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夜雪

　　后排的同学喊了一声，陈弈那边儿没什么动静。又喊了一声，“陈弈，刘思浩让你去找他！”

　　陈弈举了下胳膊，比了个ok的手势。

　　“刘思浩，是五班的？柯笑笑喜欢的是他？”刘雯雯在旁边嘟囔了一句，翻出来手机戴耳机听音乐。

　　程皙下午上课的状态极好，她想大概是刘雯雯给她的咖啡起的作用。

　　语文课上，程皙请假去了趟厕所。

　　她从厕所出来，走到教室后门，望见小雪还在下，雪花混着白雾，窗外是朦朦胧胧的。

　　下课时间一到，陈弈健步如飞的冲出班级。他从后门出去的，速度快得程皙反应过来，他只留给了她一个背影。

　　程皙的眼睛清亮，刘雯雯侧趴着看她几眼，“皙皙，你眼睛真亮呀。”程皙脸颊红红的，“快写数学作业，这样晚自习可以省下时间复习了。”

　　“嗯，好。”刘雯雯拍了两下自己的脑门儿，“学习！”

　　陈弈再出现在教室后门，是跟那个刘思浩站在一起。陈弈举着手机，给刘思浩看手机。刘思浩看了一眼，对着陈弈比了个赞。

　　程皙用余光瞟着陈弈，直到陈弈和刘思浩聊完。刘思浩走了，陈弈还一个人站在原地玩手机。

　　“皙皙，真的是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刘雯雯加快了自己写作业的速度，程皙瞅了眼刘雯雯竟然把语文卷子写完了一半。

　　程皙翻开化学练习册，“嗯，高一第一次期末考试，还是挺紧张的。”

　　“当然。”刘雯雯整张脸都埋在臂弯里，“皙皙，我周末要狠狠学数学了。”

　　“嗯，我也是，还有化学。”程皙的眼神有意无意的飘向站在走廊里的陈弈。

　　陈弈抬起头，往教室里看一眼，一个手戴上耳机，另一个手单手插兜儿进的教室。

　　“皙皙，雪还在下，到晚上会不会下大呀。”刘雯雯在底下看了眼手机，在上面划拉了几下。

　　“不知道呀。”程皙给自己写了个周末学习的计划表，“我感觉应该会下大。”

　　刘雯雯对着手机相机，照了两下自己的脸，“嗯，那晚上去吃熏肉大饼吧，离得近，就在操场边上。”

　　“于微亚，你快看，这是不是柯笑笑的□□空间？”刘雯雯把手机递到于微亚手里。

　　“对呀，这就是她，她还在□□空间说刘芯呀，她们俩可别再在班级里吵架了。”于微亚凑到刘雯雯耳朵边上说话，还看了眼程皙。

　　“真不知道她俩什么矛盾呀，至于这样？”刘雯雯挺好奇的，“刘芯她每天都在班级里学习，都不怎么出班级。”

　　“不知道呀，柯笑笑倒是总去其他班级。”于微亚胳膊碰了下程皙，“程皙，你早上是不是和秦瑶一起来的？”

　　“嗯，我俩在学校门口儿碰到了。”程皙合上化学练习册，摆上物理练习册，“怎么了？”

　　“没怎么，秦瑶她和刘芯好像挺好的。”于微亚说话，还不忘扫一眼秦瑶。

　　“我记得她俩军训就总在一起吧。”刘雯雯在于微亚手里抽回手机，放在书桌里。

　　“对呀。不说了，化学老师来了。”于微亚回身的速度极快，马尾辫扬起来，差点儿扬到刘雯雯脸上，刘雯雯往后靠了一下躲开。

　　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教室里的灯开了，夜幕已然低垂。

　　程皙和刘雯雯走出教学楼，程皙伸手接了下雪，“雯雯，不下雪了。”

　　刘雯雯拽着程皙走在操场左侧的窄路上，道路两边皆是披着白雪的松柏。天黑后，偶尔一阵寒风路过，松柏就会露出一点绿色。

　　“皙皙，我早听说这边儿这家熏肉大饼好吃，但是我没吃过。”刘雯雯松开程皙，走在冰面上打粗溜儿滑。

　　程皙回忆了一下，“我也听说了，还听说这条街上的奶茶是咱们学校最好喝的？好像是何茹说的。”

　　刘雯雯的手缩在袖子里，她抬着手臂比划，“到了到了，在这个小门儿边上。”

　　熏肉大饼的小店儿外边儿，排了五六个人在等着取餐。刘雯雯拉着程皙趴在窗口上喊，“阿姨，我们俩要两个熏肉大饼。”

　　“好类。”阿姨在小窗口里应到。

　　程皙和刘雯雯点完餐，自然地站到队伍的最后面。

　　街上有一连串的小吃店，每家店门口基本都排起了长队。程皙看到有热气从窗口里钻出来，忽地感觉没那么冷了。

　　“皙皙，那家店就是都说好喝的奶茶店。”刘雯雯紧挨着程皙站着，“那是陈弈吗？皙皙，你看那家烧烤店门口。”

　　这条街上通亮，陈弈站在她们对面的店门口。陈弈的周围还站了几个人，有两个男生，一个女生。

　　“我去，陈弈后边儿的那个女的好眼熟呀。”刘雯雯跺了几下脚，“皙皙，你快看，真挺眼熟的。”

　　程皙看出来，那是那个高马尾的女生。

　　陈弈和几个朋友，本来想在烧烤店吃点东西。没想到会被高二的女生堵在门口。他无奈掉头，要找其他地方吃饭。

　　张妍挺坚持的，她今天好不容易见到陈弈。她跑到陈弈前面，“陈弈，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陈弈摇了摇头，没说话。陈弈旁边的男生，挡住了张妍的视线，“我们陈弈摇头了。”

　　“交个朋友呀，给个联系方式。”张妍步子踱得更快，追到陈弈旁边问他。

　　陈弈停下脚步，两个手都插裤子口袋里，歪着脑袋睨了一眼张妍，“不给，谢谢。”

　　张妍被陈弈这句谢谢，弄得挺无措的。她张着嘴愣在了原地。

　　程皙远远的看过去，她见到那个高马尾的女生站在原地，陈弈和他的几个朋友，继续走在那条街上。程皙心里又出现了那种感觉，闷闷的，不舒服。她扒开围巾，吸了几口冷空气缓解。

　　“小姑娘，你俩的好了！”

　　程皙和刘雯雯回教学楼的路上，小雪又飘起来。

　　走到教学楼门口，程皙借着教学楼里的灯光，看清雪花在夜空中飞舞。

　　教室里有人在大喊大叫，程皙一走到门口，听见了何茹和唐阳东打闹的声音。

　　“唐阳东，你烦不烦呀，把我笔给我！”

　　“你自己来拿呀，我帮你捡起来的。”

　　何茹走过去，掐了一下唐阳东的胳膊，把笔从他书桌上拿走。

　　程皙和刘雯雯坐下，撕开熏肉大饼的包装。熏肉大饼的皮薄，里面包裹着熏肉、土豆丝和卤蛋，酱香浓郁。程皙咬了一口，“好香呀！”

　　刘雯雯在旁边疯狂点头，“太好吃了！咱们俩怎么才发现这么好吃的东西。”

　　程皙仔细的盯着熏肉大饼里的熏肉看，“我们今天没去喝那家很好喝的奶茶。”

　　“忘了忘了，皙皙，周一还吃熏肉大饼，你记得提醒我去买奶茶。”刘雯雯比程皙吃得快，程皙还有一小半没吃完，刘雯雯已经吃完了。

　　刘雯雯指着何茹，笑得她嘴边的笑窝冒出来，“皙皙，你看前面儿何茹和唐阳东，哈哈，他俩真的是好能闹呀。皙皙，我去找何茹玩。”

　　程皙眼睛瞪得圆圆的，“嗯嗯。”

　　教室里的人，分成了几伙人在一起打闹。程皙吃完熏肉大饼，在座位上写了会儿英语题。她在羽绒服口袋里摸出来耳机戴上，选了一首舒缓的纯音乐。

　　程皙的注意力慢慢集中起来，写完英语练习册。在书桌上找化学练习册，找了一会儿没找到，刚想看看在没在刘雯雯桌子上。她一侧目，当即愣住了。

　　陈弈和刘思浩在走廊里聊天，陈弈是背对着后门儿站的，刘思浩是正对着。

　　程皙只看了一眼刘思浩，刘思浩摆了下手，对着程皙笑了。

　　陈弈蹙眉，两个手都插进兜里，“你笑什么？”

　　刘思浩挑眉，耸肩，“没什么，笑你班同学。”

　　陈弈痞里痞气的，歪着脑袋说：“行吧，晚上不能一起开黑了，我妈回来了。”

　　“啊？不能一起开黑了，好想你带我上分。”刘思浩手按在陈弈肩膀上，“那什么时候在一起上分呀。”

　　“过几天吧，我先回教室了。”陈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或者明天中午一起玩也行。”

　　“嗯，走了。”刘思浩走之前，又往教室里看一眼，程皙专注的在做化学题，没再看他们俩。

　　程皙瞟到刘思浩走了，才再次看向陈弈。

　　陈弈单手插兜儿，耳朵里塞着耳机，走进来的晃了两下脖子。

　　程皙晚自习写了两张卷子，学习的效率很高。她看到刘雯雯收拾书包，她也动作起来，整理好桌上的书本。

　　刘雯雯用气声说：“皙皙，你快收拾。”

　　程皙拉上书包拉链，“好了。”她们俩是最先冲出教室的，小雪还在下，夜里的寒风吹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刘雯雯走了后，程皙过马路，在学校对面的超市，买了一个热热的烤红薯吃。程皙咬了一口，烫嘴。

　　她从超市出来，碰巧看到陈弈。陈弈和他身后的几个男生摆手说拜拜，接着上了一辆车。

　　车子发动引擎，转了个弯，驶向另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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