,陈老将军开口“明日...不、今夜我就安排人送你离开。”他说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我不走!”陈桉站起身来。
“胡闹!这件事由不得你做主!”陈老将军一拍桌,此刻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转向一旁,“魏旭,你——”
“魏旭...”陈桉皱着眉带着恳求的目光看向魏旭,,想他帮忙说些什么。
“唉...”魏旭嘴唇紧抿,最后摇了摇头“你知道我也会让你离开的。”
“要是我走了,你们出现意外了怎么办!谁能救你们?要是伤口太严重,我的血能派的上用场!”陈桉越说语气越激动,一滴泪毫无征兆地从眼角滑落。
“再怎么样也不用你的血!”陈老将军怒吼道,又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声音充满疲惫“...桉桉,听话,这不是你能处理的了的事情,人啊,有些时候是很贪的。”
“我!”
话还没说完,陈桉就被魏旭一手刀劈晕了过去,陈老将军吓了一跳,他看着魏旭动作轻柔地把陈桉放在了床榻上。
“我会找人护她离开。”魏旭说,他的目光依旧停在陈桉苍白的脸上。
陈老将军深深的看了魏旭一眼,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吩咐自家亲信去准备马车。
屋顶上,隐在暗处的施意将一切尽收眼底。他望着屋内躺在榻上无知无觉的陈桉,又看向守在一旁、目光沉沉的魏旭,心中一时五味杂陈,难以言说。
待到陈桉再睁眼时,马车已经驶离村子好远,陈桉脑袋一片空白,颤抖着正要跳车被一旁不出声的施意拽了回来。
“晚了,现在就是跳下去也没用了。”施意抓着陈桉的手臂淡淡地说。
“我...”可能是因为刚醒而后又受了刺激陈桉刚开口说一个字泪水就蓄满眼眶。
“哭也不会让你回去的。”施意看着陈桉这副模样皱起眉头上前用衣袖擦拭着她脸庞的泪水。
陈桉深呼吸了好几次总算平复了情绪,她摸出怀里的瓶子白净的瓶身漫着暗色的阴影,一打开血腥味扑面而来,这是陈桉之前攒的一些。她四下张望,看到施意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毫不犹豫的在自己的手臂上又划了一刀,鲜血顺着手掌滴落在瓷瓶中。
“你!”施意看着陈桉的动作瞪大双眼,拿出纱布准备扯过她的手给她包扎,被陈桉拦了下来。
直到脸色苍白陈桉才放下举着有些酸痛的手臂,施意连忙拿着纱布捂了上去。陈桉反手握住了施意的手,指着桌上的瓷瓶。
“帮我,帮我送回去好吗?送到他们手上。”陈桉道。
施意沉默了,他顺着视线看向桌上的瓷瓶想着不久前的事情。
在屋顶的施意正准备离开,被屋内的魏旭喊住了。
“下来吧,我有点事要和你说。”魏旭抬起头,眼睛直直的顺着屋顶破损的洞口看着施意。
施意一愣,皱着眉头闪现进了房内。
魏旭一瞬间惊讶,但马上就收起神色,他低着头看着床上呼吸平稳的陈桉开口说“你会和她一起离开的是吧?”
“废话。”施意抱着手不耐烦道
“我一直知道你在...”魏旭顿了顿“我知道你会保护好她。”
“你什么时候...”施意话还没说完就被魏旭打断了。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我知道你会一直在她身边,别让她回来,走得越远越好。”魏旭拨开陈桉脸上的发丝。
“不用你说。”施意不爽的轻哼一声。
“还有...瞒下所有有关这里的消息,别让她知道,不论死活,若你收到战败的消息,记得来把陈老将军带回去。”魏旭说完深深的看着陈桉,好像要把她的脸烙印在心脏上。
“施意,施意...”
施意听到陈桉的声音回过神来,他看着眼眶通红的陈桉没有说话,陈桉目光直直的看着他,两人僵持了一会,最后施意败下阵来,叹了口气抬手拿起瓷瓶。
“你也要小心。”陈桉说完话语还未完全落地,施意就消失在马车里。
“啧。”施意站在空地上看着远去的马车有些赌气的用了点力,捏紧手里的瓷瓶然后又放开烦躁的走上了回程路。
马车赶了一天的路,停在了一个镇子里。
陈桉进了家开着门的客栈,掌柜愣了半响才跑来询问“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还有房吗?”陈桉环顾四周问道。
“哈哈哈客官您说的哪里的话,这周围的人都逃难去了,哪还有人住店,现在这里和空城差不多了。”掌柜笑着,但这笑容里却没多少笑意。
“你为何不走?”陈桉问。
“我走不了,我老娘和屋里人都生了重病,跑不动了,我得留下照顾他们。”掌柜说着,他的声音忽然干涩,目光看向二楼苦笑一声
陈桉没有多说什么,要了房牌就上了楼,施意在的话肯定也会让她别多管闲事。
一天的奔波让陈桉精神疲惫,她目光呆滞的躺在床上很快就陷入了睡梦。
第二天一早,陈桉下楼准备让掌柜的给来点吃食,就看见楼下来了新的客人。
“客官打哪来?”掌柜的一边擦拭茶杯一边问那位新来的客人。
“...前线不远处的镇子退下来的,本来没想走,昨儿傍晚外面都在传那陈将军都身受重伤怕是...唉,我就连夜跑了。”客人端起茶杯的动作一顿,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
擦拭茶杯的手骤然停下。
掌柜沉默良久,最终只是深深吸了口气,那口气颤巍巍的,含在胸腔里,许久没吐出来。
“现在还有哪安全呢。”
最终,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只是一东一西地坐在空荡的堂里,听着二楼断续的咳嗽和窗外呼啸而过的风,一声接一声地,叹着气。那叹息声轻飘飘地融进死寂的空气里,连个回音都没有。
陈桉在二楼楼梯上看了很久,久到身子都有些僵硬时才回了房内,不一会又下来了。
“来碗面。”陈桉坐在角落的桌子说。
“好嘞,客人您稍等。”
面来了,很寡淡,就白面和几粒葱花,连点油星子都没有,但白面比平时的量多了一倍不止,它热气腾腾的,这就够了。
掌柜算完账抬头时,才发现那位长得很好看的客人已经离开了,他走上前收拾桌子就见有半块银子在桌上,旁边还有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掌柜拿着钱追出去,外头早已没了身影。
他回身看向桌上压着的纸条。
“掌柜的,谢您的热汤面。这瓷瓶里是一位神医留下的灵药,据说能治百病……您若信我,就给家里人服下,尽快逃命去吧。”
那掌柜的捏着粗糙的瓷瓶,立在原地良久。
最后转过身,一步一步踏上了吱呀作响的木楼梯,昏黄的影子在墙壁上拖得很长。
马车走到大路,陈桉给了车夫一块银子,叫他离开了,车夫张了张嘴要说什么,陈桉冲他摇了摇头,她要回去,她要把爹带回去,带回娘的身边。
“陈桉她...”以南张着嘴没有说下去。
“是个好人。”施意嗤笑一声接了下去。
“驾!”她骑着马,速度越来越快,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她心里烦乱的思绪,她不敢多想,思想一旦冒出萌芽就如洪水猛兽一般控制不住。
不知道赶了多久的路,虎口被粗糙的麻绳磨出了红痕,火辣辣地疼。头发也被颠得散乱不堪,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狼狈至极。
“陈桉。”
施意站在不远处看着马上的人,他就知道陈桉绝对不会乖乖离开,何况他赶去时陈老将军已经重伤,消息的速度是很快的。
你要拦着我吗?”陈桉攥紧缰绳,看向挡在前方的施意。
施意没有立刻回答,他凝视着陈桉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和写满焦急的眉眼,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你这样赶,要赶到什么时候?下来吧。”施意朝她伸出了手。
陈桉抬头看了眼愈发暗淡的天色,抿了抿唇,依言翻身下马,走到施意面前。
施意忽然抬手,抽掉了她束发的带子,如墨的长发瞬间披散下来,陈桉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身后人的动作很轻,指尖没入她散开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的耐心把散乱的发丝抚平,她感觉身后的人很专注,正当她准备开口说自己来时,施意已利落地为她束起一个马尾。
“抓紧。”施意揽紧陈桉的肩膀,脚尖轻点地面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上了天。
劲风猛地扑面袭来,陈桉下意识闭上眼,双手紧紧抓住施意的衣襟,只觉得脚下虚空,唯有呼啸的风声灌满双耳。
没过很久,陈桉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只是此时的这里已经破败不堪,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断壁残垣,沙土之上散落着无人认领的尸骸,风中飘散着浓烈的血腥味。
施意垂眸,走到陈桉身边抬起手无声的遮住了陈桉的双眼,引着她一步步回到那个小院,院门处,陈桉刚一推门就正好和陈老将军打了个照面。
“爹?你...”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走吗?”陈老将军瞪大眼睛,语气焦急。
陈桉看着此刻脏兮兮的和流浪乞儿似的自家爹爹,一路上压抑着的恐惧和委屈终于爆发,她猛的扑进自家爹爹怀里,就如儿时那般放声痛哭,把满腹的委屈说给父亲听。
“好了好了,这么大姑娘了...”陈老将军的眼眶也跟着泛红,抬起手用稍微干净的手腕处拍了拍陈桉的背。
陈桉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着陈老将军笑了起来,又看了看周围,魏旭没在。
她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爹...魏旭呢?”她抖着声音问。
陈老将军微微一怔,没有说话而是领着陈桉走到了屋内,进了屋子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熏得人睁不开眼。
魏旭躺在床上,整个身子几乎都被缠上了纱布,血却还不断地透着纱布流出,陈桉看着这样的魏旭脑子里不断回忆起魏旭之前的样子,玉冠垂下的红穗,上元节灯会掉落的蜜饯,猜灯谜的彩头还有说爱她时掉下的眼泪。
“魏旭把你...你的血,在我昏迷时给我用了,自己又去了,我醒来以后就...”陈老将军没再说下去。
陈桉没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颤抖,她小心的扯开包在魏旭身上的纱布,疼痛让魏旭睁开了眼睛。
“陈桉妹妹...”
陈桉抽出匕首正准备划开手腕时,魏旭抬起手按住了她,他因为疼痛惨白着一张脸,摇了下头还没等开口说话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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