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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车记
7月14日一早,陈束接到孙卫东的电话。
“陈束,我这里临时出了点状况,你和赵起先去红屯街查查林海当日的行动轨迹,看有没有监控视频或者目击证人。”孙卫东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师傅,你怎么了?”陈束察觉异常追问。
“没事,老毛病了。有情况随时跟我联络。”电话那边隐约传来女人催促的声音。
“师傅说他临时有事,让咱们先去红屯街。”
赵起挑挑眉,说道:“那还等什么,走着。”
“走。”
两人兴冲冲走到门口,正好碰到潘正道、石磊进门。
看着两人一脸雀跃、不稳重的样子,潘正道皱眉问:“干什么去?”
“潘队,师傅让我们去红屯街查找线索。”陈束立正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潘正道,他都有些紧张。
扫了眼扭头欣赏门框的赵起,潘正道沉着脸说:“出外办案稳重点,别一副不靠谱的样子,否则有情况别人也不会和你说。”
“是,潘队。”陈束一个敬礼。
“你师傅呢?”
“我师傅临时有事,让我们先过去。”
潘正道皱皱眉,上下打量陈束,看对方晶亮的眼睛,一脸的兴奋劲儿,又见赵起一脸淡定样,看起来不像有异常情况,思量后说:“你们去过红屯街吗?”
“没有。”
“那里胡同多,你们最好打车去。”潘正道摆摆手,让两人赶紧走。
“好的,潘队。”
红屯街在莫江上游的老城区,这里楼房有十几年前建的,也有二十几年前建的。房屋产权不明晰,规划也很随意,有空的地方就都盖上了楼。第一次来这里的人,很容易迷失在交错的胡同里。
赵起两人离开警队,就打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是个30多岁的年轻人,头发是纹理烫,脸上冒着油光,很瘦,眼下有着青黑的眼袋。
陈束坐到副驾位置,赵起则坐到了后座。
问了目的地,司机就和陈束打开了话匣子。
“兄弟,这个点儿去红屯街啊,那还没营业呢?”
陈束回答:“我们去办点事,不是吃饭。师傅去过那里?”
“嗨,常客了。”司机推荐饭馆,“要是信我,你们就去岗子串店,味道嘎嘎好。”
“哎,我们正好要去那里。”
“是吗?也是听别人说的吧。哎,你们是做什么的?”
“啊,就是公务人员。”
“哦,公务员啊,那也赚不了几个钱呀。我有个朋友也是公务员,前几天吃饭时还吵吵工资低,想出来做生意呢。”
“是吗?”
“可不,你们一个月多少?也就小千吧?”
“恩,三四千。”陈束说了到手的钱。
“嘿,这点钱都不够我给小老婆的零花钱。”
“小老婆,你几个老婆啊?”陈束惊讶地问。
“不多,才三个。一个老婆一套170平方米的房子,每个月五千的家用,平时还给三千的零花。有孩子了,每个月还得给一万的抚养费。”司机一脸洋洋得意,“我小老婆去年给我生个儿子,我奖励了30万。昨天,我大老婆知道后,上门把小的给打了。”
陈束一脸懵:“那你这不是犯重婚罪了吗?你妻子不和你离婚吗?”
赵起:……
“嘿,重婚这事儿,民不举官不究。”司机一脸豪横,“这车队我家包的。那女人成天不用干活,就有钱花,还闹腾什么?”
“离了我,她上哪找这舒坦日子。”司机炫耀,“我跟你说,你平时都坐不着我开的车,因为我根本不出车。要不是今天司机有事,牌友临时散场,我闲着也是闲着,寻思微服私访一天,咱俩也没这缘分!哈哈哈!”
赵起撇撇嘴,还微服私访呢?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这样啊。那你可挺有能力的,这车队可不是一般人能包下来的。”陈束恭维他。
“哎呀,那是我爸厉害,到我这代基本就是享受了。”司机哈哈笑,“我跟你说,干得好不如投胎好,像我就投了个好胎。我生活的舒心,那都是我爸给的,所以我谁的话都不听,就听我爸的。”
“停车。”赵起突然说道。
“还没到呢!”司机一愣。
陈束也有点愣,疑惑地看着他。
赵起面无表情地说:“就停这。”
“好吧。”司机缓缓把车停在路边。
陈束一脸疑惑地付了车费,随赵起下了车,问道:“怎么了?”
赵起轻瞥开走的出租车,面无表情道:“当回小开他爹。”
陈束:……幼稚不幼稚!
“车没了,现在怎么办?”陈束无奈地问,胡同七拐八弯的,根本不知道怎么走。
“……”赵起也有点挠头,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怂,总不能说“那个投胎论”他前两天刚说过吧,他可不承认自己和出租车小开是一丘之貉,太掉价了。
最后,他拿出手机嘴硬道:“有高地和嘴,还怕到不了地儿?”
一个小时后,两人终于钻出了胡同迷宫,到达岗子串店。
岗子串店的老板是个30多岁的男人,略胖,看到两人进门,立刻笑着迎过来:“客人,我们这里下午2点才营业。”
陈束说:“老板,我们是警察,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他拿出证件和林海的照片给串店老板看,“这个人你认识吗?”
串店老板看了看说:“认识,这人姓林,总来我这儿吃串儿,对我家的串儿那是推崇备至。”
他回忆,7月7号晚上,林海等人在店里吃了差不多300元的串,喝了1瓶52度的白酒和18瓶啤酒,晚上10点半林海等人离开。
“你确定是晚上10点半走的?”赵起问。
“对,他们总是10点半散场。有个胖子每次来吃饭都悄声让我提醒他到点回家。”串店老板解释,“散场时,三个人一起往左走,只有照片上的这个人往右走。”
环视店内一圈,陈束问:“老板,他们当时坐在哪个位置?”
肉串老板想了想,指着靠窗的位置说,“就这里”。
赵起坐在当时林海几人坐过的位置,从窗户正好可以看到对面另一家串店。
两人结束询问,刚走出门,就听到斜对面一个瘦高青年大声喊:“店庆了,店庆了,点串啤酒免费了,走过可别错过啊。”
岗子串店老板把脸一撂,呸了一声,“警察同志,看到没?这孙子和我打擂台,我说吃串啤酒半价,他就啤酒买一送二。我说额外赠送两个凉菜,他就一定要多两个拼盘。我搞店庆,酒水每瓶1元,这孙子竟然免费了。”
他说完又不无得意,“我家串味道好,都是回头客。这孙子想用啤酒免费拉客,赔不死他。哎,警官,他这算不算恶意竞价,扰乱市场经济啊?咱们是不是可以抓这孙子?”
赵起皱眉,也没回他话,朝斜对面的串店走去。
陈束对肉串老板解释:“那个归工商管,不归我们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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